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卡戎篇陰謀前奏。
星球旅游,聽起來很炫酷,但實際上……沒啥意思,卡戎的排場太大了,或者他太有錢了,每次出去都會先清個場,這是舒遠后知后覺察覺到的。 因為而且這些星球也沒什么可玩的,在舒遠認知里旅游就是看各種地方的風景,體驗各種地方的人文情懷,但是現在就不太一樣了,卡戎似乎對風景沒那么大的興趣,而且舒遠逛了幾天發現,這里有花草樹木,有高山流水,但很單調,像是模板刻出來的一樣,沒有地球上那些美景視頻中那樣多彩震撼,或者大氣磅礴的自然景觀。 有點無趣。 他和卡戎慢悠悠的在城市里閑逛,管家和另一個男人跟在后面,他們花了幾個月時間在這顆星球大部分地方都留下了足跡,有時候也會遇見很多人,但他們基本都是遠遠的看著。 舒遠只是覺得哪里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有時候會突然迷糊幾秒,然后周圍還是一片正常的景象,可能是這個身體太虛弱了,也可能是玩累了,總之他沒太在意。 而卡戎依舊關心他,依舊是問著他關于家鄉的的事和生活習俗,每到一個地方,卡戎都會問他這里和他的家鄉像不像。 舒遠永遠是搖頭。 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舒遠對這里有一定的了解,他每次回到星艦上,卡戎都會找人給他檢查身體,他們說擔心小孩子受不了星球的空氣。 逛了幾個月,他們終于要離開這顆星球,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哪里奇怪,這顆星球沒有老人和女人!小孩也幾乎沒有,全是年輕力壯的男人,舒遠登陸戰艦前忍不住問:“這顆星球只有男人嗎?女人和小孩不出門嗎?” “有呀?!笨ㄈ只仡^看他,他隨便指了一個方向說道:“你沒注意到吧?” 舒遠回頭看去,在遠處果然看見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雖然有點模糊,但確實是女性和孩子,只不過有點違和感,舒遠摸摸頭,奇怪,之前明明沒看見的呀。 “哎呀,確實沒注意?!彼^續往星艦上走,頭又暈了一下,甩甩頭清醒,這幾個月下來他和卡戎的相處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他自然的說:“卡戎哥,我去睡一會兒,晚上不吃飯了?!?/br> “嗯,好?!?/br> 舒遠頭也沒回的跑回了自己房間,艙門關閉前卡戎視線落到了剛剛指向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 晚上舒遠經常會做夢,有時候夢見身邊的男人們面孔變得模糊,有時候夢見他們會呼風喚雨,用著奇怪又搞笑的超能力,有時候夢見他們說著雌蟲亞雌之類的話,迷迷糊糊的,醒了就忘,晚上又重復做這些夢,次數多了,他想忘也忘不掉了。 他們又在宇宙里遨游,現在舒遠已經沒什么激動了,對下一顆星球也不是很期待。 第二顆星球沒有之前的那么高科技,但還是很先進,舒遠百無聊賴的跟著卡戎逛著,他們游玩的方式就是到一座城市,休息幾天,然后再到下一座城市。 卡戎致力于幫他找到家鄉。 舒遠隨口說:“哥,我估計找不到了?!?/br> 卡戎說:“找不到的話,就重新建一個?!?/br> “??哥,你真會開玩笑?!?/br> “我很少開玩笑哦?!?/br> 舒遠側頭看去,發現卡戎雖然帶著笑意,但神情確實是認真的,沒多少開玩笑的意思,又想到卡戎明明對風景興趣不大,卻一直在星球上游逛,本來想默默吐槽有錢人就是任性,卻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你是不是太無聊了?” “是啊?!