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玻璃渣一號
黎第一次侍寢,著著實實是個意外。 那時重華在探索上古神靈遺跡,不慎著了道。大凡神靈,總歸都是主張順應天性,對于克己制欲那一套不怎么感冒。既然只有黎在側,重華也便要了他服侍。 其實在那之前,黎已經旁觀重華艸過不少人了。他對一切能取悅殿下的方法都有著十足的求知欲,每一次都會仔仔細細地觀察,暗暗記下殿下表現出舒爽和愉悅的瞬間、細細揣摩。此時自己施展開來,雖然身體反應難免青澀,但還是讓重華很滿意。 ——或者說,正是這種青澀而虔誠的討好,讓重華很是喜歡。 于是,在第一次之后,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黎侍長竟然下場奪寵,重華的后院一下子炸了鍋。 所謂侍奴,大都資質有限、無望大道,或主動或被動地依附于上位神靈。其他生靈需要辛苦拼搏獲得的一切——不論是法力、地位,還是天材地寶——他們都可以通過主上的寵愛獲得。對他們來說,主上的寵愛便是一切。 在黎侍寢之前,最得重華寵愛的是一名喚霓裳的侍奴。他曾著五彩華衣,凌空而舞,絢爛若虹霓,由此得重華賜名“霓裳”,可見盛寵。 然而,自重華新鮮上了黎,一連數月都未再召幸他人。 比奪人所愛更遭人恨的,是毀人前程。哪怕有九成的可能是螳臂當車,也說不定就有人肯為了那一成的希望,去爭一爭。 霓裳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這一天午后,黎正在聽各處的執事匯報外間發生的大小事宜,權衡哪些事情需要報予殿下知曉。重華對這些瑣事素來不耐煩,自黎能夠獨當一面,便統統交予了黎。 有仆役自側門悄然而入,附在他耳邊傳音,道是殿下要臨幸霓裳公子。 重華要寵幸誰固然不必向黎報備,不過但凡有主的侍奴都會身戴束具,以示貞潔,而重華的后院中,這些鑰匙都由黎保管著。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堂下侃侃而談的執事識趣地住了嘴。黎怔了怔,下意識看了看天色——碧空如洗,麗日當空。 殿下要臨幸霓裳?這個時辰? 霓裳必然還沒有承歡,否則以殿下的法力,開個束具不過抬抬手的事。黎稍稍一想便知道,應當是當值的尚寢要服侍霓裳灌洗,遣人來找他拿鑰匙。 猶豫一瞬,他還是吩咐稟事的執事暫退,極快地往回趕。 重華寢宮西側有一處小殿,是專給侍寢之人梳洗用的——當然,得是得寵的才行。黎侍寢以來,也時常在此打理自己,這會兒輕車熟路,沒費什么功夫便找到了正在抹香膏的霓裳。 “黎大人,”見他親自過來,不論是趴在玉榻上的霓裳還是調理香膏的尚寢都驚了一下,忙起身行禮。 黎自納戒中取出鑰匙交予尚寢,目光卻落在霓裳身上。 他已經知道了前因后果,重華信重他,這宮中便沒什么事能夠瞞過他的耳目。 故事說來簡單,無非是重華游園時遇到了正在練舞的霓裳,見是一支沒見過的舞曲,覺得有趣,便允了對方獻藝;而霓裳精心編的舞也果然討了殿下歡心,之后邀寵便順理成章。 以黎的閱歷,自然能看出來霓裳為這一場侍寢花了多少心思。旁的不說,便是“偶遇”一條,殿下是那么容易遇上的? 他盯著霓裳,語氣冷淡:“你可知道,窺探殿下行蹤是什么罪名?” 霓裳聽出了這平淡語氣中潛伏的殺機,也知道自己的算計都落在了對方眼中。 如果有別的辦法,他是絕不愿得罪黎的。只要黎能夠從指縫里漏出一次兩次侍寢的機會,霓裳縱然意難平,也會乖乖在他手下討生活。 可是,沒有。這位侍長大人赫然是要獨占殿下寵愛,那霓裳也就只能爭一爭了。 “奴知罪,”霓裳垂著頭,恭敬地道,“殿下盡興之后,奴聽憑大人處置?!?/br> 黎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動這個人。殿下要臨幸霓裳,他不能掃了殿下的興——以后要怎么收拾對方是以后的事,現在,他必須先等殿下盡了興。 “那便不要耽誤時間了,”黎收回目光,吩咐尚寢,“服侍霓裳公子梳洗?!?/br> 確定了霓裳只是在爭寵、并無對殿下不利之意,黎便離開了重華的寢宮。一方面,他的事情確實沒有處理完,怕殿下責怪他玩忽職守;另一方面,卻是他不知道為什么,特別不想看著殿下臨幸霓裳——雖然他從前看過不只一次。 