42.人生的旋轉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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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并沒有因為Trigger的安慰好起來,但也不會更糟糕了。 我吃了幾塊餅干,又睡了一會,醒來后精神總算好了點,夢中總是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響,原來是Trigger正在給我剪指甲。他見我醒了,親了親我的眼角,說我的指甲很軟,干凈得像珍珠。我說,說不定就是珍珠,你可以拿去檢測一下。他干笑幾聲,又說我發脾氣。我明明也很想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我的指甲長得很慢,但也是會慢慢長的,雖然頭發掉得很少,但也是會慢慢掉的。我太像人了,或許比市面上任何一個仿生人還要像。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大概只有許鶴寧才能一眼看出我不是人。 清醒后我開始看Trigger從數據庫里盜取出來的資料——水族館海豚的性行為分析研究和我的觀察記錄。只是這些信息應該被篩選過了,時間軸斷斷續續的,重要的內容都被過濾掉了,只剩下一些邊角料。真正有用的信息應該儲存在更高級的數據庫里,可是以Trigger的能力,暫時還查不出來。 Trigger湊過來問我還能看出什么來。 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我的生物腦就是他們的重點觀察對象。至于他們是誰,暫且不知。這場實驗很有可能屬于BABARA集團的秘密項目。這種項目不會在安理會上立項,也不會接受國研所的專業評測,即使在集團內部也是不公開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它的存在。我猜這些人應該和我父親一樣,都是BABARA后備人才計劃“先鋒工程”里的人員。 我道:“或許你還可以查查‘先鋒工程’里的其他人?!?/br> Trigger吹了吹我的指尖,道:“那名單太長了,真要查起來麻煩得很,你還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 我想了想,假設我的猜想是正確的,我是重要的實驗體,那么他們不可能因為我離家出走就置之不理。我想,現在的我肯定還處于監視中,但是數據庫里的觀察記錄自我十八歲離家出走后就再也沒有更新過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更換了新的觀察員?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來到千葉城后接觸過的人,沈先生曾經在我房間里安裝過攝像頭,本應嫌疑最大,但是他的工具已經被小區的物業管理員清理了,自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和我接觸過。至于小區里的其他住客,我大多都不認識,彼此的交流也很少。從我父親的身份來看,觀察員應該是我身邊與我關系比較親密的人。 我問道:“Trigger,你查過Vivi vida嗎?” Trigger道:“我早就查過了?!?/br> 我:“……” “不過酒吧里進出的客人那么多,我總不能一一去查,這太耗時間了,所以我稍微拜托九龍寨幫了幫忙?!盩rigger道。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Trigger停頓了一會,道:“九龍寨收到的那封告密信,是我寫的?!?/br> 我怔了許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對雙胞胎兄弟怎么查都查不出來的黑客原來就是Trigger。酒吧這次飛來橫禍,竟然是因為Trigger想借九龍寨的力量調查出入酒吧的客人。但究其原因,是因為我。是因為Trigger想調查我身上隱藏的秘密。 半晌,我問道:“你怎么知道教父來過酒吧?” Trigger大概沒料到我最先問的是這個問題,他愣了愣,才聳了聳肩道:“我本來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先調查了桐木英生,我便知道了他的秘密?!?/br> “……他的秘密?” Trigger看我一眼:“原來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會知道?” Trigger撇嘴道:“所以你當時只是用桐木英生來嚇唬我?!?/br> “廢話?!蔽覒械迷谶@種不重要的事情上與他廢口舌,“所以九龍寨前段時間究竟查到了什么?” Trigger嘆氣道:“什么都沒查到。至少在你這件事上,他們清清白白,沒有一個人是和BABARA有牽連的?!?/br> 我想,聽他這么一說,倒好似酒吧里有不少人和教父是有關系的。 可是明明萬圣節那會,老板和我聊起教父,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Trigger忽然漫不經心問道:“June,難道你從不好奇桐木英生的秘密嗎?” “你想告訴我?” 我這句話成功堵住了他。 他很喜歡用言語試探我??墒撬@方面的能力比他的黑客技術遜色多了。 我看他一副被噎得難受的樣子,如實道:“說不好奇,那當然是假話,但是現在的我更好奇我自己的?!?/br> 他抿了抿嘴唇,好像興趣缺缺。 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思索一會,問道:“我的事情……和教父組織沒有關系吧?” Trigger聽罷,當即笑道:“放心吧,教父組織現在只想著怎么把九龍寨的地盤搶過來,暫時還顧不上財團的事情。再說了,BABARA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一般人還真看不出蹊蹺來?!?/br> 我冷笑:“你還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br> Trigger嬉笑道:“我也是運氣好,好奇心重了些?!?/br> ……好奇心嗎? 他確實說過他之所以會選擇做一名黑客,是因為想滿足自己的窺私欲??墒沁@股好奇心能支撐他陪伴在我身邊多久呢?