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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其實他心里比沈流金還要希望樊奕趕緊好起來。跟季時飛的想法簡直如出一轍,不過就是目的不同罷了。 “那個,你不要太傷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嗯,我現在想著趕緊讓創維渡過難關,這樣才算對得起他?!?/br> 原來創維是樊奕的公司,莫小濤這才反應過來。 這時李瀾淵也洗完手過來了,沈流金跟著他一起去了小會議室。 莫小濤一個人收拾著餐桌上的殘渣,心里有些堵得慌,具體是因為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這時劉小微正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 看到就莫小濤一人,疑問道: “李總呢?” “哦,跟沈,跟人在會議室談事情,怎么了小微姐?” “沒事,有個文件要他簽字,是不是沈總過來了?” “嗯,要是著急你可以拿進去給他簽的?!?/br> 原來連劉小微也知道沈流金是誰。 “不用了,沈總來的時候李總說了任何人不能打擾?!?/br> 這句話對莫小濤來說簡直是一句重創,看來沈流金不但經常過來,而且李瀾淵還專門為他設下這樣的規矩。 就他一個人不知道,要不是今天正好碰到,說不定李瀾淵會一直瞞著他。 劉小微正要出去,莫小濤連忙叫住她: “姐,我聽你之前說我哥收購了創維,我也沒細問,到底怎么回事?!?/br> “這個呀,李總沒跟你說嗎?李總放棄本來的上市計劃進軍化妝品行業,創維是近幾年新興的公司,前景不錯,不過最近好像有什么財務危機具體我也不清楚?!?/br> “我知道了,謝謝你,姐?!?/br> 莫小濤學的也是工商管理,其實里面的東西他大概還是聽得懂的,結合樊奕車禍以及那天接到的電話來看,財務危機怕是沒那么簡單。 一整天莫小濤都心事重重,下午的課他幾乎完全沒有聽進去,補習班過幾天就放假了,可是他現在一點想回家過年的想法也沒有了。 晚上李瀾淵又是接近凌晨才回來,他收拾完后打開臥室的門,屋內一片亮堂,莫小濤正坐在小沙發上看書。 “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李瀾淵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他旁邊坐下。 “哥,我決定過年不回家了?!?/br> 莫小濤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兩年不回去也不想家嗎?” “現在你對于我來說最重要,哥,現在公司危機這么嚴重,我想陪著你?!?/br> 李瀾淵擦著頭發的手停了下來,他放下毛巾看著莫小濤,道: “小濤,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沈流金早已經什么也不是了?!?/br> “說過?!?/br> 你是說過,但是做的又是另一套。 “那你說的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放棄兩年的家不回只為了陪他,在李瀾淵看來這不過是變相的監視。 “我沒有什么意思的,哥,我怕我走了之后沒人給你做飯……” “借口,小濤,你心思敏感,所以我才沒有將跟沈流金合作的事情告訴你?!?/br> 言下之意就是怕他多心,現在看來莫小濤確實是多心了。 “這就是你不告訴我我原因嗎?哥,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嗎?” 莫小濤完全無法理解李瀾淵的話,說來說去這一切還都是他的錯了。 “是的,小濤,我說過兩人在一起最大的關系就是信任,你現在不信任我?!?/br> “我沒有……” 莫小濤急于解釋,可李瀾淵卻站起身來,他往書房走去,邊走邊說: “今晚我會工作到很晚,你早點睡?!?/br> 李瀾淵關上書房的門,他甚至不給莫小濤解釋的機會。 可是莫小濤根本不需要解釋啊,他只不過說自己想留下來陪李瀾淵過年而已,就被李瀾淵誤解為莫小濤不信任他。 而且還把不告訴他公司的事情說成是為他好! 他的心思真的敏感嗎?明明他還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他跟沈流金不過短短的兩面之交,為什么就認定他是一個敏感的人? 偏偏莫小濤還真的以為就是自己的不對了,明明他哥這么忙,他還拿這些事情去煩他。他應該去相信他的,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做錯了。 