再說霓裳這邊。他甘冒奇險去“偶遇”重華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而不是被黎捏死。故而,使出渾身解數伺候得重華滿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央求殿下救自己。 “奴此番大膽,怕是惹惱了黎大人,”說這話的時候,霓裳正強打起精神,服侍重華沐浴,“殿下能不能和黎大人說說……饒過奴這一遭?” 重華愜意地靠在浴池中,聞言睜開半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是犯了規矩,受些罰是應該的?!?/br> 霓裳手下的動作驀地一頓。 重華立刻就感覺到了。到底是被伺候地舒坦了,他也不以為忤,甚至難得再解釋了一句:“否則,其他侍奴也有樣學樣跑出來‘偶遇’孤,那還像什么樣子?!?/br> 霓裳順從地點頭,很快就收斂起不該產生的情緒,恢復了笑容。 他的生死榮辱都系于重華之手,自然不敢惹重華不快。 ——尤其是,在已經得罪了黎侍長的情況下。 黎終于處理完今天的事務,回來就見霓裳正在服侍重華更衣。 他快步走上前,無比自然地伸手取過霓裳手中展開的外袍。霓裳手指微不可察地一緊,又很快松開,任黎將衣服拿走。 饒是如此,霓裳也仿佛感覺到了冰涼如水的視線掠過自己的頭頂,不由得更低了低頭。 黎也沒蠢到在重華面前發作。他不再理會霓裳,一面熟練地為重華束發,一面低聲匯報那些應該讓殿下知道的事情??翱爱斔麑l簪插入玉冠,事情也說完了。 待要告退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來,柔聲請示:“殿下,霓裳公子要如何處置?” 重華似有所覺,頗為好笑地看了黎一眼:“你看著辦吧?!?/br>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霓裳服侍得挺好?!?/br> 霓裳低調地跟在黎身后,努力克制著自己飛揚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無比痛苦的懲罰——黎侍長的怒氣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在殿下夸了他之后。 可是殿下夸我了??!殿下夸我服侍得好! 這種飛揚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他回到侍苑,聽到黎侍長傳所有侍奴觀刑。 是要殺雞駭猴啊……青石砌成的地面冰涼刺骨,霓裳順從地跪伏著,由著掌刑褪下他的褻褲,甚至掰開他的臀瓣檢視。 他聽著掌刑古井無波的聲音,說他體內還殘留殿下的精華。然后堅硬的玉勢毫不留情地塞了進來。 他突然也有些怕殿下的精華流失,不由得咬緊了臀rou,又被掌刑冷冷斥令“放松”。 刑鞭劃過空氣,挾著凌厲的風聲狠狠落在身后。霓裳疼得渾身發抖,心里卻悄悄踏實了。 熬吧,他想,熬過去了就好了。 他的舞能吸引殿下的目光,他的服侍能讓殿下喜歡。熬過去了,殿下還會想起他的。 “大人,霓裳公子后庭封著,無法施刑?!?/br> 凡侍奴受刑,總是要留幾下打到承歡的地方,讓他們記得身份,也是告誡他們不得恃寵而驕。不過也很少有像霓裳這樣,才承了歡便被拖出來用刑的。 黎撫了撫著袖口的紋飾,淡淡道:“無法施刑?” 他的目光掠過在霓裳受責后腫脹了一圈,卻也因此愈發粉嫩可人的臀rou,落在對方始終深埋手臂間的頭上。半晌,他輕“呵”一聲,揮了揮手:“斷了腿吧?!?/br> 斷了腿?! 霓裳猛地抬頭,正對上黎的視線——冷漠幽深,如俯視螻蟻。 掌刑已經依令換了刑杖,堅硬的質地與柔韌的刑鞭截然不同。 “誰敢!”感覺到兩條腿被抻開,霓裳忽然劇烈地掙扎,“殿下喜歡看我跳舞,你們誰敢動我的腿!” “放心,”黎語氣平靜,如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斷了再接回去,不耽誤你給殿下獻舞?!?/br> 接回去?接回去能和原來一樣么?