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末路真見心,十年深情終難棄(蛋:難產
書迷正在閱讀:全息性愛游戲體驗(雙)、【總攻】師尊和師兄愛我那些年、造物、吃掉清冷美人[百合ABO]、駕校學員是個sao浪賤貨、精神論【師生/sp/訓誡】、[總攻]無法攻略成功的男人、【快穿】搞垮那個世界!、帝尊祭、悲歌狂戀【雙性】
赫連王朝以武起家,先祖馬上得天下,基業傳至四世,海內歌舞升平,愈現鮮花著錦之盛。然而靜極思動,人心難足,安定繁盛景象背后,早年埋下伏筆的禍患也一日日悄然蔓延開。 今上盛武帝赫連廣業在位已二十五年,早年攻北蠻、平南夷,鐵血征伐,英才武略,堪稱一代雄主。 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盛武帝也不例外,他最為人詬病的地方也正是在美色上的表現。 盛武帝初登基便廣納美人,夜御十女,未及而立之年,后宮里一皇后二夫人四妃九嬪十二婕妤位分皆已滿額,臨幸過而未受封的宮娥更不計其數。 僅止于此,大節無虧,尚可道一句多情未必不丈夫。 然而一道突如其來冊封樓氏公子的圣旨劃下了隆武之治的分水嶺: 盛武帝赫連廣業強行納早有婚約的士族男子樓昭殷入后宮,以人夫為君妾,無視群臣諫言,自污圣明;隨后又以九五之尊雌伏于樓氏,在后妃已育有四位皇子的情況下,公然龍體懷妊,又親自誕下皇嗣,引發前朝后宮震動,眾議嘩然。 原本乾綱獨斷的風流帝王赫連廣業,耽于美色,獨寵樓氏,剛愎自專,怠惰朝政,不過數年便顯出昏聵之相。 隨著早年間高位妃嬪誕下的幾位年長皇子羽翼豐滿,朝堂越發波譎云詭,動亂的陰云漸漸覆蓋了赫連王朝整片天空…… * 盛武二十五年末。 時年四十六歲的盛武帝赫連廣業再度有孕,曾與貴君樓氏戲言腹中龍嗣必為第八子。 次年春,諸皇子叛亂。 * 宮苑一角,幾個宮人神色惶惶聚在一起。 “我聽守城的侍衛說,三皇子叛軍已經攻下臨城了!” “臨城離國都這么近,王宮豈不是危在旦夕了?” “那我們可怎么辦??!” “三皇子不是說只要陛下退位禪讓,大軍就絕不傷害無辜嗎,我們做奴婢的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不想死嗚嗚……” “我家里給我說好了親事,就等我明年出宮了……” “放肆!”宮人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來人,把這些妄議前朝惑亂人心的奴才拉下去!罰入掖廷!” 一個管事模樣的侍官不知何時出現的,充耳不聞被拖下去的幾個宮人的哭喊哀求,肅容掃過跟在自己身后同樣面露惶恐的宮人,厲聲道:“愚人之言不堪入耳!三皇子不敬君父、倒行逆施,王宮上下主仆之間一損俱損,你們受陛下與貴君恩惠多年,這個時候妄想僥幸什么!況且陛下乃真龍天子,亂臣賊子何足為懼,都只管盡好自己的本分去!似今日這些悖佞的話,莫讓我再聽到一個字!” 揮散了噤若寒蟬的小宮人,侍官臉上才露出憂慮,低嘆一聲,一路趨行,轉入王宮中最精美的一處宮殿。 棲鳳宮。 椒泥涂墻,金磚鋪地。 這座自建成就以奢華鋪張著稱的宮殿直白地展示著主人的受寵。 鳳宮、椒房,帝王的心意何其明顯。 十年獨寵,宮殿主人的魅力又何其驚人。 隔著屏風,主人的容貌看不真切,單單隱綽的身影便讓人覺得極美。 