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差等生很生氣(彩蛋:晚上夢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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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在班主任辦公室呆了二十多分鐘,聊得都是四月份市里的省級物理競賽的事情,學校準備讓他和二班的一個女生去參加。 臨走的時候,老班將一沓試卷遞給他,語重心長地說:“有空的時候做一下,這是我前些天整理出來的,物理競賽要是拿了名次,選大學的時候也輕松一點?!?/br> 宋予滿含感激地接過,連聲道謝,出了班主任辦公室后,心情還很是激動。 比起其他學校來說,一中的師資力量是H市最強的,離家里也近,不用住宿。 這是他就算被高一學生盯上毆打,也不愿意轉學的原因。 現在還可以有名額去參加省里組織的競賽,宋予很興奮。 他經過班級的時候,眼皮突然跳了下,錯眼看去,教室后排是空的。 宋予突然想起,林硯深,還沒跟他道謝呢。 名字一出現在腦海里,那人清清淡淡的氣息仿佛都將激動的心情給按壓住。 宋予有些恍惚起來。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都忍不住在想,今天一天都沒人來堵他,那林硯深一定是幫了他的。 他卻沒過去和人說一句話,道一句謝,好像很不好。 林硯深,他會不會生氣??? 末了又自嘲笑了笑,他確實自視甚高,對林硯深來說,應該就是和原燦一句話的事,不至于因為他沒去找他道謝這種事生氣。 宋予自覺想得很對,沒再細想。 窗外風景慢悠悠變化,城市燈火繁華,距離他要下的站卻還有些時間。 宋予拿鑰匙開了門才記起家里菜吃完沒有買,但已經進了家門,便不想再下樓去超市。 進了廚房看,意外發現還有一包泡面,燒水煮面,晚餐簡單解決。 書包很重,他總是裝很多書回家。 因為宋予覺得自己不算聰明的那類人,想成績好,就只能靠勤奮。 多復習多預習,多做題,這樣長年累月的堅持讓他始終是年級第一名。 作業寫完,又默寫了會英語單詞,抬頭看了看鬧鐘,離他定下的睡覺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宋予將班主任給的卷子拿出來寫,全是整理出來的競賽題,不是一般的難,寫到鬧鐘響,只做了一面的試卷,額頭上還出了汗。 他是極其自律的,不會壓縮睡覺時間來刷題,畢竟第二天還要保持好精神去上課。 收拾好書包,拿衣服準備去洗澡,書桌上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宋予用的還是家里淘汰下來的諾基亞,手機號碼也沒幾個人知道,他皺著眉頭走過去。 小屏幕上顯示著許言的名字。 這么晚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找他。 宋予疑惑著接起。 “喂?!?/br>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許言笑得爽朗:“你是準備睡了嗎?” 宋予回得簡短:“沒?!?/br> 那邊靜了刻,宋予看了眼床上的換洗衣服,問道:“許言,有什么事嗎?” 許言啊了兩聲,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我想問你明天早自習是抽背哪幾篇課文啊,我忘記了?!?/br> 宋予覺得奇怪,因為語文老師說是要抽上次沒通過的學生,而許言上次通過了,是不需要被抽背的。 雖然心里覺得奇怪,但他還是老老實實說了是哪幾篇課文。 許言說謝謝。一時又陷入了沉默。 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宋予開口道:“那你背課文吧,我先掛了?!?/br> 許言忙喊:“等下,宋予,我還有事跟你說!” 宋予將手機拿得遠了些,許言太過激動,聲音很大,手機的音質也不好,聽得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你說?!彼斡杌?。 