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入甕
當你覺得終于可以睡個好覺時,事情可能還沒有真的結束。 透過那雙幼態的寬寬的眼睛,冷冰冰的俯瞰著寬闊的建筑,深瞳里投射的事物里,決絕覆蓋了瞬息萬向。 她太單打獨斗了,她太處于弱勢了,她隨時都可能在明桐夷那里,成為一個被負面評價的人。 她不能被流言蜚語。 -/警告:有男性角色出現/ 有女生走過天臺這扇銹跡斑駁的小門,她坐在門后的樓梯上,聽得很清楚——— 關于驚艷的低呼和竊竊私語。 籃球鞋踏上廢棄樓梯的一步,落在了在黯淡下來的低語聲中。 她知道她等的人到了。 - 她撫了散在西向風中的發。 /邱逸舟喜歡她的頭發,喜歡扯掉她的皮筋扔掉后看她氣呼呼的抓著散下來的長發。然后頗為好心情的順毛一樣把冰涼修長的指插入她蓬松的發中,給她一點一點梳開很快纏在一起的發絲。 他不至于是喜歡她這個人,他就像來者不拒———不是不拒絕每一份喜歡,而是———不拒絕每一個游戲。 他喜歡傷害,喜歡破壞,喜歡看某樣東西殘缺。 “這就是他為什么夸你的頭發還摸個不停,別以為這家伙真的在夸你…” “在我心里,我的夸獎是真誠的。不帶一絲虛偽的贅余?!彼圃谵q解,可表情坦誠無比只像如實論述。 “喲真行啊你,裝模作樣…信我的謝芮之,他這是在罵你的頭發不直不柔順還又厚又沉。喊我聲哥求求我!哥幫你揍他個孫子的?!?/br> 她的前男友,如是說。 在他們還未升入高中、出現單方面的拒絕往來、各自沿著自身性格和生活軌跡、演變成如今的命運前。 他們有著嘰嘰喳喳在走廊罰站,開學前夕聚在一起互抄作業的愚蠢平淡的溫馨過往。 那時候大家都在犯錯,可矛盾還沒有爆發成難以收拾的局面。 后來,每個人身上,都有了麻煩。/ 另一只手把吹亂的頭發攏在她耳邊。 好像不帶情色,只是善意的幫助。 “你從來不明說,可是你這樣散著頭發,我就知道你又想要我幫你?!?/br> 男生離她太緊,鼻息癢她腮側,她錯開對方的唇,站在高一蹬的金屬梯上。 還是矮他半頭。 是的,就像是過去某時故意扯下皮筋,然后委托他幫忙轉交某封一樣,她今天又被愚蠢得沖昏頭腦,指望一個瘋子來幫忙。 /“求你,我去說他一定會追問…” “那我是不是也有必要替他追問一下?” “邱逸舟把你的手放下!” “即使是這樣?嗯?你要是混這個圈子誰不知道過去是誰罩著你,你以后沒了他的庇護,誰都可能這樣…” “邱逸舟,我不混你們的圈子?!?/br> “我們?” “如果要問,就說我媽發現我和他談戀愛,我沒有辦法,只能和他分手…” “這就是這封信要表達的內容?” “…你別撕你不能撕!你…” “你想結束和我們的瓜葛?你想把自己從做過的壞事里摘個干凈?你確實最能全身而退了裝乖女,我不撕他看到你以為就都會結束嗎?” “邱逸舟,求你…我求你了”/ /“乖女孩說謊能說的跟真的一樣…可我分的清你說謊的樣子,我不是明邵夷,被你洗腦的像個傻逼?!? “說啊,我們的乖女孩?!?/br> 對方好似全然不在意,低頭看著手上沒點的根煙。打火機打照又熄滅,他記得她討厭煙味,也看到了她的皺眉。 - “邵夷?!彼Z氣果然——可能是思考了太久終于找出解除險境的招數——急迫脫口而出。 迎上對方玩味的注視。 “我很想他,”她有這樣的能力,你很難抓住把柄知她所言真假,即使你為她打好了騙子的標簽,她的眼睛也為證明所言非虛而潮濕且溫潤。 “想他沒有我喊他早起,會不會認真吃好早飯,想他后來的女友,能有我對他好?” 他嗤之以鼻,笑出聲。 “cao我呢寶貝兒?!?/br> - 后來芮之想,如果不能這樣她又會該怎么同明桐夷相交。 這個方法后來很多人取笑她。 可能只是,沒怎么接受過直白的愛的人,總會有些迂回。 “蠢?!焙髞砻媲澳莻€人這樣說。 - 但在這個夏初,趕在蟬鳴越來越多前,謝芮之急不可耐邁出了這樣在她看來刻不容緩的一步。 - 她聽到男生低沉的笑聲越來越兇,更多班級下課,桌椅挪動的聲響像要拆毀這棟樓,或者至少拆解她彷徨得要怕死還不安分的心。 有了越多的喧囂和碎步,于是她抬腳要踢死那扇門。 - 未能被閉緊的門從縫隙中竄入抱有疑問的對話和加快離去的腳步聲,也像分割出兩個世界。 這扇門外是謝芮之清甜的笑,有女孩子們和諧輕快的步伐,有走廊拐彎口背書的背影和教導主任臃腫的步伐,有又是一屆畢業生拖著沉重的步伐,最后一次回望?;赝纳駪B重合上芮之的影子。她最后一次回望作出選擇前既有的旅途,然后轉身,用影子做別。 門里的這個世界,響著緊密到讓人心驚rou跳的鼓聲,有猙獰的獻祭與血不沾手的罪惡。安放著見不得光的秘密。 貪婪的利用,自私… 和擦槍走火。 她緊致纖長的腿,被撈起放在男性胯間。 男生低笑聲早已熄滅,就像他為這扇門外的不該聞到的煙的芮之熄滅了火,但芮之走了進來。 來承受他的火。 他親密壓近直到完全的占據彼此胸腔間隔著的空隙。 同樣決定選擇了狼心狗肺這點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像是也要擠開他們所隔閡的一切。 壓迫方輕而易舉的從受邀做客的一方反客為主。 得逞背后除了身高占有的絕對優勢外,也是算準了謝芮之因心虛節節消退的氣焰。 他甚至不用威脅。 - 手掌很熱,熱得像用火中取栗,丈量謝芮之貪心不足。 厚重的胸膛讓她一顫。 “別動,”他落在她腰部的手壓住她要弓縮的背側,但也沒有進一步的或上或下的身體上的肆虐妄為,手就那樣放著。 “聽聽?!?/br> 有力的心跳,跳動在另一個胸腔。 卻無端讓人想起千斤重石齊發,落在自己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