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揭起為期兩個月的全國巡演即將開始，首站地點在兆城，還有吳青作為演唱會嘉賓。門票一經發售，在半分鐘內秒空，搶票大潮一度造成網絡癱瘓。

    元宵節這天，本該全家團圓的日子，到了下午，整個體育場路萬人空巷，直接陷入交通癱瘓。

    低調的商務大眾載著萬物團隊和吳青被堵在街道交叉口，不知怎的被發現，人潮洶涌而至，喪尸圍城一樣將他們包圍，擠得車身都開始搖晃。

    一只只手和頭臉遮天蔽日罩在車窗上，拍得車身震蕩。塔倫興奮不已，手放在門把上迫不及待想要投入群眾，而后座的霖渠全然相反，他縮著腦袋往蕭楚炎跟前躲，對外面的人看一眼都嫌多。

    鄭霞說：“警察在外圍維持秩序疏散人群，等一等吧?！?/br>
    吳青是個實干派，不喜歡坐以待斃。他起身仰頭舉起手研究車頂，問：“能把天窗打開嗎？”

    塔倫緊張地拉著他：“你要干嘛！”

    “把麥給我，那個管用不，音響打開。他們這樣可不行，太沒秩序了，你們三個平常都不管嗎？”

    管什么，管誰，誰去管？蕭楚炎腦袋上頂著三連問，看了霖渠又看塔倫。一個慫一個嗨都不靠譜，他倆不管難道他來？但是外面這些恐怕都不是粉絲，就是占熱鬧的。

    車載音響不好用，塔倫的助理千千帶了藍牙音響，功率還行，鏈接麥克風后司機開啟天窗，吳青手一撐直接站上車頂。

    他蹲下身從天窗里拿過芊芊遞來的話筒和音響，“喂”了幾聲，底下人群高舉手臂更加狂熱，有的甚至來扯他褲腿。吳青連忙大喊：“都冷靜點，冷靜冷靜！千萬別把我拽下去，會發生危險事故的！”

    車里的人都看著鄭霞，塔倫問出了大家的疑問：“你不管管他嗎？”

    鄭霞說：“他不是我手下的藝人，我沒資格管他?！?/br>
    塔倫撇撇嘴，好奇地仰頭望，看著吳青岔開的兩腿之間的褲襠，真實的想法是這么酷的事兒應該帶著她。

    ——

    “聽著！是來看演唱會的歌迷都舉手，都舉手！”

    “什么，都是嗎？怎么可能，不是在跟你們玩兒，很嚴肅的事情……嘿嘿嘿干嘛！說了保持冷靜，一會兒出事了誰能負責！”

    外面的人認出他來了，開始尖叫“吳青吳青吳青——！”

    “聽著，歌迷都得遵守歌迷會的規章制度，就當年極日那些……都聲音小點兒聽我說?。?！”

    蕭楚炎仰慕地搖頭感嘆：“他好有魅力哦，好有活力，跟以前一樣……”

    不像你……他看向霖渠。

    吳青在車頂上喊了半天，人群安分了許多，大家可能是看他太幸苦，慢慢開始聽他指揮。

    他們不再推擠，分流后給車讓出位置，吳青很高興，雙手高舉大喊：“太棒了，謝謝你們，替后面的警察謝謝你們！為表感謝，請主唱來一首吧?！?/br>
    吳青蹲下把麥遞下去：“弟弟拿著！”

    人群躁動地大聲歡呼，吳青比出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人群真的立馬安靜下來。蕭楚炎接過話筒，咳了兩聲，直接開唱。

    一曲罷，排山倒海的尖叫掌聲涌來，燈光亮起，蕭楚炎展開笑顏：“抱歉，第一首……”

    底下歌迷大喊：“蕭蕭不要說抱歉——！”

    “那……謝謝你們的支持！”

