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癡情皇帝與禍國妖妃3(otk)
在重華和黎到來之前,貴妃是皇帝心中的白月光,而昭儀趙姬則是皇帝最為寵愛的妃嬪。 趙姬纖便輕細,舉止翩然,曾著南越所貢云英紫裙舞于風中,飄搖如乘風仙去,驚得皇帝急忙命人抓住她的裙擺。直至如今,宮中仍然流行這種裙擺折疊出褶皺、像是被抓皺的裙子,稱為”留仙裙“。 種種恩寵疏遇恍如昨日,天邊的白月光卻忽然降臨凡塵,成了君王心頭的朱砂痣。從此六宮虛設,紅顏未老恩先斷。 這不是,量身定制的舞衣都被貴妃拿走了。貴妃七尺男兒,哪怕形容俊秀,難道還能穿得進女兒家的舞衣? 更可笑的是,皇帝還說補兩件給她——這等邀寵的法子本就貴在新穎,都已經被拔去頭籌,就是補一百件又有什么用? 尚衣局的內侍滿臉堆笑的解釋,趙姬面色平靜,蔻丹染成的鮮紅指甲卻深深嵌進rou里。 黎已經“圣躬微恙”好多天了。 其實也就是一場小小的風寒,些許頭疼鬧熱,只是黎有些……舍不得好起來。 生病的日子里,他懨懨提不起食欲,殿下就親手拿勺子喂他吃飯;拉著殿下的袖子搖一搖,殿下就肯陪他睡覺;甚至怕苦不想喝藥這種任性的行徑也沒惹殿下生氣——殿下反而會摟著他,輕輕勸哄。 生病真好啊,黎想。 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種被殿下寵溺縱容的感覺,明知道不該,也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更多。 大概是老天都見不得他如此貪婪,這一日,喧鬧的人聲自掖庭一路涌入宣室,驚破了靜好的歲月。 事情說起來很簡單?;实劬貌〔挥?,賢妃——也就是廢皇后——不知道哪根筋抽著了,召了個道士做醮。 她當皇后那些年雖不得寵,處事倒也公允,頗得后宮敬重,因此這一場法事捧場的妃嬪不少。 眾目睽睽之下,羽衣鶴氅的道長忽然閉目念念有詞,旋即顏色大變,拂塵向西一指,言此方有巫蠱氣。 掖庭以西,只有貴妃的長樂殿。 “所以,你們認定是貴妃咒詛于朕?”黎半靠在床上,面無表情地問。 沒有人敢出聲?;实廴玖艘粓鲂⌒〉娘L寒卻久病不愈,朝野宮中早就有各種各樣的傳言。然而巫蠱是這宮廷中最為禁忌的東西,每每出現,無不流血漂杵。 唯一沒有受影響的大概就是重華了。他本是疏懶地倚在窗邊的軟榻上翻書,得力于黎及時廢后,這一溜的妃嬪沒有一個份位比他高的,他也無須搭理誰。 這會兒聽得屋子里安靜下來,他抬頭看了一圈,忽然笑道:”趙昭儀眼睛不太好?“ 趙姬正殺雞抹脖子般地向賢妃使眼色,聞言面色一滯,倏爾便對上君王望來深沉的目光。 她登時一個激靈:”臣妾,臣妾是想,有沒有巫蠱,搜一搜就知道了?!?/br> ”荒謬!“ ”也好?!?/br> 前一句出自黎,后一句出自重華。 黎錯愕地看向重華,就看到重華一臉興味。 他頓了頓,從善如流地改口:”也好?!?/br> 仿佛剛才厲斥”荒謬“的人不是他。 廣義的掖庭是以皇后所居椒房殿為中心的一大片宮殿群,如人之臂掖,護翼中宮。不過因為當朝君王史無前例地納了個男妃,掖庭也被分為東西兩翼,貴妃的長樂殿獨占西翼,其余宮妃則共居東翼。 這在當時據說也引起了前朝后宮不少議論,黎卻是看不上前身這點努力成果的。宣室到長樂殿那么那么遠,乘輦車都要一刻多鐘,常常他屁股還沒坐熱,又被朝臣拿十萬火急的事兒喊回去——想裝作沒聽到都不行,殿下向來不喜他溺于情愛、耽誤正事。 偶爾殿下高興了,倒是會來宣室看看他,逮著空當兒做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至于主動“召”貴妃伴駕,這種不恭敬的想法從來沒在黎的腦海中出現過。 受夠了“分居”的苦楚,借著這次生病黎也壯起膽子,央得重華來宣室殿暫住。他的主意倒也頗為簡單,就是想著殿下對掖庭應該也沒什么特別的執念,只要在宣室殿住慣了,大概也不會特別興起搬回去的念頭。 