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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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路行簡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夜。 蕭君衡闖進自己jiejie蕭若淳的靈堂,見到路行簡白衣素服正跪在棺前。見他來了,不卑不亢,行了一禮。 除了路行簡外,蕭君衡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如芝蘭玉樹,似漫漫白雪,頃刻之間就落了蕭君衡滿心。 “你就是路行簡?” 蕭君衡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他撞上路行簡的眸子,如幽谷深譚,又好像能透視人心。 “是,常常聽公主提起圣上,今日總算得以一見?!?/br> 蕭若淳能說自己什么好話? 見蕭君衡還在愣神,路行簡接著道:“是我思慮不周,原以為圣上明天才會來,什么都沒準備?!?/br> “無妨,朕看看她就走。倒是你,去休息吧,守夜的事下人來就行?!?/br> 路行簡淺淺一笑,起身給蕭君衡遞過來幾根香。 等他走近,蕭君衡聞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氣,指尖還有溫涼的觸感。沒有人比路行簡穿白衣更好看了,蕭君衡只覺得心跳如鼓。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蔓延出來,蕭若淳是什么好運氣,白白占了這個人五年。 他狼狽地逃離公主府,一夜不得安寧。 那時候的蕭君衡剛坐穩帝位,躊躇滿志之際,王公公說殊陽公主歿了,彌留之際她說想葬回皇陵,以盡孝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蕭君衡,在桌前靜坐良久,忽而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 “蕭若淳,你真是朕的好jiejie,死了還要回來礙眼?!?/br> 殊陽公主是他的雙生胎jiejie,兩個人一同長大,同樣的出身和境遇也養出了同樣的野心。 在陰暗詭譎的權力斗爭中,對蕭君衡威脅最大的不是他的那些兄弟,反而是這位至親的jiejie??上О?,她終究還是敗在了身份上。蕭君衡被立為太子,而她則被指婚給當朝探花郎。 或許是明白蕭君衡不會放過自己,蕭若淳主動離開了京城,幾年來,沒有回來過一次,在蕭君衡登基后更是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了。 而蕭君衡受制于當年蕭若淳在朝中安插的勢力,一時間也奈何不得。 “她想回來,那就回來,朕的親jiejie還能葬在他處不成?” 三天后,蕭若淳的棺槨回到了京城,大雪紛飛,滿城縞素,蕭君衡給足了蕭若淳排面。人都死了,何必小氣呢? 蕭君衡聽說是探花郎親自親自扶棺把蕭若淳送回來時,心里冷笑:這番情意做給誰看? 而那次吊唁過后,嘲諷變成了嫉恨與心酸。這種心情在見到蕭若淳留下的女兒時猶甚。 他以守孝為由把路行簡留在了京城,又用照拂jiejie唯一的女兒的名義把她封為靜和公主,賜住公主府。 把路行簡就在京城后,蕭君衡卻沒有了合適的理由再出宮去見他。那是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姐夫。堂堂九五之尊要荒唐到什么地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焦躁的心,漸漸平息下來,他是一個帝王,不該被這些俗事困擾,尤其是一個男人。 就在他決心放下時,路行簡受風寒的消息傳到了宮中。他踟躇半晌還是出宮去了公主府。 被帶進公主府后,蕭君衡第一個看見的是一個小女孩。他吊唁蕭若淳的那晚,這個小孩應當是早早睡下了,以至于沒機會見到。 “你是誰?” 小孩問到。 “我是你小舅舅。你呢?” “我叫歡兒?!毙『⑺妓髁艘幌掠终J真道:“可是我娘親說我沒有舅舅?!?/br> 蕭君衡沒有意外,他只是笑著摸摸女孩的頭。 “歡兒,別胡說?!?/br> 清冽的聲音響起,讓蕭君衡心中一震。 路行簡穿著外衫現在庭前,額間系著一條銀帶,面色蒼白。 “參見圣上?!?/br> 路行簡規規矩矩地行禮,蕭君衡連忙過去扶起他。 “天這么冷就別出來了,病情加重了怎么辦?!?/br> 他隨著路行簡走進屋里。下人早已經生好炭火。 “歡兒她今年多大了?” “回圣上,四歲?!?/br> 聽著路行簡客氣有禮的回話,蕭君衡心中一陣不舒服。 “你我是親家,沒有旁人在場何須如此拘禮?!?/br> 路行簡還沒說話,反倒是咳嗽起來,蕭君衡連忙幫他倒水。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讓路行簡臉上生出些許薄紅,眼里也氤氳著霧氣,蕭君衡一時看呆了。 “是我考慮不周,你病成這樣,我還來叨擾?!?/br> 說罷,蕭君衡給王公公使了眼色,王公公趕緊把帶來的東西呈給路行簡。 “這都是些地方進貢的瓜果,你病了想必胃口不好,吃些這個?!?/br> 說完,蕭君衡沒敢再打擾,稍坐了一會兒后便離開了。原以為吊唁那日不過是見色起意,沒成想再一次相見蕭君衡心中壓抑的情感又一次涌出,他放不下路行簡。 過了幾天待路行簡身體好些了,蕭君衡才又一次過來。 “你身體好些了?” 蕭君衡垂眼,感覺自己在明知故問。 “有勞圣上關心。我自小生于江南,沒遇到過京城這般大的風雪?!?/br> “這倒是好說,回去我叫內務府再多給你送些炭火?!?/br> 蕭君衡裝作聽不懂路行簡話里的意思,此生他是不可能再把路行簡放回江南了。 “冬日里天黑得快,圣上還是早日回宮的好?!?/br> 被路行簡趕出公主府,蕭君衡反倒是笑了,這人脾氣不小。 “圣上,到了?!?/br> 王公公的聲音響起,叫醒了陷入回憶的蕭君衡。 走下馬車,黃綠色的葉子被風吹落,半圓的月影在天邊若隱若現。 “德成,很快就是中秋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