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但是這些都跟言殊沒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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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林是位高權重的,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跟現在上頭的那些人也是能說得上話的,腰比槍硬,各種意義上的。 言殊記得紀清林好像在稻子國還有個兒子,但是從紀清林的原配去世之后就沒有再回來過,似乎在稻子國有些混賬,紀清林也很少提到這個兒子。 但是這些都跟言殊沒什么關系。 不是紀家或者紀清林覺得跟言殊沒什么關系,而是言殊自己覺得跟自己沒什么關系。 言殊是十三歲上初一的時候遇到紀清林的,他相依為命的父親去世后,他寄養在叔父家三年。當時紀清林來他的那個初中捐款,言殊覺得愿意捐款的人,總歸是好人,抱著紀清林的大腿,哭著求著紀清林把他帶走,當牛做馬都可以。 十三歲的年紀,不知道怎么求人,不懂得成年人求人是提著東西悄悄上門商量的,還能保全自己最后的體面。他就知道自己什么都沒了,自尊也早沒了,眾目睽睽之下,抱著紀清林的大腿跪在地上,紀清林當時就把他扶了起來,不知道跟他叔叔怎么說的,總歸就是到了紀家。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流浪的小貓,傷痕累累,奄奄一息,遇上紀清林,被紀清林撿了,從此有了個歇腳的地方,占用紀清林的一切,得到成長,破碎的,被碾成了灰燼的自尊居然就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凝了起來。言殊打算等紀清林百年之后,他就離開紀家。言殊泡在熱水里這樣想著。 他對紀清林猶如圣女特蕾莎般的,愛得赤誠,愛得熱烈,甚至有點疼痛。 他敬奉紀清林猶如神祗,17歲的時候,身邊的人開始談戀愛了。他對此一點都沒有興趣,直到有天他夢到了紀清林,夢見了紀清林當年第一次見的時候,他跪下,紀清林伸手把瘦得皮包骨的他一把提來。粗糙干燥的紙繭扣住他的手臂,他被鉗制得動彈不得,但是卻溫暖有依靠。 第二天他被內褲奇異的觸感驚醒,他終于悚然地發現自己不僅成了大人,而且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自己的養父。雖然他從來沒有叫過紀清林爸爸,他一直叫的紀先生。 言殊憎惡自己。 他覺得自己是罪惡的,骯臟的,不潔的,有罪的。 所以天罰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他受到自己叔叔的侵犯,被叔叔嬸嬸驅趕和侮辱。 紀清林拯救了他,他卻試圖去觸碰紀清林。東郭與狼,他就是那只狼! 于是,言殊更加努力地學習,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學習上,壓抑著自己。上了大學之后,一直一直地不回家。 兩年間,紀清林每周都要打兩到三次電話給他。終于,言殊撐不下去了,一次又一次地編借口騙紀清林猶如凌遲一般地折磨他。 那天,言殊回了家,在自己房間的浴室里??粗R子里的自己,熬鷹似的,眼睛都不帶眨,看得眼睛干澀,眼白上都是紅血絲。不知道多久,總之天都黑了。言殊拿出準備下來的瑞士軍刀,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敲開了紀清林書房的門。 紀清林抬起頭看著他,言殊走到紀清林的跟前,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紀清林眼角的細紋,眼里飽含風霜,卻依然銳利有神。 “紀先生,”言殊開了口,聲音有些顫抖,他試著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我……我有罪……”他失敗了。 “我愧對了您……我知道我是不對的!但是,我不想騙您……我愛您,不僅是兒子對于父親那種,我……我……我愛您,是想跟您睡覺……男女的那種。我不是故意不回家……我是……我害怕,我不對,我有罪。您惡心我,討厭我都可以?!毖允夥路鹗乔锾斓臉淠?,撲簌撲簌,搖搖欲墜。 好半天,紀清林開了口:“你有大好的前程與未來,我年紀對于你來說有點太大了?!?/br> “不!”言殊激烈地否認,“您很好。是我,是我配不上您。我……我身體……您知道的……”那個東西,承載了太多的不堪與屈辱,言殊實在是無法啟齒。 “那沒什么?!奔o清林說,“有的人是那樣的?!?/br> 言殊聽了這話,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他連忙垂下了頭,動作太大扯得脖子后方的皮膚都有點疼,但是也比不上他心里的恥辱與痛苦。 紀清林坐慣了高位,也不懂怎么安慰人,否則當年兒子就不會一去不回。他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默著。 言殊盯著地毯,地毯是紀清林有次去迪拜出差帶回來的,細密畫的那種花紋,看著很好看。言殊數著上面花草的種類,豆大的眼淚砸在地毯上,每每模糊,讓他不知道自己數了多少種。他就像接受末日審判,不安地等著,內里翻江倒海。 大概過了一個多世紀,紀清林似乎是考慮清楚了,說:“那你做我夫人吧?!鳖D了一下又說:“如果你不怕我走到你前頭?!?/br> 言殊猛地抬起了頭,被這兩句話擊得暈了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紀清林,好看的眸子張得渾圓。 紀清林看著他這樣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看,對他招了招手,說:“過來?!?/br> 言殊一步一挪地靠近紀清林,腦子里一片空白。 紀清林掐著他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上去,說:“早就想這么做了?!笨粗允獯舸羯瞪档臉幼?,笑著呵道:“回答呢?” 言殊好似夢中被驚醒一般地,回了神,說:“我愿意的!您……您別嫌棄我……”后面聲音越來越小,說得很沒有骨氣。 紀清林摟了一下他的腰,感覺到一個yingying的東西,低頭一看,言殊下面支起了一個帳篷,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言殊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了自己這樣,驚得仿佛一只兔子,彈得退后了兩三步:“紀……紀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紀清林只是溫柔地笑著,說:“我知道。你要我幫你解決還是自己解決?” 言殊漲紅了臉,嘟囔著說:“我……自己就行?!?/br> 一周后,紀清林帶著言殊登記結婚。言殊進了紀家的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