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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休息日,吳奕君遭吵嚷聲吵醒。昨夜與奕涵談心后,失落的人兒毫無睡意輾轉反側,消磨到深夜之時將自己打發入夢去,夢中有亂世戰火與分離……血性少年人從噩夢顛沛跌回現實,自自己房間自己大床驚起,隱隱地仍惱怒。 庭院中有吆喝聲灑掃聲,那些聲音巨大到穿透隔音良好的窗體,銳利刺入慍怒少主人的耳。 走廊里驀然出現漸近的輕微的腳步,靜聽,想象步伐主人是一身量纖細的女子。那柔軟腳步踏過紅毯,置身吳奕君房門之外,屈指摳門。 “當、當、當……” 門響過三聲,吳奕君迫不及待掀被子跳下地披睡袍赤足跑來,推開臥房門的剎那,綻放的笑容消失,俊臉即刻烏云密布,“誰許你壞規矩的?!下人叩門只二聲,你的禮儀規矩學哪里去了!” “二小姐恕罪……”來人抬頭偷瞧一眼,花容失色, 吳奕君合攏睡袍衣襟,“瞧你是新面孔,名喚什么?” “奕君,大清早的,你是怎么,昨夜沒睡好么?”柔聲細語飄過來,吳奕君臉色轉好,偏頭賞心悅目瞧名門淑女清淺踏足走過來。 “莫怕,先下去吧?!?/br> “謝大小姐?!辨九サ乐x,瞥過吳奕君柔善的神色,轉身碎步離去。 吳奕君環胸冷哼著表示不滿。她俯身捧起門外小案上的早餐食盤,奕涵悄然撇開臉去。 “你還未起?”奕涵錯眼之前,依稀窺見些不該她見的。 隨著吳奕君矮身,睡袍衣襟松動,不經意袒露些內景…… 縱使姐妹,君妃有別。奕涵轉移視線規避,生熱的臉頰不若音色淡然。 “昨夜沒睡好,有噩夢糾纏?!眳寝染惺潮P回房,奕涵掩門跟進去,在她身后追問什么噩夢。 “夢見你受外國佬糾纏,而父親為引進新型軍火,將你……”“啪”一聲,奕君脫手將食盤撂在茶幾上。 她直起身,回首追尋奕涵之所在,眼含熱淚哽咽對她,“jiejie,我不會容許這類事情出現。任何違背你意愿的人,都該死?!?/br> “只是一場夢。夢境都是相反的?!鞭群蟻頌樗脺I。奕君捉她的手平放心口上,目光炯炯信誓旦旦對她:“吳奕君不會容許任何人欺你負你?!?/br> 隔著單薄的絲質衣料,清晰感受到少年人心口的炙熱溫度。奕涵因她的珍重而感動,彎唇笑起,另手搭上她的背,哄小君子,“jiejie知曉。不想這些,先吃飯,嗯?” 奕君拉著奕涵在長沙發一并坐下,傾身將食盤勾過來,眼落在青瓷粥碗上,微不可察皺了皺眉,“不年不節,怎地吃起八寶粥?!?/br> 奕君說時,長手捻著湯匙翻攪粘糯的粥。 “八寶粥又不限于臘八食用?! 鞭群寡?,看她眼里遭殃了的粥,按住她作怪的手,“再攪和就涼透了?!?/br> 奕君將粥碗里的八樣食材翻攪個遍,將紅棗皮rou戳碎,隨后撇下碗,后仰倚沙發靠背,哂笑道:“這粥并非是做給我的吧?” 奕君不愛甜食,絕難接受蒸煮過的甜棗。奕涵擰起秀眉,將棗rou從粥中分離出來,呈于湯匙中,一手承接著,緩緩送入櫻口。 奕君支額頭欣賞美人進食的優雅,心跳軟了,眼波柔了,目光擱淺在倩影身上,如回歸歸屬。 奕涵用過湯匙,準備傾身擱置了它。奕君靠過來將湯匙與粥碗一并中途搶了去,翹腿端粥碗抿湯匙,瞇著眼,吃得津津有味。 奕涵嗔她胡鬧,不輕不重推她膝頭,起身抿水去奕君浴室漱口。 奕君扒拉幾口就撂下筷子,她循聲迎到床邊側立著垂眸睨視窗外。庭院里遍布忙碌身影,灑掃院落的,擦拭雕像的,清潔水池的……吳奕君暗嘲,這等架勢比迎新年接瑞獸也就差貼春聯鳴禮炮云云……早飯的八寶粥如鯁在喉,噎得她難受。