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師兄光臨
去除這惱人的yin紋之后,風月谷內也安定下來,秦燈指了人繼任為青焰宗新宗主,實則讓整個青焰宗也成為了囊中之物。 弟子們朝夕相伴,主閣內時常笑語盈盈,暗香浮動,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江秋冥坐在廊下,瞧著谷內弟子練功修行,唇畔帶了一抹笑意。展梅坐在他身旁,師徒二人也不交談,便這樣靜靜坐著。 當是時,卻見走廊那頭有一人急切走來,一身黑袍極為扎眼。 江秋冥鮮少看到楊宮弦如此凝重的神情,當下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發生何事?” 楊宮弦從懷中掏出一張明黃色的詔書,遞如仙君手中:“師尊自己看吧?!?/br> 將那詔書展開細細讀過,江秋冥也不禁變了臉色,來回瞧了兩遍,確認這是當朝皇帝親自下旨,這才抬頭道:“這是怎么回事?” 展梅生疑,接過詔書來瞧,難免有些訝異。 原來那詔書所言,竟是賜婚晏輕游與江秋冥,責令他們在七夕前完婚。 仙君的心念有些遲鈍地轉動,這詔書只有可能是晏輕游求來的……他為何要……還不等他想明白,展梅便已緊緊握住他的手:“師尊?!?/br> 江秋冥回過神來,將那詔書丟在一旁,抬眼見楊宮弦神情,知曉確有其事??稍谕絻鹤谱颇抗庀?,他不知為何有些無地自容,只得輕咳道:“此事實在荒誕,為師身為風月谷主,如何能與魔門宮主結下姻緣?!?/br> 楊宮弦蹙眉道:“這事只怕少不了福王在其后推波助瀾,能讓圣上下旨賜婚,他們師徒二人定是有了萬全之策。此事耽擱不得,還請師尊早日下決斷?!?/br> 一者抗旨不尊,二者委曲求全。江秋冥神情肅穆:“不若我先隨他們的意,先上京師一探,再做打算?!?/br> 楊宮弦點頭道:“徒兒也做如此想法,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師尊萬不可一人進京?!?/br> 仙君思慮片刻,又道:“風月谷遠離京師,咱們速來與那邊也無交集。唯一能和朝堂扯上些關系的……”他遲疑著,看了楊宮弦一眼。 后者淡淡笑道:“若要論起來,我這該算是前朝太子,只怕當今天子是避之不及?!彼D了頓,卻又斬釘截鐵地開口:“不過此次入京,我定然是要陪師尊去的?!?/br> 他鮮少有如此主動的時候,倒讓江秋冥臉上一紅,不知心思偏去了何處。 楊宮弦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含笑道:“師尊倒還忘了一人,若要論起當今朝堂來,原師伯或可一助?!?/br> 江秋冥眸色一亮,他怎的忘了師兄。細數下來,自己已有一年未曾見過原孤白了,也不知他在昆侖是否安好。 “師尊放心,早在來之前,我便托人寫了信送往昆侖,路途雖遠,可出了此等大事,師伯三日內也必然到達?!?/br> 仿佛是被人戳破心思,江秋冥抑制住心頭情緒的起伏:“如今離七夕之日也不過月余,想來發出的圣旨定然不止這一封,福王對圣上影響深遠,終究是個隱患?!?/br> 他喃喃自語著,想起那人的往事來,嘆息道:“若是我能尋到師尊,興許還有回頭的機會?!?/br> 楊宮弦點頭:“此事定然少不了師祖從旁協助,我已經放出消息去,讓人尋找師祖下落?!?/br> 等到次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京師而來,卻盡是福王為徒兒下聘的聘禮。 他雖被改造為雙性之體,卻并無子嗣,大約也是將晏輕游看做自己的親生孩兒看待。 江秋冥事先有了準備,竟也將那些聘禮照單全收,顏重瞧著弟子們一箱箱的珠寶綢緞往屋里搬,不禁狐疑道:“大師兄,師尊這是什么打算,真要嫁去了不成?” 展梅報劍而立,果斷道:“不是?!?/br> 顏重左右一想倒不是很cao心,反正這事還有幾個師兄在前頭攔著呢。 他走上前撈了一把不知從何地產的東珠,嘖嘖稱奇:“這福王都是從哪里搜刮來的寶貝,瞧著倒是漂亮?!饼堘套幼筇粲覔?,正好撞上前來的江秋冥。 “師尊,這東西反正你也不會喜歡,干脆送我一點吧?!?/br> 江秋冥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腦門,打趣道:“為師的聘禮你也要搶?” 顏重冷哼一聲:“什么狗屁聘禮,師尊做什么把那皇帝老兒的詔書當寶貝。都說他是真龍天子,世人才敬他為帝,那我還是真真正正的龍王,怎的沒人聽我話?!?/br> 江秋冥被他逗笑了:“怎么,想回去龍宮了?” “沒有,說笑而已?!