如果有一天他厭倦我,被新的秘密、新的迷題吸引,他是不是也會拋下我? 這些念頭一涌出來,我又幾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粗暴地拔掉后頸的接駁線,把它扔在地上,趁惶恐到來之前,把自己裹在毯子里。 逼仄的環境讓我感到安全?;蛟S這是曾經生活在水箱帶給我的后遺癥。 Trigger好像對我的喜怒無常習以為常了。這時候他會叫我小海豚,用各種好聽的話安慰我。 他的安慰和其他人何其相似,讓我想起小七,想起老板,想起英生,想起謝如璋謝如圭……慢慢地,我想起了許鶴寧,想起了我的父親。 我還能叫他父親嗎? 我和他長得相似,我也一直以此為傲。 可是他心里藏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全都是我不被允許知道的事情。 我只能渾渾噩噩地活著,像一只觀賞動物,供他觀察,供他記錄。無論我如何努力,我都夠不著他。 我……一直在籠子里。 我掀開毯子,翻過身子,Trigger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到了。我定定看了他一會,他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讓我的眼睛亮出來。 我道:“Trigger,帶我去見見你的漂亮朋友吧?!?/br> Trigger問我為什么又突然愿意去見他的朋友了,明明早上我還因為這件事和他鬧脾氣。 我覺得他是明知故問。當初他想把他的朋友介紹給我,可不是為了讓我多找一個幫手嗎? 我現在想明白了這件事,卻煩躁得很。 事實上,我對這件事仍然很抗拒。雖然待在屋子里很悶,我也很想出去玩,但是一想到我要走出這二十平方米,我又覺得害怕。我不知道我的意識是否足夠堅定,能夠面對我是異類這個事實。在屋子里我還可以自欺欺人,可到了外面呢?一想到這里,我又開始頭暈腦脹,不由扯緊Trigger的袖子。他穿了一套我的衣服,有點不合身,正在抽褲子。他叫我乖點,不要鬧。我很受不了他用這種主人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又乖乖聽話了。 Trigger終于拾掇完了。我主動牽了他的手。他的左腿已經不疼了,但是左眼到現在還沒有修好,只留下一個空洞洞的眼窩,瞧著有點瘆人,還有點滑稽。Trigger說:“我想先去補個眼睛?!蔽蚁?,如果重新給他裝上電子眼,他便可以自由登陸網絡,我就不能控制他了。 我不答應。 他嘆一口氣,沒有堅持。只去附近商業街上的藥店臨時買了一個醫用白色眼罩戴上,還問我好不好看。 他當然是好看的。 我難得在這時候好奇心起,問道:“Trigger,你整過容嗎?” Trigger看了看鏡子:“沒有,我本來也不打算靠這一行吃飯?!?/br> “那你靠什么吃飯?賣情報嗎?” “以前我會接活,事成后能收到不菲的傭金?!?/br> 我問道:“……是幫黑幫做事么?” “是的。不過我接的都是組織拉的活,我從不多問?!盩rigger道。 我隨口問道:“說回來,你們的組織叫什么名字?” “Knights?!彼鸬?。 我呆住了。 “好蠢。 ” Trigger沒好氣道:“會比豬籠組這個名字更蠢嗎?” “騎士團聽起來更蠢?!?/br> “是圣殿騎士團?!盩rigger還試圖糾正我,“至少翻譯是要這么翻的?!?/br> 好吧。 我問道:“這是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Trigger道:“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它的特殊含義。我是被主席拉進去的。那時候,我和他玩了一盤‘捉迷藏’,我被他找到了,我輸了。我只能答應他的要求?!?/br> 我道:“他為什么要拉攏你?” Trigger道:“我沒問。黑客互相攻擊是常有的事。何況,結果已是如此。問多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我看著他,道:“你注重結果,不會追溯原因?!?/br> Trigger頓了頓:“我怎么覺得你意有所指?” 我沒有否認:“你做事太憑自己喜好了。并且你認為別人也和你一樣?!?/br> 我原以為Trigger聽后會氣惱,但是他的反應有點出乎我意料。 “……是這樣嗎?” 他久久沒有再說話。 Trigger帶著我一路前行,接著他領著我搭乘通往地上城的升降電梯。 我很緊張,問道:“你的漂亮朋友住在地上城?” Trigger這才又笑了笑,道:“他住在地下城,只是經常到地上城巡演?!?/br> “……他是偶像?” Trigger道:“他只是一名演員。你聽說過花樣滑冰嗎?” “……在人工鋪滿的冰面上溜來溜去?” Trigger:“……” 他頭疼道:“June,花滑不是這樣子的。你肯定沒有看過他們的商演節目?!?/br> 我確實沒有接觸過這種娛樂活動。 我道:“我一直以為這種花里胡哨展現人體極限的表演是仿生人們的專屬?!?/br> Trigger笑道:“確實,一開始觀眾們只想看一些有趣的節目,并不在乎誰在表演,但是粉絲多了,便容易產生分歧。有些人認為,花滑本來是一項展現人體美的藝術,總是讓仿生人表演那些高難度技術流的節目有什么意思?他們認為這些表演是沒有靈魂的,是褻瀆藝術的,于是這些人在十年前籌建了一個新的委員會,搞了一個人類花滑表演團,里面的表演者都是未受過義體改造的人類舞者,五年前開始在世界范圍內巡演,如今也有一批死忠了?!?/br> “……現在還沒有接受過義體改造的人類很稀少吧?很多人從母胎開始便植入納米機械了?!蔽业?。 Trigger道:“是的,所以表演團里大部分是貧民窟出身的孩子。啊……到了?!?/br> 在我面前,是如同兒童樂園的入口,好多氣球好多話,看著就讓人心里高興。 Trigger說今天只是彩排,觀眾很少,叫我輕松些。我嘴硬道,我輕松得很。他笑了笑,帶我檢了票,進去后便看見由組裝箱搭建的高臺。場內響著一首浪漫輕快的音樂。 我跟隨Trigger上了高臺,找到票上的位置坐下來。 眼前是寬闊的白色冰面,冰面上有一名金發青年正在跳舞。 他上身是一件只有半截的黃銅色短馬甲,裸露的rutou掛著金色的環,下半身如同芭蕾舞者只穿著一條白色褲襪,在冰面旋轉跳躍時,看上去倒好似兔女郎般的性感尤物。 表演很快就結束了,畢竟我們進來時節目已進行到下半段。 金發青年還停留在場中央,Trigger在高臺上向他招手:“阿廖沙!這邊!” 他仰起臉來,我看清楚他的模樣。 我終于認出他來。 他是我在“柵欄”里見過的阿喀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