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邢焱摟著懷里熟睡的大叔深沉地看了許久,小心地把手從李迎安頭部抽離出來。下了地,換了套休閑裝出門開始每天都要進行的體能訓練。最常去的訓練的地方是一名退伍老兵開的訓練館,里面很有門道而且不對普通人開放。邢焱為了抓住大叔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館內訓練了。 “來啦?!币幻珘训闹心昴凶诱稚侠p紗布,看到邢焱露出淡淡的慈父笑容。 “羅叔手怎么了?”邢焱挪到羅勇身邊坐下,仔細盯著傷口處。 “沒啥事兒,昨個忘記接而我兒子了。你嫂子知道就生氣了,為了哄她特地給她去買她喜歡的桃酥。然后在路上順便救了個小姑娘就不小心受傷了,年紀大咯,反應都變遲鈍了,阿焱你以后可別惹老婆生氣啊?!绷_勇笑瞇瞇地伸出纏了紗布的拳頭。 “謹遵羅叔教誨?!毙响鸵采斐鋈^互碰了一下。 “嗯,孺子可教。等會兒南里會跟你一起練,我可能一會還有點事要處理?!?/br> “知道了,您忙您的?!毙响痛骱檬痔?,悠悠地往臺上走去。到了臺上男人全身的力量都在躁動急需一個宣泄口,每一拳都狠厲強勁砸在擋板上。南里一時有些站不穩,好在自己也是經驗豐富調整重心穩住身形。男人的力量比自己以往見到的人還要更猛烈,內心被勾起以前被塵封的記憶。 “認真點,等會傷到你就不好了?!毙响吐曇羯硢〉卣f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會做好的!”南里麥色的臉突然布滿淡紅的痕跡,自己居然走神了…太丟人了。 差不多進行一個小時,邢焱摘下手套去館里草草沖了個澡準備回去了。出了門看見南里在門口抱著個紙箱站著,臉色神色欣喜又激動。湊近一看是一只小狗,金色的毛發,小小的身體無措的扭動,張大嘴巴發出奶音。邢焱拍拍南里肩膀說了句照顧好它便離開了。 邢焱買完早餐回到家里已經八點多了,走進臥室大叔還在睡覺繼而又走向次臥。打開門,賀賀抱著小布偶懵懵地坐著,看見邢焱眼睛一下就亮了。邢焱往里走把孩子抱到身上,“賀賀,餓了嗎?” “嗯肚肚叫了,賀賀今天要上學了,要去房間里面和姨姨玩了?!?/br> “房間里面?” “大房子里面有賀賀還有很多寶寶呢?!?/br> “是嘛,賀賀真乖,我們先洗漱吃飯等會兒再去上學好不好?”邢焱摸了摸賀賀的腦袋走到洗漱臺擠了兒童牙膏遞給賀賀,不用過多的干涉,孩子很仔細有模有樣的刷著牙齒。洗漱完畢,邢焱把早餐放到賀賀面前,一碗蛋羹,一個小籠包還有一杯豆漿。不多不少全都是按照小賀寧的食量分好的。邢焱靜靜看著吃的很香的小家伙,嘴角微揚,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可愛的寶貝。 吃完飯,賀賀又跑去敲大叔的門,奶奶地喊爸爸起床。大叔迷糊中聽到兒子的聲音慢慢轉醒,拖著情欲過后酸痛的身子穿上衣服,打開門。賀賀撲過去抱著大叔的腿,“爸爸,賀賀今天要上學了?!?/br> 大叔猛地清醒,自己忘記了今天是周一,開始火急火燎的收拾自己。 “迎安別著急,我跟托兒所請好假了,明天再去上學。你先吃早餐,東西我都已經收拾好,我們等會兒就回去?!毙响桶鸦呕艔垙埖拇笫灏丛趹牙镉H了一口,又不滿足地捏捏屁股。 “唔~賀賀還在這里呢不要這樣?!贝笫逍邼呐悠ü上胍荛_男人不安分的大手。 “那寶貝親我一口?!毙响褪箟闹钢竭?/br> 大叔快速地碰了一下,羞赧地低下頭。邢焱心滿意足地放開大叔,李迎安才跑去洗漱。大叔邊刷牙邊想,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姑娘感受愛情的甜蜜。 邢焱大包小包地把各種用品放到車上,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從未購置過如此大量的生活用品,可有了大叔不自覺就買了。吃飽的大叔提著輕便的旅行包和兒子站在一旁看著邢焱,自己也想搭把手來著奈何男人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所有東西。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毙响完P上后備箱的門,抱起賀賀放到安全座椅上檢查好才回到駕駛位。