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嶼其實并不怎么清楚那些主人與狗，或者是主人與奴隸的游戲都是怎么玩的。

    一路從軍校到軍隊，雖然也強調上下級關系，但畢竟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他一向信奉強者為上，只要敢拼就能有所收獲，就算一時技不如人，回去加倍努力下次再打回去就是，最不濟退伍回家，有家庭作為后盾總能讓自己過得下去。

    但當此時自己被擺上一個絕對權威的位置時，憑著自己對“主人”這個稱呼的淺顯理解，顧遠嶼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至少得讓小九不要再總是給自己制造驚嚇……

    “小九……”

    快速收拾好了情緒，顧遠嶼故意板起面孔，稍稍放出自己對敵時的氣勢，壓低聲線輕喚著。

    “嗯？主人？”

    小九不知道為什么，顧少爺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可怕，剛剛的氣氛不是還好好的嗎？

    “之前在車上，我才跟你說過，犯了什么錯最好自己來盡快認了吧?！?/br>
    “嗯，是的，主人?！边@也就一個多小時前的事，自己當然記得啦。

    雖然才不到一天，但已經聽慣了小九少爺長少爺短的，顧遠嶼被他現在一口一個“主人”叫得有些別扭，總感覺自己變得像個十惡不赦的奴隸主，在故意欺負小孩似的。心虛之下氣勢不由地弱了幾分，看樣子做主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還是叫我少爺吧……”

    “主人？……少，少爺……”

    小九以為顧遠嶼是反悔讓自己叫主人了，有些失落。

    顧遠嶼見才一句話的功夫，眼前的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還是決定解釋一下。

    “不是說不讓你叫主人就不是了，我只是比較聽的習慣‘少爺’這個稱呼罷了?！?/br>
    看著小九的眼睛又重新染上了光彩，顧遠嶼只覺得，這小家伙怎么這么好哄??！差點就要放棄教訓他一頓的想法，只想把全世界都捧給他了。

    可想到剛剛夾帶著人進來時手上的觸感……不行，這小孩還是太欠教訓了！

    “所以小九平時還是叫我少爺，只有做狗狗的時候叫主人，好不好？”終究是帶上了些哄人的語氣。

    “好的，少爺！小九明白了！”

    “明白就行。那我們現在就說說，小九又犯了什么錯吧?！鳖欉h嶼見他重新振作了精神，讓小九轉回到之前的話題。

    聽到要檢討錯誤，小九努力回想著從下車到現在發生的一切。

    “唔……小九下車以后走太慢了，沒跟緊少爺?！?/br>
    “算…一個，不過也是我步子大你才沒跟上，下次跟不上記得叫我?！?/br>
    “小九走路時靠少爺懷里，太不像樣了？”

    “……我抱著你，你還敢掙脫不成？”

    “不敢……那還有小九逛服裝店花了太多時間，耽誤少爺游玩了?！?/br>
    “是我讓你去買衣服，這個不算?！?/br>
    “那是小九衣服挑太多了，太費錢了……”

    “……”顧遠嶼有些無語，自己看起來像個摳門的么？這么幾件衣服都不舍得？

    “不是，繼續?！?/br>
    “唔……”

    “出服裝店以后?！边@雞毛蒜皮的小事說一堆，怎么就說不到點子上呢……顧遠嶼出聲提醒道。

    “小九不應該突然表示要做少爺的小狗……”小九有些不情不愿地承認這一點，雖然他覺得明明自己是看少爺對街上別的狗感興趣，自己才會毛遂自薦的。

    “嗯，這是一個?！鳖欉h嶼看得出小九不是很服氣，決定一會兒好好讓他記住，什么能做，什么又是不能做的。

    “還有呢？”

    “還有??？”

    顧遠嶼見他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心頭有把邪火噌地就燃了起來，冷不丁抬手往他臀側抽了一下。

    “你褲子呢！”

    “??！褲子啊……”小九痛呼了一聲，眼神有些漂移，不敢看顧遠嶼，“褲子磨得屁股好癢，剛剛買衣服時就讓店里一起送回別墅了……”