侍官不敢多看,只垂下頭恭謹將盛武帝的叮囑轉述: “皇上特意遣奴才來稟告貴君,今日事繁,怕是要遲些時候回來,還請貴君先行用午膳。御食坊新奉上的棠膏正適口,貴君不妨用上一些再小憩?!?/br> 過了片刻,冷泉漱玉般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有勞侍官?!?/br> 侍官又躬身等候了一會兒,不聞再有旁的詢問傳出,告辭退了出去。 跨過門檻時仿佛聽到屏風后一聲極輕極淡的嘆息。 侍官凝神,并未有所發現,搖搖頭,心想:大約是聽錯了吧,整座王宮也就只有世外桃源般的棲鳳宮還能保持清靜,里面那位從來無悲無喜的冰美人,對辛辛苦苦懷著自己孩子的君王都不見關懷詢問,又會為了什么而發出這樣悵然的嘆息呢? 美人何事嘆息? 人間自有惆悵。 殿內的樓昭殷眉目低垂,寂然出神。 朝野視他如禍水,宮人當他性涼薄,他……若真是就好了,這樣就不必讀懂那人的隱瞞與佯裝,不必在意那人的挫敗與疲憊。 赫連廣業不許任何人在棲鳳宮、在他面前提起外面的事,可是出身樓氏名門、自幼熟讀典籍的樓昭殷并非無知無覺的愚人,困于深宮十載,折斷了翅膀,卻沒遮住眼睛,怎會察覺不到彌漫在后宮中的恐慌與悲觀氣氛。 若非要緊的大事,有什么能拖住懷胎八個月正應靜養待產的盛武帝? 若非形勢嚴峻,霸道自負的赫連廣業怎么會在睡夢中都像是怕失去一樣顫抖著把他抱得死緊? 山雨欲來。 或者,在他看不到的宮墻外,早已亂了…… 這日盛武帝回來的時候正是樓昭殷午后小憩的時辰,樓昭殷躺在榻上,長長的睫毛投下輕軟的暗影,宛如靜靜沉睡中。 幾乎是盛武帝一踏進正殿大門,樓昭殷就認出了男人由于孕晚期而顯沉的腳步聲,聽著他推門進入寢殿,一步步走到榻邊,樓昭殷知道帝王此刻定然一副撐著腰、挺著高隆的孕肚,疲倦而又不由自主松弛下來的模樣。 軟榻邊緣微微下陷,第五次懷胎的盛武帝赫連廣業在他身旁坐下了。 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撫摸過臉頰,如果樓昭殷真的睡著,必定不會被這般柔和的觸碰擾醒。 樓昭殷并沒有睜開眼。 按照這些日子的慣例,赫連廣業不會停留太久,來棲鳳宮看上一眼,在樓昭殷榻旁坐上片刻,不待他醒來便又匆匆趕回政事堂。 局勢瞬息萬變,軍情十萬火急,不斷傳來的奏報不容耽擱,樁樁件件都需要帝王及時做出決策,哪怕赫連廣業這胎月份已經很大了也難有寬待。每日擠出片刻的時間來棲鳳宮看樓昭殷,已經算是任性了。 只是,今日赫連廣業停留的時間似乎格外長了些。 樓昭殷心中暗嘆,赫連廣業本就身形殊偉,如今有孕更添身子沉,八個月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挨在窄窄的榻邊坐得長了必定是不舒服的,這些年他雖待赫連廣業冷淡,卻也做不出存心折騰人的事,當下便要醒來。 恰在此時,盛武帝平穩的氣息一滯,繼而深深吸入一口氣,呼吸急亂起來。 只見身穿明黃龍袍的偉岸中年男人面色突然難看起來,身體一僵,大手緊緊按住一陣陣發硬的聳隆肚腹,強行咽下到嘴邊的悶哼,唯恐吵醒了榻上安睡的人。 要說以盛武帝如今的年紀,長子都成家立業為人父了,多次生產后的身體早就不適合再度有孕,更兼多事之秋沒能好好休養,坐在榻旁伸展不開的姿勢略微擠壓到了肚子,胎宮里便一時發動起來,悶痛連綿難以止息。 赫連廣業被這陣驟然來襲的腹痛弄得眼前一黑,險些跌下榻去,身后伸來的一只手及時攬住了他。 “陛下且在我身上靠一靠?!?/br> 耳畔響起的聲音略嫌冷淡,同一時間伸手移開男人用力按壓腹頂的大手、接管男人不斷發出抗議的孕肚的動作卻很沉穩熟練。 赫連廣業配合著調息,半晌才穩聲歉然道:“吵醒殷殷了?!?/br> 樓昭殷不作聲。 赫連廣業也不以為意,放松身體交給樓昭殷,只低頭專注望著樓昭殷瑩白如玉的側臉。 不管開始得有多糟糕,表現得又有多冷淡,十年同床共枕形成的對彼此身體的熟悉與默契都是無法改變的。 他捂在心口的不是冰,也不是石頭,而是一塊舉世無雙的珍貴美玉,捂不化,捂不熱,卻終究將體溫滲入美玉的質地與筋絡里。 赫連廣業突然自嘲一笑,眼尾不知何時已爬上了細細的紋路。 回想起來,他似乎總是強硬不容拒絕地禁錮著身邊這人,一直試圖征服他、掌控他。這些年的緊緊相逼,強求樓昭殷柔順、熾熱,是不是也錯過了更好的可能? 時至今日…… 匆匆便遲暮,兵敗如山倒。 腹中的不適漸漸平息,赫連廣業依舊靜靜靠在樓昭殷身上。 樓昭殷停下手,從帝王反常的表現里,他意識到了什么。 “殷殷……”像是一道頹然的嘆息,頭頂盛武帝的聲音有些沙啞。 “……明日一早,會有暗衛帶你從密道出宮,所有的一切朕已安排好,你可以選擇一個新的身份,在喜歡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笔⑽涞坶]上眼,再艱難的話,一旦開了口,也就容易了,他繼續道,“我們的五個皇兒已經順利送出宮,各自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有可信賴的人教養保護,你不必擔心。如果你希望的話,待你出宮后也會有人帶你去見他們。樓氏是清流名門,你爹娘不會有事,朕也會吩咐人暗中照應,過上幾年,大約就能接你爹娘離開國都與你相見?!?/br> 出宮? 樓昭殷一怔。 從二十歲到三十歲,他早已不做妄想,男人卻肯放他自由了? 是因為……帝王要敗了么? 片刻沉默后,樓昭殷垂眸,平靜問道:“那陛下呢?”一旦叛軍逼宮成功,他和孩子們或許可以隱姓埋名躲過叛軍的搜捕,已經撕破臉的三皇子卻絕對不會放過始終是他的威脅的盛武帝。 “朕么……” 赫連廣業一陣恍惚。 對于樓昭殷的平靜,他并不覺意外,除了當年頒旨冊封的那一次,他很少再見到樓昭殷變色失態。樓氏昭殷公子并非等閑之輩,諸王叛亂,民變四起,宮中人人自危的情況下怎么瞞得住他天下傾覆的將至風雨。 赫連廣業只是不知道,如何在這個始終不曾折腰的人面前承認自己即將失去帝王權柄、輸得一敗涂地。原本耐心十足地以為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讓樓昭殷最終真正屬于自己,轉眼竟已失去擁有他的資格…… “朕不會走?!?/br> 赫連廣業緩緩起身,身子笨重,站得仍然很穩,背對樓昭殷的身影巍屹如山。 “朕是帝王,是天子,是赫連王城的主人。除了王宮,朕不會去其他地方?!?/br> 中年男人眉宇間刻著無法抹去的傲氣。他是天生的王者,即便末路窮途,也只會戰敗至死,絕不乞饒偷生。 樓昭殷赤著雪白的足下了榻,走到赫連廣業身旁的短短幾步距離,仿佛有徹骨的涼意從他腳底慢慢漫上來。 “那我們的八皇子呢?” 樓昭殷抬起頭,只這樣輕輕問。 赫連廣業渾身一震,遲緩地低頭,對上樓昭殷通透明徹的眼,在這潭終于映出他身影的秋水中狼狽無處遁形。 “殷殷,別看朕?!?/br> 男人幾乎倉皇地遮住樓昭殷的眼睛,目光才敢貪戀而絕望地流連在這張被遮住一半仍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自己予他十年寵愛,也讓他十年未展顏,而今,敗局難挽……自己盛年不再,殷殷依舊年輕,他如何能忍受在殷殷的目光里如鼠輩般懦弱茍活,又如何能舍得讓殷殷同他一起赴死? 男人澀然開口:“……朕走不了的?!?/br> 沒錯,就算安排再妥當,赫連廣業也永遠無法放心把最愛的人交給旁人。 可是撫著龍袍下高高隆起的肚子,清晰地感受到胎兒不安穩的躁動,赫連廣業知道,就算他肯忍辱偷生選擇出逃,現在的身體條件下別說是保護樓昭殷了,只會成為樓昭殷的負累,不斷暴露暗衛行蹤,讓樓昭殷父子永遠無法擺脫叛軍的威脅。 男人勉強一笑,似是安慰:“殷殷也不必太憂心,大戰將至,朕必須坐鎮宮中,對你和皇兒們的安排不過以防萬一。若是——”若是僥天之幸,容他生下腹中胎兒后王宮才被攻破,“朕會派人將我們的八皇子送到你身邊?!?/br> 然后呢,樓昭殷幾乎忍不住要問出聲,然后自己就能帶著男人殉國前為他生下的孩子,當做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過一樣平平靜靜地生活嗎? “……再不然,朕也會看顧好他?!?/br> 所以,盛武帝和腹中幼子共赴黃泉,樓昭殷和其他兒女忘憂人間? 樓昭殷想象不出那樣的場景。 根本不會有其他選擇。 不會走的不僅僅是帝王。 樓昭殷有些悲哀又有些解脫地意識到,這座困了他十年、用了他十年也無法喜歡的王宮,終于還是真正地困住他了。 天下之大,他哪里也不會去。 樓昭殷握住赫連廣業的手,發現從來強勢果決不知退縮的男人手指微微顫抖著,望著交握的手掌,他突然開口道:“陛下還有月余就要生產了?!?/br> 盛武帝腹中孕育著的這個應序為第八的孩子可以算作帝王的老來子了。赫連王朝男子大多十五歲成家,動作快的,四十六歲都足夠張羅好孫輩的婚事了,任赫連廣業體魄雄健武力過人不顯老,也確實已是高齡孕夫,產子的風險大得多。作為高齡孕夫老來子,他們尚未出世的小皇子本該和他的父皇一起在孕中就受到妥當周到的精心照料。 “……還記得陛下生六皇子和二皇女的時候,雙胎產程不順,陛下又不許宮人醫官近身,疼了兩天兩夜才生下他們兄妹?!?/br> 心知樓昭殷一向少言淡漠,此刻另提閑話定有用意,赫連廣業還是不免隨著樓昭殷的話輕輕點頭:“他們兩兄妹在胎里養得健壯?!?/br> 那次生產的經歷雖然驚險,卻是赫連廣業珍視的寶貴回憶:懷上雙胎時他與樓昭殷之間仍舊僵持,盛怒之下將樓昭殷禁足,心里后悔了卻放不下帝王顏面,直到臨盆之際仍暗自較勁。誰知前兩次生產都還算順利的他,那一次捧著肚子痛得輾轉翻滾了一天一夜都生不下來,宮人被他趕出殿外不敢入內,最終,昏昏沉沉的他竟等來了違旨踏出棲鳳宮而來的樓昭殷,抓著樓昭殷的手,他才咬牙撐著又煎熬了一天一夜,生下一雙兒女。 后來再有孕生產時,樓昭殷面色雖還淡淡的,卻一直陪在他身邊。 想到這里,赫連廣業頓時明白了樓昭殷話中之意,動容中不自抑地摻雜了濃重的悲哀,“殷殷,這次不同——” “陛下,”樓昭殷清清淡淡地截斷男人的話,看向男人龍袍下小山一樣高高隆起的渾圓大肚子的目光和緩沉靜,“陛下這次的懷相不大好,臨近生產,多有不便,更需小心以待?!?