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陌生人]S:在嗎?你的頭像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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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的界面是深藍色的。 注冊的流程很快,無非是那幾樣。 剩下的,就是完善自己的個人信息。什么學歷,年紀,愛好,特長,個人簡介……甚至還要再放上去幾張圖片“展示自己”??赡芴畹迷皆敿?,桃花運就越旺盛吧。 時夏飛快地填好了種種無關緊要的內容,在用戶名那欄里敲了個【S】,又從手機相冊里隨手挑了張非人物的圖片當頭像—— 他本來就是為了邢淵才下的【打探】,實在懶得裝點自己的主頁。況且他做這件事多少有點做賊心虛的心理,不想讓任何現實中的人看出來自己在用這款APP。 時夏進入使用界面,劃了一會兒“附近用戶”,就已經看到了不少A大的學生。 時夏:“……” 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他雖然知道了邢淵在玩【打探】,卻并不知道對方的ID。只不過是剛巧無意中看見對方收到的陌生人搭訕消息,就頭腦發熱地也跟著注冊了賬號…… 時夏放下手機,深呼吸一次,起身去給自己接滿了水。 看來這是一個大工程。 但時夏是不會放棄的。 他這個人很擰。一旦認準了一件事情,或是心中冒出了什么念頭,就會毫不猶豫地做下去。至于找出邢淵——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時夏選擇的方法簡單而又粗暴,那就是不停地劃“附近的人”。APP里可以設置希望匹配到的用戶年齡、性別,以及距離范圍,這一步就已經能幫他篩除掉很多干擾項。 性別,男。年齡,大概在18到21歲。距離……鑒于不知道對方究竟住在哪里,時夏還是將范圍擴大到了周圍8km。 他接下來的工作,就是不斷重復著手指向一邊劃的動作,尋找著那個可能的人選。 …… 不知不覺中,將近一個小時快過去了。時夏甚至都開始打起了哈欠,卻始終沒有看到對方的影子。 他怕自己錯過了邢淵的賬號,就連遇到那種頭像不放正臉的用戶,也會點進去仔細看看簡介。 只是依舊一無所獲。 “附近的人”被他刷空了幾輪,APP系統好幾次提示他等幾分鐘再來。 時夏一時感到悶悶不樂,覺得自己這樣真的好蠢。說實話,他自己都搞不清他到底是抱著什么的心態在做這件事。 時夏忽然有點失落。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邢淵。 那些口口相傳中的、照片里的人真的是對方嗎? 如果時夏對邢淵的了解只是點到即止的接觸,或許他會在震驚之后很快地走出來,忘記他無疾而終又可笑的單方面情感,畢竟就像簡梵說的一樣,他和邢淵根本連朋友都不算是。 可是…… 他想起自己幾次碰到邢淵時的樣子。 對方的神情和語氣總是淡淡的,像一汪和緩又冰涼的池水。邢淵的眼睛很漂亮,眼角鋒利狹長,帶一點紅。邢淵的唇瓣是薄的。 邢淵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沖他笑。 每每想到這里,時夏總覺得無法接受,也不能相信,對方會是傳聞里那種,那種可以和人隨便上床的個性。 可不管是邢淵今天在便利店里買的那盒安全套,還是對方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約炮軟件提示,似乎都在引導著他,讓他相信事實的確如此。 就算找到了對方的賬號,又怎么樣呢?確認邢淵就是這樣的人,讓他自己徹底死心,還是…… 時夏輕輕掠過屏幕的手倏地停了下來。他有些走神,細長的指尖已經劃到半路,眼看著就要把一個人劃走。 等等。 時夏重新把那個方方正正的頭像框拉了回來,點開大圖,放大再放大。 這應該是張手機后置攝像。沒露正臉,照的是一個男人背對著屏幕,雙手撐在一片欄桿上,眺望下方景色的場景。 對方看起來應該很年輕,穿著時尚,審美也還不錯,整個畫面被調成了黑白色,看起來有點神秘。這個拍照角度,只能依稀照到男人一點點的側面下頜線。 光是讓時夏這么看,他根本看不出這人是不是邢淵??伤麉s認得對方身上的衣服。 那件同樣出現在校園緋聞照片里的、他也曾經見過的名牌外套。 時夏的心跳倏然加快了一點。