兩人的第一次冷戰以莫小濤的自我反省結束,第二天他就告訴李瀾淵自己會回家過年,并且保證不再提以前的事情。 果然換來李瀾淵的認可,夸獎他早飯做的很和胃口。 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一旦一方率先妥協,那他永遠都是會先妥協的那個。等他終于把自己低到塵埃里的那一天,他也會和塵埃一樣一文不值。 二月一號,莫小濤踏上了回家的飛機,李瀾淵確實工作太忙派張叔送他,直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莫小濤還是沒有一點將要回家的喜悅。 下了飛機又轉汽車,等到了自己的縣城已經快接近晚上八點,莫小濤在縣里開了一間客服,一直住到二月三號早上才退房,在超市里買了一大堆禮品,才包了一輛高價面包車回到自己老家所在的小山村。 兩年多沒回來村子里沒什么變化,村口的那兩顆老槐樹依舊要死不活的生長著,他下了車,提著大包小包往自己家里走去。 今天正好是除夕,村口很多人正湊在一堆聊天,一看著穿著這么光鮮亮麗的人提著這么多東西還在大年這一天回來,一時半會兒都沒認出來。 直到莫小濤走到自己家門口,那些人才知道是外面打工好幾年的莫小濤回來了。 莫小濤家十分簡陋,土墻造的磚瓦房,不怎么大的堂屋,還有幾間臥房,房后挨著半匹山崖,再加上一口有些年頭的水井,其他就再沒有其他了。 現在剛過晌午,莫小濤的爸媽還有弟妹都在家,一看進來這么一個人,都還有些茫然。 “媽,我回來了?!?/br> 莫小濤沖著坐在堂屋門檻上的兩人喊了一聲,語氣里根本沒有什么表情。 “哎呀!真是濤子回來了 怎么幾年不見變化這么大,瘦成這樣啦?” 門口的鄰居率先開了口,大家一下都七嘴八舌起來: “哎呀,濤子這是發了呀,看這衣服,得不少錢吧!” “嘖嘖,城里就是不一樣啊,把人養這么白,記得濤子剛走的時候還黑不溜秋的?!?/br> “濤子,問你呢?聽說王老五那個餐館黃了,你現在是在哪里發財呢?” 莫小濤將東西放在堂屋的桌上,看門外的鄰居,客套的道: “還不就是打工,找了另一家餐館,你們看這衣服好嗎?” 莫小濤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羽絨服,道: “五十塊,舊貨市場買的呢!還有這些東西,縣城那家來福超市買的?!?/br> 鄰居這樣一聽,看來就是人變了個樣,并沒有混出什么名堂來。個個打了會兒趣,就漸漸散去了。 “濤子回來了,馬上開飯了?!?/br> 莫小濤的mama趙梅看著他還露出了一點微笑,而另一邊的男人一聽到莫小濤并沒什么作為只是冷哼了一聲,腦袋偏向一邊去。 另外的弟妹也只是藏在廚房門后,不敢出來看他們幾年沒見的哥哥。 還是莫小濤從桌上挑出零食,走過去拿給弟弟meimei,說了一句: “吃吧?!?/br> “別吃他的東西!” 坐在門檻上的男人突然喊了一聲。把兩個剛要去拿零食的孩子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 “那你最好也別用我寄回來的錢?!?/br> 莫小濤轉身看著已經從門口站起來的男人,眼里一點畏懼也沒有。 “你小子敢頂撞我?” 男人起身就要打過來,卻被莫小濤一腳踢中,男人連小濤的身都還沒近,就倒在了地下。 “好你個小雜種,敢打老子了,大家快來看啊,兒子打老子啊,有沒有王法啦!” 地上的男人撒潑打滾,哪里還像個人。 “你配當老子嗎?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種,要不然我初二那年你會狠心將我推下井?還好我命大沒被你淹死!” 不過就是生了一場大病。 “那你還回來干什么,是誰說的出去了永遠不回這個家!”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以前他是很疼莫小濤的,是老大還是個兒子,有什么好的都緊著給他吃。 可是莫小濤慢慢長大,周圍人的閑言閑語越來越多,特別是老二老三接連出生,他自己也看出來不一樣。 終于在莫小濤初二那年他狠心拿出一筆積蓄去市里做親子鑒定,當拿到鑒定報告的時候,他差點當場就殺了莫小濤。 不過他也知道殺人犯法,所以他等了好幾天,等到老婆帶著二娃三娃回娘家,因為那時莫小濤第二天要上課所以沒有跟著一起去。 就在那天晚上他對莫小濤下了毒手,當時孩子兩手死死抓著井口哭著問他為什么,他自然將全部事情說出來,可是孩子又有什么錯,他還是狠心掰開孩子的手指頭,將人推了下去。 哪知莫小濤命大,冬天棉衣鼓成球讓他浮在了水面上,之后被人救起來就大病一場,直到半年后才開口說話。 當時村長親自到他們家里來處理這件事。 這時趙梅才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