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累——”

    小狗氣喘吁吁地仰躺在草坪上，任憑額頭上的汗水滑落下來，看著頭上的天空，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這段時間的修行無疑極大地提高了他人形態時的實力，無論是技巧、反應，還是速度力量，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是......

    總感覺好像到了一個瓶頸啊......小狗抬起手，逆著光握了握拳頭，那一招，還是用不出來......

    那天對抗龍巖蛛時用的那招，一刀下去生機盡斷，當時的小狗在冥冥中似乎感應到了對方的“死線”，任何技巧在這一平平無奇的一刀下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可惜自那之后他再也無法找到當時的那種感覺了。

    如果A在這里的話，一定會勸我不要著急吧，小狗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呼吸，他總是習慣于在心里對系統說話，可每每說出口去，才想起來這個空間里是沒有A的，這樣的認知總讓小狗的心里空落落的。

    閉著眼甩了甩頭，把腦海中的雜念甩掉，小狗撐起身子看到了站在前方的A09。

    “小九......”

    A09曾和小狗說過的話在小狗耳畔倏忽炸響：“哈，師父和徒弟，束縛中的悖德之愛，禁斷之戀，原來是這樣嗎，小狗？”

    于是他一下子結巴了，試探著改口：“額、不是，我是說...師父？”

    A09施施然走向他，然后蹲下戳了戳他的狼耳，又捏了捏，沒對小狗改口的“師父”做出什么別的反應。

    這招奏效，A好厲害??！

    小狗又高興起來，得意地抖了抖耳朵，毛毛尖搔在A09手心。

    “你每天除了揍我就沒什么別的娛樂活動嗎？要不...我給你表演一段才藝？或者...你聽Rap嗎？”小狗眼一個翻身趴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面前的人。

    系統空間里的天氣系統終于被A09添補齊全，此時陽光正好，暖融融的，足是個慵懶愜意的午后。

    于是A09也放松地席地而坐，手上的長劍被他輕巧地插在一邊。

    這是屬于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小狗的心跳驟然失速，想要靠近的沖動攫住了他的心臟，悸動幾乎將他的胸腔填滿。

    “記憶中從未感到如此美好，當你到來，今夜就變得閃亮～寶貝不要猶豫，你只需打個招呼我就會跟你走～唱響這長夜，不想去任何地方，只想和你在此相伴，只想和你在此相伴～”小狗張口清唱，原本歡快的節奏被他稍加改動，變得婉轉悠揚，富有磁性的嗓音好似有情人夜晚的低喃，溫柔而繾綣。

    A09低頭看他，冰藍色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好像真的如他歌里所唱的那樣只需要自己打個招呼，他就會乖乖地跟著自己回家。A09忽然理解了為什么小狗在現世能闖出名頭來了，這副深情又專注的模樣，確實是蠱惑人心的利器。

    小狗似乎也被那雙黑眸中的情緒所鼓勵，唱得更加動情。

    “Oh　Oh　Oh......”

    他是真沒想到沒有伴奏這個歌詞能這么尬，勉強找著調子聽起來還像是公雞打鳴，小狗Oh了幾聲就Oh不下去了，訕訕地閉上了嘴。

    A09：......

    “要不...我們還是繼續練吧?！毙」纺桀^耷腦的，有點沮喪，重新拿起了武器。

    A09失笑，沒有繼續的意思，而是從花叢中剪出一朵玫瑰花送給小狗，沖他做了個口型：下回請幫我修剪花田，再見。

    這是什么意思？小狗來不及細想，便被送出了系統空間。

    ......

    “哈，他這是什么意思？”

    黃昏時分，小狗醒了過來，手上沒有玫瑰，但卻有玫瑰余香。

    小狗在自己的系統空間里發現了那株玫瑰。

    “A，你說他究竟是誰，居然能直接把東西放到系統空間里？而且每次我到那里的時候，你都不在，他難道在這個世界還能比系統權限更高嗎？”小狗拿出那朵玫瑰放在手里端詳，純白的花瓣似乎吸飽了月光，晶瑩剔透的。

    “唔...”A09沉吟了一聲后說：“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進入那個空間的契機嗎？”

    小狗皺了皺眉頭，顯示出有點郁悶的樣子：“當然記得，那次那個人的攻擊居然傷害到了你，然后你很久都沒有給我回應，我都快擔心死了?！?/br>
    還很愧疚，小狗在內心里補充道，從那以后，他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好A，不能讓他因為自己的無能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唔，從那以后你就每天晚上都會進入那里了?！?/br>
    “你是說......”

