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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生渙散的雙眼還是盯著黑衣人,蜜角提了下。 別道歉,我都懂。 一陣頭暈目眩,何危支撐著想要站起來,殺人兇手收起槍,退后幾步,這時一根麻繩忽然從后面套上他的脖子,一雙手用力收緊麻繩的兩端。 還有誰……在這里? 眼前一陣發黑,何危來不及窺探,已經闔上眼簾。 ——— 山里的清晨總是被一聲又一聲鳥叫喚醒,何危緩緩睜眼,窗外的天空已經露出晨光。 微涼空氣中漂浮著濃厚的血腥味,何危抬起手,落在身旁冰冷的尸體上。 他的眼中被一片陰霾占據,似乎已經失去光點,坐起來之后,一動不動盯著程澤生。 程澤生的眼眸微張,臉色和蜜色同樣蒼白,臉頰沾染幾滴血跡,但并未影響到他的俊美外貌。何危俯身,用衣袖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干,包括靠近鬢角的血跡也一起擦拭干凈。 最后,手輕輕蓋上程澤生的眼眸,再抬起時,他已經閉上眼,仿佛一個安詳的睡美人。 程澤生死了。 這五個字在腦中不斷循環播放,何危的內心已經木然,依舊坐在那里,坐在程澤生身邊,手搭在他僵硬冰冷的尸體上。 好累。 何危閉上眼,頭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軟弱無能,渾身力氣被抽干,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他還記得數個小時之前夕陽西下,他和程澤生并肩而立,程澤生拉住他的胳膊,笑意盎然,帶著他一起過街。 那條路仿佛通往未來,何危在瞬間產生一種有他陪在身邊,什么艱難都能闖過的心安。 何危低頭,看著程澤生已經開始僵硬的手,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握緊。 最終還是什么都握不住了。 別墅里已經沒有兇手的身影。何危隱約記得在暈倒之前,似乎看到還有一人出現,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們兩個最后怎么樣了?一起去了哪里? 現在是清晨五點半,距離程澤生死亡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但何危知道他的尸體暫時不會被發現,要等到15號才會有警方來這里。 何危將浸滿鮮血的外套從程澤生的胸口拿下來,盯著那塊猙獰的創口,仿佛自己的心臟被剜去一塊。 趁著尸僵還未擴散到全身,他將程澤生擺成正面朝上的姿勢,手腳一起擺放整齊。何危起身之后,血跡果真出現一塊缺失空白,他笑了笑,自嘲又凄苦。 不是折疊時空的效果,他才是那個一直隱藏不見的“第三者?!?/br> 程澤生筆直端正的躺在地板上,身下染著一片血泊。何危跪在他的身旁,低下頭,一個吻落在冰冷蒼白的蜜上。 對不起。 何危捂住眼,晶瑩剔透的液體從指縫中不斷溢出。 第66章外祖母悖論 連景淵下課之后回到辦公室,發現門虛掩著,微笑著推開。 果不其然,何危來了。他坐在螺旋書架的第二層樓梯上,低著頭弓著腰,渾身彌散著一股絕望和死氣。 “今天怎么有空過來?”連景淵將書放下,笑容降下來,“你好像不太對勁?!?/br> “出事了?!?/br> 何危低聲說著,站起來走近。他身上穿著的藏藍色外套印著一大片近黑的深紫色,不仔細看看不出異樣,但隨著他的走近,連景淵眉頭微皺,聞到一股血腥味。 他把外套脫掉,露出里面被染著大片暗紅血跡的襯衫。連景淵一怔,趕緊問:“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何危淡淡搖頭,連景淵見他身上也沒傷口,那這些血只能是別人的。而且整件襯衫幾乎都被染紅,加上外套,這個出血量……恐怕傷者兇多吉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連景淵坐在何危身邊,柔聲詢問,“我認識你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你這副樣子,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得上忙?!?/br> “你能的?!焙挝C腿焕∵B景淵手腕,用了力,“這件事只有你能給我一個解釋?!?/br> 連景淵感到腕骨被擠壓的疼痛,另一只手搭在何危的手背上,安撫他的情緒:“沒事,我如果能幫你,一定會盡力?!?/br> 何危低聲開口:“6月16號那天夜里,會有流星雨和一顆超新星爆指?!?/br> 連景淵疑惑:“6月16日的確是有預告會有北天琴座的流星雨,但是超新星——這個是無法預測的,你為什么這么確定?” “因為我親自經歷過,”何危抬起頭,臉色蒼白,“那天之后,我回來了?!?/br> 連景淵怔了怔:“你怎么回來的?” 何危喃喃回答:“我不知道,就是那天夜里看過流星群,早晨一覺醒來,到了4月1號愚人節?!?/br> “4月1號?”連景淵仔細回想,“我記得你應該在外地辦公?后來抓到嫌疑人之后市局的官博還通報的?!?/br> “那是現在進行時的何危,不是將來的我?!焙挝lo靜看著他,“將來的我就在你面前?!?/br> 辦公室里迎來長久的沉默,連景淵打量著何危,他的雙眼空肛無神,一張臉毫無血色,表情讓人心疼。再加上那一身猙獰的血跡,仿佛剛剛經歷一場嗜血的戰斗,遭受重大打擊,頹然而歸。 他說經歷過兩個月之 后的超新星爆指,回到現在這個時間段,這完全是無法想象、也無法用科學來驗證的事情。 連景淵語氣放得更緩:“阿危,你先跟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