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末的空氣不如初春的微寒,不如初夏的燥熱,是一種熱烈過后的蕭寒。H市的別墅區中,當清晨第一縷微弱的陽光撒到房間里時,赤裸著躺在床邊的軀體似有動靜。微微有些黝黑的皮膚上布滿青紫的掐痕,吻痕等,胸膛上的茱萸顯得格外腫大,布滿了紅色的掐痕。最嚴重的莫過于大腿根部,青紅一片,血漬縱橫。戚平張開雙眼的時候,懵懂的躺在地板上,呆滯的目光訴說著當事人的狀態。慢慢的空洞的眼中似乎有了些許光亮,可剎那間又消失不見。掙扎的想要爬起,卻只感覺到撕裂般的慘痛。大口喘著粗氣,握住一旁的床腿,艱難的撐起上半身,環顧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而始作俑者段澤早就不見人影,只留下自己像一灘爛泥丟棄在這冰冷的房間內。想哭卻哭不出來,過度的哭喊導致喉嚨沙啞發不出聲,布滿血痂的雙臂支撐不住,砰的一聲摔到在地,下半身使不上一點力,吱嗚著哭出來。身后傳來的陣陣刺痛提醒戚平要趕緊清理,可完全沒有力氣只能爬行,哪怕遞上鋪著厚厚的毛毯,卻感受不到半點暖意。匍匐到衛生間門口,深吸一口氣,顫動著的雙臂支撐著腰部,一鼓作氣的掛到浴缸邊。雙腿顫抖的不行,哆哆嗦嗦坐到浴缸里,不敢用熱水,只能冷水清洗難以啟齒的地方,渾濁的jingye中夾雜著血色不斷地流進下水道,最深處的早已經結塊,只能不斷地深入挖出,痛的戚平眉頭緊鎖。半個小時后,終于清理干凈后xue。伸出發白的手指調整到熱水,guntang的熱水,鉆心的疼痛,戚平靠在浴缸壁上,任由熱水沖燙著皮膚。 等踏出衛生間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春光大好。若是平時,戚平肯定是狗腿似的拿段澤收藏的杯子泡上自己買的速溶咖啡,佯裝富人般的靠在陽臺邊欣賞著外面的景色??聪蜿柵_,恍惚間似乎看見裝模作樣的自己,真的是無比幼稚。 打開整排的衣櫥,掏出與旁邊定制西裝不符的休閑服,顫顫巍巍套上身。隨手將幾件洗的發白的襯衣放進收在犄角旮旯里的旅行袋里。仔細反復檢查,確認沒有帶走不屬于自己的物品,雖說段澤在這段時間里給自己買了許多奢侈品。但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何必呢?將掛著小熊掛件的鑰匙從口袋里掏出來,上面的珠鏈被自己盤的油光水滑,略帶惋惜的放在茶幾上。提著旅行袋推開屋門的那一刻,戚平回過頭來環視別墅,當初自己可是死纏爛打才住進來的,如今卻和落水狗般灰溜溜的逃離。 別墅區很難打到車,唯一的辦法只能到山腳下的公交車站。晚春的清晨泛著暑熱,腿腳不便的戚平只能盡量忽視旁人鄙夷的目光,一瘸一拐的走著。盡管肚子痛的痙攣卻不肯停下,因為他不知道那個人什么時候會回來,如今只想離他越遠越好。25分鐘后終于來到最近的公交站臺,戚平的額頭早已布滿汗珠,重重的靠在站牌桿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肛門附近黏黏的,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估計又流血了。盡量忽略身下的潮濕,拿出手機盤算身上還有多少錢,除去給女人墊付的幾期醫療費費用,還剩幾千塊。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地方住著,之前想著能和段澤培養感情,就退掉租住的房子,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心中酸澀,不免又牽扯到身后的傷,看來當務之急還是身上的傷。當戚平還在低頭思考的時候,公交車打著刺耳的滴滴聲來了,撐起身子招手,一瘸一拐的上車,完全錯過駛向相反方向的跑車。 當段澤風塵仆仆回到住宅,只看見茶幾上的鑰匙。沖上樓才發現都是暴虐后的痕跡,抓耳牢sao的在房間里轉了幾圈,發現戚平的衣物全部消失,站在床頭沉思。還沒等他理清楚思緒,手機鈴聲就打斷了他的想法,掏出手機一看見熟悉的號碼,就連忙接通。 還沒等對面說上幾句話,段澤的臉上就充斥著焦急,連連答應后就趕忙掛斷,將傷透的戚平拋諸腦后。在段澤的心里,戚平就如同夏日的一陣風,不夠解暑,也不夠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