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招來露砌魂
正在腹誹人家壞話的時候,正主從天而降。 季天蓼尷尬而不失禮貌笑了笑:“…好久不見,你,有什么事嗎?” “吃晚飯了嗎,蓼蓼?!狈忭残χ此?。 季天蓼規避風險意識很強,說到底他還是沒相信對方的真心,其次他討厭麻煩,而封聿一定不簡單。所以他總是搖擺不定,不是因為天性就這般反復無常的怪脾氣。 大腦左半邊是盛啟澤,右半邊是汪琪,一朝被蛇咬驚弓之鳥談虎色變,讓封聿看上去就沒法像個好東西。此時此刻季天蓼理智在線,說的就是:“吃過了不用破費,我回家還要加班?!?/br> 還要預防他接著說什么計劃,季天蓼馬上聰明地補充:“去哪都不去?!?/br> 沒留任何余地的回答,可這似乎并沒讓對方感到一點窘迫。 封聿近了一些,夜燈在他的鼻梁一側投下一道斜斜的陰影,嗓音像是會歌詠愛情的丁香烈酒,這種藝術當年迷住過腓特烈大帝的長笛:“那我想你了,要怎么辦?!?/br> 季天蓼的臉一瞬間就不爭氣地熱了,那種炙灼的口吻,讓他感覺下一秒就會卷入一場危險的擁吻中。這是公司樓下,而他卻會因為對方太過迷人無法抵擋,當眾傻乎乎地賣弄風情。 “…我管你?!奔咎燹て^頭,盡量不去看他的臉。如果突然咬住下嘴唇,這個信號說明季天蓼耐不住了。 過路人都對這邊點頭致禮,季總好季總再見的,而封聿這樣一個發光體杵在這,他們的語氣不免多了一些曖昧,可能還有含混著雀躍。 季天蓼這人大事講原則,小事講風度,他現在覺得自己的體面大大地受損害,優雅地邁著修長的小腿,決心頭也不回走了。 但身后竟然沒有腳步聲。 但他滿腦子都是那句我想你了怎么辦,那個男人根本沒講幾句話,怎么每個字都那么要命?坐到車里,鉆牛角尖想了一會,現在回去找豈不輸更大面,最后微信下通知:“不走晚高峰了?!?/br> 這話術有講究的,婉言相告,被拒絕也不尷尬,末尾的了字讓語氣舒緩不少,句號則為了顯示冷靜。 封聿回復:你累了,開我的車吧。在2號地下停車場。 豈有此理?這什么意思?還讓他親自過去找他?季天蓼后槽牙咬住了,這個臉面如何也拉不下來,但魔音繞耳又開始,是那句動人的情話鉆進了他的心,會支配他的頭腦。 車門還是打開了。 索性封聿已經過來找他,還替他披上一件厚衣服。 但這遏制不了季天蓼火山爆發,具體形式體現為找茬:“我說了吃過飯了,看電影更不行,你別拿老三套敷衍我這就是我為什么從來不約會的原因就很無聊啊…還有你這叫約人嗎浪漫懂不懂花都沒有你…” 有個下屬擦肩路過,季天蓼沒發現,人家可能也沒認出來他,畢竟誰見過威嚴的上司這副模樣,這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又是誰? 可他話音還沒落,就聽見車后蓋緩緩打開的聲音。 是,一后備箱的玫瑰是花不了多少錢,但那萬紅叢之中還躺著一個大禮物袋,袋子上還有一輛馬車呢? 世界上沒有omega不喜歡花和禮物,季天蓼也不例外。雖然絕不足以融化他的心,但的確堵住了他的嘴,望著窗外看那些封凍的人行道,風緩緩定,春快到了,雪是該化了。 “想什么呢,蓼蓼?!狈忭惨皇洲D著方向盤,“想泡溫泉還是熱氣球?!?/br> 季天蓼大腦負荷到了極限,只用做選擇題可太棒了,不動腦子就問:“熱氣球上面有座嗎?”下班實在不想動了。 封聿聽笑了,還是說:“我讓他們安排一下?!?/br> 即便忙了一天,季天蓼一身行頭都還很嚴整,但是今天風大,栗色的頭發偏分在一側,一簇軟發落了下來。封聿抬手替他卷到耳后,說著:“或者你坐我身上?!?/br> 季天蓼馬上把他的手打掉,可是脾氣沒繼續發下去。他一想兩個人什么無恥勾當也干過了,再計較這幾句葷話,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得很,抱著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消極態度,就持續裝聾。 但被他這么一說,畫面感揮之不去。季天蓼只能選溫泉,他沒看見封聿笑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