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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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嚴松祁倚在門框上,視線隨著廚房里的江升童移動。 他穿著潔白的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圍著圍裙更襯得他寬肩窄腰。 嚴松祁從后面抱住了他,頭搭在他的頸窩處,嘟囔道:“老板,我好喜歡你?!?/br> 溫熱的氣息噴到江升童的脖頸上,他不自在地歪了歪頭,身后人觸摸的地方驚起陣陣戰栗。 江升童幾乎要溺死在他熾熱的,不加掩飾的情意里。 江升童嘆了口氣,也沒推開他,兩人黏黏糊糊,像個連體嬰兒似的做完了飯。 吃完飯收拾好后,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嚴松祁握著江升童的手指把玩,他的手很漂亮,骨感有力,手指修長,骨節微紅,指尖上翹。 江升童抽出來,立刻被他抓回去,反復幾次,江升童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 嚴松祁捏著他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問:“走廊盡頭的房間是干什么的?” “那是標本室,我會把凋謝的薔薇做成標本?!彼溺R片折射出電視屏幕的冷光。 “哦,原來你還有這愛好?!?/br> “我是個藝術家?!?/br> 江升童側頭看向嚴松祁,表情嚴肅,不似玩笑。 嚴松祁笑了起來,摸著他的唇角,湊上去討吻:“親愛的藝術家先生,我可以親你嗎?” 江升童皺了皺眉,顯然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江升童閉上眼,放任嚴松祁對他的侵犯。 江升童想,他會讓這個青年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是個藝術家。 嚴松祁老老實實地抱著江升童親了一會,沒有再動手動腳。 第二天,露水打濕薔薇花瓣,微弱的陽光透過窗簾映進來時,嚴松祁從噩夢中驚醒。 他眼神失焦地看著屋頂,怔愣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江升童的家中。 脖頸處有微微的癢意,他低頭一看,江升童正窩在他的肩窩處,清淺的呼吸噴到他的脖頸上。 嚴松祁撥了撥他的額發,他素日濃墨重彩的眉目此刻只有乖巧。 噩夢不時在嚴松祁的腦海閃現,理智和瘋狂在他眼底拉扯。 親愛的,做好同我一起下地獄的準備了嗎! 周五這天,小湯哥早早的放了他們。嚴松祁心情愉快地坐上去薔薇書店的公交。 但一個電話打來,嚴松祁頓時好心情全無。掛上電話,他眼中滿是陰郁戾氣。 嚴松祁坐在辦公室里,轉動手中的筆,面無表情地聽著下首的人說話。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松了松領結,討好又小心翼翼地對上座的嚴松祁說:“松祁,你mama……精神好些了嗎?” “二叔,想說什么?”嚴松祁睨著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問。 中年男人——嚴江海想對嚴松祁笑笑,結果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他窘迫得看向對面。 對面坐著面色陰沉,身形高瘦的男人,他是嚴松祁的三叔,嚴江川。 嚴江川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著嚴松祁的眼神冰冷如陌生人:“嚴氏集團是你爸爸和我們一起成立的,我不相信大哥把所有的股份都給了大嫂?!?/br> 嚴松祁笑了笑,語氣夸張:“三叔,不要看我小就欺負我啊。白紙黑字寫著呢,你不相信又能怎么樣?!?/br> 說完聳了聳肩,態度肆意囂張。 嚴江海擺擺手,急忙接過話:“松祁你誤會了,你三叔說話直,我們是親叔侄,是一家人沒那么見外。不過……畢竟大哥走時的最后一面我們沒見到,遺囑也是之后才拿出來的。我們就是想問問大嫂,大哥走時還說了什么?!?/br> 他們如水蛭般吸著外公一家的血換來的這一切,有什么臉說是自己成立的集團。 嚴松祁垂眸,慢慢握緊手中的筆,神情是壓抑到極致的平靜。 嚴江川還是那個動作,那副表情,陰鷙地說:“大哥真的死了嗎?” “你說什么呢,大哥可是我們親眼看著火化下葬的?!眹澜5牟[瞇眼都瞪大了。 嚴松祁迎向嚴江川毒蛇一般的視線,壓低眉頭,凌厲地回道:“三叔的腦洞真是大得離譜。有時間胡思亂想,還是想想怎么完成這個季度的營業額吧,不然你們的分紅可就沒有了?!?/br> 說完,扔下筆,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就離開了。 