笨ㄈ值?,漫不經心的說:“生活太無趣了?!?/br> “有錢到無聊?!笔孢h嘀咕他:“你好凡爾賽啊?!?/br> “什么是凡爾賽?” “凡爾賽就是不以為意的炫耀,比如你很有錢,卻說對錢不感興趣就是凡爾賽,像你這種也是凡爾賽,有錢有顏沒煩惱,卻說生活無聊?!?/br> “哦?”卡戎也不生氣,帶著一點求知心問他:“可是我確實很無聊,怎么說才能不算凡爾賽呢?” “呃……” 這把舒遠問住了,其實卡戎說的也對啊,他就是典型的人生贏家,什么都見識過了,無欲無求的,覺得生活無趣也很正常啊,怎么說才不算凡爾賽?不說嗎? “那你就找點有趣的事做唄?!笔孢h決定跳過這個問題。 卡戎說:“我覺得你的家鄉挺有趣的,和聯盟很不一樣?!?/br> 確實不一樣,舒遠這幾個月也察覺到了,這里的人都挺無聊的,他們好像沒什么事干,也有點冷漠,沒有他記憶里的人山人海熱鬧的生命力,年輕人也沒有年輕人的氣息,都老氣橫秋的。 舒遠說:“可能風俗不同吧,他們都太嚴肅了” “嗯,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有趣,性格果然很有趣?!?/br> “哈哈?!笔孢h干笑,他也不知道卡戎怎么覺得的,只是客氣的說:“哥,我感覺你性格也挺好的,多感受生活的樂趣唄?!?/br> “我挺好的?”卡戎笑著問他:“有多好?” 這怎么回答?舒遠回答不上來,卡戎到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靠近他,真誠又期待的說:“那你教教我怎么感受生活的樂趣?!?/br> 舒遠只當他說笑,也沒回答,但是當他們降落在第三顆星球的時候,卡戎又一次說:“你要怎么教我感受生活的樂趣?” 舒遠詫異:“哥,你認真的???” “我有開玩笑嗎?”卡戎依舊是淺淺的笑,分不清情緒。 “……”舒遠想不通,他們天天吃喝玩樂四處游玩,難道卡戎真的感受不到生活的樂趣? 舒遠出餿主意:“要不,你嘗試著當一下普通人?” “嗯?” 卡戎似乎很感興趣,神色都亮了,一直盯著他,舒遠渾身不自在:“你看我們每次出去,他們都一群人跟著,陣仗很大,別人也不敢跟我們說話,旅游嘛,就是要融入當地才有樂趣?!?/br> 卡戎若有所思,真就轉頭吩咐:“你們不用跟著了?!?/br> 管家說:“是的,先生?!?/br> 舒遠跟著卡戎在這個星球呆了四五個月,剛開始因為沒有管家他們跟著,有一些人主動和他打招呼,卡戎依舊是淺淺的笑意,卻好像不適應與他們交談一樣,不著痕跡的躲掉好幾次,舒遠倒是開朗的和他們搭話,有時候也會笑嘻嘻的拉著卡戎主動與他們說話。 不過他們有時候會說一些舒遠不理解的詞,卡戎也不給他解釋,他轉身就會忘了這事,直到快離開的時候,卡戎才慢慢適應和接受與他們交流。 “哥,這次你覺得有趣了嗎?”舒遠登入星艦,臉上是還沒消下去的笑意,他剛剛離開前遇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兒,板著臉特別有意思。 卡戎正在整理袖子,聽到聲音看向他,落到他的臉上,又移開,心情還算不錯的說:“是有趣一點了?!?/br> 舒遠說:“對嘛,這才叫旅游,你以前那叫參觀,搞得跟巡視一樣緊張,所以才沒意思?!?/br> 之后的旅行里,他們每個星球都會呆三四個月左右再離開。 卡戎在舒遠的帶動下,已經從一絲不茍的精致西裝變成了和他一起穿著休閑簡潔的衣服出門,看起來就是一副游玩的姿態。 舒遠成功捕獲到了讓卡戎感受生活的樂趣的方法,就是按照他以前的生活方式拉著卡戎一起生活,換句話說,就是帶卡戎這個大富豪體驗一下貧窮的日常生活。 剛開始舒遠還有點心虛,但發現卡戎挺感興趣的之后,他也就放飛自我了,每天拽著卡戎扣扣搜搜的體驗生活。