大叔愈發覺得邢焱好像無所不能,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什么事情都無法使他退縮。如果自己也能這樣自己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呢?自己真的可以站在他身邊嗎?大叔有些難過地想著直到手被溫暖的大手蓋住才緩過神來,面帶笑意地說:“你干嘛呀?” “剛剛看到一只皺眉不高興的小貓咪,我得哄哄他?!毙响褪种篙p柔的撫摸著光滑的手背,有神的雙目認真注視著愛人。 “我...我不是小貓咪,我高興的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怎樣我都會很高興的?!贝笫逄鹛鸬恼f著,轉瞬即逝的悲傷被男人的柔情仔細呵護著,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父子倆完全剝離了在市里的拘束感。大雨過后的街道,彌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道路兩邊都是干干凈凈不同于往日的雜亂。邢焱并沒有先回自己住的房子而是跟著大叔一起回到那棟不高的出租樓里,走進去男人臉色就不太好,里面的環境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但只要想到李迎安每天都住在這里心情難免會煩悶?;椟S的燈照著狹窄的樓道,大叔開心地掏出鑰匙開門,終于回到家了。這房子雖小,但收拾的非常干凈整潔,給人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李迎安讓兒子和邢焱坐下,自己去擺好門口鞋子,順便把桌子上的灰塵也擦了,拿著杯子往廚房里走去。 “喝杯水吧,杯子我洗干凈了?!贝笫暹f了杯水給邢焱,自己確實怕邢焱會嫌棄自己的家和這些小東西,所以每次都要解釋一下,這樣就不會看到男人臉上會露出不高興的表情了。 “寶貝這么說話不覺得生分嗎?”邢焱有些不悅,但神色平靜聲音也沒有什么起伏。 大叔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另一只下擺的手無意識地抓住衣服。他能感受到邢焱不高興了即使他如此平靜。大叔支支吾吾地解釋,越說越混亂,什么怕男人嫌棄自己,自己的東西很廉價之類亂七八糟的話都冒了出來,眼睛逐漸蒙上一層光亮。男人嘆了口氣接過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把李迎安擁入懷中。 “我不會嫌棄你,在部隊的時候我什么試過了,又怎么會嫌棄這些呢?!?/br> “真的嗎?你一點都嫌棄嗎?”大叔鼻音濃重的問。 “真的,況且我們迎安的家那么干凈有什么好嫌棄的呢。下次不要再說這樣生分的話了,老公聽了挺難受的,多愛我一點好嗎?”邢焱輕聲道。 大叔點點頭,抬起含淚的雙眸望向男人主動親吻邢焱。坐在沙發上的賀賀看著這一幕,跳下沙發跑到大叔身邊抱住爸爸說:“爸爸,親親賀賀,賀賀也要?!?/br> 李迎安臉上帶著紅暈,把兒子抱到身上親了一口。小家伙也高興地回親了一口,看看身旁的邢焱轉頭埋進大叔的懷里。過了好一會兒,才害羞地跟邢焱說讓他也親親自己。男人哭笑不得的親了一口,看來以后親親還得附帶一個小寶貝了。 日子一天一天平靜的過著,但有了邢焱的陪伴又和以往大不相同。每天都可以感受邢焱溫暖的懷抱,被人無微不至照顧、偏愛的幸福。然好景不長,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破了這份平靜。 大叔像往常一樣擺攤做生意,一名打扮的美艷時髦的女性來到大叔攤前。此人就是王馨,李迎安一時忘記了這名女性是誰,直到看清臉才知道是上次一起吃飯的王馨。 “王小姐,你怎么來啦?” “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談談,關于邢焱的?!蓖踯磅r紅的嘴唇開合,聲音很知性優雅。 “我先收拾一下,馬上就好?!贝笫鍟簳r停止營業,把食材都放好跟著王馨去到一顆大樹底下。 “王小姐你要跟我說關于邢焱的什么事情???”大叔疑惑又好奇地問道。 “我想讓你離開邢焱?!蓖踯罢f的異常冷漠。 大叔驚的說不出話,背后冒出不少冷汗,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許久才顫聲問為什么。 “呵!你好意思問為什么?!你看看你自己,你有哪一點可以配得上邢焱,你也是當父親的人了可你卻整天在男人胯下承歡算什么,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還是你能為邢焱誕下具有邢家血脈的孩子,像婊子一樣纏著邢焱你不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嗎?!你有什么資格可以得到邢焱的愛!”王馨聲音越來越尖利,面部微微扭曲。 “嗚…我不是婊子,我們是戀人…” “真可笑啊,你們是戀人嗎?收起你的眼淚,一個男人整天那么愛哭,跟女人似的看著就惡心。實話跟你說了吧,今天邢焱的父母回國了還帶著他們認定的女朋友一起回來了,邢焱今天就是去見他們的。而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又丑又老到底哪里來的自信???我勸你早點退出別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迸松哉麅x態,恢復美艷動人的樣子仿佛剛剛丑惡嘴臉是幻象??粗怀陕暤拇笫咫m然嫌棄但還是假惺惺的勸了幾句,給大叔塞了一個信封踩著恨天高離去。 女人一走大叔也撐不住了,丟掉女人給的信封,蹲著地上放聲大哭。原來自己從來都不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是啊,邢焱那么優秀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呢,自己才是該離開的人,為了邢焱為了大家都好。大叔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麻痹自己的內心,把那些喜歡和回憶全都藏在心里,這些美好自己記得就夠了。擦干淚水大叔回到攤位,失魂落魄的坐到傍晚。 邢焱今天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母心情非常好,跟父母說了很多關于李迎安的事情。好在父母都不過多干涉自己兒子的感情生活,孩子喜歡就好。邢父邢母原本還想介紹個女孩子給小兒子這下倒全省了。一家子開開心心地吃了頓飯,聊了許多才結束這一天的相聚。邢焱坐在車上把玩自己定制的戒指,他要把大叔永遠栓在自己身邊。到達目的地,男人把戒指放進盒子里,看著攤前坐著的大叔加快腳步走到大叔面前想抱抱大叔,誰知大叔躲開了。 “寶貝怎么了?生氣了嗎?下次我早點回來好不好?” “邢焱…我們分開吧…” “你知道在說什么嗎?”邢焱臉色陰沉,壓低了聲線。 “我的妻子回老家了,她說要復婚給賀賀一個完整的家,我答應了。我們都是男的,我想賀賀有mama的疼愛所以我們就這樣吧?!贝笫鍙娙虦I水,心如刀絞。 “所以呢,之前你說的愛我呢這些又算什么?” “我…我并沒有那么愛你,我只是喜歡有個人陪在我身邊而已,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邢焱對不起,我還是喜歡我的妻子?!贝笫迨中滹w快的擦著淚水。 男人沉默的站了很久,嗤笑一聲他妥協了。自己那么愛他又怎么能不如他所愿呢,“好,這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看著手中的戒指原來自己那么的可笑。邢焱直接扔掉戒指盒,離開這挖心拆骨的地方。大叔望著男人慢慢消失在視線中,撿起丟在路上的小盒子,打開看見的是兩枚一大一小的銀色對戒。撕心裂肺的痛爬滿了全身,大叔抱著盒子絕望的哭著。 “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的我愛你呀邢焱,我想當你的老婆的可是我…嗚嗚嗚”大叔癱坐在攤前哭了很久很久,就連他最后是怎么回到家的都忘記了,只有心臟的余痛提醒著他,他把邢焱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