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狐貍精與男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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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鈴……” 這下課鈴來得太及時了,簡直是救命之聲,現在全班都用看戲的眼神看著我。 我分神去揣測那些目光,卻不知,高炫已欺身過來,他輕捏住我的臉rou,往外扯,“真丑?!痹捓餂]有侮辱的意思,似乎只在陳述事實,“不可愛?!?/br> 然后,他拍拍我的臉,抬手給我一記摸頭殺,不止頭頂,連后腦勺都照顧到了,將我的整個頭摸了個遍。 我討厭他,討厭這些舉動,討厭這個稱呼。腹中存了一萬句侮罵他的話,恨不得脫口而出。但我是不會惹事生非的性格,于是,又憋屈地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高炫離我很近,我看清他眼尾的“血跡”,居然是星星! 畫上去的五角星! 藏藍色,十余顆,米粒大小,隨意排列,五角星的中心微微拱起,流動著鉆石光感的細沙。 他的丹鳳眼和星星簡直是珠簾壁合的傾城美景,仿佛良夜透過薄紗仰望浩瀚星空,幽籃深邃的一切明明無法觸及,卻又偏偏出現在了眼前,只隔著眸前那薄薄的一層輕紗。 他,很美。 我腦里掠過這三個字,但只一瞬,便收了思緒。 起哄的聲音突然停止,高炫和我同時朝講臺看去。 英語老師低頭整理講臺上的教案,手臂似乎有點發抖。四人組里的其他三人組發間和肩膀處有粉筆留下的白印??磥?,他們三個剛才被英語老師用粉筆襲擊了。 昨天舉板凳那人憤然起身,罵咧咧地往講臺上沖。 “你丫怎么這么能呢?”高炫出言制止。 那人在英語老師故作鎮定的眼刀里悻悻回了座位。 英語老師明顯松了一口氣,“你們才小學四年級?!?/br> 我仿佛聽出了這句話的話外音——高炫,你才讀小學就留級了三次。 早上,一進學校,我就變成了大家議論的中心,我被高炫羞辱這件事,可能全校都知道了吧,卻沒一個人施舍半點同情給我。 上廁所時,我聽見別人議論高炫,說他以前在三楓那所校風很差的全封閉式學校讀書,連留兩級,混成了校霸。 既然這樣,高炫的父母把他轉來勝天這所口碑校風雙佳的學校讀書,肯定是希望他有所改變。 從他制止小弟對老師出手這個舉動來看,他真的有改變,至少學會收斂了。 英語老師接著說,“你們才十一歲,學習才是你們的首要任務,家里再有錢,也要學好知識,才能把錢留住?!彼o班里偷偷去網吧玩游戲的男生們敲警鐘,“網絡游戲已經猖獗到學校都拉橫幅抵制了,希望每一位同學嚴于律己。下課吧?!?/br> 英語老師離開教室,三人朝高炫圍過來,被趕回座位的那人壓著氣問高炫,“剛才為什么?為神馬?” 我伸手,去拿課桌邊被人壓住的拐杖,想離開這個環境。 往上直起的大腿被一只手按了下來,屁股又回到了板凳上。 “你往哪兒走,還沒教我做題呢?!备哽耪f。 我回頭看高炫,他把書包拉開,拿出亂得不成形的試卷,趕其他三人走,“滾滾滾,都滾,都滾,別耽誤我學習,我拖不起了,再拖這輩子就耗小學里了?!?/br> 三人和我都完全驚訝,這三百六十度的巨大轉變,和昨天的高炫完全是兩個人。 高炫看他們不走,黑著臉罵了幾句,他們才識趣地走開。 他們離開時捂著嘴的小聲討論被我聽見,“昨天晚上沒打雷啊,好端端的,怎么會被雷給劈了?” “他爸肯定逼他了,這還用想,他爸也太給力了,這都能管好?!?/br> “神馬都是浮云。他比我們大三歲,鴨梨大著呢?!?/br> 高炫用小手臂一遍一遍地把昨天的語文試卷撫平,推到我的課桌上,催我,“開始吧?!?/br> 我的舌頭在口里打轉,愣是不知道說什么,這也太突然了。 想起昨天的示好,我陰聲問,“你是不是又想騙我?” 高炫認真看第一道錯題,似乎沒聽見我的話,并沒回答。 今天室外溫度較高,有接近夏季那種悶熱干燥的感覺。 教室里光線很強,灼眼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高炫線條柔和的側臉上,成為一道讓人挪不開眼的風景。 他眼里有孩童的稚氣,也有成人的情感,我頓時覺得——他是不是太早熟了? 高炫可能也覺得今天悶熱,抬手扣弄被鴨舌帽壓住的頭發,手指漸漸把帽子頂歪,鴨舌帽滑落,掉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呼”地一下起來。 