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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上,無論何時想起都會帶出連綿不絕的痛,“被關到死,或者就算是離開了這里,我也不可能再去見他?!?/br> 魔修見他面色慘然,每句話都像瀝著心血說的,倒是失了怒意多了興味,意味深長道:“你不肯對安錦妥協,原來是心里還藏著一個?!?/br> 方河不再開口,深重的疲憊涌上來,甚至無心去應付危險的魔修。 對葉雪涯的愛慕如藤蔓,經年長成,根深蒂固地扎在心里,永難釋懷。 至于安錦,他只有淡薄消散的眷戀,尚未來得及生出愛慕便被打落深淵,其傷痛遠不及葉雪涯的一句話。 方河伏在桌上,埋首于臂中,一身消沉。 魔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身影晃動,就此消失。 至黃昏來臨,冬日的風凜冽作響。前院的動靜越發大,方河只是坐在窗邊便能聽聞遙遠的人聲與樂聲。 中州的親事是什么樣的?他不著邊際地想,驚鴻峰上沒有辦過喜事,他對婚禮的印象全憑外門弟子們偷渡來的閑書。 俶然思緒倒回,他又想起那日水鏡中的紅綃帳暖,葉雪涯看到的是被翻紅浪的表象,他卻知道自己曾經幻想過更荒唐的場面,在被衾之下、欲海之中,他隨葉雪涯擺布,輾轉沉浮。 倘若水鏡中出現的不是這般露骨的場景,他不至于一點辯駁的機會也無。 往事不堪回首。 方河打消幻想,合攏窗戶離開。 第四章 夜里風格外大,連門窗都隱有撼動之聲。 方河被風聲驚醒,有了魔修的前車之鑒,他不敢斷定這只是天象異變。 他悄然起身,靠近門邊時忽然聽到院外禁制傳來響動。 是安錦?方河意外,今日是他的新婚夜,按理安錦該陪著新娘,為何會到他這里來? 他沒有想出結果,因為房門驟然大開,方河猝不及防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方河……方河!”安錦死死箍著他,靈力凝成枷鎖,力道大到近乎要揉碎他的骨頭,方河甚至連呼痛都做不到,一口氣卡在胸腔,激出血腥味。 “你不是要裝清高?我偏要你當個日夜挨cao的玩物!” 黑暗中安錦雙眼紅到詭異,方河卻看不見,只能察覺到隱約有魔息涌動。 “你……”方河竭力吐出一個字,可不等他說完,便覺天旋地轉——他被摔到床上,而安錦死死按住他頸項,一手已經向下撕去。 方河幾近窒息,完全說不出話來,手腳被縛住無法掙脫,但許是見他一臉抗拒不肯就范的表情太煞風景,安錦終于松開他,按著方河的下巴迫使他吞下一枚丹藥。 “你若乖覺何必有今日?”安錦語氣森然,“你早些配合,不過就是次春風一度,非要弄到這么難看?!?/br> 方河不管他說什么,拼命咳嗽只想將那甜膩到詭異的丹藥吐出,但安錦不可能讓他如愿,捏住方河后頸一捋,那丹藥終是落進肚腹。 “聽話些,”安錦以手背蹭過方河的臉,順勢解開他衣襟,“好歹是個良辰吉日,你也算賺了次洞房花燭夜呢?!?/br> 安錦的手莫名地涼,落在身上像是蛇類蜿蜒爬行,那冰涼滑膩的蛇撫過他胸口小腹再一路向下,探向更幽深的地方。方河心中驚怒厭惡到了極致,反倒生出幾分破罐破摔的意氣。 如果一定要經歷這樣的恥辱,倒不如、倒不如…… “……出來!”方河厲聲道,聲音嘶啞得只有自己才聽得清,“你不是要結契?我答應了!” 他話語破碎難以分辨,安錦以為他是討饒,暢快大笑。 夜中寂靜,唯聽安錦的笑聲,方河心中絕望,忽然沒由來悔恨,這就是一再猶豫的下場。 