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戀愛的小狗 要被抓住了的小狗「鬼畜的前音」
開始飄落黃葉的一個上午,杜荀和景明枝說了第一句話。 她的嗓音有點沙沙的,但是又很悅耳,就好像春風吹過柳枝發出的聲響。 她問景明枝:這是窗外的梧桐嗎? 多久沒有人和他用這么柔和的語氣說話了?景明枝嚇得把畫筆掉到了地上,他抬頭看眉眼疏朗的女beta,囁嚅:“小姐,是的?!?/br> “你說話怎么像來自上個世紀!”她笑了,支頤身子看他攤開的畫本?!澳惝嫯嫼孟裨姲?。這株樹站在那里,就好像一首詩??!...好厲害,是很自然又漂亮的畫呢?!?/br> 她沒看景明枝碎亂的劉海,沒看他畏縮的身影,只是看著他筆下葉尖泛黃卻又顯出春末遺落的生機的書。景明枝從來不知道,雀斑長在人的臉上也可以這么漂亮而恰當。 景明枝特別高興。一個午后又一個午后,一幅幅散落的水彩畫和吹起窗簾的風,他們在被世界遺忘的角落聊著藝術和將落未落的梧桐葉。景明枝想,或許他擁有了一個擁有靈魂上共鳴的第一個朋友。他從來沒有這么慶幸過自己學習了畫畫,又有幸正好被杜荀看見了。 兩個普通的黯淡的小朋友,卻正好在對方的世界里閃著溫潤而不可忽視的光亮,你說這多么巧呢? 景明枝自顧自沉浸在他的幸運和悠揚里。 / “阿修,我搞到兩張新的首映會票誒~”藍發少年拍上金發少年的背,“但我沒有時間去看~帶給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吧~...現在是誰?芙洛特?” “嗯~哼..是的吧?!鳖佇薮蛄藗€哈欠,“這個啊...我記得景明枝喜歡這個...” “你又要給他?給那個陰沉男做什么?”希禮斯冷嘲,“每天每天像一只落水狗一樣走來走去礙人的眼?!?/br> 說著他們路過B班的教室,顏修瞥一眼過去,看見兩個湊的很近的黑毛。顏修還是保持著他扯起嘴角的那個笑容,立在走廊柱子的陰影里,暗沉地盯著把劉海撥到一邊的小狗。 “最近還變成了落水狗和雀斑女的奇怪組合...” 顏修沒有繼續聽了。 “杜荀....?” “希禮斯...” “把她的社交賬號給我,希禮斯。你有的吧?!?/br> “畢竟是我的東西,就算是落水狗...也是我的狗。主人是要好好寵愛小狗的不是嗎?!?/br> 希禮斯看著主席眼里翻滾的暗沉和理所當然的神色,嘆了口氣答應下來。 “完了完了。又要去抓逃跑的狗了?!?/br> / 這兩天杜荀總是神出鬼沒,偶爾出現了還是匆匆地離開,吝嗇于給小景一個眼神。 景明枝有些擔心,鼓起勇氣抓住少女的手臂,問她自己有沒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嗎? 杜荀還是如往常一樣笑著,但是幾乎是立刻拍開了少年的手,“不,明枝,你千萬不要來。你是不允許被來的?!比缓笕滩蛔⌒Φ哪樕行┩崆?,又匆匆而去。 小景摸了摸自己手臂,縮回自己的座位。 她把她臉上的雀斑點掉了。 可是她之前還說,這是上帝送予她的吻痕呢。 小景感覺自己漏掉了什么,他惴惴不安地坐著坐著,神不守舍地畫他的樹,甚至有想掉眼淚的沖動。 然后小景反應過來這是不是就是喜歡呢?他被自己的想法羞到臉紅彤彤的,又被這個粉色的想法逼的睡不著,半夜起來寫起情書。 他舉著精致的信封左看右看,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做一件事。 顏修笑瞇瞇地看著攝像頭里糾結來糾結去的小狗。 “不好好睡覺是不行的吧,枝枝...” / 景明枝終于想起來他漏掉了什么。 都怪他。 都怪他。 是他平靜太久,才忘記了那個變態瘋子混蛋。 都怪我,阿荀。 他僵硬在琴房的門口,看著里面翻著白眼的少女。