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兇
然而季青陽也知道自己蒙出來的這個答案很大可能是錯誤的,因為那天晚上蔣樂天是和曾文星一個房的,而且據曾文星說他睡覺的時候蔣樂天早已經睡得跟死狗一樣了,總不可能他半夜醒了然后又摸進他的房間吧,然后又在天亮前趕回去? 電話那頭的人聽出了他虛張聲勢的詐術,再次笑起來,那幾聲低沉的笑聲通過聽筒的傳遞,穿過季青陽的耳膜抵達他的腦神經,勾起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季青陽愈加篤定這個人是自己認識的人,就算不那么熟悉,但肯定認識。 “徐澤?!?/br> 電光火石間,這個名字再一次闖入他的腦海,季青陽口隨心動,吐出一個名字。 電話里一陣靜默,死寂仿佛透過聽筒也能無聲傳遞,沉重地灌入季青陽的耳朵里。 突然,熟悉的笑聲擊穿了堵滿他耳朵的死寂,那人終于無意隱瞞。 “明天午休來302找我?!?/br> 徐澤掛了電話,倚在欄桿里看到角落里那個小點兒突然發狂地猛踹墻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徐澤本就無意隱藏身份,那晚他確實是臨時被他哥叫了回去,不過后來他又返回了旅館。昨晚季青陽睡著后,他把現場清理好,打算跟他一覺睡天亮以后溝通一番,如果季青陽愿意配合就一切好說,要是不配合,他性器上的貞cao鎖就是能拿捏他的把柄。 不巧的是,他才沒睡下多久,他哥的助理又打電話來了,這次還鬧進了醫院,他只好留了字條,連夜趕了回去。之所以留的一一個陌生號碼,是因為那是他的私人號。 而那天早晨季青陽在旅館收到的短信是他再次返回旅店,聽到他跟前臺發生爭執。他一時壞心眼發作,故意嚇嚇他的,驚慌的季青陽讓徐澤莫名的產生一種安定感。 一直撒歡野外的小貓,野了性子的小貓,總覺得有一天會跑得無影無蹤小貓終于收攏在他圈劃起來的地盤里,在它安定之前,不妨給它點小驚慌,那能讓它更清晰的認清誰是它的主人。 同時也是對它之前撒歡的一點小懲罰。 —— 此刻302室的門對于季青陽來說,就像一扇通往地獄的門,他不想開但又不得不開。 夏日的午后,蟬鳴聒噪,熱氣繚繞,整個室外猶如一個大烤爐,烤得大部分學生要么躲在寢室里享受空調,要么去了全天開放空調的圖書館躲避熱潮。 勇士季青陽站在熱騰騰的走廊里,汗流浹背卻始終下不了手敲門,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徐澤,還有這變態,約在寢室談判,里面一群認識的同學,他要怎么找他算賬,真是太狡詐了。 徐澤沒讓季青陽再在走廊上蒸烤太久,他像是早就知道他站在門外,在他想逃走的前一刻及時拉開了門。 啊,這張臉,這張瞇眼微笑人畜無害的臉,季青陽馬上聯想到了那一夜這個惡毒的人一直在用蠱惑的聲音讓他百般求饒,說盡好話才肯讓他發泄的卑鄙行徑。 徐澤無視他恨得牙癢癢的猙獰表情,甚至欠揍地沖他露出一個更愉悅的表情,側過身讓他先進來。 季青陽一動不動,猶豫地探頭看了一下他身后,徐澤福至心靈,說:“沒人在,今天他們都出去了?!?/br> 一跨進這被冷氣灌得透心涼的室內,在室外被熾熱太陽烤得舒張的毛孔瞬間緊縮了起來,季青打了個寒噤但胸口的悶熱也散了一半。 這事實在難以啟齒,他也無心多說那晚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你快把鑰匙給我,那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br> 誰料徐澤并不買賬,他拉開椅子,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季青陽面前,笑瞇瞇地看著他。 真是奇怪,居高臨下的人明明是他,但季青陽卻覺得自己才是被俯視的那個人,尤其是褲襠里的不適感,讓他更清晰地意識到,現在被拿捏的確實是他自己。 徐澤靠在椅背上,環抱著雙臂,似乎為他的無知嘆了口氣:“我不需要你當做無事發生,我就是要讓你記住發生了什么,我才給你鎖著了這玩意?!彼f著彈了一下被季青陽的褲子包裹著性器。 “靠!”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季青陽往旁邊跳了一步躲開,驚慌地捂住襠部。 “貞cao鎖可以給你拆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br> “什么事?” “做我的固牛?!?/br> 哈?固什么?什么牛? 徐澤被季青陽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茫然樣取悅到了,站起來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季青陽連連后退并伸出雙手緊緊護住了襠部,直到退無可退,被迫抵在了儲物柜上。 季青陽騰出一只手頂住徐澤的胸膛制止他的前進,“停!有話好好說!” “固牛的意思就是說,”徐澤順勢停在他半步之前,低頭看向他的襠部,伸出白皙纖長的食指,沿著他捂住襠的那只手手臂慢慢往下劃,劃過他的手腕、手背、骨節,最后停在了他中指指節上,用力戳下去,說:“你的這里屬于我?!?/br> 分明是不輕不重的力道,季青陽卻覺得那手指穿透了他的手帶著酥麻的電流直接戳到了他的性器上,他甚至還覺得它興奮地跳了一下。 “咕咚?!