他垂著頭,頹然如一株枯朽的樹,可剎那間像有一?;鹦锹淙肟菽局?,脊骨處閃電般躥過一股熱流,燎過四肢百骸,又在小腹處聚成烈焰,難言的沖動與欲/望如洪流般涌向下/身。 安錦喂他吃的東西……!方河死死掐著手心,卻覺得身軀軟得像水,喉間也泛著癢意,就要克制不住呻吟。 安錦欣賞著他難耐的姿態,心道不枉他專門找來情蠱。情蠱乃世間極欲之物, 除非宿主斷情絕愛不沾塵緣,否則一點微小的欲念也會被放大至無數倍。方河苦戀葉雪涯多時,心中癡迷說是欲念深重也不為過,當即淪落欲海中。 方河原本樣貌只能算清秀,情動時卻平添幾分惑意,安錦不禁暗罵自己為何不早點動手,既然遲早都要把方河推出去做交易,那還不如多睡他幾次。 安錦從前都是釣著獵物愿者上鉤,偏偏遇到方河這么個舊情難忘的。方河對葉雪涯的事諱莫如深,安錦見他平時總是一副純情遲鈍的樣子,從未想過他心有所屬,只是恨方河裝糊涂,如今被親事所逼,終于不想再演戲了,但見方河一臉誓死不從,心中惱怒越盛。 多少人求著與我一夜春/宵……你偏不識抬舉! 他這么一想,便不肯耐心去做前戲,正要挺身/而入,忽然覺得肩上一沉,竟是再也無法動作—— “抱歉,我得先和這個人做個交易?!?/br> 毫不收斂的澎湃魔息自安錦身后涌來,封住他所有靈脈,安錦立時驚駭,卻無從抵抗,只能以一個引頸受戮般的姿勢定在原地。 竟是魔修? 為何家中會有魔修?! 安錦自知修為泛泛,可他身懷的諸多寶物足以讓他暢行天下,這魔修能輕而易舉制住他,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這樣厲害的人物難道是方河招來的?! 魔修自不會給他解惑,他抓住僵硬的安錦一把丟開,快步走到床邊,卻見方河蜷著身體側躺著,雙眸緊閉,獨眼尾留著抹水痕,面上紅如煙霞,微張著口不住喘息,下唇被他死死咬過,一半是白,一半是觸目驚心的紅。 魔修伸出的手不禁一頓,片刻后改了方向,輕輕點在方河眉心。 “安錦倒有些好東西,”魔修不知是贊是嘲,意味不明道,“可惜不是時候?!?/br> 又是道魔息入體,這次卻沒有生不如死的疼痛,魔息清冽如冰泉,淌過方河一身經脈,悄然撲滅蝕骨燒心的欲/火。 方河終于自情/欲中喚回幾分意識,他睜開眼,茫然“望”向魔修的方向。 魔修知道他看不見,卻斷定方河此刻是在尋他,魔修撫掌笑道:“你說你要結契,我便來了?!?/br> 安錦在一旁聽著,霎時反應過來,這魔修竟是來幫方河的! 剎那間他只想制止魔修,急聲道:“閣下且慢!不知——唔!” 屋中并未點燈,安錦只能瞧見床榻邊站著個高大陰影,可他甫一開口,那陰影便轉過身來,于黑暗中亮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安錦一時怔住,思緒飄遠,在想不知浸了多少殺戮與血腥才能染出這樣一雙眼睛。 與那雙眼睛對視的下一刻,安錦胸口驟然劇痛,渾似有人剖開他的胸口、將心臟肆意扯出丟開! “別吵?!蹦奘諗n手勢,仿佛真在隔空挖取他的心,安錦實在無法承受痛覺,徹底昏了過去。 方河意識沉沉,隱約聽得安錦的響動,料想他此刻情況不會好,那魔修的手段便可知一二。 他知道魔修正目光灼灼盯著他,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推脫,魔修再次催促,方河終于認命,疲憊道:“對,我答應了,我要離開這里,你需要我做什么?” 魔修不回答,四下環顧一番,看到昏倒在地的安錦時忽然面露嫌惡。 “雖說要借你rou身一用,但這里太臟,出去另尋個地方?!?/br> 方河不明所以,自知無從拒絕,只能點頭。 