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年了時間,管家給他發了兩次工資,但他沒成年不能用光腦,也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所以管家答應幫他存起來,等到他十四歲一起給他。 他白天和卡戎走遍各個星球的各個城市,到了晚上基本因為耗光了體力倒床就睡,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沒有電子設備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他和卡戎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卡戎基本上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也夠了解卡戎了,發現卡戎脾氣很好,對什么事情都挺感興趣,而且是真的想尋找到他家。 舒遠已經非常明白他不可能回到家了,但是,他一方面不想讓卡戎失望,另一方面也說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所以從來沒提過終止這場旅途,而他仗著卡戎脾氣好,和卡戎混的很熟,越發有點沒大沒小的,在外人面前直接喊卡戎‘哥’,卡戎也縱容他。 他們的降落的星球一次比一次偏遠,落后,這一次他們進入的星球基本上都沒開發過,只有一個和小縣城差不多大的房區,但舒遠看著這里卻有點高興,因為對于未來世界來說,地球就是落后的發展,而這里的建筑和社會發展都很接近他回憶中的地球,所以他興奮的對卡戎說:“這里的環境挺像的?!?/br> “但是人不像是吧?”卡戎和他開玩笑,他已經差不多把舒遠的來處了解完了,所以知道蟲族永遠不可能出現像舒遠那個地方的那種社會環境。 “不知道啊,也沒接觸過?!笔孢h說。 “那就在這里住下吧?!笨ㄈ终f:“是該歇一段時間時間了。 他們在這里住了一年多,周圍的鄰居從冷漠變得熟悉,從熟悉變得熱情,甚至因為他們的入住,也有許多人來到這顆星球,他們還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 總之這里越來越像舒遠認知里該有的生活氛圍,環境像,建筑像,氣氛也像,除了舒遠經常出現短暫的頭暈和迷糊,他覺得現在的生活狀態非常非常的好,潛意識里已經把卡戎當成家人了。 “哥!我去找埃羅玩啦!” “嗯?!?/br> 埃羅是后兩條街的小孩兒,十一歲,比他現在的年齡還小一歲,他們很能玩到一起去,正常來講他心里年齡大和小孩不應該玩到一起去,但是那些大人很少和他說正事,他又不能碰電子設備,所以只能選擇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埃羅,最重要的是,卡戎管他很嚴,怕他年紀小被外面風氣帶壞了,所以限制他很多活動,但埃羅這個小屁孩總能找到路徑偷偷摸摸的帶他體驗新鮮事,而舒遠也因此察覺出不對勁來。 所以經常借著玩的借口來找埃羅,剛開始卡戎擔心他受傷,不讓他自己出去,每次都跟著他,看他和埃羅扯些無意義的無聊的屁事,時間久了,卡戎大概也是無語,沒在管他。 “舒遠!你怎么才來?” “我起來晚了?!?/br> 埃羅明明比他小,卻比他高一個頭,到他身邊神秘兮兮的說:“今天絕對不會無聊?!?/br> “你上次也這么說!”然后害他踩到了泥坑里,惹了卡戎不高興。 “上次不是被我雌父發現了嘛!不然我才不會走那邊呢!” “哼,鬼才信你?!笔孢h隨口說:“話說,你們為什么非要叫慈父?直接叫爸爸不行嗎?” “你都問多少次了!”埃羅嫌棄的翻出一張紙條扔到他身上,抱怨著說:“給你!你自己看!” “多少次?” 舒遠翻開紙條,上面寫著:埃羅,這個紙條你要悄悄的看,不要告訴任何x,包括你的雌父,請幫我保存好,如果下次我再問你雌父的問題,你就把它交給我。 