奕君回臥室換起襯衫休閑西褲,隨奕涵出門下樓。 院里院外,忙得見家仆里里外外團團忙碌著。 奕君纏著奕涵手臂緩步下樓,咋舌欣賞夸張到室內飾物都換新三兩的陌生的家。 奕涵扯她袖口,回眸眼神示意她莫聲張。 二人循聲繞去會客廳,問候祖母與父親,在另一側坐下。奕涵坐在父親對面單人沙發,而奕君,長腿跨坐扶手,倚著椅背貼在jiejie身邊。二人靜默坐著,看大戲。 而當下,寵愛一雙寶貝孫女的老夫人無暇顧及她們,端坐長沙發,隔著茶幾,忙不迭囑咐眼前畢恭畢敬的家仆代表。 管家、廚娘、園丁排列成行,交握雙手彎折腰背,規矩聆聽老夫人吩咐。 而吳大帥端坐沙發看報,他正兒八經換起隆重待客的藏青色中山裝,聆聽老母親叮囑的,點頭應和,全無異議。 從庭院布置至迎賓禮儀乃至膳食菜色,萬事俱備著實費一番時候。老夫人接過奕涵親手奉的茶,攜滿身的金玉抖動,好不珠光寶氣。 觀之發笑。奕君勉強忍住。她親祖母這時候心有靈犀般盯起她兩個,“奕涵奕君,你們這般行裝如何是好?”老夫人摩挲奕涵的手,叮囑她去換新添置的旗袍。奕君也沒躲過,與奕涵一同遭祖母哄回樓上。 “jiejie換什么顏色的旗袍?”走廊分別時奕君纏著奕涵問道。她姐妹兩個的行裝都由祖母親手挑選。老太太中意的配色樣式的衣裝姐妹衣櫥各有不止一套。 奕君盤算著小心思,輕笑問jiejie。她早已想好,她的西裝襯奕涵的百褶裙或連衣裙;而若奕涵選旗袍,那她自然是長衫最襯。 “你猜?”不止一次巧合之后,奕涵如何摸不清她心意,嬌笑著將她推向走廊另一邊。 奕君咬唇對敞開的衣柜發呆。她思量著奕涵的態度,取出月白的長衫。 奕君本身不喜歡長衫,嫌款式累贅拘得慌。但她最愛奕涵穿旗袍的樣子。 旗袍最襯佳人身材。若奕涵上身的,無不是將纖柔與嫵媚融合得恰到好處…… 奕君這般想來,愉悅勾唇,她換起長衫出門,望見走廊另一側月白旗袍白高跟鞋的淑女,還未來得及生出心有靈犀的喜悅慶幸,先為佳人迷住眼。 奕涵款步迎來,戴玉鐲的手為胞妹平整立領,笑她:“這般俊俏的人兒,還這般磨蹭。怕客人將你比下去么?” 吳奕君凝著她,情不自禁泄漏幾分心事,“依jiejie看,旁人是否將我比過?” 并未垂落的柔荑搭放她雙肩,奕涵抬眼對她笑起,“我meimei自然最好?!?/br> 5 宴客當日,八月初七,休息日,宜探親訪友的佳期。 奕涵奕君受祖母催促回房間換新衣,走廊言談之際,見迎面有侍奉祖母的婢女來請,“大小姐,二小姐,貴客到訪。老夫人請二位小姐下樓會客?!?/br> “知道了?!辨九畟壬碜屝?。奕涵牽手奕君下樓。 “奕涵,奕君,快來,見過你危伯父?!毕聵寝D出樓梯間,踏入沙發,正對暢談的賓主幾人。吳耀先招呼一雙女兒上前問好,奕涵淡笑著抽手回來屈身行禮,問一句“危伯父好”。奕君木著臉上前,壓著嗓音垂眸不冷不熱喚一道“見過危大帥?!?/br> 熱絡的氣氛冷凝。一朵朵溫馨綻放的花兒般的笑臉被寒風吹熄凋謝。 “這孩子,開玩笑也不擇時日的!”柳老太太熱情寬慰來人,回頭掃一眼她家的冷面看客小兔崽子。 “危兄見諒,犬女年幼無知?!本椭赣H這話,吳耀先冷透的嘴角勉強牽起來,殷勤招待貴客,眼尾的皺紋重拾燦爛盛放著,請舊友坐下,“危兄快請坐?!蔽切θ萁┯才c吳耀先舊友之間相互推辭,相鄰坐下。 年輕人各自杵在原地。老太太慈愛笑著招手對危舟,“小舟,回家里拘束什么,來,給祖母瞧瞧。兩年未見長高多少?!?/br> “是,祖母。小舟十分想念您呢?!北婚L輩喚到名字,齊耳短發的年輕人應聲微笑上前,親昵溫良對長輩撒嬌。 