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藍果有些難受地抓著褲子。

    褲子里面戴著的玩具時不時震動。少年黏在高大的男人身上，撒著嬌想不去學校。

    “你應該去的?！崩溆餐鹑缒莻€辦公室里的時候。0扶起藍果，幫忙打理好藍果的衣服。

    人類的衣裳干凈整潔，顯然被他的類人照顧的很好。

    如果不這樣時不時顫抖著紅著耳朵低著頭，應該也沒有人會猜到他衣服里面的軀體被上了什么玩具。

    藍果小心地抓著0的外套，在男人的眼神下珊珊放手，輕輕嗯了一聲。

    藍果自然沒有再坐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坐上了0的車。0難得接送他，幾次都是這種狀態——被男人吃干抹凈后，或正在享用時?，F在的藍果沒有這些記憶。他只是不適地抓著上衣下擺，看著窗外，時不時再看看0，欲言又止，止而又欲。

    “到了?！?在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偏僻地方停下，示意藍果下車。微微顫抖的人類看起來快忍不住了，眼睛微紅帶著水染的亮看著0，最后還是在男人沒有動搖的視線下有些搖晃地抿著唇下了車。

    他的走路姿勢有些奇怪，看起來非常艱難。他會前行一段后回頭看看0，然后在那黑色商務車里的視線中繼續前行。

    “果？！”藍果在學校門口附近遇到了陽。這位同桌歪著頭看了藍果好幾眼，最后也沒有多說。

    “你們……”學委站在班級門口，校服擋不住他獨特的清冷氣質。他推了推眼鏡，看見藍果和陽時眼神在兩個人類身上多停留了下，似乎有意識地看了眼班級號，無聲談了口氣。

    禮儀城的AI多多少少有些毛病。0號禮儀城這個學校這個班的AI格外。

    rou體清洗，記憶改造，似乎都是這個班同學了常見的事情。

    “我是清，”學委抱著作業，“在收作業?！?/br>
    藍果知道他是清，藍果的記憶有一些模糊，但還記得大家的名字和身份，所以他有些不解清這樣鄭重的自我介紹，但清的態度又很冷淡，好像只是順嘴。藍果把作業從書包里拿出來，放到清的懷里。

    “聽說了嗎……”剛回到座位剛好聽到后桌的學生探頭過來壓低的聲音，“聽說校董事會那邊要重啟‘紀委組’……”

    清似乎沒聽到一樣保持遠遠的距離向下一個學生收作業。

    另一個學生眼神留在學委身上說：“重啟的話……我們學校的教學內容和作業也要改動的吧……”

    “這些再說，”那個學生擺擺手，“問題是紀委，紀委，權力的中心。不知道這一期紀委會做到什么程度，你們去報名嗎？”

    不知不覺大家都聚集了過來。

    藍果意識到自己感覺哪里怪怪的——他好像應該聽到更多的聲音，但是沒有。

    他應該聽到什么？

    【有含著屁股，坐上你的座位？】

    0的聲音從藍果腦內傳來。少年馬上坐下，在體內玩具的一個深頂里閉緊了嘴甚至眼睛，腦內回應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喘息：【是，主人?！?/br>
    這便忘記了剛剛的疑惑。

    “因為體委那事吧?！庇幸粋€同學說。

    似乎是提到了禁忌，空氣安靜了不少。

    不知是誰再開口：“這次紀委組……不會放過我們的吧?！?/br>
    藍果看著他們，感受到一股懼意，帶著依賴。他似乎讀懂了這種情緒：紀委組很過分，他們對人類很苛刻，人類在他們手下非常難混；好在他們有自己的訓導者，紀委組不能跳過訓導者做太過分的事情。

    訓導者，是港灣，是庇護。

    藍果感知著這種情緒，卻也發現這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情緒。他看向陽。陽回以一個閃亮的笑容和詢問的眼神。

    陽身上就沒有這種情緒。陽身上就更像是……陽在照顧誰。

    藍果低頭有些疑惑：他是這么敏銳的人嗎。

    他應該這么容易和自然地去聽別人的聲音和情緒嗎。

    腦里傳來一些滋滋的聲音，電流聲，壓過一些模糊的討論聲。

    【蟲皇：想我了？】

    yinjing里的感觸麻麻的。藍果知道又是那個男人。他坐在課座椅上夾著腿皺眉。

    不知不覺他居然對蟲jian習以為常。

    【紀委會，】黑影男人的聲音繼續，【你的類人可真能玩?！?/br>
    “藍果，你還好嗎？”

    身后的同學傳來關心的聲音。

    【蟲：回你很好，寶貝，你不會想進醫務室的?！?/br>
    “我可能有些不舒服，”藍果說，“我可能需要去一趟醫務室?！?/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順著蟲子出現的黑影男子在藍果的腦中笑起來，他笑了好一陣才說：【你真可愛?！?/br>
    【去吧】，蟲皇說，【他應該很想你了?！?/br>
    帶著0的玩具行動很困難。

    藍果扶著墻，身體虛軟雙腿無力。期間幾個老師同學路過關心他，問他是否需要幫他聯系他的訓導者或匹配類人。

    【什么是匹配類人？主人?！克{果在腦海里問。

    直覺里，他認為主人知道他的處境，知道他的一切。仿佛呼喚一聲就會注視他，如有隨行，尤其在這個學校里，這個學校的走廊里。

    【0：你要叫我嗎？】

    【蟲：別叫他，他都沒回應你的問題，他心虛?！?/br>
    “同學？”

