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白小強的年小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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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你為什么不想告訴我他們搬哪兒去了?”我完全不相信,怯怯地說出了心中的猜想,“叔叔你……和張姨離婚了嗎?” 白至鑫整理一下吹得立體有型,染成深咖啡色的頭發,打個長長的哈欠,看我一眼,飛快轉移目光。眼神像是看路邊的乞丐,避而遠之。 他不耐煩,“你一小屁孩,好好回家找mama,少管別人家的閑事,” 我鄭重其事地強調,“白小強的書包扔垃圾堆了,這學期還沒放假,他就把書包扔了,這證明他不想讀書了,我必須……” “他死了!”白至鑫說。 我一句不可能還沒說出口,白至鑫冷漠地說,“他自殺了?!彼岩骂I扣好,吸了吸鼻子,縮手縮腳地勾著背。急切地對倚著門的霹靂啪啦說,“我回答他的問題了,你快點貸給我。我輸了一天一夜了,贏了錢好睡覺?!?/br> 后門邊是個風大的岔路口,呼呼的寒風掃過我的臉頰。 死都死了。 死了。 自殺了。 這幾句話和著風聲回旋在我的耳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回過一點神,聽見白至鑫的哈欠一聲接一聲。 霹靂啪啦以給白至鑫無息貸款為交換,拿到了白小強的骨灰盒,以及…… 張姨的骨灰盒。 從殯儀館出來,抱著兩個木盒子,我恍恍惚惚的?;钌娜?,變成了木盒里的一團灰? 意料之外,我居然沒有感到一絲悲傷的情感,內心完全被震驚和疑團占滿。 白小強沒有任何理由自殺,張姨也沒有。更奇怪的是,白至鑫對家人的態度。 我思考了很久,猜想事情的可能性。 “阿雨,那些人沒錢賭了,會怎么樣?”我看向正在開車的霹靂啪啦。 “坑蒙拐騙啊,什么來錢快,他們就干什么?!迸Z啪啦握著方向盤,輕描淡寫。 我問霹靂啪啦,也問自己,“那白叔叔會做壞事嗎?” 霹靂啪啦勾起嘴角,“一只腳踩進來,沒誰能全身而退,他們已經成為金錢的奴隸了?!?/br> 這句話點醒了我!白至鑫是金錢的奴隸! 錢!錢!錢!這件事一定和錢有關! “帶我去銀行,我要查白叔叔的賬號?!蔽业纳窠浘o繃了起來。 “銀行?”霹靂啪啦淡定地說,“我們查不到他的賬號,我們沒這個權利?!?/br> “我有辦法,先帶我去找mama?!蔽艺f。 銀行里。 VIP室的業務經理熱情地接待我們,給我們一人泡了一杯茶。他點出白至鑫個人賬號的存取款紀錄。 我坐在電腦前,滑動著鼠標。 199*年到20**年帳戶余額從一千萬逐漸增加到八千萬。白小強給我說過,他爸爸以前是做進出口貿易的,看樣子,那幾年生意不錯。 20**年1月,白小強讀一年級那年,賬戶余額,三十九塊。 20**年9月,存入5000萬。這是白小強讀三年級那年,這應該是我給他的支票。 20**年9月,支出3590萬。 這三年時間,他爸爸做了什么?生意上賺的錢,全部沒了,還欠了三千多萬高利貸? 記起他在賭場的交易紀錄,如有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將我的腦袋淋了個透。 ????全部進了賭場那張吞噬人心,揮灑欲/望的賭桌。 我心口隱痛,手指抬起,松開抓著鼠標那僵硬的手指。指頭像遭受極刑那樣抽搐。 20**年9月到20**年8月,一共支出1410萬,帳戶余額為三十九塊。 這筆從連勝賭場賬戶里出去的錢,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連勝賭場帳戶里。 20**年8月,存入86萬。 20**年9月,三次支出,共計86萬。 20**年1月,存入86萬。 20**年1月,支出86萬。 兩次存入86萬的日期在我眼前無限放大。 20**年8月2日,那天是奧林匹克生物學競賽決賽,是白小強情緒突然低落的開始。他退出考試,放棄了最引以為傲的榮譽。 20**年1月7日。是前天。 “叔叔,幫我查這兩筆86萬的轉入帳戶?!蔽艺f。 業務經理把我僵化的手從鼠標上拿下來,放在一邊,點出轉入賬戶。 他笑一聲,“這個我熟悉。人壽保險的賠付賬戶,我每個月都要辦理幾次這種業務?!?/br> 我的思緒不知道飄到那兒去了,霹靂啪啦開車載我來到人壽保險的時候,我居然忘記我不是無所不能的。 沒有副局長爸爸提前疏通關系,我被“請”出了VIP室。 事情太奇怪了,那兩個日期顯得那么詭異。 這一定和白小強的死有關。 腦子里裝著太多疑問,我的思維有些遲緩,拉著業務經理羽絨服的袖子不松,“給我看看吧,我必須要看這份保險單?!?/br> 女人冷著臉沒說話,揚起另一只手,朝我后方勾了勾手指。 保安走到我前方,眼神兇狠地瞪我,但我沒被他的眼神嚇退,手不僅沒松反而拉得更緊了。 “我的朋友死了,我唯一的朋友死了,他死的太奇怪了,很可能和這張保險單有關,我真的需要看看?!蔽彝死淠膫饶?,聲音極盡動情,“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沒有朋友了,沒有人和我玩了?!?/br> “我——” 像一臺收音機,突然跳了頻道,出現雜音。 我的意識亂了,無數個線頭在腦海里穿來穿去。 白小強死了? 他死了? 不管怎樣,我說出了這句話。 在白至鑫嘴里聽到白小強死了到去殯儀館拿骨灰盒到現在,過去了五個多小時。 我仍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現在自己說出這句話,好像潛意識里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真的……不在了…… 再沒有人會喊我年小甚。 我永遠不能再聽見他獨特的用鼻子發音的說話聲,不能看見他揚起下巴驕傲的樣子,不能夸他大罵討厭鬼時的樣子真帥。 不能和他一起拿金牌,完成他的理想。 我仿佛沉入海底,落在一個無人的角落。 忽然,我的肩膀被一只手拽住,那只手像拖貨物一樣把我往外拖,退后的腳步趕不上那人飛快的速度,我摔倒下去。 摔倒后我清醒了些,坐起來聽見打斗的聲音,起身,看見霹靂啪啦高抬腿,一腳踹上保安胸口。 保安立刻紅著眼爬起來。女人舉起手機,神情冷靜,“喂,我要報警,這里有人尋釁滋事……” ????- - - ———|白小強的日記本|——— 20**年8月。 今天是我第三次參加奧林匹克生物學競賽,考試中途,想起mama看不到我拿金牌的樣子,我一陣難受。 最后,我退出了考試。 我真的太失敗了,我的人生就是被人嘲笑,一事無成的一生。 最近我的學習狀態極差,其實,就算寫完試卷,也拿不到金牌。 我發現我不會笑了,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開心。 20**年9月。 開學了,班里轉來幾個討人厭的貨,故意惹我。 不想反抗了,我累了。 以前無數次的反擊也沒換來平等尊重,我是不是該接受這種人生? 20**年9月。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剛才我做噩夢了,夢見姓白的拿刀殺/我。 mama雖然是自殺的,但和他拿刀殺死沒任何區別。 我恨他! 他怎么會說出那些話? 他肯定是故意的。 20**年10月。 我又做噩夢了?,F在是早上五點多了,外面下著大雨。 世界上沒有人會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沒有人會對我說生日快樂。 姓白的和那個黃頭發女人只會罵我,數落我,讓我失去生活的希望。 我要瘋了?。。。?! 我不想在這個家多待一秒,我現在立刻去學校。 20**年10月。 金牌??!三塊金牌! 年小甚送了我三塊金牌,還對我說了生日快樂。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 20**年10月。 在學校里,在年小甚面前,盡量開心一點。 ????切記,切記,一定要。 20**年11月。 今天,和年小甚一起上廁所的時候,我偷看了他的雞/雞。上面有一塊愛心桃形狀的淺褐色胎記。 好萌啊…… 我怎么會在意男孩子的身體,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或者說,只因為那是年小甚,我才會想要偷看。 (注意:此處人物的行為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請讀者視為錯誤示范。) 20**年12月。 今天好冷,冷得我肚子痛。 年小甚邊給我揉肚子邊沖我笑,他說,一張開心的笑臉能讓心情也美麗起來。 他笑起來有兩個梨渦,好可愛,嘴巴也長得好看。 看著他的笑臉,我突然特別想親親他。 怎么會這樣? 我到底怎么了? 20**年12月。 馬上就是年小甚的生日了,他喜歡星星,昨年我畫了一張星星的圖畫送給他,今年我決定做一個星星送給他。 用泥巴捏,還是用木頭削,我還沒想好。 20**年12月。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20**年1月。 既然那么想我死,姓白的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20**年1月。 爸爸,mama,我要來見你們了。 20**年1月。 我決定了,今天就結束。我終于解脫了。 在天堂,我能笑得出來了。 20**年1月。 給年小甚的生日禮物已經做好了,不過,我沒勇氣去學校給他。 星星上刻著我和他,胸前都掛著金牌,我握著他的手,親吻著他的臉。 我想,在他答應要一輩子給我送金牌那時,我就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