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改頭換面的大船
書迷正在閱讀:無愛、嫁一送一的老公、弄哭漂亮玩物(吸血鬼X人類)、Angel的秘密水晶小屋——短篇合集、卑劣占有、魅魔也有不想吃的時候(甜文,微虐)、顧里長安之忘情、爐鼎修仙被日記(Np/雙性)、那個饞人的家伙、艷妃子言
這一艘破舊的捕魚船。 船艙的走廊里經常會聞到刺鼻的味道,汗味、腳臭味、海鹽味,灰塵在幾乎凝固的空氣中懸浮著,令人心煩意亂。船窗更是斑駁得可憐,離得近了,還能看到成年的污垢推積在那里,混雜著鱗的碎片與腐朽的魚,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以為她會很快地被廢棄掉,畢竟她破得令人心疼,完全無法抵抗任何一種規模的海上災難,我擔心她難以完成這次遠航的任務。但很遺憾的是,我們的船長不知道我的擔擾,他似乎有點新的想法。 海盜的黑市里流傳著一個謠言,說我們曾經捕販過人魚。既然我說是謠言,那答案已經很明朗了。 那時的我還沒有上船,但我知道,我的前輩們的確把一只雌性的人魚撈上來過,但是她的丈夫們是如此的英勇,自殺式的攻擊讓可憐的小船不堪重負。為了保命,他們放過了她,于是在一群雄人魚的虎視眈眈下逃過一劫。 由此,大家開始明白,人魚是有社會的,一種類似母系氏族的社會。如果當初我們抓到的是一條雄人魚,估計結局會大不相同,畢竟他們數量太多了,人魚們很有可能不會救他。如果抓到了一條小可憐,可能船上的某一個或是幾個會變得很了不起,因為人魚必定價值不菲。 “我又夢到了她的哭聲?!?/br> 托馬斯是我的室友,聽說他曾是一個貴族,但現在只是一個走私船上的船醫。他是那時捕人魚的船員之一,夜深時他不只一次向我提起過那條美人魚。 但留在我腦海里的,不是她美妙的外貌,不是她神秘的歌唱,而是船員們一見到人魚那癲狂的模樣。像是吸入了某種迷幻劑,大家都被她迷上了,這讓我無法理解。 在托馬斯的敘述里,人魚光裸著躺在甲板上,有人會揉搓她的rufang,有人會撫摸她的尾巴,更有人會尋找她的生殖口,希望讓她在身下嗚咽地哭泣,發出無助的聲音。就像她真的是個女人一樣。 我難免會對那條雌人魚的遭遇感到遺憾。但我覺得,即使長得像人,人魚畢竟也只是魚,魚再怎么偽裝,也不會擁有感情。不可否認,我的確是懷著這種疑惑而上船的,為此我還不惜改頭換面成了另一個人。 我實在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人魚倒底有什么魔力,為什么能誘惑這么多的人。 每次經過那曾經拖行人魚的走廊,我還是忍不住去注意地板上那些紅褐色的污漬,我會懷疑是不是她干透的血液在這里留下的悲傷印記,穿堂的海風從這里呼嘯而過,我會開始想是不是還有一個徘徊不散的靈魂在審視著我們。 我抬起頭,聽到船長在甲板上喊話,隨之而來的是頭頂“噠噠”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但又漫無章法。 “現在幾點了?”我問我的室友。 托馬斯正放下他那只擦拭了無數次的手術刀,刀刃剖開過許多肌膚,人的、魚的、還有人魚的。它似乎看起來很干凈。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希望在我身上看到這把手術刀。 “現在問時間有意義嗎?”他看著我,把他的手術箱嚴絲合縫地關上。 我聳聳肩,說:“人們總該問幾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不然聊天就很容易進行不下去?!?/br> “你該上去了?!彼驍辔业谋г?,說,“大家都在等你?!?/br> 漁船的水手們不喜歡待在甲板上,我也不例外,克比頓總會讓他眼前的人忙起來,特別是最近,他好像格外喜歡盯上我。 “你像一個真正的水手?!边@是他經常對我說的話。 起初,這樣的話會讓我干勁十足,讓我幫忙升帆的時候沖在前頭,卯足了勁拉緊纖繩。我皮膚被曬得黝黑發亮,雙頰都續滿了棕色的胡子,健碩的肌rou之下滿是力氣,難有個同齡人可以把我掰倒,大家覺得我是個年輕版的克比頓。 我的確想要成為克比頓,他的肌rou是那樣具有男子氣概。 但在船上待了這么久,我發現做一個水手好似沒有想象中那樣有趣。相反,單調的海景平靜無波,遠洋的行船讓我開始無聊。我時不時開始想起陸地上的事,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東西值得咀嚼回味的。 我來到甲板上時,大家已經把帆收了起來。起初我還有些疑惑,但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我看到另一艘緩緩靠近的大船。 看著高處興致勃勃的克比頓,我似乎猜到他在謀劃什么,他總對掠奪情有獨鐘,而且毫不掩飾他的野心。 事實上,我們有時候會兼職做一個海盜,這是大家平淡生活的一味調劑品。遠航的路上,我們會搶光一兩船倒霉蛋的船,剝光他們的衣服把他們丟進海里,看著他們發出恐怖的尖叫,這樣的消遣會讓大家興奮。 兩船的甲板很快連在了一起,對方答應給我們幫把手,但是我們并不覺得我們需要什么幫助。 塞勒第一個跳到對方船上,預示著浩劫的開場。