她含著碩大的roubang,晶瑩閃爍的口水從她嘴角流下。顏修嘆了口氣抓住杜荀的后腦勺,狠狠沖撞了百十下,看著少女抽搐了幾下又把她甩在大理石地上。 他的jingye太多了,從杜荀窄小的口腔里涌出來,又被她奉若珍饈般抹回嘴里,系數咽下,爬起來向金發的神明展示自己空空的口腔。 景明枝逼著自己找回腿的知覺,顫抖著跑去,像一只跌跌撞撞的雛鳥尋找自己的母巢, 為什么?為什么呢?可是杜荀連顏修那幾任對象,那幾個光是站著就閃閃發光的優質o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即使是杜荀都不能留給我嗎? 景明枝在自己的被子里嚎啕大哭,他恨自己的懦弱與普通,恨自己只敢在這里像個嬰兒一樣哭泣,更深深地憎惡那個玩弄一切的惡心的家伙,尤其是他想到他甚至就在隔壁屋子里的時候。 這個劇情他太熟了,不就是讓杜荀為他如癡如狂后再棄之若履嗎?連杜荀他也要上去咬一口,可是杜荀美麗而發光的內里明明他從沒看見也毫不在意??? 小景想啊想啊,最后他在凌晨爬起來收拾行李,去隔壁敲響母親的門?!澳赣H,我要住宿?!?/br> / 小景用了自己有生以來對付母親最高級的話術,讓母親相信了他是要去和一個住宿的頂級a打好關系。大早上他就搬著行李匆匆跑走了,他實在害怕自己早上若是坐進顏家的加長轎車,看見那張臉會嘔吐在他們的真皮坐墊上,然后被打個半死。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喜歡過一個人。他的杜荀,小鳥,美麗的上帝之子??伤品陬佇尬餮b褲下時,他又立刻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沒有資格讓女孩離開顏修,沒有資格要求顏修做什么,他救不了她。那至少讓他躲起來吧,讓他離開顏修陛下的尊貴的視線,離開他的生活。他心都難受到縮在了一起,他只能像老鼠一樣躲起來,逃避那一段春風一樣的日子,假裝什么都不存在。 / 顏修站在陽臺上陰冷地看著那個逃竄的背影。 怎么都不聽話啊。 //// 最后一節課下課,景明枝輕快地往宿舍走。整整24小時他都不用看到那張臉,給他沉重的心插上了雙翼。逃離顏修計劃非常成功,畢竟論壇里24小時實時轉播顏修行動軌跡,他只需要好好避開就可以了。 他拿出嶄新的鑰匙,插進門鎖里。新的舍友會是什么人呢?希望可以溫柔一點... 門開了。 景明枝感到背后一股蛇般黏膩的氣息,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放到景明枝拿著鑰匙的手上,另一只手把景明枝推進宿舍。 顏修一手抓住明枝兩只手,一手慢條斯理鎖門。瘦弱而缺乏鍛煉的景明枝根本不是籃球隊長的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顏修抵在柜門上。 景明枝驚慌地看著顏修憐憫的雙眼,不知為何讀出了“好好的狗怎么就是不聽話呢”的含義,感到一陣的窒息。 顏修摩挲著失了聲的小狗的小小的喉結,看上去很適合戴上我的項圈嘛,銀的?金的?還是你喜歡皮的? “明枝啊...”顏修把頭埋在景明枝瘦削的肩膀上,藏起自己的雙眼。 “你說說你,總是跑什么呢?” “本來就是我的狗不是嗎?” 顏修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捅進明枝的嘴巴里,曖昧的打轉。 明枝看著他一如既往的笑臉頭腦一陣發空:究竟是自己又犯了什么罪過了? 究竟為什么讓這個混蛋、變態、神經病又咬著他尾巴不放非追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