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篇7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夢里強迫了渣前任的小叔、青竹、把清冷校草調教成小母狗、飄回星、過日子、[骨科]粘人精,真討厭、照得他慈悲我、[快穿]非典型性替身文學、表象欺詐【sp訓誡,家奴制,ds】、【雙性】被渣攻送給攝政王玩弄(NTR)
你跟著阿sir上樓,甜甜不長記性,喵喵的趴到你腳背上。 你扶著門框抬高腿,又把它送回窩里。 阿sir今天一身正裝,回來先給甜甜換水換貓砂。 然后去了衛生間,“你等我一下?!?/br> 你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 你騙他的,你不想睡阿sir。 你又不是禽獸,他高燒才褪后面又有傷。 找個理由激他而已。 你想開門溜走,誰知到門上了三道鎖。 撲街,現在報警,說被綁架來不來得及。 你嘆了口氣,用打印機把手機里所有的資料,全都打了出來。 是阿sir逼你的。 逼失憶前的你,逼失憶后的你。 但現在的你不會再退,因為已經死過一次。 自然知道后退的結果。 這個世界還很美好,你不想放棄。 所以就只能去掐住阿sir的七寸,讓他自己放手。 曾經榮斐千方百計隱瞞的真相,隨著他的死去。 一定要浮出水面,掀起滔天巨浪。 你才能趁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 痛痛快快的,過著本該屬于自己的日子。 打印機一張張的打出彩色圖片。 那幾十個人的音容相貌,家庭底細。全部都在紙上。 你分明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卻能脫口而出他們的名字。 那是榮斐親手殺的,尸體喂狗骨血喂豬。 他瘋了,用命死死的守著那些秘密,直到死去都沒有透露半分。 哪怕現在身體里的是你,無情無義鐵石心腸。 在即將攤開這些隱秘時,本能仍舊在阻擋著你。 別告訴他。 那些恩,那些情。 那些恨,那些怨。 即便掘開墳墓,打碎棺蓋,把零散的尸骨搜干刮凈。 都不會有人,能從中找到屬于榮斐的半分情意。 他永遠都是沉著冷靜的。 他永遠都是一無所知的。 因為那個榮斐知道。 如果那個小警官,在最開始的時候。 就知道他明白一切,清醒的發瘋。 邱剛敖就徹底回不來了。 他會任由自己,被怒火焚燒。 在復仇中化成灰燼。 干干凈凈的,去追求另一個世界的天下太平。 可你不同。 你沒有遇到過邱剛敖,沒有體會過榮斐的心動。 沒有他的越陷越深,步步退讓。 你是榮斐,大資本家。 你收拾好那幾十張紙,最后又新打出一份協議書。 邱剛敖在衛生間,根本沒有做榮斐腦子里想的那些骯臟事。 他只是洗了把臉。 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 疤痕還是一樣的位置。 那些日日夜夜,提醒著他不同的傷疤。 時刻警醒著他。 去報仇,去把那些把你害到這種地步的人渣們,全都殺掉。 他一直為之努力,卻在榮斐放棄后。 內心的堅持漸漸崩塌。 之前他以為,殺掉最后一個張崇邦,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前。 但當榮斐離開的那一個月。 他靜不下心,睡不著覺。 滿心滿眼都是榮斐。 想榮斐回來,想看到他,想他和他在一起。 他也從來沒有那么深刻的意識到。 一切都回不去了。 哪怕張崇邦立刻死掉,他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個干干凈凈的邱剛敖。 回不去以前那個天下太平的人。 一切的癥結不在于張崇邦,不在于法庭上的那句有。 全都在于他自己而已。 他放下,他才能回去。 你盯著那些照片看了許久,規整好文件,然后打開了財經頻道。 一邊是錢,一邊是阿sir。 你想選擇錢。 感情太折磨人。 就算是丁點記憶的泄露,都讓你痛的不行。 煙和尼古丁你都不要了。 你只想看財經頻道,順便打熱心群眾電話。告訴講師,他有一些地方講的不對。 但是晚了,從衛生間出來的阿sir,阻擋了你通往金錢的道路。 他的臉有點紅,呼吸倒還正常。 “走,去臥室?!?/br> 不,你想去鳳樓講課。 好像是看到你臉上的不情愿,阿sir有點不開心。 “你腦子里面,如果想的還是尼古丁止痛片,還有股票?!?/br> 阿sir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就想吧?!?/br> 他先進了屋,你隨后跟了進去,順便關上了門。 說實話,失憶前的你,眼光是真的好。 阿sir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 作為警察,他骨架不算大。在一眾大漢里小小的一只。 偏偏臉還長得那么漂亮,你看到眉心和嘴角的那兩道傷疤,忽然有點明白,那幾十個人的死因。 阿sir對人的目光很敏感,他偏過頭,散落的卷發遮住了臉,趴到床頭去找套子。 漂亮,真漂亮。你純粹帶著欣賞的目光,去看阿sir。 線條流暢,窄腰長腿,屁股還翹。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好像有不少疤,燈太暗你看不太清。 “怎么,還等著我去邀請你?” 你苦下了臉,你不喜歡男人,更不喜歡談感情。 你捏緊了身后緊握著的幾十張紙,開口道。 “監獄里面,你也是這么邀請他們的?” 邱剛敖的身體,在床上僵住了。 他瞞了十年,縱使知道榮斐不會絲毫不知。 但卻不敢想,他真的知道那天。 他該怎么辦? 而這天終于來了。 沒有記憶的榮斐。 終于能撕開他倆共同維持的虛假。 問出深埋在底的秘密。 “我問?!蹦憷^續開口。 “監獄里面,你也是這么邀請他們的?” 邱剛敖喉嚨有些干,他披上一件睡衣。 沉默了許久,在榮斐的耐心都要消失的時候。 才慢慢開口道。 “不是的?!?