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的第二天，裴知語已經沒有項目了，只是陪林遠一起看比賽。

    “李華剛剛跳遠第一誒?！绷诌h坐在看臺上，兩眼放光。

    “華哥這回可牛逼大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我們班應該進前三！”一個男生吃著薯片，樂津津地與林遠交談。

    裴知語坐在林遠另一邊，腦袋靠著林遠肩膀閉目養神。

    石喬拿著籃球從他們面前經過，緊張得呼吸都慢起來，心里有隱隱的期待。

    還有三步就要走過去了，林遠會看我嗎？

    石喬咽了口唾沫。

    三，二，一。

    石喬走出林遠的視線范圍，林遠低頭看了眼手機。

    他看手機沒看我，cao。

    籃球被一道狠勁的力量慣到地上，又高高地彈起。

    “呦，喬哥今兒不高興呀?！?/br>
    幾個穿球衣的男生從轉角拐出來，其中一個接住了彈起的籃球，放在手掌下輕松地拍打。

    回頭望一眼林遠的方向，石喬語氣生硬：“打球去?！?/br>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就往校外走。

    感覺到石喬離開，林遠重新抬起頭來，但是已經沒有了繼續觀賽的心情。

    他郁郁地嘆一口氣，發現裴知語已經醒了。

    “不睡了嗎？”林遠問。

    裴知語搖搖頭，其實他沒有睡。

    剛剛林遠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微微睜眼就看見石喬拿著籃球走過。

    又是石喬……遠遠這是還喜歡他嗎？

    裴知語不知道，也不大愿意問出口，覺出林遠對運動會的興趣消減，便主動提出回教室教他數學。

    林遠數學一向很差，現在又到了高二，也常常有些憂慮，擔心著自己的成績。眼下也不想再看比賽了，于是點點頭牽著裴知語的手往教室的方向走。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遠感到裴知語今天握他手的力氣比往常大許多。

    于是他說：“知語，你握太緊了，我有點疼?！?/br>
    “啊，抱歉?！迸嶂Z力道減輕，歉意地捏捏他的指腹。

    “是有心事嗎？”林遠問。

    “算是吧……”裴知語猶豫著要不要跟林遠問清，但是既怕聽到自己害怕的回答，又擔心這樣的問題會使二人的關系產生嫌隙。

    他分明不是這種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人，可一牽扯到林遠，他就開始瞻前顧后。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副作用吧……

    “是不能告訴我的嗎？”林遠微微仰面，深秋天空的云團綿綿地相映，延伸到遠處的天際。

    裴知語不答，和林遠走過空無一人的階梯，腳步聲被襯得格外響亮。

    馬上就要到教室了，林遠想他可能不會說了。

    可是在距教室門三步的距離，裴知語停下來，一直抿起的嘴唇張開，小聲道：“其實……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喜歡我?！?/br>
    “欸？”林遠回頭看他，臉頰泛起一點紅暈，“我們都……做過了，你還不確定嗎？”

    “因為石喬啊……”裴知語盯著地面，低聲道。

    林遠聲音頓了一秒：“啊——我以前不知道他是怎么樣的人，覺得球打得好，人又帥就喜歡上了?，F在想想，其實是很敷衍的喜歡啊，比不上對知語你的?！?/br>
    裴知語抬頭。

    “有的人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容易，不喜歡也容易。知語，我是喜歡你的……”

    林遠看著裴知語，因為害羞，眼睛眨了又眨。

    裴知語笑起來，親林遠的眉心，說：“遠遠，我越來越喜歡你了?！?/br>
    林遠也笑，抱住裴知語聽他的心跳。

    石喬打球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林遠明明是喜歡他的，怎么現在躲起他來了。

    是害羞吧。

    也可能是欲情故縱。

    對，就是這樣。

    石喬跳起來，投一個三分。

    心里又輕松起來。

    呵，小男生也玩這種小把戲。

    中午的時候，石喬他們在面館吃飯，遇到了裴知語和林遠。

    石喬一邊吃面，一邊偷看那兩個人。

    林遠背對著石喬，而裴知語的臉正對著他。

    兩人相視，眼神冰涼。

    晚上八點，林遠洗完澡，躺到自己床上看手機。發現微信里多了一個好友申請，備注消息是石喬。

    有些疑惑，但還是同意了好友。

    林遠：【你好?！?/br>
    石喬：【我有點事想跟你說?！?/br>
    【？請說吧?！?/br>
    【你之前跟我表白，我拒絕了?！?/br>
    【……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請你忘記那件事吧……】

    【不。我想說的是，我發現自己最近好像有點喜歡你?！?/br>
    林遠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發了三個問號。

    【？？？】

    ——什么鬼？！

    石喬回：【我的意思是，我同意和你交往了?！?/br>
    【？？？】

    ——WTF？！

    【你不要總是發問號?！?/br>
    【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現在分手吧。我不介意你有過別的男人?！?/br>
    “這人腦子秀逗了吧？！”

    林遠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不然怎么會喜歡這種人？

    那邊石喬的消息還在繼續。

    【我是很專一的人，以后會對你好的?！?/br>
    【對了，你應該還是處吧？】

    【其實我知道你sao得很，但你老公雞兒賊大，肯定能滿足你?！?/br>
    林遠看著聊天界面，忍無可忍，回他：【不好意思，我跟我男朋友關系很好。而且我們已經做過了?！?/br>
    對面沉默了一會，又彈出消息。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思想封建的人，只要你跟我，我還是會對你好的?！?/br>
    林遠翻了個白眼，不知怎么回這種傻逼。那面的石喬卻是又發了過來。

    【做了幾次？】

    【每天都做?！看蜻@幾個字時林遠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這條消息發過去，聊天界面再次陷入了沉默，但很快石喬就發了新內容。

    【裴知語？】

    【是?！?/br>
    就在林遠思考石喬還會發過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的時，對面發來“傻逼”兩個字。

    “神經??！”林遠氣結，向對方發送了這三個字，聊天框旁邊出現一個紅色驚嘆號。

    他看著那個大大的紅色驚嘆號，越想越氣，然后又開始惋惜自己那一年多的喜歡居然是給了這樣一個純種大傻逼。于是惡狠狠地點開了應用商城，搜索大便超人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