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是真的對他有意思
兩人上車后幾乎都沒怎么說話,除了后排相互間微妙的氣氛,和紀巖的幾句可有可無的詢問。 他想起紀巖很紳士的給他開車門,弄得自己壓力挺大,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還真變成正經人了,這讓他一下還接受不了。 上車后紀巖也是坐的離他很遠,結果這又讓他別扭起來,自己還往他那兒靠靠,紀巖沒看他,莫名其妙的自己突然解釋了一番:“中間涼快,熱死了?!?/br> 快速解釋完還去掀了掀自己衣領子做掩飾。 紀巖側過頭小聲笑起來,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林熠凡略過他的手看向他:“我不……” 話還沒講完紀巖就把瓶蓋擰開了,遞到他胸前:“鍛煉完容易脫水,多喝點?!?/br> 紀巖看他沒動,又笑著說:“怎么,還要我喂你?” 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又把頭轉向司機,微乎齊靜的小動作林熠凡一下就捕捉到了,一秒鐘掃過紀巖的臉,又在紀巖轉回來的一瞬間看向想前方的副駕駛靠背,兩只手誰也不讓誰的掛在兩腿中間互相擰巴著,咽口水的動作一下接著一下,可口腔里卻干燥的只能吞下齁熱的空氣,能讓他嗓子好受點的東西就在眼前,可怎么也抬不起手接住。 “怎么了你,累的手臂都抬不起來了?”紀巖又小聲問了一遍,想去抬手摸他的頭,但是忍住了,“好像還真把你寵壞了?!?/br> 話是這么說,可紀巖一直沒動作,按照紀巖這性子,早就要伸手來了,旁邊的林熠凡等了個幾秒鐘,還是接過水,輕輕搖頭,把水送進了嘴里。 他在期待什么。 “現在幾月份?”林熠凡狠狠的灌了兩大口水,一邊擦嘴一邊找話題。 紀巖把他手里的水接過來:“要五月中詢了?!?/br> 林熠凡點頭回應,看向窗外,把車窗打開一條小小的縫,一股股暖風襲來,時而還夾雜著幾絲清涼,車速稍許快了些,帶著鋪上臉龐的小風力道也變得重起來,把他額前微卷的幾片零碎交雜的發絲一下吹到了頭頂,姣好的五官全部顯露出來,從額頭到鎖骨,像是晚風如流水般描繪著錯落有致的巖石,骨相圓潤又不失力量感,只要他這么靜靜的坐著,即褪去了原本的跳脫,展現在紀巖眼中的滿是破碎的清冷感,和他埋在心底緊緊守住的孤獨。 紀巖也靜靜的看著他,伸過手去捏了捏他的外套下擺,這時候林熠凡轉過頭來,對著司機:“大叔,我改個路線可以嗎?” “???”司機車速放慢,考慮了幾秒鐘,“要到哪兒?” “到附近一個叫顆顆莓的農場?!彼c開手機,打開地圖,“前面的路口拐過去,我來改路線?!?/br> “哦,那順路的,那你改吧小伙子?!彼緳C看順路,也好說話了。 紀巖把手縮回來,喝了一口手里的水,問他:“去那兒干什么?” “我們去——”他他收起手機看向紀巖,“去——” 一句話還沒講完就被迫閉嘴,紀巖就這么直接喝了他剛剛喝過的水? 不不不,兩人不還經常投喂,自己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 “有點甜?!奔o巖看向他,“去干什么?” 靠……紀巖這個,惡心至極的……人類。 “去摘草莓?!绷朱诜苍俅伟杨^看向窗外,把車窗開的更大了。 趕緊讓這純潔的風把他腦子里的顏色都吹掉,除了不想承認自己看到后春心微蕩的反應,更多的是紀巖怎么用這么老土的方式試圖撈住一個人的心,就他這樣,自己是怎么相信之前他說的要追求人家,不被他嚇跑算好的了,所以自己現在變成了冤大頭? 就算是冤大頭,也要做那個情商最高的,他立即開始搜索以前那些同學的追求方式。 “摘什么草莓?”紀巖呆住,“這么晚了你跑那地方去…摘草莓?” 這小東西的腦袋是怎么長得,雖說現在時間點不早不晚,也才快八點,但這一通給他搞下去不得兩個小時打底,還有大晚上人家農場要是開著就神了。 “那一片不是什么荒郊野嶺,比咱現在待的地方有意思多了,我也沒說非要去摘草莓?!彼寐暫脷夂图o巖解釋著。 紀巖這下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林熠凡有時候會突然冒出個點子,跟開盲盒似的。 “嗯?!奔o巖往那邊挪了幾寸,小聲說,“我發現,你很喜歡晚上搞活動?!?/br> 林熠凡見紀巖終于有所行動,正了正身子,輕咳一聲,也小聲說:“你有什么意見,盡管提出來?!?/br> “意見,有幾個,但是我還是覺得可以以后再說?!奔o巖還一臉認真的想了幾秒。 這時候司機把音樂打開了,林熠凡也往他那里坐過去,上半身傾斜,笑著問他:“紀巖,你知道你現在在干什么嗎?” “什么……”紀巖的臉朝他轉去,輕皺著眉。 林熠凡瞇了下眼睛,靠近他,右手抓住紀巖的膀子,另一只手撐著自己一邊的車門。 趁司機向左打方向盤的那一下對著紀巖的耳朵:“你在追我?!?