/br> 他又沉默了很久,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看著榮斐的眼睛,才又說道。 “不是的?!?/br> 他嘗試著坦白,嘗試著剖開自己的心,嘗試著挽回榮斐。 “不是的?!?/br> 在接連否認之后,邱剛敖才鼓起勇氣進行下一句。 但脫口而出的,卻還是一句。 “不是的?!?/br> 他有些慌,明明他是想解釋的。 明明他是想讓榮斐知道,那些都不是他自愿的。 明明他想告訴榮斐。 他恨監獄,他也想忘掉那些過往。 他不想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但張開口,卻依舊是一句。 “不是的?!?/br> 他呆呆的看著榮斐,淚水不自覺的淌了滿臉。 “不是的?!?/br> 他哭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 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眼淚能解決一切事情。 “監獄里面,你也是這么邀請他們的?” 你又問到。 你已經完全抓住阿sir的弱點,并且毫不留情的拼命打擊。 一刀兩斷吧,求求你不要再堅持了。 何必這么彼此折磨呢? 那是你最痛苦,最不堪的回憶。 你們分開后,不會有人再去探尋這段過往。 你們彼此都會安靜,直至死亡。 但邱剛敖不,他天生就是一個反骨仔。 你越不想讓他干乜,他就越要干。 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一往無前。 即便要把人生最苦痛,最骯臟的回憶一一翻出。 他也要講的明明白白。 他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不知道?!?/br> 他不知道??? 他是個那個被踐踏,被磋磨的當事人。 他不知道??? 難道指望你去找那些死去的冤魂,復盤他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然后再一刀兩斷嗎??? 你沉著臉,一點活路都不打算給邱剛敖留。 “你不知道……?” 可我全都知道。 這句話你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邱剛敖打斷了。 他抬起臉,像一個小孩子。 在回憶想不起的課堂作業一樣。 慢慢的,斷斷續續的回答。 “我沒有,從來沒有……” 他艱澀的回答著:“從來沒有,邀請過他們的?!?/br> 阿sir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讓你開始后悔。 你已經預感到,自己仍舊會輸。 這種可怕的事實,甚至讓你不愿意聽他其后的種種。 “在最開始,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完這一年牢?!?/br> “我不想找事,想平平安安的?!?/br> 邱剛敖艱難的回想著,十幾年以前的自己。 那些渺小的希望。 “想保住兄弟們,想出去還能當警察?!?/br> “我是恨張崇邦?!?/br> 邱剛敖輕飄飄的,就提起了他們一切的矛盾。 “我恨他那句有,但我沒想過親手殺死他?!?/br> “我只想一年之后出去?!?/br> 最初的邱剛敖,真的是這么想的。 “或許可以換個部門,但是還能當警察?!?/br> “日子還能過?!?/br> 他攥緊了床單,語調由原本的溫和,轉向凌厲。 十幾年前那個想法天真的邱剛敖,被黑暗打敗,被他們拉入其中。 到現在,三十五歲。 才有一絲解脫的苗頭。 “但他們不肯放過我?!?/br> 邱剛敖回憶著記憶中,已經變成灰色的面孔。 幾十個人,都牢牢的刻在他的心底。 “剛開始只是毆打,很正常。我能挺過去?!?/br> “他們在我耳邊不停的重復?!?/br> 邱剛敖想到自己心里,那些忘不掉的恨。 “我是被放棄的狗,張崇邦不要我了?!?/br> “我有今天都是拜他所賜?!?/br> “我太聽話,抓了太多人?!?/br> “差佬當的太好,得罪了數不清的人?!?/br> 邱剛敖一點點說著,明明已經過去十年。 對他而言,卻仿佛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事情。 那些語音語調,他都記憶猶新。 “報應讓我一朝摔進這個地獄。老天開眼,讓他們有報仇的機會?!?/br> 邱剛敖說的多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被暴力毆打下的自己。 “他們一直說一直說,我就開始懷疑自己?!?/br> 他想去抓榮斐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是不是真的錯了?差佬而已,那么拼命干乜?” “老天爺是不是真的開眼?!?/br> “讓那些被我送進監獄,毀掉一輩子的人?!?/br> “有個機會?!?/br> 他的淚一滴滴浸濕床單。 “也把我的一輩子毀掉?!?/br> 身后厚厚的一沓紙,幾乎被你捏碎。 他的每一句話,你都想反駁。 忍住,忍住,忍住。 你催眠了自己無數遍,然后開口道。 “不是的!” “他們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是乜個下場?!?/br> “是他們自己選擇,毀掉了自己的一輩子?!?/br> “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br> 你說出這些,心里總算暢快一些。 你是想甩開阿sir,可你不會顛倒是非。 天清地明,對是對,錯是錯。 你想求個瀟瀟灑灑,不會心軟放過邱剛敖。 可作為一個警察,邱剛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