/br> 樓昭殷緩緩握緊男人的手,神色安穩,不疾不徐的聲音足夠清晰:“孩子們自幼有人教養護衛,無需我守在身邊。爹娘有樓氏族人照應,亦不必我擔心。唯獨陛下、與尚未出世的孩子,讓昭殷不能不記掛?!?/br> 這般地步,是非對錯、成敗功過不必再說。 徒留他們父子陷于死地,這樣的結局過于凄涼。如果注定虧欠這個來不及看看世界的孩子,至少讓兩個父親都陪在它身邊,碧落黃泉,尚得小團圓。 樓昭殷說完,便覺手被緊緊攥住,握得幾乎生疼。 “樓、昭、殷?。?!” 盛武帝性情暴烈,久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威壓讓他此刻雙目通紅、臉頰抖動的模樣看起來頗為駭人,樓昭殷不避不讓,他既說出這些話便不會收回,十年前的赫連廣業能強擄他入宮,如今的樓昭殷卻不能被他強行送出宮。 赫連廣業一只手攥著樓昭殷主動伸出的玉白手掌,一只手扣緊樓昭殷雋陗的肩膀,咬牙切齒吼出他的名字,仿佛恨不得啖他入腹、融進骨血一般,“你可知你的選擇意味著什么?” 男人情緒過于激動了。 樓昭殷倒是不怕他,可是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讓孕夫挺出老遠的肚子直接頂在了他身上,隔著雙方的衣物都能感覺到那里正一陣陣發緊。 樓昭殷沉吟,隨后,迎著赫連廣業怒瞪欲燃的目光,從容安然,微微一笑。 ——給出了他的回答。 昔年馬車上驚鴻一瞥便令盛武帝迷了心竅,縱是十年冷面對君、不笑不言也還是讓他越陷越深,如今樓昭殷一莞爾,這些年來仿佛隔在他與外界之間的那層冷清疏離的霧靄便如朝露倏忽消散,赫連廣業的理智抵抗頃刻瓦解。 那人美得不真切地站在赫連廣業面前,濯盡十年光塵,再也不是隔著花影月色般似近卻遠不可觸及。 直到不可置信地將樓昭殷擁入懷中許久,赫連廣業才驟然記起自己原本為懷中這人做出的最好的安排,然而緊緊抱著對方的雙臂不聽使喚,與主人不管不顧的霸道如出一轍,貪戀著一點一滴的擁有,絲毫不肯放開。 “你、你!”赫連廣業渾身直顫,沙啞不成聲,似氣似怒,又似跋涉許久的旅者得見綠洲終獲生機的驚與喜。 “陛下,你也拿我沒有辦法對不對?” 樓昭殷噙著如釋重負的淺笑,輕輕將臉貼在赫連廣業胸口,聽著男人胸腔內心臟激烈有力的跳動聲。 “讓我陪著你吧?!?/br> 他們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 在風雨將至、朝不保夕的壓抑與放縱里,放下了十年同床共枕也不曾消磨掉的隔閡,以從未有過的赤誠渴望,唇齒熱烈交纏,身體親密相擁,一起倒進云堆般松軟的床榻。 樓昭殷短暫地清醒了瞬間,很快又被赫連廣業狂熱的唇舌吻得頭腦一片空白,回以生澀的吮吸勾纏。 直到男人身前緊實飽滿的碩大胎腹又一次阻礙了他緊密無間地抱住樓昭殷的動作,男人吻著自己的耳根不滿地低嘶,雪腮透粉的樓昭殷才輕喘著扭過頭,慢半拍顧慮起男人的身體狀態。 “陛、陛下,小心……小心孩子?!泵懿煌革L的親吻間隙,樓昭殷分心的提醒換來男人不滿的深吻,仰起頭被動地與男人交換津液,只好自己摸索著安撫男人的孕肚,以免胎兒又鬧起來。 不料孕夫被撐得薄薄的肚皮很是敏感,樓昭殷上手撫了幾下,赫連廣業的呼吸便明顯變得粗重,身下粗長堅硬的事物將龍袍支起一個蔚為可觀的帳篷。 