腰間突然環上一雙手,方河尚在驚詫,下一瞬身體陡然懸空——他竟是被魔修打橫抱了起來。 方河試著掙了掙,魔修并未理睬,大步向前,聽聲音是直接踢門出去了。 他抱著方河出去,卻沒有馭物,只是步行于安家府邸。 方河聽他走了許久,不安道:“你還在安家?萬一撞到巡夜人……” 魔修嗤道:“又有何懼?” 方河便止了聲。 魔修反問他:“你恨這里嗎?” 方河覺得這問題有些怪,以為魔修是在問他對安錦的看法,如實道:“厭憎確實是有的……但細想來,歸咎在我?!?/br> 魔修聞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不再說話。 方河失了視覺,聽覺較舊時靈敏許多,魔修走路悄無聲息,一路上也無別的人聲風聲,他側耳細聽許久,終是自靜謐的夜里捕捉到幾聲極輕的嗶啵聲。 那是什么?魔修還有什么要做的? 方河不解,而魔修終于繞著安家走完一圈,抱著他越過圍墻,撕開禁制出去了。 安家府邸坐落于鹿城最繁華的地帶,眼下夜色深沉,各處屋舍緊閉,長街空蕩杳無聲息,方河心道恐怕睜眼也是滿目黑暗。 他不明白為何魔修不帶他去往魔域或是洞府,而是選擇牽著他悠然走在午夜的長街上。 他還沒忘記魔修曾說過的話——借他rou身一用。眾所周知借身之法即為奪舍,魔修若是被劫雷重傷、自覺行將就木,那多半是把他當作了下一具軀殼。 至于仙骨如何與魔息相融,大概魔修另有辦法去化解。 魔修負傷多時,方河以為他會迫不及待剖取自己的仙骨,沒想到他還有這等閑心。 夜中風冷,方河沒了靈力傍身,隨魔修走完一條長街后不僅未生暖意,反而更添幾分瑟瑟。 魔修可能是怕他偷跑,一路都牽著他,發現方河渾身冰冷,有些不滿道:“你這仙骨未免太過無用?!?/br> 方河無言以對,驚鴻峰上有不少人說過類似的話,他早已習慣。 他一路沉默順從地跟著魔修往前走,直到一股暖意自魔修手中渡來,霎時身處不再是凜冽寒冬,而是暖春三月。 他詫異抬頭,料想自己肯定滿臉疑惑,魔修卻似沒有發覺,閑聊般發問:“說起來,你這身修為是怎么沒的?” 方河心中有些異樣,像是極微妙的地方受了觸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頓了頓,掩去大半事實:“被安錦喂了些東西?!?/br> “他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多,不如去當藥修算了?!?/br> 方河不知該怎么接,只好問:“你要去哪兒?” 魔修道:“我在此地盤桓數百年,還不知道城中是怎樣的風光,臨走前想多看幾眼?!?/br> “畢竟……以后就見不到了?!?/br> 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方河心中疑云叢生,面上只點了點頭。 第五章 喀嚓,踩碎一截枯枝,登上幾道石階,繞過回廊扶手,方河被魔修帶到一處石亭坐下,心知這是出了城,到了安錦曾帶他觀景的小山坡。 方河失了光感,憑自己估算的時間,天應是快亮了。 他猜魔修是想最后看一眼鹿城,便自顧自靠在廊柱上休息。失去修為后他頂多算個壽數長遠的凡人,一夜折騰已是困乏至極。 他瞇了一小會兒便被魔修推醒,魔修催促:“睜眼,這場面可不多見?!?/br> 方河揉著眼睛有些茫然,心道他如何能看東西?但魔修在他眉心一點,眼前竟然真的透出幾分光亮。 魔修治好了他的眼睛?方河緩緩抬眼,可尚未來得及驚喜,便被眼前景象驚至駭然。 初到鹿城時,安錦帶他到城外觀景臺,指著城中最繁華富麗的一處府邸傲然道,那即是安家的地盤。 