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宴席太久，連號稱超長持妝的粉底都有些斑駁，姜珉對著鏡子，看到一絲泄露的褶皺。撐著洗手臺的雙手卸掉力氣，耷拉在身旁。

    滴滴答答，窗外雨點密集，在迷離燈光下，像是星星墜落。

    他補好妝，方才走出去。

    “呃——”

    不遠處傳來道呻吟，不仔細聽的話，差點要被雨聲掩蓋。

    他繼續往前走，假裝沒聽到。只是走了幾步，到底又折返回去，在樓梯口看到一個抱著肚子坐在地上的男人。

    姜珉以為他遭遇了什么，心下一緊，趕忙走過去，遞了張紙給他。

    “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那人抬起一張臉，蒼白而美麗，看向姜珉：“有事，要?！?/br>
    姜珉反應了下，才意識到這人是在回答他問題。

    外面還在下雨，妝悶得臉透不過氣。樓道小窗戶外，是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晚。

    算了，再參加宴席也不會有結果。

    “好，我送你去醫院?！?/br>
    姜珉把他扶起來，把他手掛在自己肩頭上，半架著他到了地下停車場。

    一路無言，直到下電梯時，那人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你用了什么香水？”

    柔和的，極清淡的甜，像初夏的鳶尾花。

    “啊，我也記不清了?！?/br>
    似乎是上周末逛超市時送的小樣，一次份。

    “品位很好?！?/br>
    “是嗎？”姜珉笑了一下，拉開車門，把他放在副駕駛上，“我就帶你去m大附屬第一醫院了，離得近，又是三甲?！?/br>
    “好?！?/br>
    駛出停車場時，雨水忽地傾覆而下，車前刷刮來刮去。臺子上放了只菊草葉小手辦，隨著汽車行進，腦袋上的葉子搖來晃去。

    蘇禮寒盯著那葉子，漸漸的，緊張的心情也平復了些。

    他猜自己是急性闌尾炎，大學時的選修課還記著些，右下腹壓痛反跳痛。

    只是倒霉在今天手機沒電了，叫救護車都不方便。

    “那是什么？”

    “游戲里的小寵物?！?/br>
    “你證件都帶了吧？”

    “帶了?！?/br>
    姜珉一手撐傘，一手攬著他，進了醫院，掛了急診。

    一檢查，果然是闌尾炎，要開刀。

    蘇禮寒手機沒電，就把張黑卡遞給姜珉，密碼也告訴了他，讓他幫忙跑一下去繳費。姜珉看著這張黑金卡，頭皮一緊。

    “這這，好像有點奇怪?！?/br>
    “闌尾炎，小手術，無妨?！?/br>
    手術開始，確實是小手術，咔嚓一刀，從進去到出來，半小時，就是醒麻醉又等了半小時。

    蘇禮寒從此少了一根闌尾。

    手術結束時，蘇禮寒的助理柏安終于到了。

    蘇禮寒躺在病床上，淡淡看他一眼，沒說話，柏安額頭上密密冷汗。半晌，他方道：“我沒事?！?/br>
    再來遲點就穿孔了，差點就有事了。

    “實在是我的疏忽，不應該忘記給您手機充電?！卑匕埠谷缬晗?，忙道，“里面有單人病房，安靜，我已經給您轉過去了?！?/br>
    左邊床位在打游戲，右邊在刷短視頻，蘇禮寒不動如山。

    “不用，明早出院了?！碧K禮寒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姜珉。

    這么一折騰，姜珉也困了。他看事情已經解決了，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br>
    蘇禮寒忽然叫住他：“我想包養你，你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