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頭暈目眩得厲害，一瞬間你好像快要失憶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能忘記，眼淚并不能代替你復雜的心緒，痛恨他倆，厭惡他倆的情緒在一層一層疊加。

    你跌跌撞撞地要往大門口跑去：你想著，你得先找個地方冷靜下來，不然自己就要瘋掉了。要好好理一下，理一下這個夜晚發生的這些事——

    “你準備去哪里？”

    突兀的一聲詢問迫使你僵硬遲疑了下，連鞋襪都顧不上了，你只想打開門——試著動了好幾下，似乎是被反鎖住了。

    你顫著唇回過頭，臉上掛了彩的小三正一臉笑盈盈地看著你，他又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合適嗎？”

    你低頭看著自己渾身被血液、jingye浸泡埋沒過的衣服褲子，褲襠處甚至還有未干的骯臟的濁液。

    頭皮“嗡”的一聲開始發麻，你覺得自己血壓上來了，人都有些站不穩，扶著額頭，往一旁的墻面靠站了好一陣兒。

    你聽著自己的呼吸，“這么對我……”

    小三仿佛沒有聽清，“什么？”

    你的呼吸逐漸不穩，“居然這么對我……”

    腿都在打顫，你真的想將他活生生撕碎，身體對疼痛的本能確又瑟縮令你動彈不得。你甚至又感覺到，未能被處理干凈的液體還在不斷地流淌出來。

    羞憤、錯愕、難以置信。

    畫面又一次傾倒下來——小三再次將自己的軀體覆蓋住你，指腹也按壓在你手腕處的脈搏，他蟄伏于你的身上，一字一句地說著：“你這副樣子出去了，是個男人都想干你?！?/br>
    他用鼻尖蹭了蹭你的臉頰，還有未干的汗液，以及你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顫抖的軀殼。他撒嬌似的栽進了你的懷里，蹂躪你飽受摧殘的那些部位，又溫溫柔柔地親吻你，解開你的皮扣撫摸你，撫摸著撫摸著，發現你始終在發抖，臉色也發白。

    小三思考了一瞬，“乖老婆，你一直在發抖?！?/br>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只記得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恐懼席卷了全身上下。

    但不可否認的是，心臟處酸澀鈍痛得厲害，有那么一瞬間你想失去所有的感官，以及七情六欲，不沾染塵世的這些是非。

    思維堆砌出來的真相在你的腦海中一點點浮現——到頭來一廂情愿的原來都是自己。你便又猜測，猜測他們現在這樣對待你的意思：小三喜歡你。光這一個認知就夠讓你呆滯木愣好久。

    喜歡一個人會強迫這個人嗎？

    你恍恍惚惚想到：能冒出這種想法，做出這種事來的人，已經喪失了身為人所能擁有的良知，只是個神經病、瘋子。你看著小三的臉龐，腦子里又想，這個人長得確實好，那么為什么品性會敗壞到這種程度，實在令人費解。

    “乖老婆，”小三抿唇笑了下，“別這么看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餓不餓呀？”

    從頭到尾你都沒叫他的名字，就跟他沒叫過你的名字一樣——所謂的身份代號，你仍然是你，他卻是踏足你與丈夫——現在是前夫——他是你婚姻的第三者。

    還在離婚當天的夜晚毫無廉恥地對你說著喜愛，一邊說著喜愛一邊跟你的前夫合伙欺辱你欺騙你。

    他說得那樣理所當然，就仿佛是在給你恩賜。

    他說喜歡你——不對。

    他是想玩你。

    就像前夫一樣——你曾經最愛的人一樣。

    出軌？哪有什么出軌？

    你突兀笑了一聲。

    前夫這個人，這么在乎這個異裝癖——這么聽他的話——這么喜歡他——那么，除去法律上你倆曾有過的婚姻證明，現在到底誰才是第三者？

    你分不清了。

    你有點想死。

    聽著你的笑聲，小三有些奇怪地挑了下眉。

    你忍著開始泛惡心泛花白的視線，忍著一下一下因不適而冒出來的冷汗，渾身也都泛著酸疼。

    你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你支使他玩弄我這么久，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小三愣了愣，下一秒，眼睛突然瞪得很大，神情慌亂，仿佛被戳破了某個秘密。他朝你重重地呼著氣，看起來很緊張的模樣，想要與你解釋的模樣，“不是的……我……”

    緊接著，他又將神情一層一層皸裂開，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詭異和扭曲，他的唇角還勾著笑意：“是啊——開心，真的特別特別開心……可以支使別人這么報復你，看你一點點崩潰，我不是一般的開心……”

    “乖老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