你會讓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么? 微弱的反抗被輕而易舉地鎮壓,霓裳披頭散發、渾身狼狽地趴在地上,心下一片寒涼。 他的四肢被死死按住,嘴也堵得嚴嚴實實的,聽著掌刑毫無感情的聲音陳述著“抗刑加罰”的審判,刑杖破空聲在耳邊響起。 殿下不會喜歡我了……劇痛襲來的瞬間,霓裳閉上了眼,心如死灰。 黎漠然看著癱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 這樣的貨色,也配讓殿下喜歡?也配得殿下一句“服侍得好”? 漆黑的瞳眸中閃過一絲厲色,旋即又歸為平靜。相比于霓裳只是為重華的夸獎而心情激蕩,黎非常清楚殿下那一句話其實是對他的說,是在告訴他,“這個人我還要用”,換言之,你不能動。 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及,觀刑的侍奴無不低眉順目,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脖子里去——他們都知道霓裳做了什么,甚至之前也不乏有躍躍欲試的。 素來得寵的霓裳公子,剛剛從殿下寢宮出來,便被黎侍長輕飄飄一句話,生生給斷了跳舞的腿。再怎么被權勢風光迷了眼的侍奴,看到這一幕也都會清醒下來。 見震懾住了這群侍奴,黎不再多言,吩咐醫者給霓裳看傷——“務必不要留下一點病根,霓裳公子的腿可是要緊的很?!比缓?,也不管自己給這一眾侍奴留下了的多么濃重心理陰影,揮了揮袖子便走了。 這里發生的事肯定已經傳到殿下耳朵里,雖然他自覺道理充足,但還是該回去解釋一二。 是的,黎覺得自己非常理直氣壯,非常站得住腳。不說別的,單是為了杜絕后來者有樣學樣、打擾殿下,就足以讓他把霓裳炮制出十八番花樣來。 雖然可能有些違逆了重華的意思,但黎覺得,自己可以說服殿下的。 ——斷個腿而已,說重也不是太重,治好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推開了靜室的門。 他看到了獨坐榻上打棋譜的重華,也看到了重華身后,捧著棋罐的陌生侍從。 黎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重華的侍從其實換得頗為頻繁。 他們往往都是些天賦不錯的年輕神靈,被選拔出來,在重華身邊鍍個金,得一些修行上的指點——若是聰明靈醒,還能對殿下的想法有一些了解和把握——然后就會被放到外面做執事,主持一方事務。 早些年,重華還會關心一下侍從的選拔和安排。后來見黎能夠處理妥當,他也就不再過問。 也就是說,如今重華的侍從,尤其是近身的侍從,都是黎一個個親手挑出來的。 那么,出現一個黎不認識的侍從,意味著什么? “殿下,”黎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驚懼,走到重華身側屈膝,“阿黎知道錯了,求殿下訓誡?!?/br> 重華本還待要晾一晾黎,好讓黎知道自己很不高興。 以他對黎的了解,若是知道一件事會觸怒自己,黎是斷不會去做的——既然做了,那就是黎并沒有真正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此時黎這么干脆就認錯,他倒有些驚訝。 “阿黎,阿黎沒聽殿下的話,有意折辱了霓裳公子,”黎顫聲道,“求殿下訓誡……求殿下息怒?!?/br> 重華拈起一粒白子,輕輕摩挲:“這么說,你是明知故犯?” “不,不是,”黎臉色發白,“殿下明鑒,阿黎,阿黎不知道殿下會生氣……阿黎再不敢了?!?/br> 重華將手中的白子按在棋盤上,“啪”的一聲,嚇得黎氣都不敢喘。 “怕成這樣?”疑惑地看了黎一眼,重華想了想,還是對他招了招手。 黎眼睛一亮,連忙膝行兩步,小心地把頭靠在重華腿上。 他從小就喜歡依偎在殿下腿邊,這讓他覺得親近和安心。不過長大以后,殿下就很少允許他這么做了。 “孤沒有生氣,”重華揉捏著黎的臉頰,溫和道,“也知道阿黎有分寸,不會影響霓裳服侍孤的?!?/br> “但是,”不待黎稍稍松口氣,他話風陡然一轉,“你這樣不聽話,孤很不喜歡?!?/br> 黎悚然一驚,揚起頭急切地想解釋。 