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愛心早餐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喬予慈嘴角噙著一抹甜蜜的笑意,他摟著段超緊實的腰肢,像小貓一樣依戀地用臉蛋蹭了蹭身下寬厚溫軟的胸膛。喬予慈頗為得意地想,他現在也終于有人愛了。 察覺到被子里好像有人在動時,段超被嚇得汗毛倒豎,連牙關都不自禁地輕輕打顫,發出細微聲響。別看段超長得好像人高馬大,但他內里實在是個數一數二的怕鬼慫貨。偏偏現在的境況怎么看怎么像那些躲在被子里的女鬼隨時準備冒出頭來個跳臉殺的恐怖片。別說逃了,段超現在連掀開被子低頭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昨晚放肆地做了一整夜,到最后就是精力旺盛的喬予慈也因為體力不支而趴倒在段超身上睡死過去,根本來不及做事后的清理工作,兩人只能赤條條、黏噠噠地抱在一起。 要擱以前喬予慈早就炸翻天了,他這人龜毛潔癖到神經質的地步。哪怕只是不小心被陌生人碰一下皮膚,他就表現得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得臟病死了一樣,回家非得消毒消個痛快,再沖著水搓到掉皮發紅他才會稍感滿意。 而這會兒他雖然也覺得身體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一想到那些都是段超留在他身上的愛液,他又變態一般地從惡心中感到了nongnong的滿足與愉悅,甚至遏制不住地在被子里發出“咯咯咯”的嬌笑聲。 聽到被子里傳來的詭異笑聲的一瞬,段超頭皮就已經麻炸了,恐懼攥住了他的心神,使他險些兩眼一翻再度昏過去。 窸窸窣窣,被子輕輕動了一下,隨即便像翻涌的波濤一般在段超身上大幅度地起伏起來。心跳快到呼吸都困難的地步,而段超卻逃無可逃,他近乎自虐地注視著鼓起的被子,絕望地坐以待斃,等著里面猛然躍出一個青面獠牙的女鬼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眼見被子終于被掀開一條縫,承載了段超無數可怕幻想的狹小空間內終于緩緩探出一張清麗靈動的漂亮臉蛋。 頂著段超火熱注視的喬予慈害羞不已,他在心里嗔怨段超大清早的就一點都不知羞,才發生完關系就盯著他盯個沒完,拜托,這才只是談戀愛欸,就這樣,那以后結婚的話可怎么得了。真是的,又不是以后都不許他看了,至于這么急色嗎?再說了他現在都還沒洗漱呢,要看也該等他打扮完了再看呀! 于是羞怯得緊張過度的喬予慈只來得及蜻蜓點水地碰了碰段超的唇,匆匆甩下一句嬌得能滴出水的“お腹すいた?朝食を作ってあげよう”,便慌慌張張地起床背對著段超穿衣服。 期間他扭頭回望了兩次,不過每次視線和段超相撞他又跟個神經病一樣不言不語地轉回去,羞答答地埋頭發出兩聲低笑。待穿好衣服便風一樣地旋出門,徒留段超一人迷茫地坐在床上。 喬予慈的母親是個日本女人,五歲前喬予慈都一直隨母親在日本生活,嚴格來講日語算是他真正的母語。只不過后來他回了國沒少因為身份問題被排擠霸凌,加上對母親的恨屋及烏,他連帶著對自己身上的另一半血統也深惡痛絕,急于掩藏。 急得話說不清楚時,他寧愿用中文口吃被人嘲笑,也不愿意切換回更為流暢的日語,只有下意識或無意識的時候他才會不小心飚出兩句東瀛話,暴露出自己是半個日本鬼子的殘酷事實。 一覺醒來段超被迫接受了太多震碎自己整個世界觀的信息,所以“‘秋雨詞’還是個會說日語的老二刺螈”這事兒已經無法在他心里掀起一絲波瀾。眼見對方丟下自己絕塵而去段超只覺得心里大大松口氣,畢竟他實在沒法做到平靜面對“秋雨詞”的同時,還要努力夾緊屁股以免對方的jingye流出來。 *** 身為一名資深阿宅,喬予慈一樓的雜物間里擺滿了五架子速食,壯觀得跟小型商超有得一拼。他現在正美滋滋地守著微波爐加熱速食,等著給段超的愛心早餐火熱出爐。 喬予慈像個思春的少女一樣雙手捧腮,癡癡笑著,腦子里全是關于昨天晚上的各種黃色廢料,他甜甜蜜蜜地心想著段超可真是惡心得他想吐呀~他是喜歡上自己了吧,一定是的吧,不然怎么會把舌頭伸到自己的嘴巴里呢?噫——想想真是有夠令人反胃的嘻嘻!而且那么甜又那么軟,一定也是為了故意誘惑自己上癮而偽裝的吧,這個可惡的心機渣男~ 背靠在流理臺上,喬予慈雙手撐著臺沿,望著天花板又兀自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雪白的臉蛋燒得緋紅,清亮圓潤的杏眼也變得水霧蒙蒙的,他不自然地咬住下唇試圖壓下勾起的嘴角,只可惜收效甚微。他自滿不屑地想道,段超真是廉價得不行,只不過是睡了一次就徹底愛上了自己,攻略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比如如差遠了。而且剛剛自己換衣服的時候他還直勾勾盯著偷看來著吧?被發現了居然連裝個樣子都不會,真是又蠢又不要臉耶—— “叮!”微波爐發出的聲響短暫地打斷了喬予慈的腦內妄想。他快樂地直接伸手拿住骨瓷盤,像是渾然不覺有多燙。 小心地端起一旁盛滿牛奶的玻璃杯,喬予慈眉梢眼角全是幸福滿滿的笑意,他緩慢地帶著自己為段超做的愛心早餐上樓,想著等會兒要喂超超吃完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