鬧鐘上的秒針飛快轉動。 一分鐘了,那邊還是安靜的。 宋予準備洗澡之前脫了棉服外套,這會有些冷,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許言終于出聲了:“哎,宋予,你感冒了嗎?” 宋予揉了揉鼻子,低著聲道:“沒,要去洗澡了?!?/br> 言下之意是再不說就掛電話。 “其實沒什么事啦,我就是想問問課文......”他聲音小了些,神神秘秘地繼續說:“剛聽班上人說,林硯深他們在金鼎和人打架了,都進派出所了?!?/br> 宋予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怎么回。 林硯深和人打架,和他......也沒什么關系啊。平常許言也沒和他說過這些,怎么突然打電話說這個。 “哦?!毕肓税胩?,只悶出一個字。 許言聲音還是很小,“有人說他們在金鼎的時候,那個丁如遠說班長,就是你,沒良心什么的,然后林硯深出會所的時候,被人撞到,表情很不爽,直接打起來了?!?/br> 一大串話這樣被敘述出來,宋予聽得有些懵。 許言的意思總不能是因為他沒良心,所以林硯深很生氣,和人打架了吧。 宋予不敢這樣想,但下意識的,又覺得自己今天沒去找他是個錯誤的決定。 腦子很亂,只得暫時逃避,他朝著電話說道:“嗯......明天學校再說吧?!?/br> 掛掉許言的電話后,在原地愣了很久。 宋予心里祈禱著,林硯深不會因為自己生氣,畢竟他被人撞到,都能和人打架進派出所...... 宋予不想再被打。 洗澡的時候,手指觸碰到難以啟齒的地方,腦海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不該想起的事。 他答應了林硯深,讓他插小逼。 “唔?!碧^羞恥,又擦拭得太過用力,那處粉嫩的地方都泛起了紅血絲。 宋予洗完澡出來,額頭還是有層薄汗。 本來套著的睡衣睡褲被褪下,他找出明天出門穿的衣褲穿上。 宋予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又摸出個布口罩遮住臉,出門下樓。 接完許言的電話后,他一直覺得不安。學校里高一學生的事已經過去,剩下的就是和林硯深的事,他潛意識里知道,是躲不過去的。 宋予憑著記憶找到幾百米外的藥店,二十四小時營業,里面燈很亮。他站在外面躊躇了會,手指捏了捏衣兜里的紙幣,低著腦袋走進去。 心里明確知道是來買什么的,卻在其他藥品貨架邊徘徊,穿著馬甲的售貨員看了好幾眼,他才隨便拿了盒健胃消食片,然后又繞去另一邊的貨架。 宋予光是看著眼前那些包裝盒上的字,臉就紅了起來,燙得慌。 突然一只手伸出,指著他面前的那些說道:“這是中號避孕套,這是大號的,小號也有,你要就給你拿?!?/br> 宋予僵住,腦袋都不敢轉,顫著手拿了一盒中號避孕套,又拿了盒大號避孕套。 售貨員見多識廣,還在繼續推銷:“潤滑油需要嗎?” 宋予羞恥地點了點頭,他對這方面的了解只限于一定要戴套。 售貨員從里面的貨架上拿出一個長方形盒子,熱情地介紹道:“最新款,很好用的,就算是第一次也不疼?!?/br> 宋予的臉燙得腦子都跟著暈乎乎的,手抖著接過。 大概是覺得他看起來像推銷什么就買什么的人,售貨員朝著周邊的貨架一一介紹著,什么各種花式的避孕套啊,什么奇怪東西做成的潤滑油啊。 宋予心臟跳得飛快,眼睛掃著自己手上盒子的小字,發現都是正常普通的,才放下心來。 到了結賬的臺前,售貨員才看見他的正面,不過臉蛋被口罩遮住大半,只能看見那雙含羞帶怯的眼睛。 宋予低垂著眼睫,掏出衣兜里的錢來。 那售貨員邊算著價錢,邊擠眉弄眼地:“小姑娘,要不要再買盒避孕藥???現在的避孕藥不傷身體的,你男朋友肯定也會開心?!?/br> 宋予一怔,原來他被這人當成女生了。 “我不是......”他出聲,又不知該說什么,止了話。 那售貨員聽出聲音,毫不羞愧,更大言不慚地:“哥們,戴套不舒服的,還是無套爽的,要不要避孕藥?” 宋予輕皺著眉,一時都不知道這人是為了推銷東西這么賣力,還是人品不行。 “不用?!?/br> 遞錢,拿藥。 他飛快出了藥店,回家。 將東西塞在書包最里面,他才取下帽子和口罩,心里的大石頭落了那么一點。 躺在床上,一夜無夢。 次日,宋予仍舊是先到教室的人。 整個上午,林硯深和那幾個同他玩得好的人都沒來學校。 