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白杉城早在穆承雨跳下斷崖之前,就縱馬加鞭抄近路從陡峭的山壁奔馳了下去,他全神貫注在狂奔中,忽地就聽到噗通一聲,他咬緊牙關狂催馬鞭,一靠近沿岸,便棄馬跳進了海里。 白杉城奮力抱住了在卷浪中載浮載沉的承雨,就怕再也觸不到他了,他摟住穆承雨的腰,拼命往岸上游,好在天氣不算太差,太陽也還未下山,并沒有什麼太大的阻礙他把承雨救上岸。 穆承雨嗆了幾口水,上岸後立刻靠著白杉城的胸膛乾嘔狂咳,白杉城抱著他騰出一點空間讓他喘息換氣,手卻緊緊得摟住他的腰肢,不敢再讓人有任何機會離開他觸手可及的范圍。 「承雨……」白杉城將人鉗在自己的懷抱里,彷佛經歷一場劫後余生:「你是不是要氣死我?!?/br> 穆承雨輕笑了一會,間或咳出粗糙的空氣音,聽著扎耳又令人心疼:「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br> 白杉城只是抱緊他,用自己的體溫包裹住承雨涼透的身軀。 回到左霖院後,穆承雨一回到客房就發燒了,人也昏昏沉沉得躺在床上,白杉城握著他的手,片刻不離得守在他的身邊,就是醫生來了也不肯挪步,他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態度也很淡定,非常配合醫生的醫囑,但就是不肯離開承雨半步。 笛泊郡得知承雨被逼的跳進海里的時候,也是著急的片刻都坐不住,除了把自己的私人醫師立刻支到穆承雨身邊,又把紀家的家庭醫師也請了過來,先分別打了一劑退燒藥跟抗生素。 再來便是外傷的部分,除去掉入海中跌撞到一些礁石,還有在森林中的擦碰之外,最明顯的外傷就屬承雨臉頰上被紀子霖用馬鞭抽出來的劃口。 身為Omega的笛泊郡,一看到傷口是劃在臉蛋上就心疼的不行,立刻交代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務必不要讓承雨留下疤痕。 承雨雖然發著燒,但人勉強還是清醒的,可能是周圍有許多人在,他的精神下意識還是很緊繃,并沒有昏睡過去,還寬慰了臉色凝重的笛泊郡一句:「沒事,我又不是Omega,就是留點疤痕也沒什麼?!?/br> 笛泊郡心疼得摸了摸承雨的臉頰,又轉頭瞅了白杉城一眼,卻只見滿臉肅穆的Alpha,正用溫柔的眼神靜靜得望著床上的人,對外界的一切恍然未聞。 至於衣服底下的外傷就傷腦筋了,看白杉城這副已經容不下外人的架勢,笛泊郡也識趣得讓醫生及手下先離開,他深深得瞅了看似平靜而沉默的白杉城一眼,才輕輕得闔上門。 等四周再度安靜下來,只剩下白衫城跟穆承雨兩個人獨處,白杉城立刻開始解開穆承雨身上的衣物,方才在換成乾凈的衣服時,他就看到了承雨身上的瘀青,斑斑紫紫的,也不知道是怎麼碰撞出來的。 穆承雨才剛透支體力,又遭受這麼一番折騰,疼的他冷汗都冒了出來,忍不住呻吟了幾聲,制止對他為所欲為的男人:「疼,很疼……」 白杉城低啞而冷硬道:「你現在倒知道喊疼了,方才不是很神勇麼,懸崖說跳就跳,你有想過我要怎麼辦嗎,嗯?」 他扯開了穆承雨的襯衣,露出底下白皙而瘦弱的胸膛,肋骨都清晰可見,白杉城一根一根用手指描繪出來,他的動作停滯在腰際的位置,流連了半晌,繼續解開承雨的褲扣。 穆承雨迷迷糊糊得感應到白杉城將他的褲子脫了乾凈,衣物摩擦到雙腿內側之時,穆承雨疼的全身都無法克制得輕顫,長時間的騎馬讓他的大腿內側磨出了一大片瘀挫傷,即使白杉城已經將動作放到最輕,他還是疼得連握在杉城手腕上制止他的動作都做不牢實。 白杉城自然曉得承雨很疼,一張蒼白的小臉都皺縮了起來,但他還是把心一狠,將承雨的外褲連著里褲都脫了下來,少了衣物的障礙,興許會讓人感覺舒服一些。 但在他強硬得脫去承雨衣物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魔怔了,尤其是承雨含著濕潤的淚意,咬緊牙關推拒他的手,那脆弱的模樣實在是讓他全身上下難以發泄的積火都往下腹部屯聚,他一點都不想要忍耐,尤其是現在。 他只想鉗進承雨的身體里,與他融合為一,這樣才能將他所有的感情直接傳達進入承雨的身體深處。 他迫不及待得想要確認自己可以安身的地方,想要確認這個肯為了他弄得渾身都是傷的人,是真的確確實實得待在自己的身邊,單用雙手雙腳擁抱捆住他都沒用,他想要進入到他的身體深處,攝取他的香味,交換彼此的溫度,緊密得與他纏綿在一起。 