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早上十點醒過來，莫黎已經離開了。

    南嘉望著天花板，昨晚羞恥的記憶一股腦涌進腦海，脫韁的野馬一般控制不住，南嘉捂著腦袋，尖叫著蒙進被子里去，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想，這腦子都不受他控制。

    莫黎給他打飛機，給他揉批，跟他接吻，大半夜一起睡覺，莫黎要把一只手塞他內褲里摸批，一只手拽起他的衣擺摸奶子，這樣才肯老實。

    南嘉昨晚是夾著莫黎的手指，sao唧唧地睡著的。

    ……

    最可怕的在于，他精蟲上腦，居然也把手塞莫黎褲子里，攥著莫黎的jiba睡覺。

    ……

    南嘉哀嚎了好大一聲，想一頭創死。

    南嘉突然又一把掀開被子，看起來特別神經質，其實他是自暴自棄了，決定沒臉沒皮地接受自己是個sao貨，去廁所洗屁股。

    他不止給莫黎流了一手的水，也給自己流了一屁股，莫黎到最后都放棄給他擦屁股，摸著逼水睡覺，指腹都被南嘉的水泡出條紋狀的紋路。

    所以南嘉裸著下身用花灑沖逼的時候，怎么都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落得現在這種境地的？

    南嘉退了房，坐公交返校，路上掏出手機，昨天沒心思看手機，春花就像一顆毒瘤，讓他根本不想打開qq號。

    睡了一覺，心情平復不少。

    準確來說，是跟莫黎睡了一覺，心情變好。

    南嘉驚愕地發現自己真的sao，莫黎本性這么壞，這么色，他居然沒有扛起鐵路跑路，看到莫黎溫溫柔柔地來找他，就覺得自己跟莫黎什么也沒變，恢復“純良”的莫黎再哄一哄他，南嘉就乖乖跟著莫黎，隨便被他拐哪去都行了。

    南嘉心甘情愿留在莫黎身邊，不是因為他笨蛋遲鈍，昨晚他處于此生最敏感的時候，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南嘉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知道莫黎沒有耍他玩。

    莫黎是認真地摸他，對他有生理欲望。

    這點是南嘉鬼迷心竅跟莫黎睡覺的根本原因。

    結論為：

    南嘉沒法接受莫黎耍他，但是可以接受莫黎想睡他。

    南嘉心亂得要命，他打了二十多年光棍，都不知道怎么解決戀愛問題，哪知道怎么解決一夜情，雖然莫黎沒有cao他，但對南嘉來說太過了。

    他決定先處理春花的事。

    南嘉點開qq，除了室友在問他去哪了，就是park的一個孤零零的：

    【對不起】

    南嘉看著這個道歉，火冒三丈。

    他不是不生氣，他真心相待，居然被當傻子耍，南嘉現在開始懷疑park的身份，能跟莫黎一起聯手搞惡作劇，不可能像春花自稱的是有工作的成年人。

    就莫黎這點交際圈，只可能是他的同齡朋友。

    南嘉越想越憋屈，越惱火，他一個大學生，居然被兩個高中弟弟耍，就算他心甘情愿跟莫黎睡了，他們這么做也太缺德。

    莫黎是因為對他有生理欲望，那春花呢？春花助紂為虐，一定是覺得耍這個傻逼大學生很有意思吧？

    他給春花說的那么多心里話，是不是春花轉頭就當笑話給莫黎說？

    南嘉可沒少給park說莫黎的事，南嘉簡直不能回想，他又憤怒又恥辱，打字過去，質問park：

    【你跟莫黎到底什么關系？你是他朋友吧？幫他耍我很好玩是嗎？！】

    這回不像昨天，park頭像下并沒有長時間綴著一個[對方正在輸入中]，南嘉等了很久，春花沒有任何動靜。

    南嘉心里發涼，他昨天想著跟春花冷戰幾天，以后起碼還是保持一個網友關系，現在看來是沒戲，春花這個表現，分明是把他耍爽了就始亂終棄。

    南嘉預感春花隨時會把他刪好友，臉都氣鼓了，說到底他跟莫黎并不太熟，被莫黎吸引純粹是膚淺的層面——因為莫黎特別好看。

    所以被莫黎玩了，他沒有特別生氣。

    何況被莫黎玩得那么爽，南嘉性欲很強烈，他就當是找了個炮友。

    但春花不一樣，他跟春花日積月累的感情，只有他在當真還行。

    南嘉太難受了，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春花刪掉，但又沒法為了保住面子主動刪掉春花，手指停在刪除好友鮮紅色確認鍵上，始終按不下去。