辦公室內一陣寂靜,直到滴溜溜轉的筆停下來。 嚴江海坐直身體,臉上的拘謹討好統統消失,他敲著桌子說:“這小崽子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那女人每月的檢查情況誰都不知道,你說她是不是故意裝瘋?” 嚴江川沒說話,顯然嚴江海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接著說:“你認為大哥沒死?” “隨口問問?!?/br> “不可能,醫生可是下了死亡通知的,而且我們都看到尸體火化,這不能有假?!?/br> 被青藤和月季環繞著的別墅,幽靜得仿佛另一個世界。 秋末時節加上植物覆蓋使得整個別墅愈發寒冷。嚴松祁蜷縮在沙發上,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 房間深處傳來凄厲的尖叫。 嚴松祁心頭一跳,猛然驚醒,立刻坐了起來?;璋抵械沧才艹鲆粋€人來。 是個女人,雪白衣裙上沾染了大團大團的血,她捂著頭不停尖叫,臉被蹭出一道道血痕,形容癲狂地像個厲鬼。 嚴松祁急忙撲過去,抱住她,撫摸她的后背,輕聲安慰:“沒事了,mama。沒事,我會保護你,不讓人再傷害你?!?/br> 女人在嚴松祁的懷中又推又撓,表情猙獰。嚴松祁死死地抱著她,不停摸著她的頭發,撫慰她。 女人掙脫不開,異常憤怒,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mama別害怕,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不會的?!眹浪善畋ё∈萑醯呐?,仿佛感受不到疼,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 口中的血腥味讓女人清醒過來,她松開口,慢慢安靜下來,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諾大的別墅中,在光線照不到的角落里蜷縮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客廳里的最后一絲余暉消失后,陷入黑暗的別墅,寂靜得像是一座墳墓。 他們依靠在一起,仿佛成了雕像。 許久,黑暗寂靜中響起女人微弱嘶啞的聲音,像是幽靈在低語。 “松松,他好像死了,你救救他?!迸伺吭谒谋蹚澨?,小心翼翼地哀求道。 嚴松祁閉了閉眼睛,輕聲答到:“好?!?/br> 嚴松祁牽著女人走在走廊上,厚重的窗簾將這里的一切與外界都隔離開來。 他們進到最里面的房間,扭了扭墻壁上的鹿角,又閃開一個門。 房間里到處灑滿了碎玻璃,一根沾血的鞭子扔在地上,床上躺著瘦骨嶙峋的男人,他滿頭鮮血,裸露的肌膚交錯著鮮紅的鞭痕,床頭的鏈子已打開,床尾的還扣在他腳上。 嚴松祁把女人安置在沙發上,女人拉住他衣角,不安地說:“我……我,他說他保證會乖乖的,我才打開他的手鏈,結果他又騙我,他又騙我……” 女人說著又激動起來,嚴松祁忙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沒關系,他不會死,你想對他做什么都可以,我保證不會讓他死?!?/br> 女人這才平復下來,孩子似的依賴地看著他。 嚴松祁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昏迷的男人,他的心情愉快地甚至想哼歌。在昏黃的燈光下露出陰冷的笑,死了多可惜,活著才是對你的懲罰。 嚴松祁收拾好,哄著女人去睡覺,輕輕關上臥室的門,打了個電話。 陳甜女很快過來,給男人處理好傷口后,嚴松祁送她回去。 “松松,我有些后悔當初做的這個決定了?!彼麄兡刈吡艘粫?,陳甜女嘆息著說道。 “松松……你這樣我很擔心?!?/br> 陳甜女出生在重男輕女的農村里,是靠嚴松祁外公近二十年的資助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給嚴松祁做過假的死亡證明,并且幫他弄到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 她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他父親嚴江陵那個畜牲死了都是便宜他。 但她現在能清楚地感受到嚴松祁在搖搖欲墜的懸崖邊緣,他壓抑的瘋狂一旦爆發,整個人將會萬劫不復。 “放心,甜甜姨。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眹浪善钆呐乃募绨?,笑容清朗,溫柔地說。 陳甜女看著高挑的青年,鼻頭一酸,眼淚涌上眼眶,這cao蛋的人生,cao蛋的嚴江陵,真能將人逼瘋。 陳甜女一抹眼眶,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