鹿城雖非仙門世家云集之處,卻也是人聲沸沸、處處錦繡榮華,是凡人眼中的繁盛之地。 而今方河睜眼,正逢天光乍破、煙霞隱隱,在這淡金色的天幕下安家府邸被漆黑的火焰蠶食殆盡,整座大宅都籠罩在濃烈黑煙中,哪怕只是遠遠望見,方河都能猜到被困安家的人正在奔逃慘叫。 那詭異的黑色火焰不只是吞噬安家,它如華美刺繡上的一點火星,先在安家的位置灼出黑洞,再由此蔓延整副繪面,漸漸生出燎原之勢。 烈火焚城,而鹿城竟無一人救援,仿佛這座城郭猶在沉睡,安然于烈焰中陷落永眠。 方河渾身冰寒,電光火石間想起昨夜詭異的嗶啵聲,難道那時候魔修就已經打算燒了安家乃至整個鹿城? 方河回神,轉頭看向身側,將明未明的薄光里立著個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他樣貌俊朗磊落,并不如世間傳聞的魔修那般陰鷙,長發隨意披散著,被風鼓動恰似有意無意遮掩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魔修俯瞰腳下被烈焰侵蝕的城闕,神色平靜,不見悲喜。 他好像只是隨手做了件不起眼的事情,坍塌的屋舍、死去的人群、毀滅中的城郭,悉數與他無關。 這樣的平靜令方河膽寒。 “為什么……這是你做的?” 魔修語氣仍舊散漫:“如何,便當作是我送你一件禮物?!?/br> 方河難以置信地看他:“我從未想過殺了他們!” 魔修不解:“你被安錦害到如此地步,竟然從沒想過報復?” “那也只是一個安錦,何至于帶上整個安家與鹿城?!” 魔修終不再淡靜,自遠方城闕收回視線,皺眉看他:“你不想這么做?” 同他對視才發現魔修的眼睛生的極好,線條柔和,眼尾狹而深,只是眸光冷淡,一點情緒也無,瞳色紅得濃郁,像蘊著血海翻涌,藏著無盡殺機。 方河猛然咬了下舌尖,此刻方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站著個不折不扣的魔修。 世人皆知魔修陰毒狠辣,殺伐隨性,他不該抱有僥幸將眼前人視作例外。 方河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但見魔修一臉不為所動,終究還是忍不?。骸拔胰粢獙こ鹨仓粫野插\,更何況我和他之間的事本就難分因果,何至于要你出手?你這樣牽連無辜,實在殘忍?!?/br> 魔修輕聲重復:“無辜?這座城繁榮至今,可無一人無辜?!?/br> 方河心緒猶在震蕩,沒有細想魔修的話,俯身一禮:“若是還能撤回法術……萬望大人放過無辜城民?!?/br> 魔修忽而冷笑:“你并未見過多少城民,倒是為他們辯護得緊。你被困安家多日,最后是誰幫你離開的?” 方河心道這并不相干,但到底被拿捏軟肋,無法回答。 魔修語氣陡轉:“既然覺得殘忍……我又何必好心?” 言畢,魔修一手收攏,仿佛自他身上抓取了什么東西,而就在魔修撤回手后方河膝彎一軟,熟悉的難堪情潮竟是去而復返,以更加猛烈的姿勢席卷上來—— “唔啊……!” 這番情/欲遠比半夜時來得兇猛,方河頃刻便失了神,全身的骨頭都像被酒泡軟了,又酥又麻難以支撐,他近乎是立刻就軟倒在地,隱秘處泛濫成災,眼中因欲求不滿盈滿淚水,嘴唇無力張合如脫水的魚,破碎的呻吟與喘息不受控地溢出,朦朧視線里只見一道黑影側過身,漠然立在自己面前。 “你……為什么……” 方河從未經人事,不知情/欲之苦如此煎熬,熊熊欲/火在他體內灼燒,燒盡他的理智與尊嚴,帶來萬蟻噬心般的癢、烈火烹油般的熱,他無法自行解決,即便心中尚存羞恥,也只能狼狽又可憐地望向魔修,渴求一份垂憐。 