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美人局
玉息殿內,藥香盈室。 縹緲紅紗輕輕垂地,隔開了殿中眾人的視線,西江月躺在床上任由姚檀替他診脈,身下殷紅的錦被襯得他一張小臉越發慘白。 姚檀并攏兩指搭在他細弱的腕間,半晌后才抬頭與西江月對視了兩眼,彼此心照不宣后佯作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起身,倒像是真的害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床上入玉碎一般的美人兒。 昨晚其實殷無戾走后沒多久西江月就醒了過來,只不過和姚檀幾句交代,不及半個時辰,玉息殿的噩耗就不出意料地傳到了宸帝的耳中。 彼時宸帝正在遲妃的宮中,一聽玉息殿出事,連忙叫人擺駕,等到了那兒整個大殿已經是亂作一團,金盆里的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觸目驚心,靡靡紅紗后是西江月壓制不住的痛吟。 太醫院的官員有用的沒用的都齊齊杵在院中,與宸帝一同枯等了一夜,生怕繼后腹中龍胎不保,他們腦袋集體搬家。 一夜過去,宸帝磨到最后一刻才依依不舍地趕去上朝,玉息殿中一切事務都由姚檀負責,也不讓別人插手,其他人只能兩眼一抹黑干等著。 現下姚檀終于走了出來,院中的其他太醫連忙迎上去詢問。 見姚檀神色戚戚,眾人無不心里一個咯噔:“娘娘和腹中龍子如何,可是保住了?” 姚檀輕嘆一口氣:“保住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雖說這一夜受了苦,到底是龍子無礙?!?/br> 眾太醫忙松了一口氣,就見姚檀朝他們抱拳作揖道:“諸位同僚這一夜也勞神了,玉息殿中已然無礙,大家都快些離去吧,娘娘如今筋疲力竭容不得人打擾?!?/br> “姚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在此實為添亂,這便離去……娘娘此處,就要多虧姚大人了?!?/br> 等太醫三三兩兩地離去,姚檀才將目光移到殿門口。 門口的婆娑樹影下正站著一位白衣公子,長身玉立,姿若碧樹,骨氣清姝,微微斂眉低目時透著股溫潤疏離的特質。 姚檀只掃了一眼就折返回殿中驅散走了裝模作樣的下人,快走幾步走到床前,微微躬身將西江月扶了起來。 西江月方經歷一場情事又配合著眾人裝了一晚上,好在現在尾巴已經變了回去,只是頭疼陣陣,著實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姚檀將他扶起靠在軟枕上,語氣透著心疼:“……這一夜苦了娘娘?!?/br> 西江月揉了揉眉心,半晌后才開口,聲音有些嘶?。骸笆虑檗k得如何,陛下可懲處了那姓遲的老東西?” “娘娘且將心放回到肚子里,我們的人沒走漏風聲,安插在遲司徒身邊的人也在招供后自盡,現下陛下正因此事肝火大動,聽聞御史臺那邊已經上了刑,老東西一把骨頭想必熬不了多久?!?/br> 西江月聞言微微一怔,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誰讓人動刑的,把人弄死了我還怎么和遲妃玩?你去叫人盯著,刑罰可以上,務必給我留住他的一條狗命?!?/br> “他當年和聞氏赴氏一起迫害殿下離京,更逼死了殿下唯一的母后,若他肯像那兩位一樣放權回鄉我自然饒他一命,可惜他貪戀遲家百年基業,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趕盡殺絕?!?/br> 西江月微微蹙眉,突然攥住了姚檀的衣袖,慌張地看向他,滿眼的焦急:“姚檀,本宮是否……太過蛇蝎心腸?” “本宮答應過殿下不會陷害遲鶴聽,我做到了對不對,白蕘果是遲司徒送的,陛下懲處的也是那個老東西,遲鶴聽從頭到尾并不知情,所以殿下不能埋怨我……他不能怪我?!?/br> 姚檀連忙點了點頭,附和道:“娘娘并未害遲妃,便是未曾毀約,殿下深明大義更是不會怪您?!?/br> 西江月這才放下一顆心,緩緩地閉上了眼:“這樣便好?!?/br> 姚檀見他神色懨懨,連忙開口勸道:“娘娘您該歇著了?!?/br> 西江月點了點頭,剛躺下去就聽姚檀開口:“遲妃自早朝后就站在宮門口求見,您若是不想見臣便替您回絕了去?!?/br> “為何不見?”他擺了擺手,盯著頭頂上繡著大朵富貴牡丹的宮帳勾唇一笑,“他來見本宮無非是要求本宮饒過他父親,且讓他在宮門外站著,若是待本宮醒來他還未曾離去再傳他進來?!?/br> 姚檀伺候著西江月喝下一碗藥汁,等人沉沉睡去才站在床幔前凝神看了許久,末了輕嘆了一口氣。 皆是癡情種,半點不由人。 …… 西江月魘著了,他清楚自己這是在做夢,卻不愿醒過來。 鮫人死后不入輪回,魂魄消失于天地,他們很少做夢,所以連在夢中懷念故人的資格也極為奢侈,西江月自殷無戾回京后卻頻頻做夢,有時一旦魘著,姚檀要叫好久才能將他叫醒。 夢里西江月還是幼鮫,自被帶到漪夢樓就被好生調教著,他生得陰美,明明只是幼鮫形態還未長開,卻比樓里破了身褪了尾的成鮫還要傾城。 樓里的嬤嬤看他如同在看一顆活生生的金珠子,兩眼都是算計的光。 那一夜是樓里的銷魂夜,嬤嬤養了他那么久自然不是讓他吃白食,眼看這朵嬌嫩的牡丹花已經爛熟,一顰一笑之間都是上等風情,當夜就將他五花大綁在了大廳的柱子上拍賣初夜。 晚間的風濕冷,他身上只批了一層淺薄的紗衣,誘人的酮體隔著一層紗衣若隱若現。 兩枚紅透了的紅珠點綴在胸口,視線下移便是幼鮫雌雄同身的銷魂秘處被罩得影影綽綽,越發撩得人想掀開這層薄紗好好看上一遍。 臺下的嫖客目光炙熱大膽充滿了色情,如同一群盯著rou骨頭兩眼放光的狗,隨時打算沖上臺將他撕扯開吞吃入腹。 西江月扭了扭被勒得生疼的胳膊,卻猝不及防被身邊的龜奴抽了一鞭子,那一鞭正巧落在他的胸口,紗衣被劃破露出一小塊瑩白的胸膛,西江月悶哼一聲再也不敢輕舉妄動,等再抬起頭來臺下已經人聲鼎沸。 有幾個嫖客吹著口哨站起身,接過身邊人遞來的弓箭,拉弓瞇眼,利箭破空而出又在中途被別人的箭矢打得脫離了方向,橫擦著西江月的身子飛過,隨著紗衣的撕裂鮮血也順著流了出來。 “不要……不……” 西江月痛哼了一聲,深藍色的魚尾縮了縮,一雙眼睛水潤潤地向臺下去看,登時就讓幾個男人看的腹下生火,也紛紛站起來加入了這場獵艷游戲。 西江月身上幾個特殊部位上都固定有一個透明的空心琉璃珠,珠內空腔盛有濃縮的烈性春藥,漪夢樓規矩,誰用箭射裂的珠子多,美人的初夜就歸誰。 西江月這一場美人局,參加游戲的嫖客最多,大家彼此都不愿意錯失為他開苞的機會,一方面自己要瞄準,又要分心去擾亂別人,場面十分熱鬧。 肚臍處的琉璃珠剛剛被破開,一股濃郁的藥香瞬間撲鼻而來,漪夢樓這種地方用來訓練孌奴的春藥自然藥性極強,幾個呼吸間就能讓人欲血翻騰。 水跡洇開,順著紗衣往下腹淌,紗衣遇水,緊緊地貼在身上,與此同時小巧的柱身也受了藥力刺激被迫挺起頭,眾位看客倒吸一口氣,互相對視兩眼就繼續拉弓上箭。 “這小蹄子長得可真水嫩,今天誰都別想和爺搶,他的初夜爺要定了?!?/br> “大話可別說的太早,能不能吃得上各看本事,就算讓給了你,你那根驢物能讓小美人舒服嗎?”旁邊的人哼笑一聲,將弓箭對準了西江月挺翹的玉莖前端懸掛著的琉璃珠,剛一松手箭矢就飛了出去,正巧斜斜擦過玉柱的頂端,瞬間藥液飛濺。 西江月被激得一個激靈,珠子越破越多,春藥的味道也越來越濃郁,體內的情潮翻涌如海,他無措地蜷縮搖晃著魚尾,雙頰染上一層紅霞,身下開始不知羞恥地分泌出一汪又一汪的yin水。 殷紅的紗衣已經被yin水打濕,濕噠噠的,多余的yin水就透過紗衣滴落在了地上,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可真是個人間絕色。 西江月微微仰頭看向燈火熠熠的二樓,二樓的所有窗戶都大敞開,人們爭相鉆出來看他yin態百出,唯有一間窗只開了一個小口,從那小口中僅探出了一個修長的手,五指纖細骨節分明,自然垂下的時候真是好看。 白皙的脖頸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又是一個琉璃球破碎,冰涼的液體讓他陡然一顫。 臺下氣氛更烈,西江月越來越熱,理智也趨近于崩潰。 聽著臺下看客嘴里的yin言穢語,他突兀地濕紅了雙眼,他不過是一個鮫人,為什么生下來就要受這種折辱, 舌尖抵上貝齒的那一瞬間,西江月赴死一般閉上了眼,下一刻就有人直接扣著他的下巴逼他張開了嘴,一個玉質口球蠻橫地塞了進來。 西江月求死不能,只能這樣等著一場荒唐的游戲結束,而后再被春藥裹著喪失了理智,主動抬高身下等著人為他破身。 萬念俱灰之際,突然三聲破空之音響起。 二樓不知從哪里一次性射來三支箭,那人箭法超神,箭矢仿佛長了眼睛一般避過眾人的夾擊,精準地落在了三處琉璃珠上,卻只擦著珠子和身體的邊緣過去,珠子完好無損地被打落,連薄薄的一層紗衣也沒有被劃開。 西江月猛然睜開眼去看,就見方才那扇沒有敞開的窗戶已然打開,殷無戾面覆寒霜,手握一張玄黑色的弓箭正盯著他看。 殷無戾抬手搭箭,在眾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就將剩下所有的珠子都打了下來,琉璃珠雖然易碎,但奇怪的是他打落的琉璃珠碰到地面卻也依舊完好。 殷無戾一人打落了八枚,所有人中數目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