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劍鞘(拍)
帳外衛兵巡邏時的腳步聲,即使在帳內也清晰可聞。帳門關不嚴實,偏生蕙香的下裳只是堪堪掛在身上,一陣風吹來,頓覺涼颼颼的。他只能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哆哆嗦嗦壓下被風掀起的衣角。 “趴好!”李余將蕙香翻過身,依舊是胯骨抵住床沿的姿勢,倒是叫蕙香好生羞得緊。不過,這么多年倒是也練出來了,羞歸羞,兩丘卻還高高聳起,細看之下,臀rou還帶著三分顫。 “沈知儀,你自幼便隨沈公謄史書,史家的規矩你比我清楚??晌壹词共皇鞘芳抑腥?,也明白史官們公心直筆的道理?!崩钣鄬⒑谔茨镜膭η蕢涸诎尊膬蓤Frou上,成了烏云蓋雪的模樣?!耙阅愕陌翚?,也不想成了給上位者歌功頌德的一把好手,我說得對不對?” 他現下倒也不怒了,只是有些心疼自家小郎君。沈知儀是如何板正的人,他自然是比誰都要清楚。他在自家小郎君心里是何種地位,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還不料,沈知儀竟然甘愿為了他做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 可惜,李余不愿意。 千載史筆,終有一日是要握在自家小郎君手上的,那雙窄肩也終有一日要擔得起汗青。既然入了史家的門,這樣徇私的事情便是千萬也做不得的,更不想見小郎君為了他破戒。 何況,李余也不需要。 他既然敢打這場仗,就不怕史官們的口誅筆伐,哪怕是將他窮兵黷武的名聲兒傳個千世萬世,只要能保得大聿百姓十年太平,那又有何不可呢? 毫不出乎意料,李余看見了沈知儀抿著唇點了頭,顫顫巍巍又把兩團rou送得更高了些,顯然是誠心求打的模樣。 而李余自然也沒有放過這樣的小動作,一記狠的甩上去,緊接著一道朱紅痕跡便貫穿了臀峰。小郎君顯然沒想過第一下會如此又快又重,腰往邊上一扭,然后跌坐在地上。 “這下不算?!鞭ハ慵t臉揉了揉屁股,歪歪扭扭地轉過來面對著李余,“沈家的家法,若是誠心挨打便不許閃躲,不然一切重來?!?/br> “謝兄長賜罰,哥如今既然是代沈家兄長罰我,還是照沈家的規矩來罷?!鞭ハ銓χ钣嚅L揖一禮,隨后又趴回了原先的模樣,甚至那兩團rou翹得更高了些。 李余望著面前努力抬臀的人兒,心里頭嘆了口氣,手上卻毫不留情。又一記狠的甩了上去,與前一道紅痕共成了兩條線。 “沈知儀謹遵兄長教誨?!鞭ハ慵毎资种缸ゾo床單,腰也挺直了一瞬,不過好在沒癱下去,反而跪得更直了。 八十下并不算少,更遑論小郎君不肯放過自己。 “啪啪啪——”黑檀木的劍鞘約兩尺半寬,與胳膊差不多長,也是個做工精細的物件兒。它雖不是戒尺,卻是比戒尺更加威風凜凜。李余是習武之人,抬手一下,一道深紅的腫痕立馬在臀上涌開來,那兩團rou也跟著跳動。蕙香將屁股微微扭了一些,卻緊接著扭回來,反似是在迎接著什么。 “嘶——”方才連著的三下,還是打在了同一處,蕙香不由漏了一拍呼吸?!吧蛑獌x犯了史家大忌,謝兄長教誨?!?/br> 蕙香如此模樣,李余倒不樂意見得他再多受罪,后面的三十下打得又快又急,叫蕙香躲無可躲,只能在落痕的間隙插著“謝兄長教訓”,還因為念叨急,嗆了口水,咳嗽著把臉憋得通紅。 不過即便如此,李余下手也沒放水,該如何還是如何。蕙香的屁股本來也不大,待這三十下打下來,雙臀便成了緋紅,臀峰處還隱隱有了絳紫的架勢。這兩團rou疼得緊,李余每落一劍鞘,便看那兩團rou跟著晃晃悠悠抖三抖。 “既是知錯了,便不必道出口來了?!?/br> 蕙香嘴上得了赦,一心一意忍著疼絲絲縷縷地滲進來,卻覺著越發難熬了。兩瓣屁股已經被打遍了兩三輪,再打也不過是疊著前頭的腫痕,可劍鞘卻像是打不歇了一般落著。 第五十下落得極狠,咬上先頭便腫著的臀腿之間,將原本發紅泛紫的臀峰打出一道白痕,隨后又帶起一道腫楞,一時皮下起了血點子,只是有一層皮護著還下不來。這一下直打得蕙香向前撲去,胯骨磕在了床沿上,“嘭”地一響。 李余趕忙扶起蕙香,掀開上衫。還好這一次動靜雖大,所幸磕得卻不算太重,只不過是骨頭凸起處的嫩白皮膚上浮出一塊粉紅。他便自己坐在了床沿上,將小郎君放在了他的腿上,恰巧避開了后臀的傷,一只手小心揉著那塊凸起的骨頭。 “是我沒忍住?!鞭ハ阋е齑?,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勞煩兄長重來吧?!?