他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冰冷的手槍露了出來,看來不只我一個人發現了克比頓的心思,大家紛紛離開了這艘又破又冷的漁船。 我應該參與進來,但似乎來不及,大家都喜歡大點的房間,并毫不吝嗇地付出點蠻勁。 當我一踏入我未來的新船之時,尖叫已經蔓延開來很久。在絕對的武裝力量面前,抵抗的慘叫聽起來沒有多少成就感。 新船上的空氣大不一樣,清新好聞,讓人容易變得懶散而脆弱。我看見大家的腳步也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但平和的心情很快又被一種報復性的仇恨所掩蓋。 船艙里傳出沉悶的撞擊聲,難耐的呻吟也接踵而來,沒有我們熟悉的“同伴”的聲音,這讓這場戰爭停止得毫無懸念。 我們把可憐蟲們丟進水里,他們在海面上起浮著,卻又很快扎了下去。 我往旁邊看了一眼,薩爾正拿著槍準備射擊。 他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但沒人把他真當作孩子。我們收下他的時候,他的船上沒有食物,只剩下他一個人。薩爾時常像幽靈一樣行動,臉色蒼白得讓人無法理解。大家不歡迎他,以為他吃過同伴的rou。但克比頓卻很喜歡他,因為薩爾的存在讓我們像狼一樣警惕、機敏、易cao控。 “別浪費子彈?!蓖旭R斯輕聲說。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一大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聽到托馬斯的話,薩爾沒有吱聲,他的手穩定而有力,瞄準著海面上換氣的頭顱,卻遲遲沒有開槍。 那些人一部分開始向我們的小破船游過去,一部分再也沒浮上來。 我從欄桿上跳下來,其他人也興致缺缺地回到了船里。沒人會好奇對方有沒有順利上船,會不會在海盜里尋找我們的相貌,因為我們并不是靠躲避而解決麻煩的。 大家喜歡麻煩,這會給我們點樂子。 船里還有人,她用重物抵住門,用故作兇狠的聲音破口大罵著,以為這樣可以阻止我們破門而入。 “塞勒?!笨吮阮D叫了一聲那守在門口抽煙排遣的人,“我還想要一個完整的門?!?/br> 冷笑一聲,塞勒掐了抽了一半的煙,跟我交換了槍。 我帶的槍,口徑小,很快在他手上冒出了火。隨著彈殼落地的聲音,房間里的辱罵停了一瞬,開始爆發出難聽的慘叫。門框被塞勒狠狠地撞開,很快他抓住女人的頭發將人拖了出來。 我突然想起托馬斯提起的雌人魚來,或許也是這樣被人拉到甲板上觀察。在船上,女人跟人魚一樣稀有。 現在,大家把女人圍了起來,我只能透過水手們的腿脖子看到女人的身體。她似乎壞掉了,一個洞出現在她腹部,像個水箱,水止不住地從里面流出來。 我的目光穿過時間,看到了一雙悲哀的雙眼,一雙人魚的眼睛。我想如果雌人魚有智慧,她肯定跟這個女人一樣絕望。不過人魚她的丈夫們很團結,人類的丈夫們不會。 她很快會變成了一個死物,但似乎有人還想做點什么。她被抬了起來,失去了她的衣服。 忽然,這個女人向我伸出了手,或許不是我,因為她的額頭被撞出了傷口,正汩汩地流出來,流進她的眼睛里,其實她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準備離開甲板,離開前我看了克比頓一眼,他似乎想看完這場暴行的全程,眼神里帶著殘忍的冷光。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遺憾,可能我永遠成為不了克比頓。 同樣離開的還有托馬斯,他跟我說,他想挑一個好一點的宿舍。 “最大的留給我!”突然甲板上傳來塞勒囂張的聲音,隨后周圍的人開始跟他玩笑。 我以為他會更加專心地做他手頭的事。 托馬斯的表情有些無奈,他問我:“還愿意跟我一起住嗎?” 我只好答應。 當女人的慘叫聲被男人們的吆喝聲覆蓋,我跟托馬斯已經把宿舍的東西整理好了。幸運的是,我找到幾支面霜與乳液,還有口氣清新劑,讓它們擁有了新的主人。 這艘船比我們想象得要好很多,大家開心地把泥濘不堪的衣服丟進海里,換上獵物們干凈柔軟的衣服。我看到有幾個水手把頭發給剪短了,這讓我沒能第一時間叫出他們的名字。 “你不把胡子剃一下嗎?”托馬斯問我,“我可以幫助你?!?/br> 我拒絕了。 那時的我興奮缺缺,我難以控制自己的腳步去甲板上尋找那個女人的痕跡。 血液,沒有。 味道,沒有。 連尸體都不見了。 大家的表情都輕松且愉快,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是我的一個噩夢。 這應該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坎,我得花時間自己跨過去。但這導致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為此時的脆弱后悔。 我應該答應托馬斯,把胡子好好剃干凈,不僅如此,我也應該用上點清新劑,把自己拾掇得清爽帥氣一些。因為我馬上要與我未來的愛人見面,我本該表現得更加友善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