    “其實那天系統遭遇了病毒的攻擊，系統空間遭到了污染，我才沒有精力回應你，真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盇09說。

    “A...嗚嗚......”小狗瞬間情緒上來，淚眼汪汪的，看上去格外好欺負，他頓了頓，猜測道：“難不成，他就是那個病毒嗎？”

    “我認為可能性很小，因為我那時候并沒有碰見他?！盇09句句實話。

    “那他到底什么來頭？”

    小狗無論如何不能把夢境里的小九和“病毒”什么的聯系在一起，“殺毒軟件”倒還差不多。

    空想無益，小狗搖了搖頭，把雜七雜八的想法清除出去。

    “小巫，醒醒?！毙」犯纱嘧兂闪巳?，把一旁的狼巫搖醒。

    狼巫爬了起來，神色萎靡地抱怨道：“為什么去揍人還要早起，真是太沒有道理了，狼靈會詛咒他們，嗷嗚！”

    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已經臨近森林的邊境，四下無人，狼群也不在，就連狼巫通常騎著的那匹巨狼都不見蹤影。

    “我們要趕在入夜前入鎮，否則就又要多等一天，沒必要平白惹人懷疑”，小狗隨意地拿雪搓了把臉，把狼巫整個人提溜了起來，說：“還有我們不是去揍人的，軍馬未到，情報先行，知道嗎，我們是打入敵人內部去偷情報的，喏，報信鳥都在這呢！”

    “嘰嘰”

    從小狗胸前的衣服里鉆出一只“木頭小鳥”，沖狼巫叫了兩聲，宣告自己的存在。

    這鳥無論是有木質紋理的羽毛、像是油漆點的黑亮眼睛還是整個兒胖胖的體態都和雕刻出來的一般無二，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就是個擺件或者是玩具，可偏生就是個活物，是月之森特有的一種木鳥，身體內部能存放東西，飛得速度還極快，是之前各族開會一致推舉出來最適合傳遞情報的種族。

    狼巫撅了撅嘴，委屈但自知理虧，拿起從不離身的法杖閉眼念了幾句，只聽風聲微動，樹葉“撲簌”作響，清冷的氣息裹挾著雪粒紛揚而至，片刻后又倏然消散，原地卻已經出現一匹身形龐大，四腳著地便比狼巫還高的巨狼來，睜著一雙宛若鬼火般森然的狼眼，冷漠而視。小狗也是才直到不久，狼巫慣常騎的那匹巨狼原不是活著的生物，而是歷來死去的狼的精魄所匯聚而成的狼靈。

    他一個翻身便攀上了狼靈的脊背，還拉上了小狗：“狼靈能跑得很快，入夜前肯定能到?！?/br>
    一聲悠長的狼哞，狼靈疾馳而去。

    這真是一場奇妙的旅程，身下的狼靈明明不是實體，小狗卻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奔跑時的每一次律動，任憑耳畔的風呼嘯吹過，他似乎和森林、石林、原野，還有一望無際的雪原融為了一體。

    這感覺像是坐上了龍貓快車。

    “A，好爽啊，我真想把這種感覺分享給你，要是你在就好了～”小狗深吸了一口氣，讓胸腔里充滿了清新的空氣。

    “會有那一天的?！盇09淡淡道。

    小狗聽見A09的聲音，心一下便滿了。

    “A，我能把你換出來，有那個什么...真人服務對不對？”小狗翻了翻系統商店，自信滿滿地說：“有了這個我就能見到你了吧！”

    “哈，我還以為你更希望見到‘小九’呢?！?/br>
    小狗：。

    “哦對了”，A09來勁兒了似的，又追問了一句：“如果我和小九同時掉進水里，你要救誰？”

    小狗：。

    “A”，小狗默了一下，幽幽地說：“雖然你說得我好像是個腳踏兩只船的渣狗，但其實我們都記得最喜歡八卦我和小九之間進展的人是誰，對吧？”

    A09：......

    “哈?！毙」穼W著A09的語氣，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