冷眼觀望的吳奕君垂眸,適才留意起來人裝扮——短發君子燦爛笑著,眉目飛揚,她著軍綠色軍裝,全身上下,最閃耀莫過于她那雙拋光的亮黑高筒軍靴。 危舟身高與奕君相仿,七尺有余。高筒靴堪堪及膝,極為巧妙修飾主人的身高腿長。 吳奕君垂眸,看自家璀璨燈光反射在漸近的靴面之上,沒來由心煩意亂。 而親近老人家的危舟不驚動父輩聊天,繞來沙發另一側,有意無意略過奕君而笑對奕涵,反而尖銳剮蹭奕君臂膀。 奕君含怒轉身將要發作,奕涵按住她手腕,拉她卻就近的單人沙發處坐下。 ——照舊是奕涵端坐,而奕君沒正行坐扶手后倚靠背。 沙發兩端極熱絡的彰顯親切。這邊廂的靜默或負氣實為不協調。奕涵掩口虛咳一聲,不消她多說什么,奕君傾身,為祖母與她斟茶。 奕君似故意漏算,斟茶有二,一奉請祖母,二捧給奕涵。老人家笑盈盈接過愛孫的孝敬,低頭抿茶,一時疏留身邊滿嘴奉承話的小少年尷尬當場。 趕在長輩發覺之前,奕涵端笑將奕君送給自己手中的茶轉送出去,借茶獻客,“小舟,嘗一嘗家鄉的太行龍井?!?/br> “多謝奕涵?!蔽V圻肿旖莾A身捧茶過去,她打小如此呼喚奕涵其名,奕涵淺笑了之,被jiejie拂滅滿腔愛意的奕君灰頭土臉旁觀。 觀望那二人交接茶盞時指尖觸碰,奕君心頭又是不甘又是酸澀。 這一廂溫情沉寂下去。奕涵偷偷去按住奕君的拳,反遭她掙脫了手。 奕君賭氣,而奕涵不便哄她,捧著微笑觀賞沙發兩廂賓主盡歡。 危舟纏著柳老太太閑話家常,她耷拉眼角模樣實在可憐,極具欺騙性的可憐,“祖母,小舟成日惦念您與吳伯父,惦記您的好手藝,仰慕吳伯父的好槍法好騎術,還有幼時與奕涵青梅竹馬的時光……” 老太太心花怒放,漏聽其中曖昧之詞。 危舟目光灑向奕涵。而后者垂眸捧茶啜飲,狀似出神。危舟再經轉眸,與吳奕君對視,挑釁對慍怒,戲謔對隱忍,目光如炬,互不相讓。 老太太掩口爽朗笑著,且未察覺孫輩交鋒,她拍眼前小后輩的手,欣慰一嘆,“瞧你這張小嘴兒甜的喲!不枉祖母與你吳伯父喜歡你。你喜歡的八寶粥及酥油茶點,后廚早已準備好,知你惦記這口。難得回來一趟,多帶回家一些?!崩咸珦崦蹛酆筝叺氖?,越看越喜歡,合不攏嘴,話鋒一轉又惦記起旁的,“我記得小舟而今也成年,”老人家湊近些問:音量只增不減,“可定了親?” 這話更像是老太太說給候立一旁的親孫女聽的。 奕涵奕君各自垂眸,乖順得靜默著裝鵪鶉。 危舟抬眼,對奕涵凝眸了瞬,回報老人家一笑:“祖母您見笑,我只想隨父親歷練,尚且無心成家?!?/br> “好好好,少年當心懷大志?!崩咸阈牢款l頻點頭,定眸眼角處,了一眼靜默無言的小愛孫奕君,叮囑她多學習危舟。 奕君冷笑。奕涵將纖手攀靠她臂彎,淡笑著對祖母,不動聲色輕拍奕君的手臂。 危家父女回來祭祖祭先,登門只為拉攏舊時關系,會客廳一廂敘家常另一廂打太極,不待正午開席,危樓攜女告辭。 奕涵攙扶老太太送到門廊外,眼見著奕君扭扭捏捏被父親喊著,送客人坐車。 兩位老爹疏離客套在前尬笑寒暄,危舟用手肘捅弄身側的冰塊臉木頭人,“誒,你天天守著她,焉能不動心的?” 奕君側目,瞧危舟撇嘴暗示身后門廊處亭亭玉立的少女。 “從前的話,我再說一遍?!眳寝染D過來搭她肩膀,收指用力,重重捏握危舟雙肩。危舟繃著臉將禁錮的雙手卸下,暗自抽氣。 奕君勾唇,微抬下頷睨著對方,以鼻息冷哼,“危少帥體力不濟,莫不是遭狐貍精攝沒了精氣吧?” 危舟冷笑起,咬牙回嘴:“小爺自然比不得吳少帥高潔,固步自封,后繼無人?!?/br> 奕涵瞇眸端視危舟,而危舟挑唇角回視,強硬的姿態不遑多讓。 危家的司機跑步來請危少帥上車。