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瘋子失憶后會發生什么
南亦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失憶了。 他面無表情從床上坐起來,冷靜的伸手對躺在他旁邊的男人說。 “你好?!?/br> 那個男人表情復雜如扇形圖,看著他……身后。 南亦安冷靜的轉頭,冷靜的巡視情趣房,冷靜的走過去向站在門口的男人伸出手。 “你好?!?/br> 然后他發現門外還站著一隊黑壓壓的黑衣黑超的人。 他一步擦身邁過沒反應的男人,向他們說。 “你們好?!?/br> 安靜。 南亦安想:雖然我失憶了,但這群人真沒禮貌。 半個小時后。 南亦安抱著溫熱牛奶盤坐在沙發,與他隔著一個玻璃門是一群面面相覷的年輕人。 別墅裝修窮奢極欲,年輕人穿著隨意卻氣質非凡,南亦安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天,才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三個字是‘公子哥”。 他從地下室上來的時候胃里空蕩蕩,還口渴,于是他敲敲玻璃門,本細細碎碎的交流聲也徹底捏滅了,南亦安問離他最近的一個公子哥有沒有喝的。 公子哥有點傻,他結巴著說有,然后飛快拿過來一個玻璃瓶裝的液體。 南亦安看著里面冒的氣泡,皺起眉。 那個公子哥明顯呼吸一滯,趕忙把酒倒進玻璃杯。 南亦安問。 “沒有牛奶么?” 然后,他聽到不止一個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半杯熱牛奶進胃,南亦安整個人窩進小沙發里瞇著眼曬太陽,他走時隨手拿的一件毛衣,穿上才發現應該不是他的,大很多,卻正好和軟乎乎的沙發相配。 他就看見當時門口那個男人從自動散開的人群里走過來。 這股氣勢讓他想起以前好像讀過類似的。 他伸出食指,指著堰靳,問。 “霸總?” 堰靳遲疑點頭。 他手腕一翻,指著自己,一本正經問。 “我是你的情敵?” 堰靳完全愣住。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噗呲”笑出聲來。 看來不是。 南亦安明顯松了一口氣,連忙喝了一口牛奶壓驚。 堰靳抬手把南亦安過長袖口挽起來,表情管理終于上線。 “我是你未婚夫?!?/br> 流到喉間的牛奶踉蹌了一步,南亦安咳嗽了兩聲,瞪著眼震驚的用指腹遮住嘴。 這動作本該做作而尷尬,他做來卻優雅又惹人憐愛。 “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br> 南小少爺失憶了。 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遍了圈子,畢竟在場的人實在太多,瞞都瞞不下來。 這是個頹唐,清純又糜艷的小瘋子。 一朵被涂滿到溢出滴落紅顏料的白薔薇,浸滿油彩的飽滿沉甸壓彎了細細的枝。好像還能聞到根莖自生的苦澀,轉眼就被濃郁刺鼻的工業味覆蓋。 飆車攆著人戲耍,穿睡袍現身宴會高潮,左耳洞總晃悠一條細銀鏈的南亦安,變成了早睡早起喝牛奶的乖乖。 實在……令正常人難以相信。 好在南家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堰靳帶南亦安回南家那天下了雨。 雨絲和銀鏈的光閃爍在一起,清透的眼瞳和青石板路一樣潮濕溫馴。 南亦安看著陌生的樓與圍墻,跟堰靳說: “你覺不覺得,這莊園像個蛇窟啊,就那種嘶嘶嘶又冰又滑的各種蛇四處滑行的?!?/br> 他覺得背后寒毛都立起來,有什么危險在逼近…… 突然,南亦安發出一聲短促尖音,像動物幼崽被掐住了脖子。 堰靳嚇的立馬掏槍要救人。 凝神一看,南亦安正自己雙手掐著自己脖子,雙目睜的溜圓,吐出舌尖來裝死,看著堰靳的臉色咧嘴笑了。 “嚇你的?!?/br> 但堰靳這次沒放松神色,他微微俯身,有些嚴肅。 “別用這個嚇我?!毖呓曇舨淮?,像不想讓別人聽到“你知道為什么來這里要帶槍么?” 聞言,南亦安被自己的猜想嚇的瞳孔縮緊了一瞬,對方黑沉沉的眼里倒影的自己縮影,對視間他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唾沫。 他小聲詢問,甚至往堰靳身邊靠了靠。 “……真的嗎?” 堰靳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嗯。所以一定不要離我太遠?!?/br> 等南亦安不安的握住他的手,他才悄悄勾起唇來。 一個穿著黑色毛衣的青年站在門口,風吹來的細雨打濕了一點額前的發,他看著對面遙遙走過來形影不離的一雙人影,慢慢闔上眼。 