    蕭楚炎深深彎腰鞠下躬去，塔倫吳青和霖渠也上前，站在他身邊。四人一字排開，除蕭楚炎外，其他三人站的筆直，目光凌然，如王者再臨。

    而觀眾肆意的尖叫吶喊如百川朝海，漸漸匯聚成四個字——“萬物揭起”。

    那陣仗簡直驚天動地，像喊號子一樣，“萬物揭起”回蕩于場館上空，久久不絕，百音繞梁，讓場館外的先前看熱鬧的人都站直了，不由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越來越多的行人也為音樂所吸引，紛紛駐足，場館外人頭攢動，所有人都面朝同一方向。

    他們聽到那把年輕嘹亮的聲音喊著——“音樂不死！”

    緊隨其后，是海嘯般的呼應——“萬物揭起！”

    ＊

    “怎么了，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嗎，這都是粉絲嗎，這也太壯觀了！”

    他們又被堵在岔路口，塔倫滿臉興奮地扒著車窗往外看，后面喇叭聲響個不停，車漸漸連成一串。

    這次霖渠一點都不怕，因為這滿街的人根本沒在注意他們。

    “一二——翟星耀，生日快樂——！”

    “o??！翟星耀——生日快樂——！”

    常州文化廣場上聚集了上萬人，排頭的女孩們舉著橫幅，中間靠前方位，一個女生拿著大喇叭帶頭喊口號，給自己的偶像帶來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日應援。

    萬人的隊伍橫掃千軍般越過廣場，在人潮涌動的商業街上勢不可擋往前推進，其他逛街的路人紛紛退居兩旁。但是這些人數量太多了，他們無奈地被逼退至兩邊的商店里。

    “翟星耀——??！”

    號子一響，震耳欲聾，行人商家捂耳觀看，有七八歲的小孩大哭著被擠在粉絲群中裹挾著前進，喊“mama”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浪濤朝天的口號中。

    逛街的人被擋住了去路，單行道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堵了長長一串。翟星耀的粉絲還要繼續前進，他們分成兩股穿行于車隊中間，不知要去向哪里。

    熙河街上堵住的車隊越來越長，接連影響了周圍連同的幾條街道，直接造成該地段嚴重的交通癱瘓。店鋪和附近的居民樓早有人報警，但連警車和交警都堵在路上。

    “翟星耀誰??！”

    “男明星嘍，不然怎么聚起這么多小姑娘?！?/br>
    “真離譜，明星過個生日粉絲來妨礙公共壞境，這些人真是腦子壞掉了！”

    水果店的老板娘這么罵道，贏得了周圍人的聲聲附會。

    ＊

    結束重慶演唱會回到下榻酒店，霖渠踢了鞋，穿著襪子啪啪走進房間把門一關，誰都不想見。

    先前蕭楚炎在臺上唱著歌，就古靈精怪地去拉他，摟著他脖子唱，那親熱的樣子叫臺下炸開了鍋。

    下了臺蕭楚炎就遭殃，真讓塔倫拿著重物在背上打了一板子，霖渠可心疼，可得上去護著，兩人就遭到了她慘絕人寰的攻擊，硬生生讓她物理性拆散了，這會兒她嚴防死守，連眼神交流都不能有，更別提說話了。

    蕭楚炎委屈的要死，霖渠則毛的要死，霖渠毛了能怎么辦，生悶氣唄，還能打不成。

    塔倫換下鞋子轉向睜著無辜大眼的蕭楚炎，兇巴巴擼起袖子：“看什么看，看你一臉精蟲上腦的猥瑣樣，他媽整天就知道吊男人啊——吳青～～”

    她舉著拳頭粗著嗓子罵人，突然語氣180度大轉彎，蕭楚炎看到從客廳走過來的吳青，也同塔倫一樣滿臉驚喜。塔倫朝吳青扭過去，高大俊朗的男人指著她：“你啊你啊，你好兇好壞……”

    “我沒有，人家最溫柔了……”塔倫繼續妞，抱住吳青的腰抬頭看他，吳青緩緩低頭……

    他兩又要膩歪了，當著他這個求而不得的小處男的面，遭天譴！蕭楚炎連忙進屋躲避，后面跟著一串單身狗。

    塔倫和吳青大概親熱好了，又摟著走過來，塔倫眉毛一凜就想教訓蕭楚炎，被吳青捧著臉又吻住了，親得滋滋作響。

    蕭楚炎坐下沙發上低下頭，心想你倆為啥不放過我！

    吳青說：“好了，別欺負弟弟，我跟霖渠說一聲我們就走吧?！?/br>
    蕭楚炎驚喜得看他：“你們要走！”

