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摘梨花與白人
正好這時候,手機響了。季天蓼立刻站起來。 封聿沒有阻攔,但是手從他肩膀上落下去的時候,是順著細膩光滑的脊柱溝往下滑,及腰及臀慢慢落到尾椎骨,手指享受過他雙腿之間秘密的戰栗,最后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母親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這種事一年里也沒有幾次,季天蓼很鄭重地接起來。內容是說她要出國,委托兒子把房子拍賣掉。沒說原因就掛了。 季天蓼眉頭深皺。季璟曾被歐盟方面指控多達46項的罪名,包括泄密、欺詐,被拘禁長達十年。很難不去想她突然出境,會不會是被強制引渡了。他心如火焚,急得背上一陣陣冒汗,可再撥過去,季璟不接,只短信說,管好你自己,可以嗎? 心里有些苦澀,但季天蓼一直都是清醒的,母愛不是暫時性的缺欠,季璟對他并不是疏遠,而是厭惡。還好太久了,他習慣了,就沒什么好吊唁的,更不會孜孜以求,只是偶然觸景生情,想起自己從未被那種柔和與溫藹滋養過,年久的哀愁淡,但難以形容、拂去。 按醫囑,明天應該去復查,評估標記剝離手術的風險。季天蓼就說:“我八點下班,下班了一起去醫院吧?!?/br> “后天吧?!?/br> “怎么,明天你有別的事?” “嗯?!?/br> 季天蓼想都沒想:“儂組撒?” 對方明顯一直回避式作答,而季天蓼或許感受到了,但潛意識中已經把當他親密朋友了,才這樣刨根問底。 封聿說:“警察局?!?/br> 這人干嘛啊,想不開自首???季天蓼眉毛一挑,踢了一腳他的椅子腿,還繼續問:“到底干嘛啊?!?/br> “上課?!?/br> 季天蓼還不知道他的工作,但看他那天槍打得很不錯,倒真有可能是公安人員,明天參加內部培訓?他也應該去撤銷報案記錄才是,不給民警同志平添工作量。 “那你是警察,特警之類的?當兵的?” 封聿依舊說得簡?。骸熬鸫^幾年?!?/br> 次日。 封聿的確是來“上課”的。 他一進來,警員們原地起立,立正致禮,雙目平視前方。 副局長在介紹,這是歐盟警察署首席槍彈痕跡鑒定專家,現公安部特聘刑偵專家,未來將定期舉行一系列專題講座,并重點協助重案組、反恐武裝部工作。 封聿錯開了時間,可還是和下班早的季天蓼撞上了。 那一長串金光閃閃的履歷足夠把人砸昏,但封聿只字未提過。季天蓼無言震驚,正好碰到貝繆爾從局長辦公室里出來,一嘴巴糊了的口紅,剛吃了小孩一樣。 貝繆爾扯張紙,撮尖嘴唇趕緊抹了,極其嫌惡地擲到垃圾桶里,一抬頭說:“喲巧呀,季總?!?/br> 看季天蓼進去弄銷案手續了,貝繆爾就說:“太低調了哥,哪有omega不愛人民英雄的,早讓人家崇拜崇拜你不早到手了?!?/br> 封聿卻說:“假身份。我不想騙他?!?/br> 貝繆爾環顧四周,又看封聿桌上的專家名牌:“公檢法傻逼真是不分哪個國,還真又讓你打進內部了?!?/br> 他把兩只手攏著亂了的金發,朝耳朵后推過去,噗哧一笑道:“賊喊捉賊,夠有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