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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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之時,迎來了王室的繼任典禮。 賀家的主臥之內,林聲正在伺候賀洲穿戴正裝。賀家源于軍部,設計考究的家主正服保留著明顯軍服特色,白色內搭襯衣,漆黑綢質領帶,銀質徽紋排扣,腰部修身收緊,長穗飾帶于肩胸垂掛。賀洲的身姿筆挺沉穩,穿上時眉宇間的陰沉之氣稍抑,多了一些硬朗颯爽,但那股子壓人的氣勢卻更鮮明起來。 林聲伺候他穿完,一時看得都有些呆了。 按賀家的傳統,不論之后是否要入軍部發展,小輩都要去接受為期一年的訓練。賀洲回來時,也只穿著簡款的軍裝,林聲從未見他穿過這樣的盛裝。 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揚起,輕輕抬起林聲的下顎,賀洲問道:“怎么了?!?/br> 林聲忽然紅了耳朵,清醒過來:“很好看,家主……” 黑貓此時也搖了搖耳朵,走過來繞著賀洲的長靴打轉,喵喵地附和叫著。 郁重巖穿著最正經的黑白西裝,又披著一件鐵灰色的長大衣,妥帖地掩住了溝壑分明的肌rou,貼身的衣料勾勒出他寬厚的肩背,流暢的線條。如此矜貴自持、端方雅正的模樣,古典而紳士。唯有雪亮凜冽的眼眸,透露出其中一絲潛藏的危險。 張延月悄悄吐了吐舌頭,用終端拍下男人挺拔的背影。 臨走之時,家主吩咐了要他們乖乖等到晚間的舞會,可是秋煜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在樓下倒躺在沙發上,兩條腿掛在沙發背上,不停地晃啊晃的。 張延月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就說到了賀家的婚事上。世家大族的婚事往往都是勢力相當,或是各取所需,由著性子來的不是沒有,可是像賀洲這樣一意孤行的的確是少見。張延月心里感慨,這么多年他哥也算是熬出頭了。 兩個人不說話,也想到了一塊兒去,他們的家主,又會讓誰成為正妻呢? 到頭來誰也沒敢問出這個問題,郁重巖看著三個小孩兒各異的表情,畢竟都是從小養大的,大概也猜出了些。 常明帶著周宴先一步退離宴會,留下來的郁重巖和賀洲只是坐在上位聊著天,被半掩下的垂幕旁,立著一排的警衛,并沒有什么不識相的敢上前攀談。 典禮后的舞會,向來是年輕人的主場,張延月推說屁股還疼,乖乖巧巧地隨侍在家主身邊,秋煜正穿著正裝難受著,也不想邁腿,宋宜就更不是湊熱鬧的性格了,幾個人反而扎窩似的坐在一塊吃著宴會上的甜點解悶。 以往張延月挨了打都會私底下和林聲講話,這回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將三個人都挨打的委屈事向林聲訴苦。他剛想把打開的終端關閉,卻發現林聲的ID從林盛改成了林聲。 張延月矮著身往林聲那頭鉆過去,秋煜無奈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腿。張延月朝林聲小聲呼喊:“哥——” 林聲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賀洲身上,他聽見張延月叫他的聲音,不明所以地扭頭,不自覺也壓低了聲音:“怎么了?” 張延月快附到他耳邊:“你們什么時候辦婚禮???” 林聲一怔,面色微紅,連忙忘了一眼坐在前方的賀洲,發現他并未回頭,才搪塞了張延月一句:“這件事還不確定?!?/br> 張延月似乎毫不在意,又貼近了些,神神秘秘道:“我隨兩百塊——” 這回林聲被他逗笑了,惹得兩位家主都稍稍側頭,以余光回望了一眼。兩人立刻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 往旁邊看巨大而輕盈的云堆,往下看則是廣袤碧藍的海面,偶爾可以看見鯨魚起伏的脊背破開海面,撥開白浪。他們來到的是一顆所屬郁家的不起眼的小星球,甚至沒有被附名,只是用一串數字代稱。 這顆星球表面被海水覆蓋,唯有數座小島在海平面之上。飛艇停在白金色的港口,往前是起伏和緩的廣闊山野,零星地散布著些建筑物。 張延月被家主抱起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在飛艇上睡了快兩個小時,他黏黏糊糊地貼著男人的臂膀,醒了好一會兒神才爬下來自己走。 秋煜一路過來都是懵然的:“家主,這什么地方???” 郁重巖答道:“墓地?!?