    塔倫立馬叉腰跳腳：“你高興個屁，我都看到你幻肢在搖！傷風敗俗不要臉的小玩意兒！”

    蕭楚炎趕忙縮肩低頭，只敢翻白眼給地板看。心想我搖換肢你兩就是搖條狀本體，到底誰傷風敗俗！

    蕭楚炎打開門竄進房間往床上撲了個空，他警覺地轉頭看向浴室，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蕭楚炎露出壞笑。

    浴室是全透明的毛玻璃，里面一圈窗簾圍著，連個角都不漏。簾子后透出一團深色的人影，讓他肖想不已。躡手躡腳走到浴室門口，蕭楚炎拉開門把簾子一掀：““Surprise！”

    霖渠就站在門口，一把拉上黑色的平角內褲，抬頭。蕭楚炎遺憾，衣服都穿上了，早知道應該早點進來。不過不妨礙他太君看花姑娘似的把霖渠從頭發絲兒一路看到腳趾頭。

    霖渠丸子頭松松垮垮扎著，身上的白T是他的，非常合身，長度都蓋不住屁股。誰讓他懶得自己收拾行李，就知道用別人！此刻他曲著腿別扭地扯著T恤下擺，被蕭楚炎的眼神冒犯到了，兇巴巴說：“你干嘛，出去！”

    蕭楚炎視線在兩條光滑筆直的大長腿上晃，忍不住舔嘴唇：“寶貝，別穿褲子了唄，就當給我點福利?！?/br>
    “猥瑣，不準笑，出去！”

    “好嘞！”蕭楚炎向來尊重他的感受，見他面色不虞就準備就坡下驢，又眼珠一轉，機靈地抓起毛巾架上的東西轉頭就跑。跑到房間角落里舉著霖渠的褲子和浴巾邊甩邊喊：“渠渠快來追我啊，不穿褲子可怎么見人呀？”

    “……”

    “霖渠你褲子不要了嗎？”

    “……”

    “霖渠？”

    “……”

    蕭楚炎還真不信邪，扔下手里的東西坐在床上等了十多分鐘，霖渠就是不出來，他嘆氣，拿上浴巾和褲子緩緩拉開浴室門。

    霖渠原本在馬桶上坐著的，一下躲淋浴間去了。蕭楚炎把東西放下，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關門走開。

    ＊

    酒店套間的書房里，塔倫和蕭楚炎相對而坐，房間的大燈沒開，只亮著幾盞壁燈，厚實的羊絨浮雕窗簾把窗外明亮的天光隔絕在外，昏暗的環境和塔倫森冷的表情讓蕭楚炎身體發冷。

    實木書桌上的臺燈忽亮，塔倫抓起燈罩把光源對準蕭楚炎，刺眼的燈光讓蕭楚炎難受地抬手擋臉：“你要干嘛！”

    “你有權保持沉默，我會繼續阻止你們?；蛘吣阏f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公證?，F在，向我證明你對他的感情，你怎么確定自己不會背叛他?！?/br>
    尼瑪真是離譜，和吳青還沒玩夠嗎？回來欺負他還要玩角色扮演：“知道了知道了……”蕭楚炎抱著腦袋，“你別對著我了！”

    塔倫把燈摁回去，收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蕭楚炎舒了口氣，理理頭發，坐正了，塔倫催他：“快點證明！”

    蕭楚炎發愁，怎么證明……這他怎么證明得出來，用時間證明不行嗎？

    “我……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把我擁有的都給他，我真的不知道……”

    塔倫左手平舉，指著厚厚的窗簾：“那你從窗口跳下去?！?/br>
    蕭楚炎呆了，這可是9樓！塔倫說：“你為霖渠跳下去，我就相信你的感情?！?/br>
    蕭楚炎皺著臉完全無法理解：“但是，這不合邏輯，這對霖渠沒有任何好處啊，這樣做沒有意義……而且，明天還要上臺……”