    最后嘆口氣，放棄，他把臉都丟盡了，還在乎這一點顏面有什么意義。

    南嘉最后點開跟莫黎的聊天界面，他跟莫黎的聊天記錄全是學習相關，而且特別客套，rou眼可見的尷尬，滿共還沒他跟春花一天聊的多。

    【小黎，你找別人給你當家教吧，我英語很垃圾，不該坑你，我知道你是故意給我放水了，謝謝你……你可能不知道，你真的幫了我很多】

    南嘉只字不提昨晚的荒唐。

    揣起手機，決定這事就這么翻篇。

    ＊

    與南嘉以為的截然相反，春花不止是沒打算始亂終棄，春花看著聊天界面，表情很恐怖。

    他腦子里像核彈爆炸，重復著一句話：

    南嘉認出他了。

    南嘉認出他了。

    莫黎沒有一點羞恥的感覺，他身體里從來不產生這種浪費時間的低級情緒。

    真他媽低估了南嘉，他扮田主任那個樣子，他媽都認不出是他。

    南嘉緊接給他本人的賬號發來消息，還挺有禮貌，脾氣真好，一點不介意被摸了一晚上，又跟他道謝，又跟他絕交。

    明明玩南嘉玩得爽得不行，可是此時莫黎總感覺被白嫖的是自己。

    被白嫖了錢，被白嫖了手指，被白嫖了jiba。

    說實話，南嘉真跟他一刀兩斷，南嘉除了生生氣，啥也沒損失，他哪回不是把錢給夠？就算昨天欺負南嘉，也沒弄痛南嘉一丁點，他都被沒給南嘉開苞，他讓南嘉爽得要死。

    那么春花自己呢，莫黎自己呢，田主任自己呢？

    處心積慮接近南嘉，制作了這么詳細的“捕獲南嘉”計劃，耗時如此久，期待如此大，如今他長成男人了，到收獲果實的時候了，剛嘗一點甜頭，南嘉跟他說再見。

    他甚至免費給南嘉看了婦科病。

    莫黎從來沒失誤過，這是第一次栽跟頭，他哪想得到南嘉除了做數學題，居然也有這么機智的時候。

    但不完全機智，一點沒猜到春花跟莫黎是一個人。

    戀愛這種事本來就是互相折磨，藏著任何秘密都要為折磨加碼，要么開誠布公，要么一拍兩散。

    莫黎怎么敢讓南嘉知道他的本來面目，他希望南嘉永遠不知道他的神經病。

    但就算翻了車，莫黎也不允許自己認輸。

    南嘉絕對不要想從他身邊逃跑。

    ＊

    一下子終結了兩份友誼，南嘉感覺渾身提不起勁。

    很丟人，他被這樣耍，居然舍不得。

    尤其是舍不得春花，互相陪伴了好幾年，就這么翻車了，南嘉到現在都不敢開手機，他怕看見春花已經把他刪了好友。

    南嘉在食堂打包了飯菜，拎回宿舍。

    打開座位前的簾子，準備干飯。

    南嘉差點把飯扔掉。

    他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衛生巾，夜用日用加護墊，甚至還有安全褲。

    甚至還有一包紅糖。

    南嘉臉瞬間漲紅，倏然把簾子拉上，生怕被舍友瞧見。

    “田主任”告訴他，他快來大姨媽了。

    他都忘了這件事。

    南嘉開始毛骨悚然。

    這分量買得太多了，他得來一噸大姨媽才用得完吧？

    南嘉表情古怪，衛生巾最上端放著一張作業本上扯下來的紙，他拿起這張紙，看見上面寫了一段話，字跡就跟本人一樣漂亮：

    【南哥，來宿舍樓后面，我們聊聊】

    南嘉身上冷汗畢出，恍恍惚惚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成山的衛生巾發呆。

    這時他愕然注意到靠墻角落里，那個威風凜凜的手辦。

    早前給莫黎補習，莫黎要送給他，他因為太貴重拒絕掉的手辦。

    現在就在他桌上揮著武士刀。

    放這多久了？

    而莫黎就在宿舍樓后面等他。

    南嘉面臨的最要命的問題，是他要不要赴約。

    南嘉看著這個表情猙獰的手辦，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又驚恐，又憤怒，又困惑。

    “媽的，小王八蛋??！”

    南嘉把衛生巾全塞進柜子，塞不完的暫且塞書包，做完這些，額頭冒著青筋，黑著臉，離開宿舍，赴鴻門宴去了。

    宿舍樓后面是五米寬的小路，緊接一個圍墻，是學校的邊界線，地磚縫生著許多雜草。

    基本沒人來。

    南嘉遠遠就看見莫黎靠在墻上，長身玉立，帥得離譜。

    南嘉腦子里不合時宜地浮現出莫黎昨晚那具裸體。

    莫黎嘴上叼著煙。

    好啊，裝都不裝了！

    莫黎有點冤，他是瘋批，不是耍壞，耍壞能跟瘋批比？

    莫黎抽煙是因為焦慮，他準備等到南嘉宿舍樓晚上十一點門禁，南嘉要是不來，他就去做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

    此時看見南嘉一臉氣鼓鼓過來，莫黎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嘴角也翹起來，把煙從薄薄的嘴唇上摘了下來，踩扁，成為捕獲南嘉路上的殉葬品。

    南嘉今天沒昨天那么好欺負，雖然長了蝴蝶逼，到底是個男孩，他沖過來，用兩只手揪起莫黎的衣領，只是個子比莫黎矮好大一截，又軟，仰著頭瞪莫黎，看著只是奶兇。

    南嘉咬著牙：“你他媽怎么進我宿舍的？??！”

    莫黎沒回答，順理成章地用兩只手摟住南嘉的后腰，把南嘉摟懷里來，低下頭，側過臉去吻南嘉。

    被南嘉一個耳光打開。

    莫黎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個淡紅的掌印，他也不生氣，瞧著南嘉，眼眸如黑漆漆的濃夜，把南嘉摟得更緊，南嘉不給親，他就嗅他，覺得南嘉炸毛時，因為情緒激動，毛孔大開，聞起來更甜。

    莫黎開開心心地問南嘉：“昨天不是挺sao的，今天為什么翻臉？”

    完全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有多瘋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