奔厩嚓柶D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可置信地開口:“你要閹了我?” …… 細碎的發絲隨著某人笑得不可自抑的身體抖動撩撥似的瘙癢他的脖頸,很淡很清香的洗衣液味道縈繞在他鼻間,隨著笑意噴灑頸邊溫熱的氣息比室外的艷陽更灼熱,火辣辣地燒燙他的皮膚,燙出一脖頸紅暈。 季青陽惱羞成怒,用肩膀把靠在他肩窩大笑的人撞開:“滾!” “哈哈哈……”徐澤順著他的力道,踉蹌后退了幾步才扶住桌邊站穩,一抬頭看見季青陽漲紅的臉又忍不住低笑起來。 季青陽即便不知道固牛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剛剛肯定是鬧了個笑話,當即甩手要走。 徐澤邁開長腿趕了兩步及時攔住他,快速管理面部表情,用十二分力道憋住了笑安撫他:“好好好,我不笑了,說正事?!?/br> 但他雖然收斂住了嘴邊的笑意,眼睛里的笑意卻依舊張狂。 “滾??!” 徐澤糾纏著季青陽鉗住他的雙臂硬生生把他往里帶,最終用武力把他禁錮在了門后的狹窄的空間里。 “放開我!”季青陽仍舊不服氣地掙扎。這個徐澤看起來只比他高個四五厘米,身材看起來并不比他結實,為什么力氣這么大? “你還想不想解鎖了?” 所謂一招制敵,季青陽果然安靜下來,憤憤地盯著他看。 徐澤一直覺得季青陽的眼睛很靈動,大大的杏仁眼,瞳孔漆黑得反光,起壞心眼的時候會不自覺地轉一圈,然后單挑一邊的眉眼示意同伙行動,得逞之后笑起來,臥蠶就更明顯了,襯得那眼睛更圓潤可愛。而現在生氣的時候,眼睛瞪得更大了,如果眼睛能噴出火,想必現在肯定已經燒到眉毛了。 真不經逗,他心里想。 “固牛的意思就是說,擼管的事情你只能找我做?!?/br> “哈?!奔厩嚓柍爸S地笑了一聲,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這樣的變態嗎,喜歡幫別人擼管。 “包括你自己也不行,你想擼只能來找我?!?/br> “哈?!奔厩嚓栍中α艘宦?,反問了一句:“如果我不答應呢?” “唔……”徐澤狀似思考地摸了摸下巴,很替他擔憂道:“那你打算一直戴著貞cao鎖?這對身體不好吧?!?/br> 季青陽氣極反笑,“你就不怕我報警?” 徐澤略微前傾,貼近他的耳邊,用幾乎是氣聲的語調娓娓說道:“可以啊,你去報警。警察問你什么事?你說你被變態擼管了。警察問你怎么擼的?你說先拿繩子把你捆起來,然后蒙住你的眼睛,逼你吸了情藥,你忍不住發情,變態就綁住你的yinnang,用手圈住你的性器擼,摩擦你的guitou,你忍不住爽到射精。哦,你還哭了,還求著變態讓你射……” “啊啊??!我靠!”季青陽大叫打斷他下流無恥的設想,yin靡至極的話語隨著那輕飄飄的氣息一字一句穿過耳廓,穿越耳膜,抵達季青陽的腦部,他腦海里甚至浮現了如果去報警出現 這一幕時畫面會多么的荒誕不堪。 “警察才不會問這種事!” “呵呵?!毙鞚奢p笑一聲,告訴他更殘酷的可能,“怎么不會,警察不問清楚怎么判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是污蔑我呢?而且他們還不止問一次,他們還會派不同的人反復地來問你,看你的說法前后是否一致,有沒有編造的可能,甚至細節到我是用哪一只手指摩擦你的guitou,你總共射了幾次,分別間隔多長時間等等?!?/br> “最后整個派出所都會知道你是怎么被變態取精的?!?/br> 看著面前被他唬得呈現呆滯狀的季青陽,徐澤話音一轉:“不過,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固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彼煨煨M惑道:“那天你也爽不是嗎?是不是跟你平時自己打飛機截然不同的感覺?不用付出任何東西就能享受到極致舒服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只要你答應我,沒有人會知道那天發生過什么,警察也不會知道你被人擼管爽到射?!?/br> 季青陽一時間楞在那里,被他這么一番梳理,竟然覺得挺有道理?被取悅的人是他,舒服的也是他,他為什么要糾結?就當是請人服務自己,這還是免費的好事,他為什么要拒絕? 徐澤看他似有松動,乘勝追擊道:“怎么樣?答應做我的固牛吧,我會讓你很爽的?!?/br> “要不然我現在替你打電話報警吧,現在報今晚大概還能回來睡覺,太晚報警估計得審到半夜?!毙鞚烧f著積極地拿出手機要替他報警。 “別!”季青陽及時按住他的手,含糊答道:“嗯唔應……” “什么?” 季青陽抬眼怒視他,“我說我答應!變態!”說完又不甘心罵了一聲,“死變態,居然喜歡幫人擼管?!?/br> 徐澤一笑,“那是只喜歡擼你的?!?/br> 季青陽不買他的賬,翻個白眼要走,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惡狠狠說:“鑰匙!”媽的,差點忘了。 徐澤走到床邊,把枕頭翻過來拉開拉鏈一通摸。這變態,居然還把鑰匙藏得那么密實。徐澤捏著鑰匙遞過去,卻沒有馬上松手,而是再一次確認:“你還記得答應了我什么吧?” “知道了!” “知道什么?” “答應做你的固牛!只讓你擼!靠!”季青陽破罐破摔吼道。 徐澤笑著把鑰匙遞給了他,同時另一只手從枕頭里摸出一支錄音筆,當著他的面按下播放鍵,他剛才那震耳欲聾的誓言通過無情的機器激情地播放出來。 頂你個肺啊——季青陽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