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似真珠月似弓
“…你跟我結婚!” 不通風的房間里,呼吸稍微加快一點就會熱燥起來,季天蓼只感覺坐在一塊炙鐵上,好像全身細胞都處于一片“嗡嗡嚶嚶”的激動中,他不知道貼著的是對方震蕩的心胸。 本質上,季天蓼就不相信這個一切完美的假人會有什么觸動,現階段更不允許他能理解這種失語。 于是,默不作聲讓季天蓼感到極大的輕慢,掐著封聿的脖子,飛速搖晃:“快!快點!結不結!結不結!” “不許騙!”他想使出兩個有威懾力的動作,由著性子作弄一通,的確讓封聿的臉上出現幾道貓抓似得印子。 但因為酒精麻痹了感覺神經,明明是揮手要打,卻頭重腳輕地撲在對方懷里。 額抵著額,雙唇像兩瓣汁多鮮脆的蜜桃,送到了封聿跟前。但還留一點淺淺的空隙來說話:“快點嘛……” 睫毛簌簌亂飛看他,眼神用力的程度像是忽然似乎清醒了,來了一句:“喜不喜歡我……” 他把手指按在封聿臉上,人為造出兩枚酒窩,向上提拉,總而言之都要讓封聿的情緒飽滿一點:“給我笑!” “不說話!”突然怒火直燒上身,季天蓼啪一大聲打掉他的手,恨道,“我不稀罕了!” 尾音還沒收梢,嘴唇就被極其強勢地堵住。 雖然沒有意識,但潔癖是肌rou記憶,季天蓼不斷往封聿胸膛上亂捶亂打:“不…!我不稀罕!” 上位的姿勢沒有維持到五分鐘,季天蓼就被重新壓到身下,天壤般的力量懸殊讓他本能恥辱。 可是尖尖的貓下巴很容易被一掌握住,他是被完全控住下顎接吻的,口腔被迫打開到極限。 像挖空了核的荔枝,舌頭進得太深,來不及咽下去的對方體液,嗆到眼圈發紅。 與纖柔的臉龐犯了沖的悍氣丟了,季天蓼被親哭了,也漸漸忘了起初是為什么哭的。 封聿吻掉他的眼淚,季天蓼推著搡著,嘟囔個不休,毫不留情就往下三路踹,兇猛得很:“就會騙!” “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狈忭舱f,聲音半啞,季天蓼沒察覺,“你再說一次?!?/br> 季天蓼只感覺一條大狗在蹭自己的臉,用它涼的、潮的、泥水裹的狗鼻子,萬分嫌惡往旁連躲:“說什么…說個屁…” “說剛才的?!?/br> 季天蓼正眼也不看封聿一看:“……什么,什么東西!” “說要嫁給我?!?/br> 季天蓼似乎會意,往他臉上拍兩下,閃出一口雪白美麗的牙齒,給了個甜蜜而朗快的大笑臉:“娶定你了!” 封聿笑了笑。他們重新吻了起來。 而那本霉綠斑斕的日記掉在地上,恰好平鋪的一頁寫的是: “九夜吊在狂風飄搖的樹上, 身受長矛刺傷; 我被當作奧丁的祭品, 自己獻祭給自己,在無人知曉的大樹上! 沒有面包充饑,沒有滴水解渴。 我往下看,拾取盧恩文字, 邊拾邊喊,由樹上掉落?!?/br> 即使再年久,季天蓼應該認出這下面的批注就是封聿的手跡,是封聿寫著:“靠著對你的思念熬過這一切,我從未感到自己如是幸福無涯?!?/br> 門外的聲音響起。 “We shall go, Fenn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