默數了幾秒后,再睜眼,堰靳和南亦安已經距離他不遠了,高大一些的男人穩穩握著傘柄,卻準確的偏向另一方,大衣也被洇濕了一些。 南胤接著就看見南亦安望了過來,南亦安先是明顯愣了一下,接著眼神躲閃跟堰靳低語,堰靳也側首回應了句什么,沒一會,眼看南亦安半個身子就要藏到堰靳身后了。 剩幾步的距離,南胤走下臺階,跟堰靳頷首,微笑朝南亦安伸手。 “我是哥哥呀,小南?!?/br> 南亦安眼神有點怯生生的,他慢慢伸手,把手放在南胤手心的一刻,南胤就準確牢固地握住了他,讓他幻覺被一只蟒蛇一口叼住。 ——我就說是蛇窟。 很涼的掌心和手指,南亦安看著眼前笑瞇瞇的青年,心底生出一股抵觸來,但青年比看上去有力氣,帶著他往房子里走。 他邊走邊說。 “終于回來了,小南的臥室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動哦,一會用過餐去看一看嘛?” 隨著大門敞開,浮夸的裝潢風格也浮現眼前,不是極盡豪奢富麗的空洞,而是有如一出盛大古典歌劇般震撼。 空。 是南亦安進到房子里的第一感覺。 真的好空。 “啊,因為小南你以前嫌人多會吵,所以這次沒許旁支或者其他人來主樓?!?/br> 南亦安不知不覺把心里想的說了出來。 即便南胤的表情溫和,眼神溫柔,南亦安還是不太敢和他對視,聽到解釋也只是含糊的應了兩聲。 南胤也漸漸消聲了,那雙始終落在南亦安身上的眼睛慢慢移開。 “mama呢?” “在樓上,馬上……”南胤話還沒說完,南亦安就看見一個女人從樓梯上走下來,他眼睛一亮朝那邊走過去。 然后,南胤就看見對方腳步一點點慢下來甚至停滯,隱隱還有后退的趨勢。 胥山菱,他的母親,穿著像唐裝一樣的黑色衣衫,布料建材看起來寬松舒適,行走間蕩起幾縷布條,南亦安不由多停注一會,幾縷布條宛如擁有生命。 ——像雌蛛的腿部肢體。 這種比喻讓南亦安惡寒一陣,禁不住要打個冷顫,接著一只干燥溫暖的手搭在他肩上,南亦安側首,是堰靳,莫名那些不安的情緒被壓下去了。 胥山菱頭發用幾根筆直木簪潦草梳著,南亦安干脆低下視線,避免看見引起不好的聯想。 南亦安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臟,疑惑的發現自己沒有因為見到mama而激動。 女人沒有看上去那么清冷,她跳下最后一節臺階,笑著直接一把抱住南亦安,埋怨道。 “我的寶貝兒子,嚇死mama了?!?/br> “……對不起?!?/br> 南亦安臉紅起來。 “好了好了?!瘪闵搅夥砰_懷抱,她像才注意到南亦安身邊還有個男人,挑了挑眉。 “堰靳也來啦?!?/br> “伯母午安?!?/br> 胥山菱笑了笑。 “徐姨他們都準備好了,吃飯去吧?!?/br> 這就是他家庭的全部構成了,母親和領養的哥哥,他的父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他們當年以為母親的身體不大好無法生育才領養了南胤,而沒過兩年,自己就出生了。 據說這個哥哥無論學習,經商,什么都比自己強。 南亦安邊思考著邊把碗里的菜往嘴里夾,把堰靳和胥山菱的交流當背景音,直到聽到他的名字。 “原來小南和堰靳都訂婚這么久,關系都這么好了?!?/br> 胥山菱嘆息著說,她頓了一下,笑著說。 “小胤也沒發現吧?” “是啊?!蹦县房聪蜓呓巴σ馔獾?,畢竟小南不太喜歡交朋友,以前光粘著我?!?/br> ——我朋友多著呢。 南亦安回想了一下那天別墅里的“盛況”,在心里反駁道。 堰靳靜靜打量著南亦安碗里的情況,默不作聲的添菜。 “交朋友和交男朋友當然不一樣了?!?/br> ——這也確實。 南亦安在心里默默附和。 堰靳不打算再給南胤空隙,他轉向胥山菱。 “說到這,伯母,其實我今天來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我們想在下月初結婚?!?/br> ——哦,結婚啊,好事…… ——……??? “咳咳咳……”南亦安被嗆的咳起來,眼尾憋的通紅,堰靳哭笑不得的給他順氣。 “早了點吧,小南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合適?!?/br> 南胤擦拭雙手,淡淡的說。 “這也是我們之前便商量好的?!?/br> 堰靳半步不退。 “可小南現在失憶了,他不記得你,難道要他和陌,生,人結婚么?” “但小南現在很親近我,這不就說明他還是愿意和我在一起?!?/br> 胥山菱拄著下顎看著這一幕,用叉子戳了戳盤子里的rou塊。 “確實,訂婚也過了……不短時間了?!?/br> 南胤看向胥山菱。 “不過?!瘪闵搅馓ь^看向南亦安“小南呢?怎么想的?” 南亦安發現給他順氣的手僵住了一瞬。 他猶豫的看了看這三個人的表情。 “……不想?!?/br> 堰靳眼神rou眼可見的失落下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