/br> 潮濕溫熱的氣息噴在紀巖的脖頸處,頓時讓他渾身一顫,由于慣性,他的上半身直接往林熠凡的方向倒去,奈何被人頂著,只有腦袋輕微撞了一下對方的頭,還被人一口碰上耳垂,讓他又是一陣戰栗,親密接觸后的快感蔓延到全身,侵蝕著他的大腦,他從未發覺自己的耳根居然這么敏感,但是抬手撓上卻是脖子,疼痛感讓他瞬間回神,這時候旁邊的人已經坐的穩穩的,就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熠凡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紀巖還愣著微張著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什么時候這么會了,難道以前都是裝的…紀巖越想越不對勁。 他不是吊著你吧。 他不是吊著你吧。 腦子里現在全是這句話。 林熠凡是嗎,他不是嗎。 靠!紀巖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一直是被他推著,這小東西連這一層都已經想到了,現在的自己被莫名撩的話都講不出來,這怎么能行。 他憤憤的一屁股挪到自己一側的門邊上,恨不得直接坐出去,弄得車上下浮動了一陣。 “小伙子你別砸了我車啊?!彼緳C大哥叫道。 紀巖重新做好,趕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注意?!?/br> 感覺有一束不懷好意的目光,紀巖猛地轉過頭去,就看見剛剛的罪魁禍首滿面笑容的看著他,很是戳眼。 林熠凡又往他那邊坐過去,拍上他的肩,一副關心的樣:“你剛剛怎么了?” 紀巖哪能受這屈辱,一巴掌拍上他的大腿,再收緊,隨即揚起嘴角:“這么想知道?” “我…”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很燙的溫度傳到腿上,低頭看去,讓他剛剛攢下的得意勁全部消失。 林熠凡把他的手拿開,手臂擋在兩人中間,支支吾吾起來:“我,怕你聽不見?!?/br> 剛才的舉動完全就是想要搞一下紀巖,誰知道會有這么大反應,而且還是學的別人的。 誰的,當然是紀巖的,就他小動作多,還不能東施效顰了,真是的。 紀巖還想開口司機就說到了。 林熠凡在下車的時候還使勁錘了紀巖的手臂一下,有多不滿就有多用力。 “你就對你的追求者下手這么狠?!奔o巖站他旁邊揉著那地方,撇撇嘴。 “那你別追了?!彼麃G下那句話就往前走。 以為紀巖會追上來,幾次想回頭看,硬生生忍住了,沿著小道走了一段距離,發現人還沒跟上,突然有點害怕,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哦靠…你走路這么沒聲音啊?!彼晦D頭就撞上了紀巖,“肩膀要被你撞掉了?!?/br> 紀巖把他扶住,自己向后退了幾步:“我一直跟著?!?/br> “那你怎么也不說聲?!彼嘀绨?,往前邁了一步。 “你走你的,我不會跟丟的?!奔o巖抬手撐住他,把他轉過去,推著他往前走,很是愜意,“我喜歡這個地方?!?/br> 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草莓農場,田地里隨處都是綠油油的,雖然只有幾盞黃色的照明燈,但紀巖還是能想象出這一大片是個什么樣的景象,他們在這條窄窄的小路上走了好一會兒,穿過了滿是草莓香氣的一段,來到一條河邊。 “到了?!绷朱诜餐O?,指著遠處星星火火的地方。 紀巖站在他身側看過去。 前方和后面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順著林熠凡所指,是一條長長的河流,水中倒映著岸邊帳篷上發出的黃色星星光,一閃一閃,很是漂亮,把一整條小溪都照的明亮,每個帳篷上都掛著氛圍燈,像極了滿天星。 幾乎每個帳篷前都有一個燒烤架,三兩朋友圍坐一桌,還有幾個小孩子在嬉鬧的繞著圈兒跑,咯咯咯的笑聲為這個普通又發著光的夜晚增添了一抹俏皮,他抬頭,看向夜空,想起很久前聽到的一首歌,星星,火焰,夜晚。 “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紀巖笑著問他,往后一步張開雙臂,感受著溫涼的夏風。 林熠凡看向他:“你猜?!?/br> “我不喜歡猜,我喜歡聽你說?!彼氖直蹌偤每梢該碜∩磉叺娜?,可他還是放下了。 林熠凡向后看了一眼,退到紀巖身側:“你今天有點兒…不像你?!?/br> “你覺得我應該是什么樣的?”他轉過頭去,看著林熠凡的眼睛,“你盡管說,我喜歡聽?!?/br> 我也喜歡你。 林熠凡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應,拉住紀巖在一塊茂盛的草地上坐下。 “我不喜歡城市的喧鬧,也不喜歡各種復雜的關系,以前總是覺的朋友越多越好,所以我拼命的去認識,去結實一些看上去很好相處的人,在家一個人生活慣了,多多少少都會把家里的自己和外界的自己變成兩個部分,當下的我是一個思維,與自己獨處的時候又是另一個思維,你說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br> 紀巖認真的聽他說,沒有講話。 林熠凡單腿彎曲,手撐著頭,勾著地下的草繞圈圈,語氣閑談:“人只有在冷靜下來才會去認真思考,那些看似哄哄鬧鬧的日子,不過是給平平淡淡的生活撒點兒甜頭,到最后還是要回歸普通,想起那幾段,也不過是轉瞬即逝,親身體驗時享受到的一時滿足感,最后也不會回味出什么,我就是這么一個及時享樂的人?!?/br> 林熠凡說完看向紀巖:“那你呢?!?/br> “我不喜歡城市的喧鬧,但是我會把它當做是一段必要的人生經歷,作用是點綴我平凡無聊的生活,我也不喜歡復雜的人際關系,但是沒有它們,我在社會上一定會落后于很多人,如果沒有交流,這樣我和一個野人沒有兩樣,它的作用是讓我成為一個有思維活力的,有生命的人類,幾乎每個人都不會用自己真實的一面相待于人,你能把自己與外界分開,是一個正常的做法,但是不能覺得自身有問題,你永遠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不會展現出來的一面,就算是與最親密的人,那就是你性格情感的基底,只有你可以看到它,但它也是最脆弱的,出了那扇門,它會自己收進那個最安全的地方,再筑起層層堡壘,所以你會去懷疑自己,而它的作用是給你無堅不摧的保護?!?/br> 林熠凡有些發愣,他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兒裝不下去了:“你怎么能一口氣說這么多?” “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反正閑聊?!奔o巖爽快的笑了幾聲,“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br> “別別別,你說,我喜歡聽?!?/br> “嗯?!奔o巖想了會兒又繼續。 “不一定要冷靜下來才會思考,只不過冷靜的狀態下會思考的更加細,誰的日子不是平淡的,但是也要有跌宕起伏,如果你覺得撒點甜頭后的轉瞬即逝記不住,那就不用去記住它,也不用去回味它,向前走才是當下該做的事情,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個甜頭會在什么時候沒有預兆的出現,及時享樂當然是個稱得上是正常思維,但是……” “但是什么?”他見紀巖停下,迫不及待的問。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未來永遠都會成為當下,你現在能享到未來的樂嗎?” “不能…” “那你想嗎?” “想啊?!?/br> “所以,我也有點兒想?!?/br> 林熠凡以為他又會扯出什么大道理,抓了抓頭發問他:“你想什么?” “你猜?!?/br> “我靠,你學我?!彼鹗直劬鸵羯先?。 紀巖手快,一把抓住他,推倒在草地上,緊緊的扣住他的手腕,側身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 紀巖又笑了一下:“剛剛我說的那些話你聽聽就行,僅代表我個人觀點?!?/br> 被按倒的人還在晃神,剛伸出手想退紀巖的胸口,紀巖就把他放開了,重新坐的板板正正。 林熠凡把抬到一半的胳膊放下,癱在草地上,呈大字型,從這個角度過去,只能看到紀巖的側臉,現在他終于敢說,敢承認,他真的喜歡紀巖,但是談戀愛,他認為有點早,也有點兒不敢,畢竟這不是個普通的戀愛,不過紀巖現在在追他,那就繼續追吧,給自己一個月時間想清楚,也夠了。 可他又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說喜歡一個人就想天天看到,每天在一起,是不是也可以不用什么關系來銬鎖著? 那再如果兩個人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那不在一起就不會互相喜歡了嗎? 這樣下來,看上去不過就是用一根線讓兩人相連,所以沒有了它,連接處斷開,心意不也就斷了。 就是大家所說的,分手? 那還不如做朋友。 男朋友?朋友?好像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所以不管紀巖想對他怎樣,他都能接受,總之,在不在一起,他們一直都會在一起。 林熠凡輕輕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又開始折騰腦細胞了,愛咋滴咋滴去吧他,倒是要看看怎么個追法。 還有個很奇怪的現象,他怎么覺得自己的任督…不止二脈被打通了,哪些脈,每一脈。 