千算萬算,卻沒料到這當口長樂殿那邊竟出了幺蛾子。帝輦轔轔駛過宮道,黎依舊偎在重華懷里懨懨地裝著病號,閉上的眼睛卻時不時睜開一條縫,偷偷覷著對方的臉色。 這一趟過去,要是殿下懶得回來了怎么辦? 我是裝病,還是裝病,還是裝??? 帝輦抵達之時,長樂殿外已經圍起了一圈羽林衛,留守的宮人大約感受到了不詳的氣氛,一個個面色青白,瑟瑟伏地。 見到這一幕,重華眉梢輕挑,一直留意他神色的黎立刻喚了侍衛統領,嚴令不得有侮辱恐嚇宮人之舉。 侍衛統領唯唯應是,只是面上忍不住流露些許愕然。 其實“貴妃隨帝王坐輦車而來”這件事本身已經極大穩定了人心,不見其他妃嬪都只能跟在帝輦后面走么?見自家主子圣眷未失——至少目前圣眷未失——為首的尚宮立刻定下神來,趨步上前輕聲詢問了重華的意思,便下去安撫宮人了。 而聽得皇帝下令搜宮的同時,還再三強調不得損毀宮中擺設,便是最底下的灑掃宮人都卸下擔憂,露出了輕松的神色。 “陛下待貴妃恩重至此,但愿貴妃也對得起這份恩寵才好?!碧孟聜鱽黻庩柟謿獾脑捳Z,黎循聲看去,又是趙昭儀。 他正要擰眉呵斥,又意識到什么,扭頭去看殿下。 果然,殿下雙腿交疊、以手支頤,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 黎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不置可否。 趙昭儀似乎覺得受到了鼓勵,再接再厲道:“依臣妾看來,貴妃早先抵死不肯承恩,如今卻驟然換了一番姿態,大是可疑,怕是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緣故吧?!?/br> “婦德以巧舌為惡,”見她越說越不像樣,隱隱辱及殿下,黎“砰”地放下茶盞,冷聲道,“趙氏慎言?!?/br> 趙昭儀顫了顫,又不服氣地昂起頭。 作為皇帝親軍,羽林衛的職責是宿衛和儀仗——隨著天下承平日久,作為“儀仗”的功能甚至是多過“宿衛”。換言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點亮過搜查、拷問之類的技能了。 覺得這群人搜到什么精心藏匿的物件,尤其是在皇帝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許動的情況下搜到精心藏匿的物件,那也未免太不切實。 不過,他們還是能搜出一些奇妙的東西。 “貴妃殿下,這個木盒是在寢榻下找到的,請問您是否有鑰匙?” “貴妃殿下,這個木盒是在書架上找到的,請問您是否有鑰匙?” “貴妃殿下,這個木盒是在暖房找到的……” 隨著一個個裝飾精美的、嚴嚴實實上了鎖的木盒從不同的地方被送過來,黎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不是故意想影響殿下看戲的樂趣的,只是……黎看向重華的目光不自覺流露出央求來。 重華就有些想揉揉他的頭。 “鑰匙本宮有,”重華手指輕快地叩著茶幾,故意停頓了兩秒,不急不緩地道,“但不能給你?!?/br> 黎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對上殿下調侃的視線,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 侍衛統領卻沒有讀懂這來往的目光交流,被貴妃這么斷然拒絕足足愣了五秒,然后求救般地看向皇帝。 黎招了招手,示意他把盒子都遞過來,一個疊一個在手邊放好。 “已經搜完了?”見侍衛統領傻愣愣站在那兒不動,黎蹙眉問。 ……這些盒子我還沒搜。 對上皇帝隱含危險的目光,侍衛統領明智地閉上了嘴,準備繼續去“搜查”。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理智。 “這些盒子不搜么?”趙昭儀一臉不可思議,“要是巫蠱之物就裝在里面呢?” 黎沉下臉,正待說什么,門外響起喧嘩聲。 “找到了!“ 那是一個糊著泥的布娃娃,肚子上寫了皇帝的生辰八字,全身上下扎滿密密麻麻的銀針。 那么臟的東西重華當然不會接過來,只略略掃了一眼,頓時大失所望:“這種東西可以用來咒詛皇帝?” 雖然他沒指望有什么專業的東西出來吧,但也不應該這么敷衍吧? 沒理會捂著胸口搖搖欲墜、似乎要昏厥過去卻也沒有真的昏過去的趙昭儀,重華歪頭看向另一個引發了這場事端、卻自出場以來一直裝木頭的人:“賢妃怎么看?” 賢妃默然片刻,道:“定是有人誣陷殿下了?!?/br> “哦?”重華挑了挑眉,“證據呢?” “卑職有證據?!?/br> 出乎所有人預料,說話的是那個發現布娃娃的羽林衛。 “卑職挖的時候發現,這玩偶所埋之處土壤較周圍新一些,應該是最近才埋下去的?!?/br> “現場已經被你破壞了,這可算不上證據,”重華又提起一點興致。 他不是不知道這羽林衛是在見風使舵——真那么有正義感,剛將布娃娃呈上來的時候就該開口,而不是見貴妃沒有立刻獲罪,才站出來“仗義執言”。不過,看在這場戲重又變得有趣的份上,他也不介意這點小心思。 場面似乎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被告人成了法官,評判圍觀群眾為他尋找的脫罪的證據。期間趙昭儀想說什么,覺察到殿下興趣轉移的黎迅速做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人將她捂了嘴拖下去,沒激起一點水花。 “卑職還有人證,”羽林衛垂頭道:“是有宮人特意引導卑職過去的。卑職可以指認那個宮人?!?/br> 重華敲了敲茶幾,輕聲道:“你抬頭?!?/br> 羽林衛遲疑了片刻,緩緩抬起頭。竟是個頗為俊俏的少年郎。 “不如先讓他去指認宮人?”黎忽然出聲。 重華看了黎一眼,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是趙昭儀買通了宮人,將寫著皇帝生辰八字的布娃娃埋到長樂殿的后院。 或主動或被動聚集于此的妃嬪一哄而散,唯有賢妃留了一步。 重華沉默地看著這個往日言笑無忌地女子匍匐在自己面前。半晌,他長長嘆氣:“說說吧,你又是為什么要湊這熱鬧?” 不是有這位廢后幫著張羅,趙昭儀鬧不出這么大聲勢。 “你不問我也要說的?!辟t妃閉了閉眼,顫聲道:“求你救救阿秀?!?/br> “我,我找不到她把阿秀藏到哪兒了……求你幫我……” 又是一個俗套的故事。因為心上人被擄走,不得不為人驅使。 說話間,黎從殿外步入,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光暈。 覺察到重華的目光,黎眼睛發亮,嘴角不自覺上勾,整個人瞬間飛揚起來。 “我通常不會原諒背叛,”重華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黎,口中對賢妃道。 不待對方開口,他笑了笑,低聲道:“但如果是出于戀慕……” “我幫你這一次?!?/br> 黎悶悶坐在邊上,不想說話。 重華輕易放過了賢妃他就不說什么了,畢竟他的殿下和這位廢后交誼不淺,這次的事上賢妃也確實就只是敲敲邊鼓——若不是她怎么都不肯出頭陷害,趙氏也不至于要自己上躥下跳,徒惹人厭。 可是,殿下與這個羽林衛又有什么交情可以敘的? 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人情,也當得殿下一聲”謝“字? 黎生著悶氣,也不敢和重華別苗頭,只能眼睜睜看著殿下解下玉佩——解下玉佩?! ”我借你的佩劍用幾天,“重華將隨身的玉佩遞給那羽林衛,笑道,”這算是利息。