    在顧遠嶼越來越嚴厲地眼神下，小九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輕。

    “呵，我看是剛剛那場打太輕了，你屁股才癢吧！”見小九還跟自己眨巴著眼睛，擺出一付可憐相想要萌混過關，顧遠嶼心底的火反而越燒越旺。

    “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自說自話！口口聲聲叫我少爺叫我主人，你也就是口頭上叫叫吧，換個別人你是不是也一樣……”

    “沒有，少爺！我……”

    “閉嘴！不管你在別人那兒怎么樣，至少在我這里，你給我記住了，有什么問題先跟我說，允許了再去做！……”

    “……”小九想要解釋些什么，嘴張合了幾次，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顧遠嶼以為他還要詭辯，只是因為自己叫他閉嘴才沒有說出口，不由有些失望。呵，說不聽的話，就好好用疼痛去記住吧！

    “你不是屁股癢穿不得褲子么？撅起來！我讓你今天想穿都穿不上！”

    小九知道這頓打逃不掉，看了看巷子的環境，幾種受罰姿勢一一在腦海里閃過，最終選了最累的一種。只見他俯身向前，雙腿微曲，胸腹部緊貼自己的大腿前側，雙手臂牢牢環抱住自己的膝蓋，還不忘將自己身后的衣擺撩起到腰部，盡力抬高臀部，方便顧遠嶼動手。

    顧遠嶼默默看著他的動作。這個姿勢顯然不輕松，首先這需要一定的柔韌性，其次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不向前傾倒，還得繃緊腿部各處的肌rou。

    再仔細觀察了下他臀部的情況，內心做著評估。前不久剛挨過一頓打的原因，大部分地方還泛著紅，重點打過的位置已經泛起了一塊塊紫痧。自己真放開手打，估計沒幾下小九就得趴地上去，極容易出事又起不到讓他長長記性的作用。

    “咔噠”

    不發一言地解開腰間的皮帶，慢條斯理地抽出，將皮帶對折。

    “啪！”顧遠嶼用五分力在自己手臂上試了一下。嗯，可以。

    小家伙不知道是因為聽到聲音終于知道怕了，還是保持姿勢的時間長了些，微微晃了一下。

    “讓你動了么？”

    小九看不見身后是什么情形，但耳朵捕捉到的隱約動靜讓他猜到，估計少爺是準備拿皮帶打自己了。重新拉伸開的臀部肌rou酸痛極了，但他還是得老實撅著屁股，等待那未知的第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眼角的余光偶爾能看到少爺的鞋子挪動了幾次位置，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角度。

    “啪！”

    突然，一下尖銳的疼痛就吻了上來，這股疼痛蔓延到肌rou深處，喚醒了臀部所有的記憶。

    “唔，一！”

    “不用報數，打到我滿意為止?？梢越谐雎?，但別躲也別擋?！?/br>
    顧遠嶼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感情。

    “是，少爺?！睆澭サ膭幼鲏浩戎厍?，他的聲音并不大。

    小九忐忑極了，他把自己的視線聚焦在顧遠嶼的鞋尖上，不斷地告訴自己：少爺很生氣，要聽話，打完就好了，要聽話……

    啪，啪！啪！啪，啪……

    顧遠嶼沒有等他再適應，按著自己的節奏一下下抽打著。

    他能看到原本紅腫的地方因為打擊而微微陷下去，又隨著皮帶的離開而彈起，臀部的肌rou顫抖著，雙腿雖然會輕微扭動一下，但并不會離開原來的位置。他也能聽到小家伙受疼時抑制不住的痛呼。

    “嘶……嘶……唔……??！”

    小九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怎么樣了，今天會不會就這么被打爛，還沒被cao就要先被打爛了，都是自己的錯。即使顧遠嶼告訴他可以叫，他也還是克制著自己的聲音。

    啪！

    啪！

    啪……

    顧遠嶼打得并不快，但即使如此，原本只是紅腫的地方也開始發白發硬，慢慢開始泛出一絲青色。

    他只好將擊打的范圍進一步擴大，腰部神經太過密集，一不小心兩人就可以直接回醫院了，這顯然不是顧遠嶼所希望的。這時原本白凈的大腿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啪！

    當皮帶忽然從臀部移動到之前沒被打過的地方，小九驚了一下，完好的皮rou并沒有很疼。但他仿佛接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慢慢將膝蓋打直，讓大腿后側能完整的展露在少爺眼前。