在班上人的課間聊天中,宋予斷斷續續地聽到那些人中有人腦袋破了,進醫院了。 宋予捏著筆的手緊了緊,因為有不少同學總是不經意地往他的方向看,言語中還提起他的名字。 他是真的怕,因為他的原因,林硯深生氣,和人打架。 但怎么想,都不合理。 宋予不是自戀的人,特別是,被林硯深說過那么句‘真把自己當回事’后,更不可能是了。 到了下午,林硯深才來學校,和他一起來的丁如遠額頭上貼著個創可貼。 “不是吧,之前看他們那么說,我還以為受了很嚴重的傷,感情就一個創可貼啊?!痹S言在旁邊說。 宋予朝后望了眼,林硯深冷冷的視線又飄了過來,讓他不自覺地躲閃。 快上課了,還是下節課的課間再去找林硯深吧。 宋予想著,沒再往后看,拿出化學課本。 四十五分鐘一節課,認真聽,時間一晃而過。 下課鈴響。 宋予合上課本,思索了好一會,才起身。 許言下意識地讓開,問道:“去哪???” 宋予往教室后排看了眼,許言立刻會意,點著頭說:“你去吧?!?/br> 宋予心里緊張,這不過一會功夫,林硯深那又是一圈人。 燥熱嘈雜的教室里,那里還有煙霧往上飄。 要是沒有高一學生的事,他和林硯深,根本就不會有交集。然后過個一年半的時間,畢業分別,彼此都對對方沒什么印象。 這樣的他,和林硯深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他周圍的那群人也是如此。宋予同班上幾個學習好的男生,與這些總是圍繞在林硯深身邊的人,涇渭分明,互不搭理。 所以他連此刻走過去和林硯深說句話,都顯得異常困難。 宋予慢騰騰地挪著步子,快走到的時候,聽到一聲口哨聲。 下意識地看過去,方雨時沖著他吹口哨,發現他看過來,齜牙咧嘴地在笑。 宋予還看見,林硯深旁邊的丁如遠伸手撞了撞他的胳膊,低頭玩手機的林硯深抬起頭來,指尖夾著的煙正巧飄起一縷淡淡的煙霧,從他清冷五官前經過。 林硯深眼里的情緒有些看不懂。 宋予止了步,不敢過去了。 林硯深只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垂眼繼續看著手機屏幕。 宋予有些摸不準了,林硯深會不會并不需要他的道謝,幫他說一句話的事,對他來說,是不是太簡單的事。 他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沒什么表情。 不生氣,也不在意的樣子。 圍著林硯深的一圈人都盯著他,還在小聲交談著什么,宋予依稀聽見‘打賭’這個字眼。 更不敢往前了。 想轉身走。 宋予心里這么想著,還真動了步子。 方雨時看他要走,出聲喊:“班長,你沒什么要和林哥說嗎?” 宋予猶如被咒語定住一樣,杵在原地。 丁如遠不高興的聲音響起:“你這耍賴啊,不是賭他過不過來嗎?你怎么能喊他!犯規啊,待會記得給錢啊?!?/br> 方雨時沖著丁如遠問道:“什么時候說不能喊了?” 宋予聽得清楚,原來他們這群人在打賭自己會不會過來找林硯深。 那林硯深...... 宋予下意識地看過去,林硯深依舊垂眼看著手機,只是他夾著煙的那只手突然抬起,煙頭上沒掉落的煙灰直直停在方雨時的右眼前。 他心猛地提起。 方雨時眼前突然出現熱源,睫毛都像被燒到一樣,大叫了一聲,往后仰著,“我靠!” 剛說完就表情慌張,捂著胸口忙道:“林哥,對不起......” 宋予光是看著,手心都出了汗。 林硯深好像心情很不好。 連他周邊圍著的那些人都一臉默契地走開,遠離此刻不對的氣氛,生怕下一個被煙頭對著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上課鈴聲響起。 宋予卻有些不敢回位置。 林硯深生氣,是因為他嗎?等下會不會打他??? 他有點害怕,畢竟第一次見人直接拿還燃著的煙頭對著身邊人的眼睛的。 林硯深甚至都沒抬頭看,動作自然嫻熟,好像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小事一樁。 宋予捏了捏手心,跑到林硯深座位旁。 太過緊張,聲音都有些抖:“林硯深,謝謝你?!?/br> 林硯深看都沒看他。 宋予看了眼講臺,老師還沒來,但大部分同學都回位置上了。 “林硯深,我下課后再來找你?!彼f完就跑開了。 他作為班長,不能要上課了還在走道間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