/br> 李余險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低頭瞧見小郎君的眼睛,里頭藏著光。 “謬史是大過,便是阿耶在此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更不用說……”蕙香眼睛紅了一圈,聲音小得連李余也聽不見。 “更不用說什么?” “沒什么?!鞭ハ阋е勒酒饋?,正要揖禮,卻牽動了后頭的傷,那兩團rou更加叫囂著疼。他吃力不住,往旁邊一歪,被李余眼疾手快拉住,“勞煩兄長將我捆上?!?/br> “不疼?” 軍帳里頭靜了下來,蕙香低著腦袋眼睛卻往上瞧,透出幾分倔強模樣。怎么可能不疼,雖然蕙香這些年在亂春苑也挨過幾回重的,但到底是凡胎rou體,李余眼見著蕙香疼得都站不穩,卻還是執拗。 是了,這便是他養出來的小郎君。 “行吧,趴我腿上?!崩钣鄬⑥ハ惆丛谕壬?,只留了個腳尖堪堪著地,“既是你一心求打,我自然成全,好好受著便是?!?/br> 劍鞘是鋪天蓋地扇下來的,疼也是鋪天蓋地砸下來的。劍鞘落在已經斑駁的屁股上,如何也是不好受的。蕙香挺住腰,攥住李余的袍角,不自覺便踢掉了鞋子。 本來已是難熬,故而這重來的八十下,李余并未加力,卻也打得蕙香似案板上的魚一般直撲騰。他按在腿上人腰上的手不自覺更緊了些,生怕一個不留神,小郎君掉下來,怕是又得多領許多罰。 不出五下,臀上又挨了個遍,已是無從下手了。李余對著傷勢最重的臀上落了一下,激得蕙香一僵,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卻覺著后頭的劍鞘停了。 “既然說了是家法,便不許你傷著自己,也不用忍著不出聲?!崩钣嗵鸢丛谵ハ阊系氖?,去捉他的手,撫著手指上留下牙印兒。 “不是,我身為史家中人,做出這樣不肖的事情,挨罰是理所應當的,哪里還有臉如小孩子一般叫喚?!?/br> “那你疼不疼?”李余將劍鞘尖兒壓在臀峰處打轉,引起雙丘的一陣瑟縮。 “疼的?!?/br> “在我這里,你疼了便可以哭,也可以喊。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話,‘哄你是我的本分,不比同我客氣’?!崩钣嗾f著甩了一下在臀腿交接處的軟rou上,果不其然聽得面前人嗚咽了一聲,雖說幾乎微不可聞,“但是該挨得教訓,一點也不會少你的,明白了?” 蕙香點點頭,像是不束著自個兒了一般,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又打到第五十下了,加上前頭沒算的,已然是一百下了。面前的屁股早就已經撐不住了,全成了絳紫色,細看皮下還有細小的血點子,就等著皮破便奪路而出。臀上上頭泛著晶晶瑩瑩的汗,蟄地蕙香的臀連沒打時也顫著。 已經這般了,更不消說后頭還有三十下,李余蹙眉。若是剩下的三十打完,怕是要打爛了。 “要破皮了?!?/br> 蕙香聞言愣了,他只曉得自己的屁股疼得緊,快要裂了一樣。沒成想,當真是快了。他笑自己如今這樣竟然還能分出心來笑話李余,明明自己說過“該有的教訓一點也不會少”,還不是心疼了? “沈知儀知錯了,謝兄長教訓,哥繼續吧?!边@是他該挨的打,就憑他是沈家人,就憑他以后還想如沈家的祠堂。 “啪——”李余意料得不錯,不過打在臀峰的一下,血點子便爭先恐后冒了出來,在臀上殷出一片艷紅。蕙香被疼得腦袋一懵,險些要從李余的腿上撲騰下去。 “嘶——謝兄長教訓?!?/br> “啪——” “謝兄長教訓?!?/br> …… 剩下的三十下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打完便叫蕙香脫了力,伏在李余的腿上喘氣。原先白嫩待屁股經了此番錘楚,紅一道紫一道,已是不太能看了。 李余將他抱上床榻,去絞了張干凈帕子,輕輕蓋在臀上,又引得蕙香一陣哆嗦。不過蕙香到底是擔驚受怕了好些天,又在方才挨打中累著了,這會兒竟然沾著床榻睡著了,手里頭還攥著李余的袍角。 “沈家公子熟讀史書,史家的道理自然不用在下置喙。你如此行事,不過因為這個人是我罷了”李余看著蕙香的睡顏,拂上蕙香的鬢角,留意帕子底下的屁股,“叫沈家公子如何上心,我何德何能?” 李余自嘲地笑了,扯下腰間的玉佩,細心將紅布荷包又掛回了腰間。他將玉佩放在了小郎君的手心里,輕輕合攏了手指。 “金陵兇險,這玉佩若是真是個吉利物件兒,還是護著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