背赡昴凶尤缤『阗N了上來,差點沒把仙君推倒在地,“什么龍宮不龍宮的,哪有谷里過得舒服?!?/br> 師徒二人正說話間,聽門前傳來好一陣喧嘩。 江秋冥聞聲望去,卻見門前站著一個月白色長衫的男子,長身玉立,翩翩如畫。那人斜站在日光下,豐神俊秀的模樣一如當年:“師弟,好久不見?!?/br> 心中似有暗潮涌動,不知怎的連眼眶都紅了一圈。 原孤白走過來輕輕將仙君擁入懷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怎的這般難過?看來這段日子受了不少委屈?!?/br> 江秋冥深吸了一口氣,從他懷抱中脫出身來:“我以為師兄多少會知道?!?/br> 原孤白凝眸瞧了他一會,下頜抵著他的額頭,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森冷:“我確實知道,可我的師弟,開宗立派的風月仙君,不該是這樣鬧情緒使小性子的人,更不該是沉浸在苦痛中不可自拔的人?!?/br> 這些話語猶如一記重錘,將他這數月來沉浸于歡愛的蒙昧一舉砸碎。 江秋冥懵懂的抬起頭來,顫抖著唇喚道:“師兄,我……” 顏重在一旁聽得心驚rou跳,可惜他對原孤白也莫名有幾分畏懼,興許是因為對方給他的感覺和楊宮弦頗有幾分相似。 展梅適時地站了出來,不卑不亢:“請師伯和師尊進去說話吧?!?/br> 屋內余香未盡,杯盞中剛換上新茶,江秋冥聽著窗外樹葉婆娑之聲,望著面前朗朗如明月的師兄,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感來,自己似乎沉溺于情愛,早已忘了修行守心。 原孤白見自家師弟垂著頭,一副喪氣小媳婦的模樣,莫名也跟著心軟,嘆息道:“這次的事情,我會隨你入京?!?/br> 仙君聞言,心中安定不少,躊躇道:“此行來去匆匆,也不知何日能歸,不知昆侖那邊可有礙?” 原孤白聽他這樣問,神色也柔和不少:“無礙,那些瑣事,都不及師弟要緊?!?/br> 方才明明還是教訓的口吻,如今突然換成溫情款款,江秋冥面紅耳赤,又低低喚了聲師兄。 原孤白微微一笑,問道:“日期可定下來了,幾日上京?” “三日之后便啟程?!?/br> 原孤白輕輕應了一聲,也不將展梅和顏重放在眼里,說話直截了當:“三日正好,不長也不短,師弟可想好要如何款待于我了?先前蓮華宮那一遭,師弟該學了不少新鮮玩意吧?!?/br> 他朝江秋冥微微抬起下巴:“不若先讓師兄鑒賞品簫可有長進?” 這些yin話從他口中說出,不但沒顯得下流,反而讓仙君心口發熱,俊臉通紅:“師兄,現下還是白日……不當如此?!?/br> 原孤白美玉般的容顏上沒有半分遲疑,他舉盞輕酌,又道:“也是,那總得找些樂子不是?那便只能讓師弟陪我在這谷內轉轉,昆侖山常年冰雪,可沒有這般好風景?!?/br> 江秋冥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內心卻又莫名有些失落:“定當奉陪?!?/br> 遇到這種場合,顏重自然是沒了影。展梅倒想陪著,卻被仙君勸著回了房。師兄這一趟估計心情不好,可別無端牽連到旁人。 夏日的雨來的倉促,原本的暑熱被一場急雨打散,水珠沿著屋檐滴落,正切合了師兄弟二人在山中亭內的聽雨雅興。 “師弟真是找了個神仙居所,若是能多待幾日,只怕我也不愿再回那昆侖山了?!?/br> 江秋冥依偎著他,像少時那般靠在師兄的肩膀上,喃喃道:“那便不回去了,師兄陪我待在風月谷?!?/br> 原孤白牽過他的手,笑道:“待在這里作甚,我日日占著你,你那些徒弟們可不得恨死我?!?/br> 江秋冥緩緩抬起眼:“師兄與他們不一樣?!?/br> 原孤白輕輕摟著他:“這話你同幾個人說過?” 仙君一時被他問住了,掙扎半晌,憋出來一句:“沒有……很多人?!?/br> 原孤白倒是替他數了起來:“一個秦燈,一個楊宮弦,還有誰?哦,蕭空緋也該算上?!?/br> 他的直接反而讓江秋冥心頭微微一松,有些別扭地堵住了對方說話的唇。 原孤白撫摸著他柔軟的銀發,手指與發絲糾纏,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該融在一處。 身子漸漸發熱,好似這樣淺表的親吻根本無法填滿內心的空虛,仙君面色酡紅,手臂緊緊纏在男人身上,顯然是動了情。 后山涼亭偏僻,離楊明光所居的茅草屋都還有一段距離,雨簾滴答,將整片山谷都蘊成水墨模樣,這樣曖昧的光影反倒徒增了江秋冥的勇氣,他在原孤白耳垂處輕輕吹著熱氣:“師兄,抱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