這是他的字跡,任何后面的字被勾掉了,但舒遠覺得應該寫任何人,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勾掉,而且,是雌父不是慈父?雌? 下面還有一張紙條,舒遠張開看著。 是漢語……意味著只有他能看懂,上面寫著:他們都在騙你,埃羅說問了很多次,他每次都回答,但我都不記得,不知道原因,而且這里的性別好像很奇怪,晚上回家一定要表現得正常!不要被發現,不要問任何人,不要懷疑誰,不要心虛,不要刻意?。?! 舒遠看了好幾遍,整張紙條勾勾劃劃的才湊齊這么幾句話,能看得出混亂不堪的緊張,他想了想,又把紙條給了埃羅:“謝謝你了,繼續幫我收著?!?/br> 他這幾年一直跟卡戎四處游玩也不需要思考,這半年也一直和埃羅玩,心思確實比較幼稚,但不代表他真的退化到了弱智狀態,自己都用漢語寫下來了,就說明這件事是真的,而且很嚴重,所以他也不會問埃羅是不是真的。 “我才不管你呢!告狀精!”埃羅一臉傲嬌的說。 舒遠對他一笑,這事真不怪他,卡戎看得緊,他一有什么變化卡戎都知道,所以每次跟埃羅玩的時候受傷,埃羅都會被禁足一整天,所以埃羅覺得是他告狀的。 但是舒遠仗著長得好看,每次笑一笑埃羅就原諒他了,這次也是:“算了,我原諒你了,不過你要相信我這次絕對不會無聊?!?/br> “好,我相信你?!笔孢h心不在焉的回他,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讓卡戎相信自己,卡戎那么了解他,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而他自己再三強調不要被任何人發現,那應該也包括卡戎。 可是他真的想不到啊,干脆不想了:“埃羅,所以到底為什么叫雌父???” “你真的好煩!我雌父是雌蟲,不叫雌父叫什么?” 舒遠又問:“什么雌蟲!?” “小點聲!”埃羅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他們才松了一口氣,小聲說:“我都挨打好幾次了,你能不能不要提了?!?/br> “你給我解釋一下,我下次就不問了?!?/br> “呸!你上次也這么說?!?/br> 舒遠拽著他的衣服威脅:“你不說我就去問我哥了?!?/br> “我下次再也不跟你玩了!”埃羅孩子氣的說:“雌蟲就是雌蟲,我怎么跟你解釋,我也是雌蟲,而你是亞雌,不要在問我什么是亞雌了,亞雌就是亞雌!” “哦……” “到了!”埃羅興奮的扒開墻角的雜草,帶他鉆過窄小的破洞,走到更外圍的街道,走向遠處廢棄的房子。 舒遠跟到里面一看,發現里面有兩個人,一個受了很重的傷十分狼狽,另一個是個少年,也有一點傷,他只看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因為這人太帥了,說少年也不準確,他應該是十八九歲,少年和成年之間,利落的純黑色短發,赤紅色的瞳孔,就像吸血鬼王子一樣,舒遠來這里三年了,周圍人都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的帥,唯獨這人是那種咋一看還行,但是看了一眼想看第二眼,越看越覺得帥的那種,特別是他有一種陰郁的氣質,面孔也更偏向舒遠習慣的中國風格的面孔,特別是這頭黑發讓他感到親切。 “怎么樣,外星球來的?!卑A_用胳膊捅了捅他,興奮道:“沒想到吧?” “……”舒遠心說我之前不也是外星球來的嗎?不過他確實沒想到埃羅能找到兩個人,但是他的重點是另一個人的傷:“他受了這么重的傷,想要去找醫生?!?/br> “他們說不用,會有戰艦來接他們的?!?/br> 舒遠看了看他們,發現少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十分戒備,還有點危險,所以舒遠也沒打算多管閑事,主要也是不敢管。 “給你們?!卑A_掏出兩管營養液遞給那個黑發少年,依舊興奮的說:“能不能再表演一下昨天那招,我明天還給你們帶營養液?!?/br> 少年抿著嘴十分不情愿,倒是旁邊的人沒說什么,動了動胳膊,一道光亮憑空出現,然后越來越長,越來越亮,最后變成一把炫酷的光劍。 “哇!” “哇哦!” 舒遠和埃羅同時發出驚嘆,原諒他,他確實沒見過這個世面。 戴面具的人似乎淺笑了一下,從少年手中接過一管營養液,少年繃著臉,把兩管都塞到他手里。 “你吃?!彼麖娦兴突匾还軤I養液到少年手中,讓對方也吃。 埃羅大著膽子去摸那把光劍,結果一摸到手,那劍就變得暗淡無光,緩慢的消失了,他失望的摸了摸手,有轉頭問舒遠:“怎么樣!刺激吧!是不是不無聊了?” “刺激?!?/br> 埃羅坐在他們旁邊,興奮的發問:“你們從哪里來?你們怎么來的?你們是做什么的?” 舒遠從兜里翻出一管高效修復液遞過去,那是因為他跟埃羅太淘氣了,出來玩經常受點小傷,管家給他特意準備的,但他不確定這人受了這么重的傷能不能用。 他一遞過去,少年眼睛都亮了一點,卻盯著他手里的東西沒有動,面具男也是看著修復液然后又看著舒遠打量著他。 “給你們?!笔孢h說:“那個光劍能再變一次嗎?” 面具男又展示了一次光劍,然后接過修復液用了大半,剩下一小半要給少年,少年執意不用,男人說:“威廉!聽話?!?/br> 原來他叫威廉。 舒遠和埃羅在旁邊研究著那把光劍,他猜測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空間戒指,哪怕他坐過星艦遨游過太空,還是更對這種奇幻東西感興趣,男孩子小時候都有一點大俠英雄夢吧。 “小朋友?!泵婢吣姓f:“這種修復液很貴的,我不能白用,我需要告知你的監護者并且給他費用?!?/br> “不用了,我哥有錢?!毙迯鸵菏枪芗医o的,但舒遠潛意識不想讓卡戎知道這件事。 “好?!泵婢吣杏终f:“你哥哥是哪位閣下?以后我遇見了也可以表達謝意?!?/br> 舒遠搖頭不想說,但他們執意問,面具男說如果舒遠怕被責備,他們可以跟舒遠回去解釋。 舒遠怕卡戎知道,只好說了卡戎的姓:“我哥叫艾德里安?!?/br> “艾德里安先生…名字是?” 沒等舒遠回答,埃羅搶先喊道:“他哥真的有錢,你們不用擔心?!?/br> “好,那我就謝謝你們了,不過我們可能會帶來一些不便,能否請你們替我保密?” 埃羅下意識看向舒遠,舒遠也看著他,他倆各有小心思,但都不想這倆個人被卡戎他們發現,所以自然是答應了。 埃羅問什么他們都不說,那光劍沒一會兒就滅了,埃羅興致缺缺的想和他離開,舒遠見他們也沒有理會的意思,也就離開了。 他倆在城區里逛了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舒遠一直心不在焉的,要回家,他就想起了問題的事,他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問過那些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忘,但是埃羅說每次都問,是他失憶了嗎? 一個沒注意他又踩空了摔下去,埃羅來拉他也被帶了下去,胳膊被尖銳的石頭劃出長長的一道口子,舒遠頓時回神,幫他按著胳膊:“快回家!” “你沒事吧???”埃羅比他還緊張,反復看他有沒有受傷,然后松了一口氣說:“你沒受傷就好,這傷口還沒我雌父打我疼?!?/br> 舒遠只當他再說夸張的話,一邊捂著他的胳膊帶他往回跑,埃羅也不在意,抱怨他:“你是不是夢游呢?那么大坑都看不見?!?/br> 夢游! 這話提醒了舒遠,他自己提醒自己晚上回去不要表現出來,很有可能是之前問完埃羅之后回去問誰,暴露了什么,然后就忘記了,只能是晚上發生的事! “哥!” 