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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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高秋寓的自信開朗不同,馮遠目整個學生時代,都像是潮濕悶熱的梅雨季。他混在其中,敏感又內向,是被悶得發臭了的裹腳布。 更可憐的是,那要強的自尊。 數不清多少次,高秋寓常在食堂的一元午餐處,看到獨自坐著的馮遠目。 身為班長,高秋寓留意起了他。有一天,他端著盤子,朝馮遠目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 “班長……” 略顯局促的聲音。 大一開學兩個多月了,馮遠目一直獨來獨往。他們雖同寢室,卻還沒說上過話。 高秋寓留意到他盤里的食物,炒土豆絲,白米飯,和他的葷素搭配形成對比。 馮遠目吃得很快。 高秋寓舉止自然,給他夾過一塊rou,開口卻在聊別的事情。 “你有加入什么社團嗎,看你回來挺晚的,是不是事情太多了?” 馮遠目停下筷子,看著那塊rou,色澤很光鮮。 高秋寓并不解釋,繼續拋出話題:“我們寢室想趁著周末,一起去博物館轉轉,你也來吧?!?/br> 馮遠目只能暫時忽略食物,接他的話語:“我沒有加入社團?;厝ネ怼窃趫D書館自習?!?/br> 而面對高秋寓的邀約,他垂眸,猶豫著拒絕:“博物館……我就不去了?!?/br> 高秋寓卻明白他的顧慮,沒有放棄。 “離我們學校不遠,坐兩站公交就到了,周末免費開放。放心,你帶上身份證,我不會讓你走丟的?!?/br> 他像哄人似的,帶了點幽默的語氣。 馮遠目想拒絕,下意識抬眼,撞上高秋寓的目光,里面有平和的善意。 他好像無法拒絕了。 “好……”他聽見自己這么回答。 高秋寓露出笑容,將盤子稍稍往他面前推了點。 “那就說定啦。一起吃,待會我們一起走?!?/br> 他的行為一點也沒讓人感到厭煩,馮遠目接受了那偶爾夾過來的食物。 比全然陌生好一些。 他們就這樣,不溫不火地相處著。高秋寓成了他的固定飯友,他和室友的關系也逐漸融洽。 關系更近一步,是高秋寓發現馮遠目交不起課本費的時候。馮遠目在兼職群里接各種活,發傳單,搬東西,送快遞,一有空閑就四處奔波。 但錢不可能那么快掙來。 高秋寓替他墊付了,又照顧他的感受,只說這錢就當借給馮遠目,不著急還。 小兼職賺的錢不多,零零總總也才一千。馮遠目將課本費還給他后,用剩下的錢,請高秋寓吃了一頓關東煮。 深秋時節,這座二線城市的街道上,掉落了許多金黃的梧桐葉。從便利店窗口往外看,小車子從這一頭奔向另一頭,匆匆消失在視野里。 對馮遠目來說,這里足夠繁華了。連這關東煮,他也才第一次嘗到。 他父母早亡,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下田種地。貧寒的出身和普通的智識,讓他拼盡全力才能考上一個211學校。 他清楚地知道,兩張相鄰的椅子上,坐著不同的人。不會因為某時某刻,他們一起吃了同一種食物,就可以擁有同樣的命運。 高秋寓是副市長的兒子,是學生會干部,是馮遠目的班長。 假若不思考這些呢?他樂觀的性格,優良的涵養,出色的能力。 都足以令馮遠目有退縮之心。 他對高秋寓說了謝謝,便陷入了沉默。還能說什么呢,他不想像那些腦筋活絡的人,把高秋寓當成值得拉攏的人脈資源,漫無目的地與他套近乎。 他的自尊不允許,良心也不允許。 可高秋寓偏要走近。他坦坦蕩蕩地問:“你為什么,不申請助學金呢?” 身為班長,在參與班級助學金評比時,有機會看到其他學生的檔案。因而在最開始,他就知道馮遠目的家庭狀況。 可馮遠目令他感到好奇:為什么不肯申請呢? 私下里關注馮遠目,雖也有老師的授意??蓵r間一長,看到他那么封閉自己,那么努力地賺生活費,高秋寓是真心想幫他了。 馮遠目的答案很簡單:“我自己掙的錢,夠用了?!?/br> 其實隱隱在高秋寓的預料之中。幾個月的接觸,他已然懂得對方的敏感。 “你找的兼職太費力,掙得也少。這樣,我找到了一個家教兼職,對方的小孩需要英語和數學的輔導。我接了英語的活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下數學輔導的工作?” 高秋寓太熱心腸,仍讓馮遠目不適應,他沒有立即應承下來。 “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一人150塊,我輔導一小時,你輔導一小時。十天結一次工資?!?/br> 這個條件對馮遠目來說,真的很豐厚。 但他仍有疑慮:“你……也需要兼職嗎?” 他下意識把尋求兼職的動機,歸屬為缺錢,傻傻地問出口。 高秋寓喝光手中的可樂,咧齒對他笑:“需要啊,正好晚上沒事可干,時間就是金錢嘛?!?/br> 他的態度太敞亮,配上那副真誠的笑容,讓馮遠目打開了心防。 他答應下來,喝了一口手中的汽水。冰冰爽爽,沁人心脾,像和高秋寓的相處。 馮遠目嘴角上揚,嘗試學著高秋寓那樣笑。不知道自己這樣咧齒笑是什么感覺,但高同學笑得很好看。 深秋的陽光透進來,他在面前的玻璃窗里看到了一點照影。 兩張清秀的面龐,真的笑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