以后你拿著這塊玉佩,可以向我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br> 羽林衛沒顧得上問什么算”過分“、什么算”不過分“。他被黎森冷的臉色嚇壞了,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當著皇帝的面在和貴妃……交換信物? 重華伸出的手被晾在半空中,半天沒等到羽林衛接玉佩。他不由蹙眉看向黎。 黎抿了抿唇,澀聲道:”貴妃賜給你,你就收著?!?/br> 前面說過,羽林衛更多的是一支儀仗性質的軍隊。 也就是說,他們的佩劍不一定是最鋒利的,卻已經是最豪奢的。 重華抽出劍,看也沒看就放到一邊,手指輕輕拂過那雕工精致、鑲金嵌玉的黑檀木劍鞘。 然后,握著劍鞘揮了揮,在黎驚悚的目光中,點了點他的屁股。 ”露出來?!?/br> 黎嚇得”噔、噔“后退兩步,目光從重華身上移到他手中的劍鞘,良久,弱弱指了指那些被羽林衛找出來的盒子中的一個:”那……那個盒子里有鞭子?!?/br> 真是慣壞了,重華想。 不過,他看著黎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愿意又不敢說的樣子,竟是覺得可憐又可愛。 那就……慣著唄。 重華溫和地笑了笑,道:”你乖一點,可以趴在孤腿上挨?!?/br> ”不乖的話,就跪地上挨?!?/br> 黎沮喪地垂下腦袋,乖乖將自己下身扒干凈。 其實重華并不需要采取這種利誘的策略。他只要再重復一遍自己的命令,就會發現這段時日的寵慣并不足以讓黎學會拒絕——不論他要用什么道具,要求黎以什么姿勢承受,黎總是會馴順地服從。至少到目前為止,黎所學會的,只是在覺得殿下心情不錯的時候,半玩笑地發出一點微不足道的抗議。 當第一記抽打落在身后,劇痛沿著神經末梢一路傳遞到大腦,黎立刻意識到這是懲罰性的訓誡,而非他原先所想的情趣玩鬧。 他迅速將自己懈怠的姿態調整過來,從怠惰的趴伏換成承罰時應有的、手腳支撐地面、臀部主動聳起的姿勢,不敢再從殿下腿上借一點力。 他有些慌,他不確定殿下為什么要教訓自己。他知道自己最近是有些恃寵而驕、剛剛還大膽地對殿下的命令有所遲疑,但他以為這是殿下默許并且樂見的。 還是說,自己一直誤解了殿下的意思,卻以此沾沾自喜,肆意妄為,終于惹怒了殿下? 抽擊一下接一下的落下,來自殿下的訓斥卻遲遲未至。黎越想越是著慌,越是不明所以越是不敢作聲,只能努力讓自己承罰的姿態馴順一點,再馴順一點。 雪上加霜的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嬌生慣養,縱然黎意志強大,也需要耗費成倍的自制力,才能迫使身體不去躲避、甚至主動迎接嚴厲的訓責。 作為一個老司機,重華很快發現劍鞘回饋給自己的手感不對。 他放下劍鞘,伸手揉按那兩團紅腫脹大的rou團,察覺到guntang表皮下緊繃的觸感。 “阿黎,”重華抱起黎,手臂繞過黎的腿彎,讓對方虛坐在自己腿上,“看著我,阿黎?!?/br> 黎聽話地抬眼,細密的睫毛不安地顫動。 “阿黎,不要怕,”重華看著黎的眼睛,柔聲道,“我沒有生氣,也沒有要丟了你……不要怕?!?/br> 黎顫了顫,淚珠迅速在眼眶中聚起,然后連串地滑落臉頰。 “殿下,”黎哽咽著,試探性地舉起手,見重華沒有露出不悅,才敢顫巍巍去觸碰他的衣襟,“殿下嗚……” 重華嘆了口氣,干脆將懷里的人按向自己的胸膛。前襟很快被接連涌出的淚水打濕,灼熱的溫度燙得他的心一顫一顫的。 他沒說什么,只是輕輕拍著黎的背,耐心地等對方釋放情緒。 哭果然是釋放壓力的好辦法,不論在哪個世界,也不論種族性別。 黎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便抹著眼睛,羞愧地垂下頭:“阿黎,阿黎又胡思亂想,讓殿下煩擾了……” 單看重華應對地如此及時而嫻熟,就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他不用問也知道,是自己某個無意的舉動讓黎沒有安全感了。 