舒遠拽著埃羅回到住處,卡戎和管家正在說什么,見他回來一起看過來。 “請隨我來?!惫芗液芾潇o。 舒遠跟著管家,焦急的看他給埃羅使用修復劑和包扎,一副擔憂神色,甚至沒看卡戎,等管家送走埃羅,舒遠站在卡戎身邊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副愧疚和怕挨罵的模樣。 卡戎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下次注意安全,你不要受傷?!?/br> “嗯……”舒遠沒精打采的,低著頭說:“哥,我回去睡覺了?!?/br> “嗯?!?/br> 舒遠慢吞吞的回了房間,他趴在床上,蓋上被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心跳很快,也松了一口氣,感覺卡戎并沒有發現? 為了防止明天自己又忘,他把今天的事挑重點寫到了一張小紙條上,但是藏在哪就成了難題,要是真是晚上發生了什么導致他忘記,那他藏的太明顯怕被發現,藏的太隱秘怕自己忘了發現不了。 最后也決定就穿著衣服睡覺,把紙條藏在襪子里,明天早上他不記得了也能發現。 …… 他沒忘! 舒遠從襪子里掏出紙條,扔進馬桶銷毀,洗了一個澡平復激動的心情,他在三在鏡子面前確認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正常,但是依舊有點激動,也有點愧疚,因為他覺得卡戎對他這么好,自己還防備卡戎,有點不道義。 卡戎看著舒遠不自然的神色,放下茶杯隨意的問:“有心事?” “沒……”舒遠低著頭,飯也不吃了:“哥,我要去看看埃羅?!?/br> “嗯?!?/br> 舒遠剛出門,又返回來喊著:“管家叔叔!我要拿點東西走?!?/br> 舒遠拿了兩管修復液,幾管高級營養劑和一堆零食出門,他說:“埃羅肯定很疼,我把這些送給他,希望他別和我生氣?!?/br> 管家說:“他不會和您生氣的?!?/br> 舒遠和埃羅成功會面,卻只把零食給了他,埃羅抱怨道:“明明胳膊都好了,卻還要弄這個包扎?!?/br> 他們又去找了城外那倆人,因為在他們這枯燥乏味的日子里,這件事就是他們的小秘密,也是興奮刺激的‘冒險游戲’。 舒遠把營養液和修復液都遞過去,卻沒有直接給,而是對著威廉說:“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br> “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威廉的聲音,很低,還有點沙啞,和他表現的性格一樣沉默。 舒遠視線在威廉手腕上掃了一眼,那里有一個光腦,他想了,他提醒自己晚上回家不要有異常,昨天因為埃羅的事騙過了卡戎和管家,他就沒有失憶,那之前肯定事晚上發生了什么,他又不能安監控,就想到了光腦錄像,他自己去買光腦或者和認識的借光腦都不安全,就想到了威廉和這個面具男。 舒遠說:“你先答應我,過幾天我就和你說?!?/br> 威廉看了看他,又與面具男對視,然后答應了他:“好?!?/br> “不許食言,拉鉤?!?/br> 舒遠伸出小拇指比過去,威廉愣了一下,不太情愿的學著他的樣子伸出手,冰涼和溫熱的兩只手相碰,一大一小,勾到一起晃了晃又松開。 埃羅見狀撓了撓頭,舒遠威脅他:“你要是告密我就永遠不理你了,你爹還會揍你?!?/br> 埃羅委屈的說:“我什么時候告密過!?只有你喜歡告狀,小告狀精!” 稚氣的話讓威廉輕松了一些,舒遠帶的修復液讓他們情況好了很多,威廉本身就沒什么事,所以現在比較放松。 面具男說:“威廉,你陪他們玩一會兒吧?!?/br> 威廉看著他,點頭答應,面具男受傷很重需要休息,所以才委婉的讓威廉帶他們出去,讓他安靜會兒。 