    短發，面容可愛的少年像是一顆尚且生澀但已經格外甜美的果實，他抬頭看你的時候似乎滿眼都是你的容貌甚至靈魂。他非常有禮貌，明明身體不適，還露出這樣漂亮的笑容回答：“我想，暫時還不用，謝謝?！?/br>
    “嗡嗡嗡——”

    玩具一下子被開到最大，帶著細密的電流幾乎電麻xuerou把玩具掉出來。藍果一下次就要站不住滑落。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彼{果掉入蛇尾間。蛇尾的主人留著長發，雌雄莫辨的臉龐姣好，看向藍果的眼神極度溫柔。他把藍果放在盤尾的中心，仿佛守護者格外重要的寶藏。

    他的出現似乎代表了什么，關心藍果的師生很快放心離去。

    妖人的氣質是完全不符合他容貌的清淺溫順，連帶那張過于美艷的面龐都變得白潔柔和。他問：“果，有想過你的蛇嗎？”

    他看著藍果的眼睛，然后笑道：“這樣啊……”

    他的笑容里都是落寞，又被藏在笑容的背后，似乎要自己承受難過，還要給予藍果最好的模樣。

    “是要去哪里，醫務室嗎？我送你去吧?！彼坪跏裁炊贾?，又什么都不知道，讓藍果坐在他的蛇尾上，行走在走廊里。

    藍果看著周圍，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類模樣，顯得蛇的形態十分特別。

    “沒關系嗎，這樣？”學校是不是規定都要人形和校服。

    蛇專門轉過頭來和他說：“藍果，你更重要?！?/br>
    他繼續托著藍果走，讓人類坐在他的尾巴上，甚至可以抱著他的尾巴，很安穩。

    【噢，真是情根深種?！?/br>
    蟲皇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藍果的腦海里。

    【他好像沒問你身體怎么了?！?/br>
    【你為什么要去醫務室呢，我的藍果？是因為那個機器人往你身體里塞的玩具，還是身上那個會通電的麻繩，還是被安置在yinjing里的控制器，或者是因為我？我放進你身體里的小蟲子？】

    【你要請你的同學或老師幫你處理這些嗎？】

    【你身下的類人“同學”知道你身體上都是些什么嗎？】

    【沒關系，很快應該都會知道了?！?/br>
    蟲發出隱隱的笑聲，很獨特的類型，像是很多細小的東西在摩擦。

    【蟲：你知道為什么剛剛的老師給你的第一選擇是去找你的訓導者嗎？】

    【0：藍果……】

    “到了?！鄙咻p輕把藍果放下來，在開門的前一刻停下，回身，“是這一間嗎？”

    這里的醫務室幾乎能自己組成教學樓。這間在這層醫務室里算很里面的一間。門上掛著校醫的介紹，內爾瓦，藥藤。比起其他的，似乎就它格外缺乏人氣，冷清得有些陰寒。

    【0：你現在可以選擇回來，我在教務處那間辦公室里等你。你記得位置的?！?/br>
    藍果一開始其實并不太記得。但0說完后他腦中一下次浮現了當時的事情。

    落日，陽光，落地窗。

    隨著放學的鈴聲緩緩出去的師生。

    以及在那落地窗前被做到失神的他。

    藍果：“不好意思……”

    “你來了?！贝┲状蠊拥男ａt手上拿著水杯開門，剛好打斷藍果謝過蛇的好心的時刻。

    他的眼神在藍果身上掃過，帶來一種被器械掃描的冰冷感。藍果覺得他的眼神很熟悉，好像昨天就經歷過。又覺得太恐怖，如果經歷過不應該會忘記。

    校醫讓開身讓他們進來，一邊把手上的水杯放回去，他好像就是想去打水，看到學生后又把打水的事情先放一邊的普通醫生。

    雖然先進的飲用水裝置似乎就在旁邊。

    “明智的選擇，”內爾瓦說，“‘紀委組’馬上就要成立了，脆弱的人類應該獲得一個可靠的校醫的幫助?！?/br>
    校醫的話攔住了藍果準備離開的腳步。

    紀委組。

    這個詞語今天出現的頻率特別高。

    “每到這個校醫的私人內間/暗室總是人庭若市，你知道為什么嗎，小同學？”校醫并沒有看著他，而是拿出了手套穿上。

    藍果看著這里，感覺莫名的熟悉。

    他好像在這里被捆綁在冰冷的器械上，打開內里被人觀看直播，被玩到虛脫過。

    他隱隱，好像，有這樣的記憶。

    “啪”

    白色手套在校醫的腕部打出輕輕的聲響。

    膠質和皮rou拍打的聲音似乎喚起了人類什么反射神經，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到了校醫的手上。

    那是一雙纖長的，骨節分明的手。

    藍果覺得自己好像很喜歡過這只手。

    喜歡它在自己身體里摸索掌控的時候。

    但又經常帶著求而不得的遺憾。

    好在這個手的主人總是站得遠遠的。

    哪怕自己在他面前被玩成爛泥。

    “藍果?！毙ａt說，“趴下?！?/br>
    藍果突然想起來，他似乎總被這個男人這樣命令，赤身裸體地趴伏在湖邊林間，洞窟藤上。

    校醫的眼神冰冷，無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