魔修見他這般情狀,心間忽然就松快了幾分,暗道他還是這副樣子比較順眼。 魔修俯下去,輕慢抬起方河的下巴,凝視那雙朦朧失神的眼:“你想要什么?” 方河神思已經亂成了漿糊,想打開他的手又沒力氣,近乎胡言亂語道:“放開……唔!” 魔修拇指磨蹭著方河唇瓣,忽然想到他要取的東西需要與方河神魂交融,而成事的辦法并非只有結契一種。 在神魂的層面上并無修為高低之分,稍有不慎他也可能遭到暗算,為此必須要得方河信任,結契是得他許可進入神魂最簡單的辦法。 不過眼下這情況,他或許可以試試另一種方式。 觀景亭四面環風,魔修順手罩下結界,辟出一方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他將方河抱起,背靠亭柱坐下,方河一身軟得沒有力氣,只能任魔修擺弄。他被迫分開腿,貼著魔修結實硬朗的下/身,隱約抵在某個昂揚之物上。在極度茫然的意識里方河突兀察覺幾分危險,一手撐在魔修胸口,無力地搖頭,話語中都帶著可憐的哭腔:“……你要干什么?” 魔修一手攬住他后腰,一手捏著他下巴,好整以暇道:“安錦給你下過情藥,你不是要解決藥性?我在幫你?!?/br> 方河喃喃:“可是之前明明無礙……” 魔修惡劣地笑了笑:“既然‘殘忍’,我又為何要幫你壓制藥力?” 他將方河壓向自己,吻向那瑟瑟發抖的唇。 方河從前愛慕葉雪涯,卻只是停于幻想,第一次與人真切親近,全然失了幻想里的伶俐,僵硬著唇舌,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反應。 魔修移開手,轉而按住他后頸,像安撫寵物那樣揉/捏那塊軟皮,以氣聲笑道:“你同安錦來往這么久,連這都不會?” 方河面上嗡然一紅,將眼緊閉,將口微張。即便心中仍泛著異樣,但他此刻已經什么也顧不上,只想為滿心欲/望尋個出口。 魔修欣賞著他的順從,含著唇,探出舌,同方河交纏至一處,津液交融。 方河情動愈盛,方才尚有余力推拒,如今只能徹底靠在魔修懷中,手指扯著魔修衣角,以防狼狽地滑下去。 魔修見他眼尾緋紅,眸中盈滿欲求,甚至都開始難耐地蹭著下/身,心中好笑,安錦倒是為他省了不少功夫。 他指尖凝出一點魔息,悄然劃破方河下裳,待長吻結束后方河終于驚覺下/身一涼,他上身長袍完好,下裳卻已被褪下,光裸的腿纏在魔修漆黑的衣袍上,晃眼的情/色。 “你做什么……??!” 魔修陡然探入一指,察覺其中濕滑黏膩,直接兩指并入,不顧方河急喘,就此開拓起來。 方河脊背猛然緊繃,下意識想跳起逃開,卻又被魔修鎖住腰身箍在原處。魔修左手攬著他,右手不斷進出,方河從不知被人侵入竟是這般滋味,羞赧到了極點,卻又漸漸生出隱秘的快意。藥性在他心中沖撞,令他渴求更加滿漲充實的體驗,而身下之物亦不能再被忽視,魔修那物昂揚挺立,抵在他xue/口,幾乎都能感受到勃勃跳動的青筋,方河自己的東西也挺的筆直,顫顫吐著清液,藏在白色的衣袍下,濡出一片痕跡。 太……太深了,只是手指的彎曲頂弄,幾乎都要弄去方河半條命,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不夠,他的東西漲到極致卻始終不得發泄,方河貼著魔修胸膛,緊咬著唇,突然醒悟能替他徹底解除藥性的是另一樣東西—— 魔修忽而將手指撤出,拽過方河情不自禁想替自己紓解的手,將它放到自己腰間的衣帶上。 “你來解開?!蹦拶N在他耳邊,近乎蠱惑道。 