兩人貼得這么近,赫連廣業的身體反應自然一點都瞞不了樓昭殷,堅硬如鐵的陽物和溫熱緊實的胎腹一同頂在自己身上,男人結實有力的長腿不停地勾著自己的腿蹭動,耳鬢廝磨本就情熱暗生,樓昭殷越發口干,更抵擋不住男人能讓人融化的霸道溫度。 guntang的大手探入他衣襟,摸著他的胸膛點燃一簇簇火花,然后一路滑入腰帶下,頗有技巧地握住,擼動。 樓昭殷蹙著眉,長長的眼睫顫若花瓣上迎風停棲的蝴蝶,蝶翼下暈出楚楚水光。 素來清冷克制的愛人在自己懷里展露出罕見的順從沉迷模樣,赫連廣業看得心尖發顫,身下硬得生疼,卻越發細致地撩撥愛人那根物什,只不住纏綿地吮著樓昭殷的唇,在樓昭殷忍不住主動挺腰迎向他手心的時候,含著壓抑不住的欲望渴望道:“殷殷,艸朕!” 下一瞬,赫連廣業猛地被翻了個身。 帶著清冷香氣的溫熱身體從背后貼了上來,被撩撥得蓄勢待發的性器抵在股縫,欲進又帶出猶豫。 赫連廣業只覺腰股間一陣酥麻,焦渴鉆心,連忙啞聲催促,抓著身后年輕的愛人不許他退縮。 饒是樓昭殷秉禮善忍,值此情境,到底也失了克制。等不及褪下繁復的衣物,掀起明黃龍袍的下擺,只匆匆將男人的里褲扒到腿根,便拉開男人的長腿,露出兩片緊實豐滿的蜜色臀瓣間的隱秘后xue。 正欲動作的樓昭殷一呆。 原來,中年男人那處本該緊緊閉合的蜜xue不知何時已經張開了一個小口,正濕漉漉地一縮一縮著,時隱時現深紅潤澤的柔軟內壁,xue口附近甚至已被浸潤了一片,甚是饑渴yin靡的形狀。 才呆住片刻工夫,背對著愛人準備好挨cao的赫連廣業便等不及了,急不可待地主動掰開臀瓣,扭頭難耐地催促:“殷殷?” 樓昭殷眸光頓深,握住男人的腿,徑直挺身進入。 “唔!”赫連廣業大口吸氣,仰著頭,挺著孕肚,爽快得止不住顫抖。 無比契合的身體,又是早已情動,讓樓昭殷進入得很順利。加上進入孕晚期后,孕夫身體為分娩做出準備而發生變化,赫連廣業的后xue松軟了不少,體內自發分泌出的液體讓腸壁更加細膩濕滑,樓昭殷沒受多少阻礙就將筆挺雋長的性器整根挺進了赫連廣業高熱的體內,被層層疊疊濕滑的xuerou討好地裹纏住。 無需催促,樓昭殷便在男人后xue里緩緩抽送起來。沒幾下,窸窸窣窣衣物摩擦聲音里便夾雜了粘膩的水聲,隨著樓昭殷挺腰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水聲也越來越響。 赫連廣業被身后沉穩有力的沖撞頂得整個人不住晃動,英武剛毅的臉上一陣陣涌起潮紅,雙目失神,低啞地叫著。 這么些年下來,他的身體早就在一場場由他主導的床事中不由自主被打磨成了最契合樓昭殷的狀態,孕中更添了敏感,幾乎樓昭殷每一次頂弄都叫他如同過電一般,從頭皮酥麻到腳底,沁出一層又一層熱汗。 “重些……哈!再、再重些!殷殷狠狠地艸朕!嗯??!” 赫連廣業腿根直顫,后xue緊縮,在樓昭殷再一次頂到他體內那一點時竟悶哼著直接射了出來。 高潮過后的赫連廣業撫著肚子,閉著眼喘息。 樓昭殷好心留時間給男人平復氣息,埋在男人體內的性器卻濕軟的甬道越夾越緊。 “陛下——” “殷殷,射進來?!焙者B廣業睜開眼,望向樓昭殷的一雙威嚴虎目透著旁人從不得見的濕潤柔和。 樓昭殷搭在男人腰際的手被火熱的大手覆住,被帶著繞過男人的肚子,徑直探向男人下腹——子孫袋沉甸甸滿是份量,男人剛剛才發泄過的陽物再次堅硬如鐵,直挺挺地戳在鼓脹飽滿的下腹。 “——朕想得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