夜晚的天空繁星點點,包圍住中間那顆半圓的月亮,柔光交映,盡被紀巖收入眼底,鋪灑在兩人身上。 他突然笑起來,向后傾,用手臂撐住上半身,轉過頭問林熠凡:“你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從下午的坦白,到現在,對方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也有同樣的感覺,另一個,就是沒有很看重這件事。 但是他立刻排除了第二種可能性,但凡是正常人都會有所反應,而他這種強迫自己冷靜的樣子,紀巖不信他心里一絲觸動都沒有。 所以現在的他,已經忍不住想要立刻把林熠凡變成自己的人。 “嗯?”紀巖又問了一遍。 “紀巖,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彼犻_眼睛,看向旁邊的人,“你才追了我半天?!?/br> “嗯…”紀巖抿嘴點頭,又說,“可是我不太會追,怎么辦?” “我,我怎么知道?!?/br> 他怎么就不知道紀巖不會追,一些法子信手捏來,要不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兒,他還真會信。 紀巖笑了笑沒再開口。 林熠凡坐起來,拍了拍后腦勺,又去拍后背,看著紀巖無動于衷的樣,沒好氣道:“你給我拍拍啊,我看不見,有沒有泥???” 前腳還抱著膩歪死了,后腳碰都不想碰自己一下,欲情故縱呢,這回開始不好意思了,怎么不見了之前那勇敢樣。 紀巖抬手給他拍了兩下:“干凈,這一塊兒草長的茂盛,我看你挺舒服的?!?/br> “腦袋沒東西枕著,都要充血了?!?/br> “那坐會兒,你喜歡像這樣的環境?”紀巖抬了抬下巴。 林熠凡站起來,往前走:“對啊,你不覺得很舒服嗎?” “那得看是和誰?!彼哺?,始終與前面的人保持半米距離。 “你這嘴會說話就多說點?!?/br> “怎么?以前不是天天嫌我話多嗎?!奔o巖走到河邊,踢了一腳岸邊的雜草。 林熠凡又學他:“現在我喜歡聽,就怕你不說了?!?/br> 紀巖笑起來:“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br> “你今天怎么總說些摸不著頭腦的話,追人就好好追?!绷朱诜苍诤舆叾紫?,抓了一把水就往紀巖身上灑過去。 紀巖還處于跟自己周旋的狀態中,忽然被一股清涼砸中,讓他頓時回過神來,嘴角抽了兩下,用衣服去擦臉上的水:“林熠凡,你活膩了?!?/br> 說完便蹲下,林熠凡停下夸張的大笑,撒腿就跑:“逗一下你都不行,心眼兒真小?!?/br> “怎么不給你摔河里?!奔o巖后腳跟上他,又停下,把外套丟下,書包也脫下,朝著林熠凡大喊,“把你衣服給我,想玩兒就去玩兒,我在這兒等你?!?/br> 他以為紀巖還會追上來,沒想到只是來了這么一句,心頓時涼了一半兒,他跑回去把腰間的外套丟給他:“你怎么一點兒青春的活力都沒有,你這樣要提前步入中年期的?!?/br> “我還沒到20歲,你別瞎扯,我這叫穩重?!奔o巖把他衣服接來,塞進包里,又加了一句,“這也叫互補?!?/br> 林熠凡:“互補什么互補?!?/br> 紀巖說的還挺有道理,好像有時候能治得了自己也只有他了,換個說法,能壓得住他的,除了紀巖,沒別人了。 “你喜歡這兒,等畢業了,我們約上幾個朋友,一起來露營,怎么樣?” “為什么不是我們兩個人?” “那就得看我倆是什么關系了?!奔o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雙手叉腰,隨性的很。 林熠凡一整晚都不適應紀巖突然變化的態度,他向紀巖那里邁了一步,誰知紀巖往后躲開了。 這下讓他直接不樂意了:“你躲我是什么意思?我身上有什么讓你要離我遠遠的?” “我怕我忍不住?!?/br> “忍不住什么,我讓你忍了?” “現在還能摘草莓嗎?” “???”他被紀巖這問題問的沒反應過來,“我來問問?!?/br> 林熠凡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喂,劉姨,哎對,是我,今天你們家草莓還能買嗎,好好,我馬上來,不用不用,我自己過來,你們不用拉過來?!?/br> “人際關系都打的這么好了,看來真是熟客?!奔o巖把包背上,“跟你走?!?/br> “一年也就這幾個月會來幾趟,不遠,就我們回去的路?!?/br> 林熠凡又說:“你還沒回答剛剛的問題?!?/br> 紀巖跟著他往前走,用手指勾上他一撮頭發,小聲說:“等會兒告訴你?!?/br> “還搞什么神秘感,我又不是小孩兒了,說出來也嚇不到我?!绷朱诜舶杨^歪過去,臉通通紅。 難道是說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嗎? 克制著意味不明的小動作,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