    “樓下是綠化帶還有那么多樹，死不了，運氣好頂多受點輕傷，這都不敢？”塔倫走到窗口拉開窗簾往下看，“咦，怎么這么多人？”

    酒店樓下是綠化帶，但只有酒店靠墻位置那窄窄的一條，跳樓能不能掉在綠化帶上還要看運氣，不過這不是重點。此刻，他們的正下方擠滿了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衣靜止不動，排排列列看著很有秩序。

    “什么？我看看?！笔挸缀闷娴米哌^來，“他們在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住所暴露來堵我們的？”塔倫扒在窗上臉都擠變形了，她又興奮了。粉絲們可真纏人，最近熱度都被別的明星蓋過去，這回能上熱搜嗎？

    蕭楚炎把窗戶打開探出腦袋，看到酒店的樓下站滿了人，為首似乎是個老婦，身前捧著系白花的相框，這是在哀悼吧。他繼續看，周圍有路人舉著手機拍攝，還有扛著大炮的記者，不遠處采訪車都開過來了。

    4月15日，已逝女明星陳媛媛的名字占領熱搜，六年前陳媛媛在南京花園酒店墜樓身亡，被路人發現時衣不蔽體躺在綠化帶里，人都硬了。

    據悉當晚陳媛媛與一線男演員王鴻頤同在一個酒店房間，事后該死亡事件以自殺收尾，不了了之。六年中陳母屢次上訴要求徹查女兒的死因，均遭到重重阻撓。

    直到六年后的現在，陳母在好心人的幫助下聯系到支持過她的網友，集合了上百人轉戰線下，在陳圓圓死亡的那塊綠化帶前進行追悼，引來了媒體大肆報道獲得關注。

    蕭楚炎一邊吃飯一邊看新聞，捧著飯碗走到窗口俯望。樓下的人和媒體車都已經離開，在修剪整齊的碧綠的灌木叢上留下一簇簇白花，如同一個個展綻開的傷口。

    塔倫在看網上的報道。陳母這些年受到的某些利益集團的威脅和迫害，但仍舊艱難地輾轉四方，極力為自己的女兒維權。其中的苦楚看得她淚眼濕潤。

    她走到蕭楚炎身邊一起往樓下看，蕭楚炎小聲說：“你還說不會死，陳媛媛樓層比我們低，我要真跳你就完了?！?/br>
    “我也不會讓你真跳啊，試探你一下，里都這么寫……”

    “你們在說什么，塔倫你讓他跳樓？”

    霖渠突然出現在身后，把兩人都嚇一跳，塔倫兩眼翻白捂著胸口心有余悸：“寶，你走路怎么不出聲啊我的媽！”

    ＊

    凄慘的叫聲，在街的那頭也聽得清清楚楚，某大酒店門口，人群龐大而臃腫，女孩們一個個如喪考妣，淚流滿面，哀鴻遍野。

    “哥哥沒有錯，哥哥是無辜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我們永遠不會離開哥哥地嗚嗚嗚……”

    “我們等你回來！

    她們舉著手牌簇擁著，中間是被保安圍住的大男孩，他帶著口罩低著頭，遮掩的面上是憤恨和厭煩。

    怎么又出事了，她是柯南附體嗎？塔倫穿著性感的真絲睡衣，走到窗前扒開條縫往下看。

    吳青洗完澡下身裹著下浴巾走過來，身上還帶著濕氣，他說：“你就是廢，捉個jian也兩天打漁三天曬網，他兩這會兒指不定摟在一起親得開心呢?！?/br>
    塔倫噘嘴離開窗口，趴到床上拿起手機，要看看這又是怎么回事。

    說是某男偶像應援吧吧主，拿著800多萬應援款跑路，有女粉報警把事情捅出來后引發關注，被網友挖出該男藝人粉絲團強迫粉絲集資，教唆未成年將個人資料改為成年去打榜，短短幾天集資金額就破千萬，還在蘇格蘭給他買了塊地。