說是陪他們玩,威廉什么也不做,就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他們身后站著,埃羅受了光劍的影響掰下一塊樹枝比劃起來,興高采烈:“怎么樣?我帥不帥?” “我以為你抽筋了呢?!?/br> 埃羅揮著樹枝對他比劃了一下,舒遠也撿起一根樹枝跟他對打起來。 一連幾天,舒遠都跟著埃羅去找威廉玩,雖然威廉也不說話也不參與他們的游戲,但是光陪著他們就覺得很有意思,而卡戎那邊也一直沒發現他什么異常。 舒遠也說不清自己一直沒行動的原因是什么,是羞恥自己對卡戎的懷疑?還是擔憂發現事實之后該做什么?他覺得更多的應該是后者,畢竟未知才是恐怖的。 但是卡戎……他們已經相處了三年了,關系說是親密都可以,或許卡戎也不知道這些事呢? 舒遠心事重重,埃羅拉著他興沖沖的說找到一個好地方,原來是廢棄的平房,他跟著埃羅踩著廢石爬到房頂,埃羅揮著樹枝指著不遠處說:“看那邊,有河,你要是能早點出來就能去河邊摸魚?!?/br> 舒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太遠了,他都有點看不清,怪不得說要早點出來,他又往前走一幾步,廢棄的房頂承受不住壓力突然斷開,原來這塊板下面沒有支持物,埃羅試圖抓他,也站不穩的被帶了下去。 舒遠以為他要被摔死了,但是他自己還沒反應回來的時候,他被撈住了,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他抬頭,與威廉沉寂的瞳孔對上。 這雙眼睛就好像有魔力一般。 而威廉其實只是掃了他一樣,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埃羅的領子,踩著坍塌的水泥板跳了出去,然后平穩落地。 威廉等他和埃羅站穩之后,又退回了一定距離,舒遠納悶,威廉剛才離他很遠的,反應怎么這么快?而且威廉是習武嗎?是怎么從那邊到這邊,還是帶著兩個半大的孩子毫發無損的? “唉!舒遠!你怎么總夢游??!”埃羅沖過來,對他十分無語:“你一受傷我就要挨揍的!真是的,亞雌就是笨!” 舒遠對他翻了個白眼,還在好奇威廉,埃羅已經崇拜的沖了上去:“威廉你剛才的反應好快啊,太帥了!比成年雌蟲都快,真想錄下來發到星網!” 舒遠頓了一下,星網……我靠,犯蠢了,他幾年沒碰電子設備,都忘了可以上網這事了,只想著用光腦錄視頻,沒想起來查資料! cao,傻逼! “威廉?!笔孢h說:“能不能借我光腦用一用?” 威廉沉默的看著他,看起來不情愿的樣子,舒遠打算他不想借的話就用他答應的那個要求換。 “我就想上網查點東西,其他軟件你可以加密?!?/br> 威廉看了他一會兒,什么也沒說,摘下手腕上的光腦,掃描面孔之后遞給了他,舒遠接過之后尷尬道:“這個怎么用???” “不是吧,你光腦都不會用?”埃羅湊過來,手快的幫他點開查詢網站。 舒遠又疑惑道:“怎么打字???輸入法在哪里?” “你直接說他就智能查詢了,打字按這里?!?/br> “然后呢?”舒遠看著他按了一下卻沒有變化之后更加懵:“這讓我按哪???” 卡戎也在他面前使用過光腦,但現在的光腦設計的十分高科技,舒遠無論什么位置,都只能看見卡戎隔空cao作,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此時面對光腦一片糊涂。 “你笨不笨吶?你連打字都不會嗎?”埃羅指著光腦說:“點這里就可以了呀?!?/br> 他倆差點吵起來,威廉走過來調整了一會兒,光腦上空出現了一個虛擬的光屏框,威廉聲音清脆:“在這里寫?!?/br> 因為離得近,舒遠能感受到他身上凌冽的氣息,和埃羅吵鬧的氣息對比明顯,而威廉調完就自覺走開了,埃羅還在眼巴巴的看著,舒遠頓時嫌棄他:“你還看個屁!” “舒遠!我絕對會告訴你哥你說臟話了!” “那你就是告狀精了?!笔孢h不以為意,埃羅氣呼呼的走開了。 