卻被重華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了唇,不得不將話咽了回去。 “阿黎,孤不需要一個太有想法的侍長?!?/br> 重華笑了笑,道:“這是有些難為你。你也長大了,一直當個傳聲筒,是會不甘心吧?!?/br> 他固然不是剛愎自用,黎卻也不是外間那些執事部屬。黎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喉舌,誰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唯獨黎不可以。 重華懶得去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太寵著黎,才讓一向乖巧的對方有了忤逆的膽子。他素來不喜歡那些控制思想的法子,覺得有違生靈天性;故而對于黎總有一天會生出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有所預料的。 黎卻是真的聽到面色慘白。一開始他只是猜測殿下要疏遠他,現在則能夠確定,殿下已經想過不要他了。 一被允許開口,他就慌忙解釋:“阿黎沒有不甘心,阿黎沒有?!?/br> “阿黎沒想到會這么嚴重。殿下教了阿黎,阿黎就不會再犯了?!?/br> 他仰頭看著重華,面上是急切的央求,“阿黎知道錯了,您罰阿黎,阿黎受教的,阿黎會長記性的,求您……” “孤知道了,”感覺到黎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重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放松下來,“既然如此……三十鞭?!?/br> 三十鞭…… 哪怕對很久以后、法力和意志已經強大到已經可以追隨重華在各個世界中穿梭的黎,三十鞭也不是一個容易熬過去的數字,何況是現在尚且青澀的他? 然而殿下定下的責罰容不得討價還價,尤其是他剛剛因為抗命不遵惹得殿下不喜的現在。 黎不敢多想,自納戒中取出自己最近所用的鞭子,然后便要褪褲。 “!” 一直安靜立于重華身后的侍從突然將手伸向懸停在黎面前的鞭子。 黎一只手還提著褲腰,另一只手已經反射性將鞭子奪回,才想起來房中還有這么一個人在。 那侍從沒和他搶,只是維持著躬身拾取的姿勢不動。 黎意識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抬頭看向重華。 重華也正挑眉看他。 “殿下,”他低聲央求,語氣驚惶,“殿下,阿黎可以自己來的?!?/br> 重華覺出了他的抗拒,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在抗拒什么——并且當前也并沒有興趣弄清楚這一點。正如黎所想的,重華定了罰,就沒打算和他商量。 不過,看在黎先前認錯求罰頗為乖順的份上,重華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你撐不住。你自己施刑,最多只能堅持二十鞭?!?/br> 黎也知道自己撐不住,但長久以來重華的體恤已經養出了他的自尊。哪怕被打死,他也不愿讓旁人看到自己承罰的模樣。 不敢頂撞殿下,黎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那阿黎能不能——”敏銳地發現重華的手指輕輕叩了一下棋盤,他立刻地把“不去衣”三個字咽了回去。 “阿黎錯了,阿黎錯了?!?/br> 殿下不耐煩了……黎再不敢耽擱,慌不迭將鞭子塞進那個侍從的手中,掀起外袍。 失去了提拉的褲子跌落膝彎,將柔軟挺翹的兩瓣rou徹底袒露在重華眼前——也袒露在那個陌生的侍從眼前。 黎跪伏在地,身子輕輕發著顫,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自己的聲音依舊清晰穩定:“請殿下賜罰?!?/br> 重華靠在軟枕上,一手撐著下巴,靜靜看著黎在飛舞的鞭子下苦熬。 