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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所謂的“回家”也不過是回到原來的住所。 容絨坐在書桌前疊著從前許秋怡教他的百合花。 他的動手能力不算很好,第一朵百合花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但容絨很有耐心,翻出視頻教程又看了幾遍。 容敘庭就斜倚在一邊,伸長手過來,在他指尖上捏了一下:“這一步,錯了?!?/br> 容絨眨眨眼,往后拖了一點進度條,發現還真是自己錯了。他重新換了張方紙,指尖翻動,白皙皮膚底下青色脈絡分明,到第七次,才終于折出滿意的花。 末了,容敘庭抽出一支筆,將花瓣的尾端卷出更自然的弧度。他轉了下紙花,將它別到容絨的耳廓上。 容絨手指蜷縮了一下,到底是沒避。 門鈴聲響了,寧靜被打破,容敘庭到客廳去看究竟是誰。 一直到容絨的下一朵花折了一半,他才后知后覺哥哥怎么還沒回來。 于是他走出房間,在容敘庭的背影處看見了來人,是容岐。 34 “啪——!”的一聲。 男人一掌扇在了兒子臉上,那刺耳的聲音穿透空氣傳開,與此同時飛散開的是十幾張照片。 飄得最遠的那一張落在容絨的腳邊,照片拍得模糊,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畫面里正在接吻的那兩個人是誰。 容絨心神倏然一顫,耳邊的花砸下來,遮住畫面的兩個主角,他怔在原地再難上前一步。 容敘庭緩緩轉過臉,右頰有如火燒,嘴角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他抬手抹了一把,轉身看了一眼面色刷白的容絨。 隨即他垂下眼簾,將地上的照片一張張撿起:“父親,你嚇到他了?!?/br> 容岐在怒火中燒中冷笑,他用命令的口吻對容絨道:“這沒你的事,先出去?!?/br> 但容敘庭卻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容絨印著吻痕的肩上,他平靜開口:“這房子的所有人是容絨,要出去,也應該是我們?!?/br> 西裝革履的男人眉宇蹙起,不過他沒打算就這個問題和兒子浪費時間。 樓下司機盡職盡責地守在車外。 容岐長話短說:“你和他的事,我不同意,馬上分開?!?/br> 容敘庭冷眼不語。 容岐略帶諷刺敘述事實:“你清楚自己姓什么,生在這個家里就沒資格選擇。要么,回去上學,不再跟他聯系。不然等事情鬧大了,容絨是死是活我就不能保證了?!?/br>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容敘庭的眼神銳利如寒刀。 35 打雷了,在乍然亮起又熄滅的天空,容絨聽見了敲門聲。 打開門的時候他發現來人不是容敘庭。 周越堂很明顯感覺到容絨退縮了一步。 這人魂不守舍的,從沙發上下來開門,連拖鞋都沒有穿。 周越堂很自然地從門口進來,拿了鞋給容絨穿上:“和男朋友吵架了?” 容絨抓緊肩上的外套,遲鈍又緩慢地回答:“他不是我男朋友?!?/br> 周越堂站起身,視線擦過容絨帶著嫣紅齒痕的鎖骨,他問:“要出門透透氣嗎?” 容絨下意識的探嗅了一下,涌入鼻腔的只有茶幾上的花香,屬于容敘庭的氣味太微弱,隱沒在潮濕的空氣里。 他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