方河被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被情/欲逼得幾乎要哭出來,抖著手去拆魔修衣帶,未料魔修衣飾看似簡單實則繁瑣,他本就沒多少耐心與力氣,惱到極致,干脆俯身去咬,不管不顧地將衣帶扯開。 魔修因他這般情急而失笑,待那物解放出來,他終于給了方河一個痛快,挺身而上,將方河重重貫穿。 那物遠比手指來得猙獰,漲硬guntang,將狹窄的xue道撐到極致,仿佛象征身心都被外人就此占據,滿溢著不留空隙。方河霎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十指收攏掐著手心,雙眼因痛而緊閉,淌下漲澀的淚。 魔修吻去那點淚痕,貼著方河瑟縮顫抖的唇瓣,又將那點水跡還了回去。 待發覺方河面上不再只有痛色,魔修復又抽出,接著再度挺入,將方河按在自己身上不住頂弄。 方河被他吻著,呻吟與推拒都被堵在喉間,唯有越發硬/挺的前身表露心緒,魔修見狀,到底舍了他幾分仁慈,握住方河taonong起來。 前身被撫慰,身后被貫穿,方河識海激蕩,渾似一葉沉浮不定的小舟,眼前人的模樣都看不清晰,只余朦朧的白光。 這樣極致的爽利與快活令他晃了神,仿佛多年的夙愿成了真、夢中幻想映照入現實。無數個凌亂夢境里,他正是和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如此交纏。 待魔修放他換氣喘息的片刻,方河忽然抱住魔修,以無限的眷戀與委屈,和著泣聲道:“師兄……” 魔修動作俶然一滯,尚帶暖色的眼睛下一刻已翻涌起濃郁的殺意。 “你在叫誰?” 方河神思恍然,他對葉雪涯確實抱有諸多幻想,無怪乎海上秘境里會被輕易揭穿??僧敵踝铎届坏膲艟骋膊蝗缪巯逻@般銷魂暢快,他閉著眼不住落淚:“師兄,雪涯……我是又做夢了?” 魔修極冷地一笑,面上情/色消退只余肅殺。他覺得方河確實有些能耐,多少年來鮮有人能讓他憤怒,而今方河只憑一個名字便能讓他怒火中燒,更生出朦朧的妒意。 “你再是風流多情,也不該在這時候叫錯名字?!?/br> 魔修猛然發狠一頂,那兇器便貫穿至前所未有的深度,方河霎時眼前一花,視野只清晰片刻又被淚光模糊,而未待甬道自疼痛中恢復適應,那兇器又毫不留情地撤出,獨留無盡的渴望。 魔修手上力道不減,握著他的柱身撫慰不停,更襯出身后的空虛,方河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是流著淚不住搖頭。 魔修替他擦拭眼淚,問他:“我是誰?” “師……不對,你不是葉雪涯……” 方河快被情/欲逼瘋,卻又確實不知魔修名字,哀哀看著魔修,一心想求個解脫。 魔修緊緊盯著他眼睛,極緩慢地進入:“記住了,我叫燕野?!?/br> 他這次入得格外慢,幾經蹂躪的甬道反而受不了這樣細致的對待,方河簡直恨不得自己直接坐下,魔修卻始終不給他一個痛快。 魔修再次問:“我是誰?” “是……是燕野!” 魔修徹底填滿他,輕輕往上一頂后又不動作,繼續問:“是誰在上你?” “是燕野……燕野!你是燕野!” 魔修得了答復,面色終于松動,賞賜般在方河耳邊留下一吻:“記住這名字,永生永世也不準忘?!?/br> 方河無暇再顧魔修說了什么,他幾次瀕臨巔峰又被魔修生生扼住,整個人已經敏感焦灼到了極致,他像是在深海中浮沉,又像在烈日荒漠下苦行,身體疲憊意識渾噩,就要徹底暈過去的前一刻,終是等到魔修釋放在他體內。 澎湃熱液將他沖擊,似乎意識里也如巖漿過境,熾烈的快感裹挾一切席卷靈魂,方河急促低喘,十指無意識地緊抱住魔修后背,而前身終于得以發泄。 