先前黎磨磨唧唧的樣子確實讓他頗為不耐,所幸對方沒有糾纏太久,這會兒也表現地十分馴順,重華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必加罰了——畢竟,這三十鞭黎是不是真能熬過,還兩說呢。 隨著數目的累加,黎面色漸漸蒼白,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他努力想放松,然而遭受笞打時挺翹的雙臀仍然不自覺地擰緊,大腿根處也深深顯出兩道筋rou凹痕來。 等累計的數目超出二十,他意識便有些模糊了。不必自己控制鞭子固然能夠省下很多心力,但“于人前袒露下體承罰”這一現實帶給他的打擊甚至遠遠超出他自己的預期。 恍惚間,他想到剛剛被自己磋磨的霓裳。他曾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底氣去蔑視一個侍奴,也堅信自己和霓裳是不同的。然而他現在的樣子,又和霓裳有多少區別呢? “阿黎?!?/br> 身后凌虐的鞭子突然消失,臉頰被輕柔地撫摸,熟悉的氣息讓黎驟然放下警覺,貪婪地汲取著來自殿下的安撫。他隨著殿下的動作張開嘴,感覺到溫熱的指尖輕輕撫過自己的唇瓣。 “阿黎很乖?!?/br> 聽到這不加掩飾的贊許,他恍恍惚惚垂眸,看到殿下白玉般的手指纖塵不染。 他忽然十分慶幸自己還記得殿下不喜歡見血,再疼也強忍著沒有把嘴唇咬得血rou模糊。 黎露出一個傻傻的笑,伸出舌頭,討好地舔了舔那根手指。 頭皮猛地傳來一陣刺痛。 黎被迫仰起頭,對上殿下怒氣騰騰的面容,激靈靈打了個哆嗦,霎時清醒了。 “殿下息怒,”黎從來沒見過殿下如此生氣,嚇得渾身僵硬,如一只幼獸被天敵瞪視,“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孤告誡過你,不要學奴寵行事?!?/br> 重華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疼得狠了,尊重體面都不顧了?” 黎沒有正兒八經學過侍寢,從前旁觀的多是殿下臨幸侍奴,零零碎碎倒記了不少奴寵媚上的法子。當然,但凡他記下的,都是確實能夠討好重華的手段。但重華卻見不得自己費盡心思教養長大的心腹臂膀成了泄欲解悶的玩意兒,老早便告誡過他不許做這些有失尊重的事兒。 如今看來,這人到底是已經移了心性,只不過平日里小心克制著,疼迷糊了才不自覺露出來了。 陡然見重華面露失望,黎一顆心“嗖”得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不是那樣的,阿黎可以解釋,阿黎可以解釋的?!?/br> 他顧不得冒犯不冒犯,一把抓住重華就要收回的手:“阿黎只是想取悅殿下,阿黎知道自重的,阿黎只怕殿下不肯給阿黎體面?!?/br> 心急火燎地想剖白自己,黎也顧不上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殿下從前都不讓阿黎在人前受刑,這次卻讓旁人執鞭,阿黎就以為殿下惱了,不肯給阿黎尊重體面了……阿黎還有用,阿黎還能為殿下效力的,殿下別不要阿黎,殿下——” “不許哭?!?/br> 黎猛地一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死活不敢掉下來。 重華頭疼地看著他:“孤不給你體面,你就不要了?” 黎本是破罐破摔、口無遮攔,聽得重華這么心平氣和的一句話,卻突然意識到事態并不是沒有轉圜的余地。 這一縷希望讓他遲疑了片刻,方才哽咽著道:“阿黎不要體面……阿黎要殿下?!?/br> “……” 重華捏了捏眉心,沉默片刻,冷淡道:“那是偃師新制的傀儡。孤不想讓閑雜人進靜室,所以放了出來侍候?!表槺憔陀脕砹P黎了。 傀儡?! 黎愣愣回頭,這才發現身后執鞭的“侍從”目光空洞,舉止呆板,確實不是生靈。只是他本就心虛,才一看到陌生的人在服侍殿下,就以為是殿下找來取代自己的。 再回想自己方才所思所想,還有沖撞殿下的那些話,黎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重華。 良久,他才艱難地開口:“殿……殿下……” “不想要體面是吧?!