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前夫視角 明玨怎么整天念著乖老婆。 這字眼里難道淬了毒不成。 你湊近了距離看明玨醉醺醺的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說了一句,“麻煩了?!?/br> 男生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不麻煩的——我也只是今天才碰巧遇到他的,他……” 眼前的視線依然模糊,男生的五官糅成了一團燈光下的暈,你只能聽清男生略顯局促的語氣,他在自顧自地說些什么,你沒怎么注意,只上前拍了拍明玨發燙的臉頰,“阿玨,醒醒,回家了?!?/br> 明玨不滿地皺起眉,估摸還在頭疼,手指都還搭在男生的臂彎里,一睜眼望過來,一看是你,惺忪的眼瞬間清醒,化為了nongnong的不耐。 “怎么是你?!?/br> …… 雖然視野里的一切事物都是不清晰的,你卻還是為自己唯獨能看清——又或者是猜想出的屬于明玨的眼神而感到愉悅。習慣這樣的世界太久,你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看清事物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只記得以前常被明玨取笑。因為你總戴著一副呆板無趣的“好好學生牌”眼鏡。他說你不戴眼鏡時的模樣顯得很兇,非常順眼,說你的眼睛總帶著某種審視的意味,看女生跟男生的眼神如出一轍。 視線的模糊感總會令人感到不安。為了讓你習慣這份模糊感,向來我行我素的明玨會忽然湊上來貼吻你唇下的痣。驀然放大的五官,他直勾勾地看你。 由此原本就有的好感變成了夜晚夢里的春潮。 對于除明玨以外的人——甚至你的父母,你都保持了某種莫名的距離感:既不會太過生疏,也不會太過熱切討喜。怎樣的態度才可以不遭人反感,你心里都有數。所謂的“朋友”會覺得你是個悶sao、不善言語的人,他們會貼心地為你打上其余壓根與你毫無關系的標簽。省事不少,你仍然毫無感覺。 只是在親眼看見明玨與其他人開房——不少,有沒有病你不清楚,你只知道有男有女,而且也不太像是外表多出眾的人:明玨不太像是在意外表的人。 他確實不在意。哪怕模糊感再強,你也可以看見男生臉上的異樣:看起來好像是結痂,但潰敗的程度是rou眼可見的驚悚。你可以與任何人友好相處友好交流,只因為你可以通過這份模糊感將對方假想成并不屬于你一個人的明玨。 尤其是……明玨毫不在意地吻上對方的臉。 宛如情人訴語似的在對方耳邊說著悄悄話。 “在這邊……不太安全……” 你聽見男生這樣回應。明玨又回頭看向你。 頂著一臉酒醉的酡紅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跟男生道別說拜拜下次見。男生只無奈地笑了笑。 一路上你倆都沉默不語??斓郊业臅r候,明玨才一個激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你是不是又把宋折鎖著——關在房間里面了???” 你說:“沒有?!?/br> “每次都是這樣。你說謊都不打草稿的?!?/br> 這次你確實沒有。 因為你把人放了。 打開陌生又熟悉的門把手,明玨剛一進門便感受到了不對勁,但他以為自己的乖老婆只是累了、睡著了所以才這么安靜。他的酒沒完全醒,張嘴的味道可以熏死自己,又想吐了,于是跑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好幾遍,漱口的時候又被你用濕冷的毛巾擦拭了好幾遍臉頰,才勉強活了過來。 他一邊嚷嚷著“乖老婆”,一邊走進那個沒有宋折存在的房間里。鐘表的秒針在嘀嗒嘀嗒運轉,明玨先是對著一片的黑暗發呆,再打開屋內的燈。 他又小聲地喊了一聲“宋折”。 還是沒有。 沒有乖老婆。 沒有他的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