第六章 極致的快意間,視野唯余茫然白光。 方河似乎閉上了眼,似乎又沒有閉上,眼前的白光突兀破碎,現出無數鏡面,那些鏡面中映照著同一個人,曳地黑袍,長發披散,赫然是魔修燕野。 方河環顧四周,不知身在何方,無措地去看那些鏡面,可細看才發覺鏡面中的燕野各有不同,有看起來年齡稍小些、正跋涉于風雪中的燕野,也有執著長劍滿身血色的燕野,而在最高處的鏡面里,燕野竟是被重重枷鎖纏繞、束縛在伏魔大陣中。 這是什么?他看到了燕野的記憶? 方河陷入迷惘,而在另一邊,燕野亦悄然睜眼。 方河神魂里并沒有那么多鏡面,燕野也無意去看他過去,他一路向前,召喚自己的殘魂,卻只能得到一點微渺的回應。 三十天前突降天雷,震碎安家府邸下的封印,燕野得以結束漫長的刑期。 但天雷到底與他相克,燕野神魂本就不穩,幾縷殘魂逸散,被仙骨吸引落到方河身上。 他以為取回殘魂輕而易舉,可直到進入方河神魂他才發現并非如此。 燕野終于尋到殘魂痕跡,于識海中停住腳步,臉色難看至極。 方河的識海盡頭,靜靜立著三株枯萎的桃樹。 而他的殘魂正同其中一株緊密融合、渾然天成。 生在神魂里的東西便是燕野也不敢妄動,更何況他的殘魂與方河的桃樹融在一起,焉知不會一損俱損。 方河……天生仙骨……靈力低微的廢物…… 這么個隨手就能捏死的人物,竟然會同他的生死綁在一起?! 燕野眼中殺意迸現,可是看到那縷無論如何也召不回的殘魂,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他被封印多年,神魂早有崩潰之象,為了保全這點殘魂只能另尋取魂的辦法,在這之前他必須讓方河活著。 燕野再是不甘,到底沒有辦法,只能憤然離去??煲叱龇胶幼R海時,他突又回身一望—— 方河識海里立著三株桃樹,他的殘魂附在其中一棵上。 那另外兩棵又是何許來歷? 燕野瞇了瞇眼,眸光寒涼至極。 方河惘然醒轉時,猶在觀景亭中。 魔修……燕野背對他站著,面朝鹿城的方向。 意識漸回籠,方河回憶起之前種種,面色一點點白了下去。 腰間酸澀,股間脹痛,難言處仍有濕意……不肯就范于安錦又如何?他不過是從虎口逃至狼xue罷了。 一時心中激現數個念頭,可在燕野即將轉身的片刻,盡數歸于沉寂。 “醒了?”燕野漫不經心道,一邊召出把玄色長劍,“跟我走?!?/br> 方河抬眼與他對視,努力不去畏懼那雙血紅的眼睛:“我以為我們的合作算是結束了?!?/br> 燕野嗤笑,抓住他一并落到長劍上:“什么時候輪到你說了算?” 長劍升空,方河渾身乏力,只好死死揪住魔修衣袖。燕野睨了他一眼,沒有言語,由他動作。 方河記得他陷入昏睡前尚是天光微明,而今離開已是金烏西墜。 金水般的余暉中,昔日繁華的鹿城僅剩飛灰余燼,于暮色晚風間升騰起無數黑屑,仿佛哀戚哭嚎的亡靈。 輝煌壯麗與破滅消亡交織在一處,晨曦時燃燒的城闕、夕陽下破敗的殘垣,這景象方河一生也難以忘卻。 而這一切都拜眼前的魔修所為。 他望著燕野背影,忽然生出無邊懼意。 薄暮冥冥。 燕野一路向西,仿佛在追尋落日,方河不知他要去往何處,只能見腳下樹海茫茫無邊無際,陰影鋪展開來,廣袤又蒼涼。 待夜色將殘陽吞噬殆盡,魔修終于停步,尋了處山洞休息。 方河一朝被蛇咬,在山洞外踟躕不定,燕野以為他想跑,干脆將人抓了進去。 火光升起時,方河突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仿佛對面坐著的不是隨性殺戮的魔修,而是驚鴻峰上冷心冷面的大師兄。 他的命途陡轉于照見水鏡的那一刻,廢棄洞府的那個雪夜是他與葉雪涯安寧相處的最后時光。 