危舟動身前,貼面向吳奕君挑釁,不疾不徐譏笑著道:“百年之后,這偌大吳家的產業,大抵由我女兒繼承了?!眳寝染淠樀浇Y冰,危舟拍她手臂道句保重,勾手招呼副官陪同,哼著舞廳媚俗的曲調走向街邊她家車輛。 6 危樓登門拉攏吳耀先的計劃并不順利。 所謂“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統領軍政要務的吳大帥當之無愧是冀州城乃至冀州省的土皇帝。深知吳家權勢,危樓攜女回鄉登門,擱置當年兩家小兒斗毆決裂的往事不提,換一副謙和恭敬的笑臉登門,欲借故交敘舊之名,行結黨營私之實。 陳清利弊危言懾之,或攀親敘舊溫情惑之。奈何對方不為所動。 近些年,軍閥割據戰事不斷,自危家背井離鄉脫離冀軍單干,眼瞧著西北的馮玉祥日漸做大,危樓慕之,一心效仿。他不惜砸重金為察軍補給美式裝備,更想聯合吳耀先的冀軍東進,掠奪資源豐盈羽翼,不想,心懷遠志,踏出一步,結結實實在吳耀先處碰釘子。 吳耀先態度溫和,甚至笑意不減,但他拒絕態度明了,原話是:“冀州只求安穩,不求擴張?!?/br> 碰軟釘子也十足傷人,再者,席間危樓留意另一邊,他那不務正業的獨女爛泥扶不上墻,論才情比不得吳家長女,論身法謀略,比不得吳家小刺頭吳奕君,哪哪都不行,哄老太太開懷的本事倒是一流! 思之可氣,危樓老臉漲紅,一口濁氣不上不下,端的笑臉散盡了,他在回程時候倚著后座長吁短嘆,連呼三句行路難。 而他身邊,他那紈绔閨女倚著車窗暗自盤算著歸家之后如何出逃又如何去大世界舞廳私會老情人。 · 話分兩頭,金烏西斜,橘光懶洋洋伏在吳公館小洋樓的屋檐或庭院。方才又一場疾雨,向陽處溫潤宜人,草葉或花瓣上有瑩潤的水珠乘著暖橘光撒歡兒…… 雨過天晴,安逸從容,清風徐徐,只不過城北吳大帥的府邸,奢華而冷清。 自客人離去,吳家詭異沉默著。 送別危舟,奕君賭氣回房間,甚至奕涵也不見。 吳耀先回來,告別母親,冷著臉回房間, 父女彼此慪氣,僵持到晚飯時。吳耀先架不住老母親苦口婆心,他先松口,擺手吩咐侍奉的婢女去請二位小姐下來用晚飯。 約莫此時奕涵出門,撞見騎馬裝的奕君。 大翻領紅襯衫外襯同色緊身外套,象牙白緊身馬褲,配騎士靴。 整個一英姿颯爽的美少年。 可惜少年繃著臉頰。 奕涵與她在樓梯口相逢,抬眼端詳胞妹上下,眉梢微抬,訝異問道:“怎地,這時候要去馬場?” 奕君點頭,清清淡淡回答:“去散心?!?/br> 奕涵側身,反手搭握扶手,與她逗笑,“是誰惹少帥大人不快的?” 往日jiejie親昵奕君最當歡喜,只不過當下卻不是, 馬場在城北郊區,往返一時辰的車程,實在不是臨時起意外出散心的好去處。 更何況,天色將晚。 奕君卻是軸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的。她過飯廳不入,琉璃門外簡要向祖母與父親辭行,隨后轉身就出門。 奕涵向祖母父親解釋,緊跟出去。 · 奕君沉默開車,奕涵在旁邊狀似無意回憶起小時候父親驅車帶她們姐妹郊外踏青騎馬。奕君靜默聽jiejie說起往事,眉心松動,呼吸也放柔。 “jiejie心意我明白的。父親含辛茹苦養大我們,身為女兒,我不該更不能與父親慪氣?!?/br> “并非大是大非之事,血脈至親,實在不必大動干戈?!?/br> “jiejie說的是?!?/br> 身側的少年眉目溫和,略有些愧疚擰起眉,奕涵進而安慰道:“你與小舟,到底為的什么鬧翻至此?” 聽她親昵喚起昔年損友之名,奕君輕蔑一哼,“jiejie喚她倒是親近。