/br> 正在打開水瓶喝水的秋煜噎了一下,那一臉表情都是:家主也會講這種無聊的笑話? 郁重巖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這里是郁家的起源地,只不過后來遭遇天災,所有的城鎮都被淹沒了,只剩下這塊海崖了?!?/br> 帝國廣大的星域里,大大小小的星球浩如煙海,多得是未知的星系和生物,宋宜從未讀到過關于郁家的歷史,只當是世家大族故意隱匿起來了,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狀況。 沿路草木豐茂,盈盈地沒過腳踝,長風撥過草尖,拂起一陣濃綠的浪來,令人心曠神怡。這地方毫無科技的痕跡,讓人走著走著便感到思緒飄蕩,無邊延伸開去。 宋宜始終跟隨著家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秋煜在這片草地里跑了一會兒,覺得沒趣,又繞著圈子氣喘吁吁回到了郁重巖身邊。 翻越過一個高坡,便是無垠的平野,視野驟然寬闊,也看到了遠處零星矗立的碑林。秋煜這回是真信了‘墓地’這個詞,看來家主還真沒誆他。 帝國人信奉靈魂長眠是一種回歸自然,并不會常來親眷的墓前看望??戳肆硗鈨蓚€人的神情,張延月便知道他倆也是頭一回來,他懵懵懂懂地問道:“家主,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郁重巖搖頭:“只是突然想起,是該帶你們三個來一趟?!?/br>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一處有著穹頂的古舊殿宇,墻面上滿布濃翠的藤葛,掩蓋了淺金色浮雕的原本模樣,長闊的玻璃上半繪了深藍色的海浪。 郁重巖上前一步,推開了厚重的大門,驚動了里頭的人,他語調禮貌溫和道:“文婆?!?/br> 郁文如今年歲二百有余,雙眼半濁半明,端詳了他好半晌才認出來,和藹地笑道:“噯,上一次見你是多少年前了,還是個小孩兒呢,現在也長這么大了……” 她撣了撣衣角,動作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宋宜并不清楚郁文是哪一支的長輩,見她腿腳不便,立刻上前攙扶了一步。郁文扶著他的手,目光緩慢地從他們身上淌過,她笑道:“重巖的眼光不錯,都是好孩子,我一把老骨頭了,就不陪你們走了,你要的東西都在后頭了……” 幾人來到屋后,秋煜這才發現后面就離海崖不遠了,從上向下望去,堆雪似的浪打在崖底的礁石上,一潮一潮的,永不停歇。 再往前就是碑林,上頭只留著已逝之人的名諱,有方正的,也有歪斜的,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再多的信息。直到郁重巖在一方簡樸的豎石前站定,見他臉色淡淡,秋煜撓了撓頭,往前瞧了一眼,上面只寫了郁鈞和長洵兩個姓名,經過日夜風雨的淋洗磋磨,留下了歲月發青的痕跡。 草地有些腥咸的濕潤,郁重巖邁開腿去,毫不在意濕泥沾附在黑亮的皮鞋上。男人挑中了一方不起眼的豎石,至少三個小孩兒都沒能從上面看到任何特殊之處,沒能發現它和其他石碑有何不同。 郁重巖眼底卻帶著些許愉悅,敲了敲這塊被他選定的豎石:“以后就把你們三個的名字都刻上去?!?/br> 三個站在一旁呆愣愣的小孩兒都忽得如同大夢驚醒。郁鈞和長洵的關系,那便是家主和正室?,F在家主和他們如此說,就可見他們在郁重巖心里的分量。 張延月瞧著那塊平平無奇的石碑,撅了撅嘴,忽然膽大了起來:“那郁家以后的正室夫人怎么辦?” 郁重巖將他捉過來捏了捏嘴,直把他嚇得捂住嘴不敢再撅,才拍了拍他蓬松的腦袋。他直起身來,朝著他們三個,語氣忽而鄭重了起來:“郁家今后是不會有夫人了?!?/br> 秋煜似乎沒回過神來:“???” 宋宜心中尚有疑慮:“可是……” 望著眼前三個神態各異的小孩兒,郁重巖眼神微熱,語調也似溫柔的潮聲,他極緩慢地說道:“要養你們三個小朋友,夠我累的了?!?/br> 他深知有這三個心思純凈的愛人來之不易,這其中沒有欺侮,沒有算計,互相視為親眷。三個小孩兒湊到他懷里來擁著他,抱得又深又緊,恍惚間不知道聽見了誰含糊的啜泣聲落在風里。他不禁失笑:“怎么還哭了?” 海面上降下一輪盛大的落日,寂靜且孤獨,周遭的云霞絢爛而磅礴。 眼前的男人英挺儒雅,海風撩動他的額發,反令他不似常日的板正,更多生出些隨性親人來。 他口中無聲念著什么,又依次在三個人的額頭落下深深的一吻,微涼的唇貼上光潔的額頭,也如同刻下了深入血髓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