币娎璺磻^來了,重華也不耐煩聽那些毫無新意的認錯,冷冷打斷,“說說看,如果是侍奴,這會兒該怎么罰?” “殿下——” 抗拒的話到了嘴邊,卻被殘存的理智強行堵了回去。黎發現自己就像個吝嗇鬼,雖然發現自己擁有的財富遠遠超出預料,卻還是只想緊緊抱在懷里,舍不得用掉一星半點——殿下的寵愛,就是他最珍貴的財富。 “阿黎恃寵而驕,”黎重新跪伏好,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求殿下降責?!?/br> “不多罰你,”重華淡淡道,“還余下三記,就罰能讓你長記性的地方吧?!?/br> 原來,還沒打完么? 黎恍然想起先前殿下的安撫,是發現我受不了了,容我歇歇么? 心里剛剛升起感動,黎就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在按在了自己的臀rou上,自中間的溝壑向兩邊無情地掰開。 “殿下!” 剛剛受過嚴厲責打的臀rou紅腫而脆弱,被碰一下就是鉆心的疼,何況被這么用力按壓著?黎才恢復點血色的臉龐重又蒼白,“殿下,阿黎自己來,阿黎自己分開后面可以么?” “那只是個傀儡,”重華蹙眉道。 “阿黎……阿黎怕?!?/br> 這是給殿下享用的地方,怎么能被別人觸碰——傀儡也不行! 黎努力壓下洶涌而來的羞恥,顫聲央求,“殿下……求殿下……阿黎一定乖乖分開,不影響殿下責罰的……” 從重華的角度,可以看到黎雙腿顫抖地幾乎跪不住,被強行分開的臀瓣間,那朵小花也急促地開闔著,仿佛在無助地顫抖。 可“幾乎跪不住”的意思,就是黎仍然乖乖地跪著;黎恐懼,顫抖,所作的唯一的反抗卻只是央求——連央求都帶著十足的委婉和小心。 重華本是體恤黎辛苦、并沒有折辱的意思,這會兒見黎如此抗拒,倒覺得沒意思了。 “隨你?!?/br> 壓迫著臀rou的那雙冰涼的手被移開。黎覷著重華的神色,怯怯笑了笑,顫顫巍巍將手伸向身后。 臀瓣中央那朵精致脆弱的小花又一次被暴露在空氣中,這一次,卻是被它的主人恭敬地獻出來的——甚至,迫切想要取悅重華的黎還將臀rou向兩邊分得更開,任小花毫無遮攔地在鞭子的yin威下瑟瑟發抖。 凌厲的鞭子準確地抽打在小花上。饒是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黎依舊疼得措手不及,腰部本能地彎起躲避。待反應過來,他只慶幸自己的雙手還死死握住臀瓣沒有松開?!喊椎氖种赣持t腫的臀rou,分外惹人憐惜。 “阿黎……阿黎不是故意的……” 溫暖干燥的掌心再次覆在了他的臉頰上。這一次黎沒有迷糊,他專注地看著重華,甚至還小心地蹭了蹭殿下的掌心。 “別怕,”重華摩挲著他的臉頰,溫聲道,“乖乖受罰。罰完了,還是孤的乖阿黎?!?/br> 黎溫順地點了點頭,鞭子挾著風聲接連落下。重華可以明顯感覺到手底下的肌膚在劇烈地顫動,卻始終沒有脫離他的掌心。 是怕掙開了,就會失去這份溫存么? 這般想著,重華收回了手,果然就見疼到失神的人霎時清醒,仰頭急切地看著自己,似乎想哀求——卻沒有發出聲音。 三鞭已經挨完,黎卻也沒敢收回扒開臀瓣的手。受了罰的小花微微腫起,紅艷艷的,被重華的手指一碰就會乖巧地咬住。 感覺到熟悉的神力如涓涓細流自這羞恥的地方涌入,黎整個人迅速地泛起潮紅,如一只煮熟的蝦子。 他有些想把這地方藏起來,卻又舍不得拂了殿下的好意。 “殿下,”黎努力定了定神,“殿下不惱阿黎了?” “不惱了,”重華搖頭失笑,笑眼前人的急切,也笑自己怎么就和對方置起氣來,“阿黎很乖?!?/br> 見殿下終于又笑了,黎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受完了罰,獲得了殿下的原諒。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時候他還可以要一點不過分的好處。 黎吸了吸鼻子,小聲道:“那……那殿下可以……抱抱阿黎么?” “可以?!敝厝A含笑應下。他拍了拍黎的手,黎這才敢松了勁兒,放小花躲回臀rou中去。 紅腫的臀瓣上留下了兩處烏黑的指印,這處重華卻是不給治的,黎也不會求。 黎轉過身,撲進殿下對他張開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