    事情一出該男藝人連同粉絲團受到官媒點名批評，之后粉絲一周內在微博舉報上萬次，300余人遭到禁言，連官媒也被他們舉報。

    作為反抗，該男藝人又被數萬網友舉報抵制，之后他的粉絲瘋了，把當初報警的小姑娘視為當前事態的始作俑者，瘋狂人rou網暴。甚至將暴力延伸到線下，數十人圍毆女孩使其重傷。

    現在這男偶像被這群粉絲害慘了，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已經是千夫所指代言全撤，眼看老底不保，不得不開發布會做出道歉申明，宣布隱退，發布會地點就是他們這個酒店。

    塔倫看完了，不關她的事。她繼續翻熱搜，這一下不得了，塔倫驚叫：“wow！王鴻頤落網了！”

    “‘警方介入調查發出通報，一線明星王某某因涉嫌強jian罪、故意殺人脅從罪，依法刑事拘留……’靠，拖了六年??！早干嘛去了！”

    “什么東西？”吳青坐到床上，在她的背上撫摸，塔倫舉起手機給他看，“之前南京站，我們住那酒店六年前有個女演員墜樓死了，陳媛媛，新聞你看到了吧？”

    她又打開一個鏈接：“我靠這是……”

    報道稱十幾個圈外的小姑娘聯名上書，指控王鴻頤協同資方圈內導演強jian、輪jian。據爆料，他們還有一條侵害圈內藝人和無辜素人女孩專門的產業鏈，恐怕這事又得牽扯到去年的先鋒事件。

    現有消息傳，王鴻頤除了強jian和殺人脅從，還被指控毒品、涉黑、勾結境外勢力，進獄后供出一份百人名單。

    塔倫怔怔地看著，眼眶漸紅，吳青不明所以地抓住她的肩膀：“你咋了？”

    塔倫推開向她探尋的戀人，強烈的哀痛涌上心頭。她想到霖渠，想到霖渠心里和身上的傷，以及暗無天日的那幾年。

    那些傷害霖渠的混蛋在哪里，是不是在這里面，她不知道。只是被回憶刺得渾身發痛，又無法向他人訴說愁苦，她不由得埋首在被子里大哭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蕭蕭啊啊啊啊??！”

    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蕭楚炎熱汗淋漓，灰色的T恤緊緊貼在身上，幾乎完全濕透?，F場燈光變幻，恢復明亮，他喘著氣說了幾句話，引得臺下尖叫不止。

    蕭楚炎低下頭給吉他調弦，咸澀的液體掛在睫毛上，一眨就浸入眼里，直殺眼睛。他弓著腰拉起衣服下擺擦了下臉，露出齊整緊致的腹部肌rou沾著汗水粼粼發光。

    又是沸騰的尖叫。

    “差不多了，最后來一首……吧?！?/br>
    狂暴的鼓聲率先響起，，最后一場巡演的最后一首歌，獻給這個美好的時代。

    蕭楚炎從麥架上拿起買個風，走到舞臺邊沿，看著狂熱的人群開唱。

    一切都不同尋常

    這是巨大的失控事件

    所有的紙片都飛上天

    ……

    4月16日，中國文學藝術聯合會發起倡議書，提出整治方案：

    多個視屏網站宣布取消未來幾年的偶像選秀節目，取消場外投票環節。

    由此，致力于打擊網絡水軍，流量造假、黑公關專項行動的專項系列行動開始展開。

    4月9日，廣電總局發布進一步加強文化節目及其人員管理通知。

    4月26日，中央宣傳部印發通知，部署文娛綜合治理工作。

    5月1日，萬物揭起為期兩個月的巡演結束。

    當天晚八點，張軒逸發布長篇微博，提出5條守則，開始對自己人多勢眾、無法無天的粉絲群嚴加管理。

    然而張軒逸的微博評論里全是網友的調侃，稱意粉是大預言家，不用整改。因為截止目前，意粉網暴過的明星已經落馬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