親近更勝于我?!?/br> 奕涵蹙眉。 奕君等不到她回答,回頭追問:“jiejie被我戳破心思了?” 奕涵將她頭擺正對前路,嗔她開車上路不得胡鬧。 奕君心里記掛這事,暫且不聲張。 · 通往郊外的路,回城方向來車很多。而馬場,在柔和的夕陽照拂下趨于寧靜安逸。 廣闊的青青草地,只不過零星幾處人跡。親密團聚的似齊家出游或親子娛樂,場地中還有三幾個馬場的馬術師圍著富貴人家的小姐公子指導教學。 吳家的馬匹是精心挑選的汗血馬與科爾沁馬的后代,雇專人養在馬場,而馴馬師負責每日定時遛馬。 走上平整的草地,清風拂面心情舒暢。奕君挽起奕涵胳膊纏著她并行,不時嘟囔一句,遺憾奕涵并未換騎馬裝。 奕涵笑,笑意更勝清風溫雅,“吳少帥當時急于離家,還有心情等我換裝的么?” 奕君撇嘴,將臉扭去另一邊,別扭道:“我哪知曉你會追來?!?/br> “我若不來,你會否今夜家都不回?” 奕君不語,若奕涵不在,她尚且憋悶一肚子氣。 “夜不歸宿你要往何處?去朋友處,或是……酒店歌廳?” 奕君將她手捉住握緊,牽她手走,辯駁一句:“才不會!” 奕涵笑,由她牽去馬場附近養馬的莊園。 …… 奕君邀請奕涵同騎。奕涵顧及自己行裝不便,放她獨自策馬。 馬場寬廣,乃至稀疏的草地自遠觀綠意蔥蘢連成片。奕君策馬,在無垠草地上馳騁,每跑馬一圈必定經過奕涵休息的場邊向她招手致意。 當沉重的心事被感染到歡快起來,奕君在再次回到奕涵身邊時,看到先她一步逢迎佳人身前的人。 旗袍美人亭亭玉立,在空曠的馬場邊極為耀眼。 或者,才貌雙絕的女子無論何時何處無不耀眼……詹星瀚幾乎一眼認出遺世獨立的旗袍美女,告別馬術老師棄馬呼喚著奔跑向她。 奕涵見是自己學生,與她寒暄起來。詹星瀚大為意外,興沖沖想要介紹自己的馬術老師給她認識,馬蹄聲密集呼嘯,和著風聲沖撞耳畔。 吳奕君看到奕涵身邊有人,掉轉馬頭疾行而來。她在草場邊就近跨下馬來,摘手套迎向奕涵,自然托抱她的后腰,側身詢問她,一派溫柔紳士模樣,“奕涵,這位是?” “這是我的學生,星瀚?!鞭群蜣染榻B過詹星瀚,轉而正要向后者介紹奕君。誰道那人先一步,仗著身高優勢,傾身對小少年伸手:“請多指教?!?/br> 隨后簡短交談幾句,吳奕君自作主張向對方說明家中有事先行一步。 “小瀚,我們先告辭了。你早些歸家,莫使家人掛念?!鞭群蝗谭魉孀?,與學生作別,被奕君牽手請回車場取車。 “你又是怎么了?”奕涵瞥望身邊人扳正到一絲不茍的臉。 “奕涵,你閉起眼睛,陪我玩個游戲?!?/br> “玩甚么?” “快問快答。不必思考,直說心里話?!?/br> 奕涵如她所愿閉起雙目,彎唇,輕嗅郊外清甜的氣息,“好,你講,要如何?” “三選一,不必思量說答案?!眳寝染盅a充一遍。 奕涵點頭,輕應聲,留心接下來的問題。 “日,月,星?” “月?!?/br> “夏,秋,冬?” “夏?!?/br> “小舟,小瀚,奕君?” “你?!?/br> 奕涵睜開眼,被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到了瞬。 “夜晚天涼了?!鞭染碎_些,將緊身外套解下為奕涵披起,另將她披發輕柔挑出來, 奕涵分開她雙臂,傾身輕擁著她,在她耳邊道,“你是我meimei。至親姐妹,與外人自不相同。不必多想,嗯?” 在奕涵看不到的方向,吳奕君眼里的星光早在夜幕之前黯淡下來。 姐妹。 至親…… 最遠又最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