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哪有讓主人等他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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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所幸他惦記的人并沒有讓他等太久?;厝サ穆飞?,余蘇杭收到了對方的消息。 公交車在夜色中沉默地行駛,余蘇杭一個人坐在后排,屏幕暗淡的光打在他臉上,映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River】:吃飯了嗎? 余蘇杭腦海里浮現出剛才的煎餅果子,于是慢吞吞地打字。 【Zhou】:吃過了。 【River】:給你寄了個東西,明天記得取,收到了告訴我。 【Zhou】:好的,先生。 對方似乎在同時忙其他的事,直到余蘇杭到家后才回復。 【River】:早點休息,別忘了一天五杯水。 【Zhou】:知道了,先生晚安。 和以前一樣簡短的對話,卻輕而易舉地拂去了困擾余蘇杭一晚上的復雜情緒,原本跌落到谷底的心在只言片語中被托了上來。 有些酸脹,但更多的是滿足。 翌日傍晚,余蘇杭抱著從小賣部取回來的快遞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他看起來實在不像個已經工作好幾年的成年人,背著雙肩包擠在人堆里,與周遭的嘈亂格格不入。 干凈得像是瓷器一般,堅硬,卻也易碎。 余蘇杭本以為River又會給他寄來什么奇奇怪怪的道具,結果不是。他拿到的是個很輕的盒子。 他忐忑不安地打開,里面只有兩樣東西——一張精致的燙金請柬,還有一條……choker。 余蘇杭選擇暫時忽略那個黑色的項圈,打開請柬,低低地念出上面的字,“尊敬的會員……誠邀您于本周六晚七點蒞臨界線……” 界線?余蘇杭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好像是Line的線下俱樂部。 什么意思?這是……要見面嗎? 他急忙打開app,把一肚子疑問拋過去,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秒回。 【River】:周六能騰出時間來嗎? 余蘇杭想了想,應該可以調休,于是回答說能。 【River】:那就好。請柬上有地址,到時候自己過來。 不等他說什么,對方又發過來一條。 【River】:不用擔心,我會去,但不會跟你見面。 余蘇杭看著最后那句話,怔了一會。 他想,我好像沒說不愿意和你見面呀。 但他還是很乖地回復對方。 【Zhou】:嗯。 【Zhou】:謝謝您,先生。 謝淮丟開手機,有些心不在焉地發動汽車。 網調關系保持了將近半年,雖然在平時的交流里Zhou也會用敬語稱呼他,但多數是親昵而不設防的。 然而剛才,謝淮清晰地從他的感謝中讀到了點別的東西——一種不同于以往的、禮貌而疏離的客套。 似乎有什么在不知不覺中一下退回了原點。 接下來的一周里,兩人誰都沒聯系誰,謝淮是真的忙忘了,余蘇杭則是習慣了等待,以及不打擾對方。 直到周六下午,余蘇杭主動給謝淮發來了消息。 【Zhou】:先生,我應該幾點過去? 謝淮這才想起來先前給他請柬的事。 【River】:不用太早,按請柬上的時間就可以。 【River】:記得戴上送你的新禮物,還有上次的玩具。 余蘇杭:“……” 新禮物自然是指的choker,但玩具是幾個意思! 【Zhou】:前面的太明顯了,可不可以只放后面的跳蛋…… 謝淮看著那行字,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他似乎看到了青年在屏幕對面擰著眉糾結的模樣,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允許,他一定不會再討價還價。 【River】:可以。 余蘇杭頓時松了口氣,急急忙忙打字,生怕他反悔似的。 【Zhou】:謝謝先生。 天氣越來越涼,路邊的法桐葉子落了滿地,踩上去就會傳來噼啪的碎裂聲。 雖然River說不用著急,余蘇杭還是早早地出了門。 就算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見面,余蘇杭也不想讓他等—— 哪有讓主人等他的道理呢。他心想。 他今天穿了件高領毛衣,外面是件偏休閑風的風衣外套,剛好把choker擋在了領子下,不至于引人側目。 請柬安安穩穩躺在衣服口袋里,余蘇杭站在深秋的涼風中,手心忽然就出了一層汗。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上前出示請柬,然后按照指引乘電梯上了三樓。 穿過一段開闊的走廊,出現在眼前的是個宴會廳一樣的地方,人群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連燈光都顯得過分熱鬧。 請柬上說這是一次以私人名義辦的沙龍,性質十分隨意,沒有什么過多的要求,看樣子也的確如此。 余蘇杭按捺著心中的忐忑,找了個附近沒什么人的空沙發坐了下來,后面明明還放著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打開的玩具,目光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四周。 River會在哪呢? 除了年齡應該不會太大之外,關于River他知道的東西簡直少得可憐,此刻完全無從捉摸。 余蘇杭轉著腦袋看來看去,覺得哪個都像,卻又都不像,看到最后眼都快花了才收回視線。 他很清楚,River說不會跟他見面,就一定不會給他機會認出來。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瞎期待個什么勁。 明明當初要求只網調的人是他,現在后悔了的人居然也是他。 余蘇杭心想,人可真不知道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