如果知道第二天就是訣別、如果知道之后急轉而下的遭遇……他寧可時間就在那個雪夜停滯、永不往前。 “在看什么?” 燕野略抬手指,一道火星迸濺至方河面前,裂作金紅光點。 方河驀然回神,搖了搖頭:“只是在想……你為什么會帶上我?!?/br> 自是因為殘魂在你身上——想到這里燕野簡直煩不勝煩,天生仙骨本就招人覬覦,偏偏方河還靈力低微難以自保,若非殘魂與他密不可分,燕野何至于給自己添這么個累贅。 不過雖說是累贅……念及方河情動時的滋味,燕野忽然懂了安錦一路將方河帶回來的心思。 ——的確是個不錯的消遣。 方河不知他想法,卻下意識朝后退了退,莫名覺得有幾分危險。 燕野見他退縮,忽又覺得無趣,還是動情時主動貼上來的方河更有意思。 燕野朝后一靠,倚著株枯藤休憩,閑閑道:“帶你去見個人,很快就會放你走了?!?/br> 話到這里尚不過癮,非要補一句刀子才甘心:“到時不管你是去鹿城替安錦收尸,還是去找你那師兄,去留都隨意?!?/br> 方河想反駁,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末了只是沉默。 燕野不再開口,兩人就此無話,方河蜷縮在角落,安然過了一夜。 第二日燕野繼續西行,越過茫茫山林,終見三兩屋舍。 燕野與方河的臉色卻一并難看了下來。 方河擔心燕野會不會再次屠戮村莊,燕野卻在想,百余年前,這里分明是某個妖修的山頭。 那妖修膽小至極,連人也畏懼,所以當年才會在深山中建造洞府。如今此地已有人跡,妖修可否還在原處? 燕野立在林間,見村中人影往來,到底還是替自己略作遮掩,帶著方河進入村落。 方河忽然拽住他,猶豫道:“這里的人總不至和你有仇怨吧?” 燕野一怔,隨即不屑道:“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動手的?!?/br> 這話帶著幾分氣性,他甩開方河,大步走入村莊。 方河回身望了望幽深林海,抬步跟在后面。 時逢午后,各處屋舍房門大敞,村中女眷聚在一處小院中紡織,有年輕姑娘見有外人,不由好奇地瞥過來。 這一眼卻如見驚鴻,燕野只是修飾了瞳色收斂了魔息,并不打算遮掩自己過于出挑的長相,村中罕有外人,燕野這般形貌,渾似仙人下凡。 燕野未留意這么多,他見此地人氣旺盛,想來村落存在已久,而妖修的氣息淡不可查,不知是否真的遷到了別處。 他正想如何尋找妖修,忽有一位少女自院中跑出,她見燕野面色冷淡不好接近,便轉向一旁溫吞許多的方河:“兩位仙長為何來此?可有什么能幫你們的?” 方河只想苦笑,一笑少女將魔修認作仙長,二笑自己也不知魔修意圖。 燕野截口道:“我要找一個人,他叫青麓,你可曾聽過?” 少女未料燕野會接話,先是一驚,復又擰眉思索,片刻后為難道:“沒聽說過這個人……我們村子很少有外人來,他有什么特征嗎?” 燕野正欲回答,忽然發現自己連舊友的面貌都記不清了,只能道:“他喜歡穿青衣,醫術很好,不愛見人?!?/br> 少女滿臉苦惱,扔下一句“我替你去問問長輩”,匆忙跑進內院。 方河立在原地,聽燕野與少女答得和氣,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燕野沒有看他,卻了然他的心思,抱臂嗤笑:“何必這么意外,見人就殺的那是瘋子?!?/br> 方河沒忍?。骸翱墒锹钩侵衅矫駸o數……” 燕野語調驟冷:“那只能怪他們生的不是地方?!?/br> 方河咬牙,收了疑問,不敢再觸怒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