舒遠壓著興奮的心情,寫下雌蟲兩個字,從雌蟲解釋中相關到蟲族,亞雌,精神力,異能,他的表情從疑惑變為凝重變成不可思議變成崩潰和難以接受。 他又顫顫巍巍的寫下來人字搜索,只有一個詞條:大人,未知時代流傳的敬語。 舒遠眼前一黑,男人女人地球,他把能想到詞都輸入進去,然后徹底懵逼。他現在腦子里很亂,十分亂,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想。 而埃羅已經開始催促他:“快點,到時間啦,再不回家你哥會生氣的!” 舒遠腦子混沌,茫然的亂點著,這個搜索記錄怎么刪除???cao了,這什么高科技?。??caocaocao了。 “明天也可以借給你?!蓖犚姲A_的催促輕聲開口。 舒遠越級越亂,也不知道點到了哪里,慌亂的也顧不上禮貌之類的,直接說:“怎么清楚搜索記錄?” 威廉神色正常:“s4021,徹底清除今日瀏覽痕跡?!?/br> 光腦‘滴’了一聲,屏幕消失,舒遠握著光腦卻不想松手,他混亂的說:“今晚能不能帶走,我要錄下來…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晚能不能借給我,我明天一定還給你?!?/br> “答應我的一件事,我就要這個?!笔孢h組織語言:“明天肯定還給你,我別的都不看,你可以加密,我就要錄個東西?!?/br> 威廉下意識摸了一下手腕,回頭看向面具男的方向,猶豫著點了點頭,舒遠如負釋重,跟著埃羅往回跑,沒幾步又跑回來,舉著光腦問威廉:“錄像和回播怎么用?” 威廉用光腦cao作了一下,然后光腦響起‘權限開啟’的提示音,威廉聲音較輕:“你說:開啟錄像?!?/br> “開啟錄像?!?/br> 舒遠跟著說,然后聽見了‘滴’的提示音,威廉又說:“結束錄像,查看?!?/br> “結束錄像,查看?!?/br> 上空出現了剛剛錄下的幾秒視頻,舒遠心中高興:“謝謝你威廉!” “快點啊舒遠!我要挨打了?。?!”埃羅急促的喊他。 “威廉!明天等我還你!” 舒遠匆匆跟著埃羅跑回去,但還是晚了,沒回到住處就看見管家已經出來尋找他了,卡戎對回家的時間和吃飯時間很重視,這次卡戎肯定會不高興了。 果然卡戎連笑意也沒有,安靜的吃著晚餐,舒遠也不敢說話,因為他怕說話就露餡,而且腦子里還沒捋清楚今天查到的知識,很亂。 吃完飯他回房間,路過卡戎的時候突然被拉住,他心臟收緊,滿臉心虛,卡戎卻好像沒注意,只是幫他拍了拍后背,輕聲說:“有臟東西?!?/br> 舒遠道謝后逃一樣回了房間,沒注意到身后的卡戎輕皺著眉頭滿臉陰沉。 陌生的味道…… 舒遠小心翼翼的找著合適的地方放光腦,覺得放哪都不合適,最后靈機一動,艱難的把光腦粘在了門口的墻角,這個地方誰也不會注意的。 他弄好之后就去了浴室,希望通過洗澡冷靜一下,他已經查到這是蟲族,沒有人類,更沒有女性,這個性別的身體,幾乎所有人都是男性的樣子和身體,包括他自己,那卡戎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卡戎面前稱呼人,還調侃過他找女朋友,還說過各種話,這幾年卡戎竟然一點都沒懷疑過嗎? 不對,他熱衷于幫自己找到家鄉…… 舒遠瞬間打了一個冷戰,細思極恐的念頭在他腦海里浮現,他渾身都覺得冷,顫巍巍的回頭,發現后面空空如也,他現在覺得房間里四處都是眼睛,十分不安。 舒遠洗完澡出去,發現房間里已經點上了安神的熏香。他動作停頓,只覺得恐怖,渾身發冷,抬頭看了一眼光腦的位置,還好,光腦還在。 舒遠看著熏香,猶豫幾次也沒敢熄滅它,只好抓緊時間把知道的事都寫下來,然后想來想去,又寫了幾份,在房間里到處藏起來,打開錄像之后躺倒被窩里。 他想努力保持清醒,但依舊抵抗不住安神熏香的睡衣,只在模糊間隱約聽到了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