    顧遠嶼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小九身上，自然也看到了他調整姿勢的動作，他挑了挑眉，看樣子小九很有挨打的經驗啊。

    他手中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只是控制在大腿上側，同時收了點力，腳上也暗暗使勁，萬一小九失去平衡能隨時沖上去把人扶住。

    啪！

    “嗯……”

    似乎是因為這片區域剛開始接受鞭撻的原因，小九的聲音比之前輕了一些，只是小聲哼哼著。

    啪！啪，啪，啪，啪……

    皮帶從上至下又從下至上一寸寸拍打過去，大腿后側的皮膚也漸漸開始充血變紅。

    啪！

    “唔！”

    當開始抽打第三輪的時候，小九的肌rourou眼可見地瞬間收緊又緩慢放松。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大腿也步上了臀部的后塵，腫起一道道整齊的印記。

    小九不記得自己挨了多少下皮帶，他也不知道還要被打多久，調整姿勢以后他連少爺的鞋尖都看不到了，如果不是那穩定的皮帶親吻皮rou的聲響，和地上并不明顯的影子，他幾乎要以為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

    說說話，少爺，求您，求您說些什么！

    他在自己的內心吶喊著，但現實中卻不敢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音，他甚至悄悄咬住了嘴邊的衣領，讓自己不會因為某一下太過深層的痛楚而發出惱人的尖叫。

    啪，啪，啪，啪……

    顧遠嶼始終沒有說話，小巷中只有抽打的聲音一直在繼續。

    視線漸漸模糊，那一點點不明顯的陰影也漸漸看不清了。

    淚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劃過額頭，消失在發間。小九無聲地哭泣著，并不以這作為乞求的手段。

    “啪嗒……”

    終于，淚珠落在了地上，一點一點打濕了鞋邊的地面。

    “啪嗒……”

    其實眼淚落到地上并沒有什么聲音，但是顧遠嶼卻覺得他聽到了。當他在再次揮舞皮帶的間隙中聽到那如小獸般的低聲嗚咽時，手里的動作頓了頓，之后卻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只好輕輕放下。

    小九并沒有注意到原來規律的抽打已經停下，大腿到臀部早已疼成一片，他更多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我這么不乖，少爺是不是就不要小九了……打完或許就會被換掉，換個更好更省心的，讓少爺不用這么浪費心力，還能好好養傷……

    越想越傷心，他把臉深深地埋進自己雙腿間，像是要逃避現實一般。

    哎……顧遠嶼輕嘆了口氣。

    這樣應該就夠了吧……他對自己說，人已經自動自發地走到了小九身邊。

    顧遠嶼伸手摸了摸他后背。還好，一上午也沒怎么看到他喝過水，所以這次出汗并不厲害。

    不過一會兒得盯著他補水了。顧遠嶼暗暗記在心里。

    溫暖粗糙的手掌一下下安撫著不自覺輕顫的身軀，顧遠嶼等待著小九平靜下來。

    其實當顧遠嶼的手掌觸碰到自己時，小九就感受到了，但他不敢輕舉妄動，害怕打完就是要迎接自己即將被退貨的消息，鴕鳥一般想著能拖一秒是一秒。

    “好了，起來吧?！?/br>
    顧遠嶼聽到小家伙的抽泣聲漸漸停止，蹲下身輕輕按摩著小九因為維持穩定而不再柔軟的手臂和肩背。

    小九終于敢抬頭看一眼顧遠嶼。當他看到少爺蹲在自己身邊，一臉溫和的幫自己揉按時，知道對自己的懲罰是真的結束了，這才順著顧遠嶼的話慢慢放開自己，直起僵硬的脊椎。

    “少爺……”

    “嗯?！?/br>
    兩人一蹲一站，顧遠嶼看著小九即使哭的稀里嘩啦卻還是不掩精致的臉蛋，心中更是憐愛了幾分。

    “少爺……我錯了……”

    “嗯?！?/br>
    小九的語氣小心翼翼的。

    “少爺，我再不擅作主張了……您，您別不要小九……”

    “嗯，看樣子確實是得打狠點才學得會啊?！?/br>
    顧遠嶼見他認真認錯的模樣，終于笑了出來。

    “少爺～”

    “好了，來吧?！?/br>
    顧遠嶼站起身，對著小九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