如果是其他任何問題,重華都能擺出年長者的姿態,或溫和或嚴厲地加以責備。唯獨在這一點上,重華是自知理虧的。 他是將黎按照心腹手下的模板教養長大的,而作為上位者,最吝于給與手下的就是安全感——距離產生神秘,神秘使人敬畏;適當激起下位者的危機感,則能讓他們更加兢兢業業、竭盡忠誠。 那時候重華可沒想到,會有一天和這個孩子結發為夫妻,相約以終老。 “還受得住么?”重華跳過黎的認錯,拿起那截劍鞘晃了晃。 “受得住,受得住,”黎愣了愣,然后連連點頭。他沒想到殿下還要責打自己——這意味著在殿下看來,他犯的錯比他意想中的嚴重得多。 確定了自己還是被寵愛著的,黎的膽子也大了些。他乖乖從殿下懷里爬起來,卻沒有立刻擺回承罰的姿勢,而是跪在榻上,小聲問:“阿黎蠢笨……殿下能不能告訴阿黎,阿黎哪里做錯了?” 他頓了頓,仔細盯著重華的眼睛,確認那里面沒有一絲不耐,才繼續道,“殿下告訴阿黎……阿黎好好反省,一定不再犯了?!?/br> 重華確實沒有不耐?;腥幻靼资悄睦锍隽藛栴},他又是嘆氣,又是好笑:“這就是你胡思亂想的原因?真的不知道錯在哪?“ 我應該知道嗎……黎被笑得有些臉紅,小心捏著一點殿下的衣袖搖了搖。 ”說你什么好,“重華笑著掐了掐黎的臉蛋,算是懲戒,”你的風寒好了?“ 黎:“……” 對哦我在裝病來著。 難怪殿下只是揍我,一句話都懶得訓斥。黎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是趴在殿下腿上,可以不用面對殿下。 這次是真的”趴”了。重華將黎兩只手腕交疊扣在背部,又用力壓了一下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壓實在自己腿上:”省著點力氣,動動腦子?!?/br> 黎臉更紅了,自暴自棄地放松了身體。 不過他也沒能在害臊中沉浸多久。劍鞘一次次挾風落下,柔軟的臀rou凹陷又彈起,浮現更深的紅色。這個姿勢實在是無法使力,黎痛到極點又無處發泄,只能狠狠咬住唇,任由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等重華一氣抽完十記,黎的唇內側已經被咬得血rou模糊。 “’無聲無避無自傷‘,你以為做到了前兩個,就算是守住規矩了?”重華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淡淡道。 黎瑟了瑟,小聲道:“阿黎,阿黎知錯……” 冰涼的劍鞘在黎紅腫guntang地臀rou上逡巡,上面鑲嵌的珠寶玉石質地堅硬、棱角分明,間或擠壓青紫的棱子,便讓那臀rou一陣顫抖。 “原本是想好好教你疼一回,”重華搖了搖頭,道,“罷了,給孤搭個臺階,就饒了你?!?/br> ——指望黎主動搭臺階求饒,那怕打死了他也指望不上。 又被劍鞘按壓到腫塊,黎吃疼地皺起眉頭,半天才緩過氣:“求……求殿下饒了阿黎?” 重華于是放下劍鞘,抱起了他乖得不像話的愛人。 黎安靜地蜷縮在殿下懷中,既為自己如此輕易就得到了原諒而愧疚,又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依偎在這樣的懷抱中而留戀不已。 “任何你想要的時候?!?/br> 黎怔然抬頭,看著殿下的面部輪廓在陽光的照耀下恍若神祗。 不,殿下就是神祗。神祗垂憐了他卑微的信徒,慷慨地賜予了愛和溫暖。 “想要孤抱你,說出來就好了,”重華親了親黎的額頭,輕嘆道:“不需要裝病的?!?/br> 黎眨了眨眼,輕輕“嗯”了一聲,淚水無聲地自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