穆承雨起初還沒意識到白杉城想做什麼,伸手推了推對方寬厚的肩膀,碎聲念道:「你起來一些,好重……」 推了半天,白杉城卻把他整個人都壟罩住了,直到雙腿被分了開來,穆承雨才後知後覺得掙扎了起來,驚慌失措道:「你、做什麼呢……這里是……」 由於藥效似乎沒有這麼立即,承雨還發著燒,肌膚和吐息皆比平時來的燙手又灼人,白杉城沾了一些化瘀的藥膏,用掌心撫摸承雨的裸體,小心翼翼得涂抹在瘀青最嚴重的地方,愛憐得看著穆承雨像是觸電一般麻痹又疼痛的神情。 當熾熱的掌心停滯在大腿內側最敏感的地方揉捏摩擦,穆承雨幾乎無法克制自己發出顫抖得啜泣聲。 穆承雨恍恍惚惚得聽見了男人解開皮扣的聲響,瞬間覺得腦袋的溫度又高了幾分,被熟悉的氣味和巨物侵犯的那一剎那,穆承雨失神了一小會,只覺得眼前的視線明明又滅滅,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唯有白杉城給予他的疼痛,清晰得令人害怕。 白杉城動得很慢,卻非常沉重,無聲無息,卻充滿灼燙的占有慾,每一下都像是要鑿進承雨的最深處。 穆承雨終於還是忍耐不住,闔上了雙眼,遮住了迷蒙的淺棕色瞳孔,眼淚滑過了他了臉龐,白杉城看在眼里心肺都在疼,他低聲哄慰道:「承雨……」 穆承雨輕輕倒抽著氣,自言自語似的呢喃,將這些卑微的乞求傾訴給自己聽:「我好疼……真的好疼……」 白杉城傾身吻住了承雨緊閉的雙眼,嘴唇貼在單薄的眼皮上,邊用氣音吐息道:「對不起,承雨,對不起……再忍忍就好了……」 笛泊郡一直待在白杉城跟承雨暫住的偏院里沒有走遠,期間督促著廚房熬制一些暖身化瘀的藥湯,莫約幾個小時過去,他卻忽然耳聞白大少又請了一次醫生。 他本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卻看到白杉城獨自一個人站在緊閉的房門外,面容沉重的宛如正在懺悔自己的罪刑。 「怎麼了?為什麼又突然叫了醫生?承雨怎麼了嗎?」笛泊郡焦急得詢問面容僵木的白杉城,卻只得到對方一句云淡風輕的沒事。 「我讓醫生再補了一針退燒藥,讓他休息?!?/br> 笛泊郡瞄著緊鎖的門扉,想到是自己擅自授意喬望齊去把承雨叫過來,害的人受傷又發燒,還經歷了一場驚魂記,愧疚之意環繞不去:「都是我擅作主張,害承雨承受這無妄之災,紀子霖太無法無天了,我真的很對不起你?!?/br> 白杉城輕輕搖了搖頭,低沉道:「承雨他無論如何都會過來的,我本意就是不想讓他參和我入仕,但他就是這樣?!?/br> 笛泊郡妙答道:「把你放在第一位嗎?」 白杉城輕笑了一下,苦澀沿著舌根一路蔓延到心尖:「不,是把我父親放在第一位?!?/br> 穆承雨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他緩緩得走下床,毫不意外得感覺到麻痹的疼痛感逐漸復蘇,他先進浴室將自己整理乾凈,換了一套衣服後,才離開臥室。 一出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喬望齊,對方見他醒了,趕進放下手邊的浮動屏幕,驚喜道:「穆哥,你好些了嗎?」 穆承雨淺淺一笑,音色略微沙啞道:「這苦rou計不演得像一點,怎麼作效?!?/br> 喬望齊的笑容僵在原地,他可不覺得穆哥承擔得只是苦rou計的風險,任何一個環節只要有了閃失,都有可能喪命的,更別說紀子霖根本就不是他們熟悉的人物,一開始躍上賭盤的籌碼,就已經是場沒有底線的豪賭了。 穆承雨淡淡問道:「白杉城呢?」 喬望齊道:「他帶著技術人員到工業園區視察了,坐直升機去的,應該會在那里待上一陣子,我待會問問小平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穆承雨看上去興味蕭條,摀著嘴巴輕咳了幾聲,道:「不用,幫我叫車吧,我先回去了?!共淮蹲〉膯掏R說出挽留的話,他又道:「笛公子呢,他現在這里嗎?我得跟他道個謝?!?/br> 喬望齊眨了眨眼,答道:「笛公子……應該是不在,我不是很確定?!?/br> 「無妨,讓杉城去處理吧?!鼓鲁杏暾f完便往門外走,喬望齊怔了半晌,才想到白杉城確實也沒有特別交代要他留下穆承雨的囑咐,穆承雨也確實執意要離開,這兩個人的思路簡直是同一個腦回路。 穆承雨本打算悄悄得離開左霖院,才剛走出前庭,就看到一部轎車從後方行駛出來,就在正門口停了下來,甕中捉鱉似得等待穆承雨走出來。 那是一部深褐色的轎車,沒有車牌,也沒有車子的廠牌,非常囂張得置於法度之外,而在這座匡城,能有此排場,幾乎不用費心去猜測對方的身份。 車窗以一種貓捉老鼠,閑適的步調搖了下來,里頭的男人下達一道簡明扼要的指令:「上車,我送你一趟?!?/br>