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同事調班的請求現在說的順溜多了，下班后吳難趁商場店休息前趕到服務臺拿取禮物，打開包裝袋多看一眼都怕絲絨盒子吸了灰。

    他覺得蕭勝應該什么都不缺，接連幾天猶豫送什么好，突然從蕭勝空落的手腕上找到了答案。

    畢竟是小出血的產物，專柜的工作人員極為細致的給吳難介紹產品的使用和保修，正說著，職業素養在店門被推開后她立馬抬頭望向來人，喜笑顏開打了聲招呼，“楊小姐來啦！”

    吳難設想過和楊秋分開后的再次相遇，大抵是釋懷的，因為初戀帶來的美好是真，楊秋出軌是真，但要說有多愛的死去活來，倒也沒那么真。

    楊秋在這個零下的天依舊露出小腿，以前在一起時都是素雅的淡妝，艷麗的濃妝精致卻少了那份清純，細長的鞋跟高到令吳難咂舌。

    不是豪門出身，年輕的女孩只是喜歡穿金戴銀，被人擁簇的感覺。珠光寶氣的閃耀，貂皮瑪瑙大鉆戒，她的搭配有些闊手的俗氣。

    但吳難再見到她，還是會一如當初害羞的笑笑，楊秋如實想到。

    “吳難，好久不見?！睔q月在男人臉上絲毫不見蹉跎，見多了權貴反而覺得吳難比原來更白凈，曾經撫摸過的雀斑倒顯得他愈發年輕。

    折疊袋上的圖案張揚冷調并不適合吳難，“送人的嗎？”

    聽到吳難輕“嗯”了聲，楊秋好奇的直視他。

    麻雀攀高枝裝鳳凰是她聽過最多的話，冷眼見多了，但哪怕被笑話，楊秋依然大方承認她曾經和吳難住過出租屋，在那里他們聊天相擁zuoai卻不談未來。后來楊秋遇到了現在的結婚對象，很不可思議的緣分被她碰到了，他們各取所需，彼此交好。明明出軌在先，但吳難的悲傷竟不比她，說出來都可笑。

    她想，吳難沒愛過誰，自然也不會太愛她。

    印象中吳難的戀愛模式很直男，看電影吃飯送花……萬沒想到他在給一個明顯是男人的對象挑禮物。

    楊秋的眼神太直白，吳難不自然的摸了摸后頸問她，“你一個人？”

    “在等我老公?！?/br>
    她話音剛落，手機傳出嗡嗡震響，楊秋看了眼屏幕，把來電人的顯示不自覺露出在吳難眼前晃了下，“嗯哼，剛說完電話就來了?！?/br>
    這串號碼……

    吳難手勢和楊秋道別，接過購物袋轉身離開。

    ……

    敲錘的聲音太過提神，出電梯后眼見幾個人不斷進出對門。

    接著又是一陣電鉆的巨響，吳難駐足門外下意識要探兩眼，正巧被堵在身前的蕭勝完全隔絕。

    “怎么這么晚，等你好久了?！?/br>
    蕭勝話這么說，眼睛卻盯向吳難手中提著的東西。吳難也藏不住，把袋子轉交給他，“生日快樂?！?/br>
    “明天才是?！?/br>
    他像在抱怨吳難沒藏住驚喜，手上又迫不及待的接過禮物。

    回到家，裝修的聲音不再震在耳邊。

    蕭勝很喜歡這只手表，吳難在廣告上見過很多性感的模特穿戴飾品的樣子，他一度認為濾鏡加之鏡頭會放大感官，卻見現場后真的感嘆男人的魅力，一舉一動都是驕矜貴氣。

    然而蕭勝卻停了下來，他要吳難幫他親手戴上。

    不差分毫，圍上腕骨后顯得更值錢了。

    “像不像哥在向我求婚？”

    吳難笑了笑，“哪有這樣求婚的?！?/br>
    “那是怎樣?！?/br>
    表面干凈到反光，吳難看分秒針轉動出了神，他一時語塞，蕭勝的問題顯然不在能回答的范圍。

    “我去做飯……”

    生硬的撇開話題，吳難來到廚房。獨處時為了填飽肚子，而本質上不喜歡做飯。后來蕭勝在，短信里大多他點的菜，吳難回復需要準備什么，下班到家后水池里一袋袋生鮮，就這么做到了現在，竟也成了習慣。

    蕭勝夾了一筷子五花rou送到吳難碗里，“明天我想哥陪我過?！?/br>
    周末吳難不上班，他點點頭表示應允。

    “一整天也可以嗎？”

    吳難聽到后第一反應翻翻有沒有近期上映不錯的電影，他沒有想過拒絕，“看電影嗎？”

    “哥決定的我都喜歡?！?/br>
    吳難打開手機，他正要點開附近的影院，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一個定位，下午四點和幾個數字。

    空白的記錄中只有最新發送的顯示，卻并不是第一次收到。陌生人的號碼歷歷在目，那些yin穢不堪的性愛視頻和截圖，下流充滿欲望的語言sao擾，吳難的刪除卻不僅是告下段落，他又來了……

    兩只腳像釘在了地上動也不能動，咽下去的食物無味如嚼蠟。

    吳難握著筷子僵在碗邊，整個人看上去冰霜結凍。蕭勝故作關切的問了句，只見吳難立馬扣下屏幕，無措又怔怔看著他。把桌下的手機不動聲色放回口袋，“選好看什么了嗎？”

    酒店的定位準確的時間和房間門牌號，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吳難僥幸以為會被放過，為什么又是他……

    “蕭勝，公司剛剛來短信，明天有重要的急事處理，不能陪你了，抱歉……”

    蕭勝夾菜的手一頓，后又自然的裝進吳難的碗里，不怎么動rou類，那挑點蔬菜，總有他會碰的?！班?，沒事?！?/br>
    “……抱歉?！?/br>
    凌晨的夜是輾轉反側，每當要閉上眼時驚恐的畫面從黑暗中洶涌侵襲，乙醚的眩暈讓大腦遲鈍，被壓在身下殘暴的抽插，干澀的甬道血絲流向腿間，所有都變得破碎不堪。

    胸前不斷發寒顫，快要破膛的心跳無論怎么安撫都無濟于事，他倒在床上像溺在海底。

    而蕭勝的呼吸清淺，同枕卻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