他打起精神,又把圖片來回看了兩遍。 是同款外套沒錯。身形……也挺高的,和邢淵有些相像。 他點了下屏幕,進入了這人的個人首頁,開始瀏覽起對方的更多信息。 對方還有幾張照片,但都是不露臉的。有在健身房的,有在什么高級餐廳的,還有在藝術館的……總之生活非常精致,看得時夏一愣一愣。 雖然說以邢淵的條件,去這些地方也沒什么奇怪的,可他就是覺得有點違和。 可能是因為,他還是和邢淵接觸得不夠多。時夏搖了搖頭,很快把那點怪異的違和感拋到腦后,繼續當起了福爾摩斯。 對方的大學這欄也填的是A大,連專業都和邢淵一樣。 時夏的呼吸稍微有些加快了。他有種直覺,這就是邢淵的賬號。 時夏說不清自己當下究竟是什么心情,失落?還是激動?又或者是有點……迷茫。 接下來要干什么呢? 一個念頭驀地在他腦海中浮現。 時夏抿了抿唇,給對方點了關注。然后點進對話界面,手指顫顫地打出了幾個字。 他深吸一口氣,憋在半空中。好幾秒后,才又悄悄地吐出來,幾乎是破釜沉舟般地點了發送。 * [陌生人]S關注了您。 [陌生人]S:在嗎?你的頭像很好看。 這兩條消息劃過手機屏幕上方,很快又被新消息頂了下去。 被消息音驚動的邢淵抬起頭來,余光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點尾巴——但他還是看見了那明晃晃的【打探】兩個字 。 邢淵:“……” 他面無表情地睨了眼一旁同樣被吸引來注意力的賀一鳴,冷淡地抬起下巴:“怎么,想回?再看,我就把你手機里的東西全刪了?!?/br> 賀一鳴臉色一變,連忙乖巧地笑了笑:“沒有沒有。我怎么會想看呢?我都好長時間不玩這些了。就一開始跟風下載了一下……” 邢淵根本懶得聽他說完:“自己把作業做完,別廢話。你要是不想學習,就別在我這里待著?!?/br> 賀一鳴哀嚎起來:“表哥——我都把手機上供給你了!” 邢淵哂笑一聲:“你的手機是你自己用錢買的嗎,那是你媽的錢?!?/br> 賀一鳴一下不說話了。 賀一鳴他媽和邢淵的母親是一對姐妹,兩家都住在A城,因為家境上沒差太多,彼此之間的往來也很密切。 ——否則邢淵也不會上了大學還要照顧他這個不省事的表弟。 賀一鳴從小就是個熊孩子。 學習一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上A校還是被家里花錢塞進來的。除了那張臉多少遺傳了點他媽的外貌,讓這熊孩子在自己的風流情場上無往不利之外,也沒什么優點了。 賀一鳴最近和家里鬧了別扭,讓他爸把卡停了,車也收了回去,一毛錢的零花錢都不給,本意是為了讓他反省。 邢淵喜聞樂見,一點都不想管。結果賀一鳴跟他媽哭天喊地賣慘,他媽又找到自己的jiejie這來,痛訴了一晚上自己的丈夫有多狠心。 邢淵他媽林女士最愛管這種閑事,估計是邢淵這樣自持又完美的天才兒子見多了,對隔壁家的熊孩子有種格外的愛憐,說什么都要邢淵多幫扶一下賀一鳴,至少別讓他餓死,順便再多在學業上看著賀一鳴點兒,別讓他成天鬼混。 他媽發話了,邢淵也不好拒絕。 這小子在邢淵租的公寓里住了一星期,一邊哭窮,一邊連塊表都不肯賣。至于那手機,也不過是賀一鳴好幾部備用機中的一個。 邢淵原本的手機最近剛好壞了,送去修了幾天,還沒修好,臨時借了賀一鳴的其中一部應應急。 賀一鳴不理解,他表哥家里明明比自己家有錢多了,平時那些下面的人給邢叔叔送禮,最新款的手機電腦估計也早送了一整個衣櫥,怎么連個新的都不舍得用。 不過既然有這個機會,他也不介意借花獻佛——殊不知邢淵早已煩不勝煩,只想讓對方趕緊滾回家里,還自己一個清凈。 邢淵實在不想和賀一鳴共處一室,沒過片刻,抓起自己的筆記本走了?;嘏P室之前,留下一句:“你爸媽那邊,你看著辦。給你一個星期,從我這里搬出去?!?/br> * 時夏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許久沒有回應。 他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與不知所措,漸漸轉變為說不出的失落。 是沒看見嗎? 他洗漱后在床上躺好,對著手機上停留著的界面發了好一會兒呆。 依舊沒有消息。 也許對方已經睡了。時夏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等明天早上再看吧。 他把手機壓在枕頭底下,強迫自己不去在意手機屏幕,盯著黑暗中空蕩蕩的天花板,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