高炫的頭發很細,發量比普通人多,整個腦袋有種毛茸茸的感覺。因為這個彎腰又起身的動作,他的劉海變得亂亂的,有些勾住了上翹的眼睫毛,有些搭在眉尾油畫質感的星星圖案上。 這種靜態也能自然流露出性感的狀態,讓我聯想到一個形象——狐妖。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狐貍精?”我想到就問了。 “有啊,剛才還聽到呢?!备哽叛鲱^,左右甩幾下腦袋,把頭發往后撥。小巧的下巴,白皙的脖頸,以及微有骨感的鎖骨,都好看得不像話。 這一切,沒有半點女氣,噴薄而出的全是屬于男生的美感。 他那種撩撥又勾人欲念的眼神和笑容,別的男生絕對做不出來。狐貍精與男子氣,這相悖的兩種色氣,或許,只有他才能做到完美融合。 高炫拿帽子在頭上試了幾下,沒戴,放桌斗里了,轉頭逮住我看他看得入神的目光,合眼無奈道,“看夠了嗎?” “噢?!蔽毅聭寺?。 “快點教我做題,我要考全校第一?!备哽艆柭?。 正轉身坐正,我差點閃著腰上的筋,全校第一?他可真會開玩笑。 班上沒人會向我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他們大多數人都有私人的補課老師。但是,他們會找我借作業本抄,抄到我作業本第二十六次不見,我學會了拒絕。 “小氣鬼?!?/br> “你真的很討厭誒?!?/br> “丑八怪,不說話的怪胎?!?/br> 他們就會這樣說我。于是,我明白了,我的利用價值僅限于作業本。 或許是敏感,或許是孤獨感,漸漸的,我害怕交出真心,害怕真心待人再一次換取傷害。同學們是第一次,白小強是第二次,昨天的高炫是第三次。 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我答應教他做題。 講了兩道錯題后,我發現高炫有點不在狀態,總是不能集中精力,“你認真點,這些都要記住的?!?/br> “這好無聊啊,為什么要記???”高炫手扶額,有幾分抓狂的感覺,自暴自棄道,“我是不是智力有問題啊,怎么就是不會!” “你臉上的星星被弄掉了?!蔽姨嵝阉???匆娦切潜荒ɑ?,心里有種空空的感覺。 我喜歡星星,喜歡能逃離這個世界的一切方法,這是只有白小強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高炫從書包里拿出濕紙巾,直接把眼尾處的那一片星空擦掉了。 “你自己畫的嗎?”我試探地問,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星星。 “剛才去理發店,設計師給我畫的?!备哽虐褲窦埥韺φ?,“理發店一直放那首”,搞得我都會唱了,路上一直哼?!?/br> 他轉身對著我,聊天似的,“那個新來的tony老師說我長得像電視里那種千年狐妖轉世,可惜生了男兒身。然后,他拿了化妝品出來,說要給我涂口紅,我一腳踢得他……” 高炫擦臉的動作頓了一下,淡漠的表情沒變,無所謂地說,“他那兒現在不會很痛了吧。老板出來圓場,最后我就畫了這個讓他們拍了宣傳照?!彼麤]再擦臉,把濕紙巾捏在手里,哂笑著說,“那個tony要我幫忙拍宣傳照不會先說嗎?白挨幾腳,整個人就是腦殘活化石?!?/br> “星星圖案是你自己選的嗎?”我問。 “老板說我的臉自帶妝感,不用化妝,但是宣傳照需要藝術性,聽了半小時流星雨,我就讓他們在我臉上畫一場流星雨?!备哽磐蝗粊砹伺d趣,挪了挪屁股,坐得離我近了些,“你看那個電視劇了嗎?最近很火,廣場超市到處都在放?!?/br> 指關于流星雨的電視劇嗎?我搖頭。 “我快進看了幾集,那個女的好討厭,隨時都在大吼大叫,我要是男一號,早就瘋了?!备哽虐褲窦埥硭υ谧蓝防?。 我看著濕紙巾,那上面深藍一片,是我最喜歡的遙不可及的星空。出于禮貌,我接話,“為什么?” “反正我不喜歡?!备哽艥駶櫟氖终拼钌衔业暮箢i,像上次那樣捏了捏。這個動作,把他手上的涼意傳到了我身體的每一處。 高炫看著我,瞳孔是黑色的,像透明的玻璃那樣亮,毫無雜質,他說,“我喜歡平時很沉靜,但有攻擊性,關鍵時刻會咬人的?!?/br> 我的表情是,“………………” “別誤會,我很討厭你,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很討厭?!备哽耪f得無比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