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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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大多數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千千萬萬個考生背負著沉重的痛苦抑或殷切的希望,邁入這一天——高中階段旅程的終點。時佩與時衡并肩走出家門,在校門口分別,各自進入考場。 時佩本來一點都不緊張,藝術生的??妓缫淹ㄟ^,只要正常發揮總是有學上的。但在出發前,時衡就將身份證,水筆,尺子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拉鏈拉開又拉上,頻繁地看手表,這讓他心里也滋生出煩悶的情緒。他在考場轉著筆,有段時間腦子里竟出現的都是時衡的臉,差點連知識點都忘記。 時衡在考場里也有那么一秒想到了并不該在此刻回憶的畫面。他簽下自己的名字,有些恍惚,仿若回到了那天在時粵霖和時衡的注視下,一筆一畫寫下新的身份。那時他面上平靜無波瀾,心里卻是窒息般懼怕,一如此時。 直到三天后,這漫長的跋涉才結束。鈴聲響起,同學們不約而同沖出教室,吶喊著奔跑著,通往校門的道路上充斥飛舞的彩色斑點,紅的綠的黃的,那些吉利的象征都變成熱烈情緒的最直白表達。驕陽似火,照得少年少女們臉上的汗珠閃著光,他們彼此擁抱歡呼,白色書卷嘩啦啦從樓上扔下,舉行某種狂歡的慶典。 時衡一時沒回過神來,直到監考老師催促,才忙不迭收起文具向外走。 在許多個許多個日夜,他輾轉反側,害怕這一刻,又期待這一刻。他不敢對答案,并不確定自己所謂“做出來的”題目究竟對了多少——因此即將面對的也許是新生,也許是殘酷的地獄。 時佩站在樹蔭下等他,把冰礦泉水瓶貼在臉上降溫,抱怨著:“真是熱死了?!庇终f:“今天沒車來接——校門口太亂了,堵車還不如走路呢?!?/br> 他瞧著時衡似乎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還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機器人一樣只顧著沿既定的路線走。 “哎,跟你說話呢,”時佩試圖牽哥哥的手,指尖微觸,在這大夏天居然傳來一絲冰涼?!霸趺床焕砦野??!?/br> 時衡吶吶地說:“我...還是有點緊張?!?/br> 他的理解做得好,但在和哥哥的相處中一向習慣誤讀。這時也自然以為是時衡在害羞,便沒有再問,只是不由分說地、更緊地握住。 直到成績出來,時衡才松一口氣。他竟比預料之中的高上十幾分,忍不住立刻去翻志愿報考的參考書,對照著排名欣喜地勾畫。時佩湊過來滿意地親了口他的側臉,“考得不錯——可以和我一起去H大了?!?/br> 時衡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你說什么?” 他絕望地看見時佩的手指點在那個學校名字上。一所音樂院校。在業內也許算好,然而文科生只能報音樂史藝術史之類的專業。并且,他的分數遠遠在那之上。 他嘗試地說:“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睍r佩看起來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個學校就挺好?!?/br> “不?!睍r衡堅定地、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要去?!?/br> 時佩自顧自說下去,“你看啊,就報這個...” “我說我不要去!”時衡終于鼓起勇氣大聲喊起來。 自己的三年不能那么白費。他不允許在這個關節點出現錯誤。 對了,錯誤——時衡忽然福至心靈。自己到底還是沒跟時佩講,之前他們的種種只是一個錯誤。他已經遷就了這個乖戾殘暴的孩子很久,原因復雜,歸結起來還是怕。怕時佩的懲罰和報復,怕失去前途,怕說出那些不清不楚的性欲和依賴。 但現在一定要坦白。 “我不就說了一句,你至于嗎?”時佩暴躁的本性終于顯露,“誰想談異地戀?” 時衡深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是該開口的時候。 “我不喜歡你。我想我們沒有在戀愛?!?/br> 他居然這樣說。 時佩看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時衡,腦子里亂作一團。那這一年的甜蜜又算什么呢,又是在騙我嗎。 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要把所有東西砸碎,要大吼要狂奔,要時光倒流回前一秒死死捂住時衡的嘴。不許說不許說,他不要聽見那句話。 時佩揚起手,在屋里尋找目標,如果沒有一個稱手的東西可以打砸,他就要絕望得瘋掉。然而尋遍全房間都空空蕩蕩,于是手只是揮了揮,似乎想要在半空中擊碎那句“我不喜歡你”,連同時衡那樣的表情一起毀滅。 但他看到時衡本能地蜷縮起身體,用雙手抱住頭緊閉雙眼。 哥哥以為自己要打他。 在那一瞬間,深深的無力感襲來。時佩頹然地放下手,感覺嘴里發苦,不知道何種情緒讓他幾乎要哭出來。不過嘴上還是不肯饒人。 “你cao我cao得不也挺爽的嗎?現在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砰。 時佩用幾乎要把門砸壞的力度摔門而去,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但隨即又清晰起來。門鎖處傳來異響,可是當時衡意識到他在干什么,然后撲在門上拼命擰把手的時候,門已經被反鎖了。 他背靠著門,呆滯地望著逐漸變暗的天幕。 時佩會做什么?會像那時一樣再帶著自己去那個恐怖的地方嗎?會干脆不讓他上大學嗎? 與其在未知的恐懼中被折磨,時衡想,還不如自己親手毀掉??煲砩狭?,夜里會很黑,一個人會很害怕。那樣的恐懼再也不想經歷了。 他的視線投向桌子上的水果刀。他走過去,握住刀,忽然聽見輕微的、幾乎察覺不到的一聲響。 時衡知道那是頭腦里一直以來緊繃的弦終于斷裂的聲音。 時佩并沒有忘記他怕黑。因此還是敲敲門,試探性地喊,“哥...” 門后寂靜無聲。 他疑惑地打開門,然后看到了此生都不會忘記的情形。時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蒼白著臉,手腕處鮮紅的血逐漸暈染開,詭異而慘烈。 寒涼的感覺一陣一陣涌上來,鼻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時佩失措地跌坐在地上,用盡最后的力氣撥打了急救電話,繼而撕心裂肺地干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