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斷竹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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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這間茶館是薛燭的至愛。 他長年和死物做伴,久而久之已習慣避世的幽靜。 這竹林外的江水無聲綿延,一如沉寂至今的他自己。 作為一個受到神明垂愛而獲得永生的凡人,薛燭在活了上千年之后,非常擅長于在人間尋得一個不會被打擾太多的位置。 薛燭在這座小城的博物館從事文物修復的工作,鑄器復原的工作對于其他人來說異??菰锓ξ?,但他卻數年如一日的沉浸其中。 這間茶館坐落于一片竹林之中,幽靜非常,是平日里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今日他要在這里招待一位貴客。 比起約定的時間,薛燭提前了半小時來到茶館,落座在事先和茶舍老板預訂好的臨江位置。 赴約的人很守時。 在墻壁上的掛鐘指針滑向整點之時,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通往茶館的碎石小路盡頭。 青翠的竹葉在河風的吹拂中微微浮動,層層撇落日暮時分靜謐的西光。 自從程危泠他哥來了這邊,拉維早習慣了這人時常的夜不歸宿。兩人雖然同級,但課表并不同,一連大半個星期碰不著面也是正常。 就算和程危泠沒見面,以拉維的自來熟性格,他也會抓著程危泠在聊天軟件上叨叨個不停,和同住學校宿舍的時候沒什么區別。 只是最近這幾日,拉維發現程危泠開始不回復信息,再想到這段時間少數幾次一起上課時對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拉維干脆選了個自己沒課的下午,在程危泠快要下課時去教室門口等他。 不過拉維并沒有等到程危泠,彼時他的好友正坐在心理醫生的診室里,試圖解決自己長時間夜間失眠的問題。 程危泠從最開始晚上勉強能睡著兩三個小時,發展到現在一整晚都失眠,到了白天整個人困得不行,偶爾睡過去,夢到的不是反復循環的舊夢,便是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死得慘無人道。再加上最近更是吃什么吐什么,夜不能寐和食不下咽雙管齊下,饒是他身體素質一向不錯也扛不住這么耗,就這樣硬生生被逼去醫院,從頭到尾做了一番檢查。 等醫院的結果出來,所有的檢查項全部正常,至少從生理層面來講他沒有任何問題,于是程危泠順利被打包介紹去看心理醫生。 這段時間唯一的好事,可能是程危泠發現自己居然開始能夠控制犬齒的形態,這件事有著非常積極的重大作用——直接避免了他在被介紹去看精神科之前先被送進牙科。 在診室里聊到第二個周末,本來不報任何希望的程危泠發現,即便他在交談過程中隱藏了那些亂七八糟怪力亂神的破事搞得大多數敘述沒頭沒尾,醫生倒是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了當前最困擾他的事。 一臉慈愛看著他的年長女士說,讓他想清楚心底最渴望的是什么,然后積極地面對和爭取,通過滿足感的獲得來對抗消極情緒。 這話一出程危泠當場就棄治了。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對一個人的占有欲非常,并且隨著年齡的增加和長久的分別也沒有減輕的跡象。 更要命的是進入青春期之后,這股占有欲和日益明確的性取向綁定在一起,形成一個他避免去思考的巨大黑洞。 但為了獲得能讓自己獲得高質量睡眠的處方藥,程危泠不得不繼續坐在診室里當一個演技高超的鴕鳥。 “碣陵這種靈性極高的上古兵刃,在原主身隕之后會進入漫長的沉睡狀態,這種情況下頂多只像一個普通的可以趨吉避兇的利器一樣。就算你身為它的鍛造者,能做到的也不過僅僅是將它短暫喚醒。至于重新認主,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br> 薛燭對于刀劍的造詣在世間數一數二,在聽過伏鐘的描述之后,非??隙ǖ叵铝瞬豢赡艿慕Y論。 “事實是碣陵不但認主,而且還突破了刀訓的禁錮?!狈娍嘈?,“若不是我及時出手,恐怕這刀過了這么些年的第一次見血,會是在我身上?!?/br> “能讓我看一下這把刀嗎?”薛燭下意識覺得事情并非伏鐘所說那么簡單,他沒見過這種情形,但年少時在師父手下學習技藝,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段警語。 那段警語的原文薛燭已不記清,但大致的意思是,告誡鑄器師們不可為心術不正之人鑄劍。一旦劍靈染上邪性,不僅會危及鑄器師的性命,更會在不正之人手中危害世間。 這碣陵刀原本的主人就是一個不可說的存在,此等兵刃必定桀驁難馴,絕不可能再認另一個主人。而薛燭也多少聽說過碣陵刀的原主和伏鐘的關系匪淺,因此咽下了口中一些他認為不當講的話。 “刀不在我手里?!狈姄u頭,他如今自身難保,更沒辦法時時刻刻照看程危泠。若是碣陵刀真的認主,起碼程危泠的安危不用他再cao心。 薛燭沉思半晌,一個最不可能發生的可能性閃過他的腦海,他猶豫了很久,終是說道,“會不會,認的就是它原本的主人?” 聽到這句話,伏鐘笑了起來,這微薄的笑意卻從始自終都未到達他的眼底。 窗外的竹影落在那雙如霧朦朧的眼中,映下散不開的陰翳。 “死無全尸,魂飛魄散,它的原主怎么會再出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