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運氣好說不定能旺旺D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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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沈潮沒再推飯局,如果恰好對方也有十幾歲的兒女,就把楚悅也叫上認識一下。 楚悅有些無奈,兩三次聚餐后也無所謂今天又要加誰的聯系方式,說千篇一律的客套話。偶爾會遇上有趣的人,通常是一邊家長嫌棄犬子頑劣,一邊自來熟紈绔偷笑著給楚悅share他們那圈子的離譜笑話。前幾日你見過的Andy說騎馬摔斷了腿,其實是惹老爸生氣逃跑時撲街弄的;誒你見過阿Y嘛,我先把你拉進群吧,他最近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好玩地方,到時約啊。 楚悅嗯嗯啊啊,應得敷衍,聽得輕松。 他小時候陪楚蓉蓉看TVB,珠光寶氣,家宅不寧。阿媽專注俊男靚女,燈紅酒綠下靡靡,他看多幾眼只覺怎么手上拿著的高腳杯絲毫不見少,宴會旁的蛋糕也整整齊齊,這群人是不吃不喝盡說廢話嗎? 現在楚悅知道了,原來這樣的場合,是真的用來說廢話的。他還是不喜歡,但裝作認真在聽的模樣越發熟練,抿杯垂眸的一剎那像極沈潮。 可惜楚悅杯里倒的還是飲料。 沈潮給楚悅定的是周六下午的機票。 “小孩子再不睡多點就要長不高了?!鄙虺崩碇睔鈮训亟逃柕?。其實是他怕自己起不來,近來頗為融洽的相處讓沈總執意要送機。 楚悅正在收拾行李箱,他要帶走的東西遠比來時多。沈潮很愛買東西,除了楚悅的一套,還會給自己也配上一套。楚悅原本以為箱子空的很,現在發現四分之一就能塞滿。 頭疼。 不知道還能怎么折疊空間。 身邊還有一個人在念念叨叨。 麻煩。 和麻煩制造機。 楚悅拖長音講:“Daddy,我想要熱牛奶?!?/br> 這是在趕人走了,沈潮笑得更歡。他盤腿坐在楚悅的床上,不打算挪窩,“我讓鄭叔送上來?!?/br> “鄭伯忙?!背傋l責道,你可別添亂了。雖然這亂一大半就是沈潮帶來的,他嘆了口氣,不再仰頭去看男人,繼續扒拉那一堆有的沒的。 楚悅最后把首飾盒電器盒各種盒全拆了,統統扔進黑色的布袋里。要不是上面一個賊大的C字logo,說是垃圾袋也有人信。 收拾到晚上十點半,時間不早了,某人還賴在屋內不肯走。 楚悅從衣柜里拎出睡衣要進浴室,他經過沈潮,張了張嘴,看人聚精會神盯平板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了。楚悅其實是很注重隱私的人,有點缺什么在意什么的心態。因為貧窮,他以前的生活其實不存在什么私人空間。楚蓉蓉生下楚悅后就沒再做那行當,家里不怎么來客人,大多數時間只有他們兩人,但屋子太小了,小到接完水轉身時都要注意不撞到墻。在這樣的家里,你做什么,說什么是完全公開的,洗澡的水聲和英語聽力是一樣的事物。 但當楚悅坐進裝滿水的浴缸里時,他還是微妙地覺得水溢出的聲音有點大。 等楚悅洗好澡出來,沈潮已經離開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熱牛奶,沈潮貼心地把楚悅故意落下不塞進行李箱的布偶熊端正枕在枕頭上,掖好被子。 楚悅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困倦地笑了起來。 第二日是張嘉臨陪楚悅登機。 沈潮沒能送成,一大早被公司的人叫回去,聽鄭伯說好像是什么突擊檢查。鄭伯因著這事也不跟楚悅他們一同回去,歸期不定,機票也懶得改退了,把三個28寸的行李箱塞張嘉臨手里,說就當買個行李位。 事情來得突然,Angel姐在他們臨出門時來了一趟,從鄭伯手里拿了一些材料,精致的妝容下格外嚴肅。楚悅沒多問,禮貌地叫了人后,喊張嘉臨怎么還不下樓,是不是拖不動行李,要不要他上去幫忙抬。 二樓傳來張嘉臨跳脫的回應:“悅少這是看不起誰?再給我兩分鐘,沈總剛給我發消息說提醒你不要漏帶東西?!?/br> “乜?”楚悅下意識地羊叫。 “那只扁了的熊!”張嘉臨一手摟著被睡得毛發亂飛的熊玩偶,一手提著最后一個行李箱,蹬蹬下樓。 Angel沒忍住,噗地笑出聲。 楚悅瞪了張嘉臨一眼,不得不承認因為這人的不著調,右眼跳得沒那么兇了。 班機難得沒延機。 坐好頭等艙后,楚悅若有所思地側頭盯著張嘉臨看。張嘉臨已經同他玩熟——比起在港城多數時間是自己單方話嘮,在S城后兩個月楚悅整個人放開了不少,像是不再排斥這個身份,得到回應的張嘉臨私下便愈發得寸進尺?!敖袢沼柧毻甓紱]涂啫喱水,有型到阿悅盯著看的程度嗎?”他挑眉笑道。 楚悅懶洋洋地搖頭,“你好像運氣還行?!?/br> 張嘉臨:“?” 楚悅倒回位置,不愿再說。他以前參加競賽也搭過幾次飛機,早班或紅眼航班都能延機的體質,這次廣播沒讓人移動位置或很抱歉通知,比起令人感動更讓他不安。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以及今早的不順,楚悅沉默幾分鐘后又忍不住說:“是不是把你留在S城比較好?” 張嘉臨只覺得自己這是被嫌棄了,楚悅到底是半路歸家的少爺,沒什么架子,他大大咧咧慣了,在平時相處時就總是忘記注意身份。被這么一弄,張嘉臨忐忑地開始回想自己是有什么行為觸碰到了小少爺的底線?!皭偵傧胗腥藥兔ψ⒁庀耂城的動靜?”他試探道。 一無所知,只能等待確實是不安來源。然而張嘉臨突然提起這遭,楚悅想了想,明白過來是自己剛剛隨口說的兩句胡言被誤解了。他笑了起來,“想什么呢,只是覺得你運氣好說不定能旺旺Daddy?!?/br> “害,沈總身邊全是能人,本職工作我都打不過那幾個保鏢呢?!逼渲幸粋€還是我師父,張嘉臨放松下來,只當楚悅是和沈潮一起生活了三個月,不舍得離開,又小孩子臉皮薄,借撒嬌擔心沈潮來釋放情緒。他輕輕捋一把楚悅的頭發,毛茸茸的手感和那只熊也無差了。 “想沈總的話就每天晚上通通電話啊,別愁?!?/br> 楚悅拍掉張嘉臨的狗爪子,雖心里仍有風雨欲來的壓抑,也知道張嘉臨說的對。沈潮身邊不缺人,這么一想連他都要覺得自己無端的憂慮都來源于十幾年來鮮少擁有的依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